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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瓷来到青华殿中,里面已有一道身影等候多时,看背影,此人身姿挺拔,一袭素白衣衫,背负双手,就像出尘绝世的隐士一般,超然独立。
“你……来了!”这人淡淡开口,声音中正雄浑,虽不响亮,但却十分震慑人心。
说完,这人缓缓转过身来,他年纪大约五十岁左右,长须飘飘,姿态缥缈,仙风道骨,就像将要破空飞升的神人一样。
据师父胡逸枫所言,道墟教的掌门人是师父的师兄,其名辰虚谷,辰虚谷的年岁一定还在胡逸枫之上,眼前之人显然不是。
宋瓷点点头道:“在下宋瓷,不知先生如何称呼?”
这人见宋瓷骨骼俊朗,眉清目秀,不禁面有喜色,他笑道:“我叫古千帆,是道墟掌门座下大弟子,也是李雨晴的师父,雨晴已经说过了关于你的事情,你能使出万象剑诀上的招式,这确实是一件奇事,不知道你是否愿意解释一番?”
古千帆说话并没有咄咄逼人,反而温声细语,一副长者的慈爱模样,宋瓷闻言,反问道:“古先生,不知道你有没有见过一封信,一封由胡逸枫交给桃花门林一锦的信?”
宋瓷说完,古千帆眼中露出湛湛精光,他疑惑道:“关于这封信的事情,你是如何知道的?”
宋瓷点了点头,那一日弄丢了师父的信,果然是玉神秀拿走了,好在天意造化,这封信最终还是送到了。
信中所记载的内容,有些荒诞怪异,甚至会颠覆整个道墟教乃至天下名门的兴亡,所以道墟教与桃花门协商之后,并未向天下人公布信里的内容,世人也不知此事,但为何眼前这个小少年会知道呢?
宋瓷在上山之前,就知道再没有隐瞒的必要,于是他将宋濂村遭受悍匪侵袭,然后逃亡枯荣山,之后坠落悬崖,得胡逸枫灌顶传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一丝一毫也未曾保留。
宋瓷说的平静,古千帆却听的狼狈,直到后来,眼中有泪滴落。
古千帆拭干眼角泪水,长叹气道:“那封信,也算是遗书,我们都知道胡师叔恐怕凶多吉少,但是亲耳听见你说出来,还是让我感觉难以置信,师叔他修为超绝凡人,怎么会……轻易死去呢?”
宋瓷也是一阵心酸,又想起了那一日胡逸枫传功的无奈之举。
古千帆看着宋瓷,上下打量了许久,说道:“你说的话,我一点疑心也没有,虽然灌顶传功这件事十分荒诞,但是我相信胡师叔没有做不到的事情,你身上流淌着胡师叔的浩瀚功力,我要让你见一见我的师父,跟我来!”
古千帆的师父,就是道墟教的掌门人——辰虚谷,古千帆拉着宋瓷走出了青华殿,然后沿着下山的石阶飞纵而过,沿途的弟子,都是脸色惊诧,大家好奇地打量着宋瓷,不知道这个年轻后辈,究竟是何许人,竟然让古千帆如此在意。
漫长石阶路,对宋瓷来说只是等闲之事,对古千帆来说,更是微不足道,因为宋瓷的手臂被对方拉住,身体近乎凌空飞行,完全使不上力气。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两人之间的功力相差甚***本不在一个档次,宋瓷心里忽感怅然若失,胡逸枫的功力必定是远胜古千帆的,他辛苦一场灌顶传功,最后功力在宋瓷身上,竟然如此不济,恐怕还不如以前的一二层!
眨眼间,两人已经下了石阶,来到了道墟教的后山上,后山是一片连绵的山群,草木丛生,荆棘遍地,寻常弟子不会闲来无事来到后山,但是辰虚谷年纪已迈,对教中大小事务早已不管多年,他总是一个人待在后山,仔细思量武学奥妙,哪里还管四时变幻?
后山有一条羊肠小道,古千帆带领他走了进去,不过宋瓷看见在草木丛中,有一些破旧的瓦砾,还有几乎粉碎的断壁残垣,这一刻,他蓦然想了起来,道墟教之所以称之为道墟,那是因为大道建立在废墟之中,只不过他不知道这片废墟是谁留下的,竟然还留下了灌顶传功这样诡异的法门?
走了片刻,前方有一座矮峰,矮峰上有一座石门,里面是石室,矮峰周围有两座木质的小屋,在矮峰后面,有一条清泉缓缓流淌,泉声习习,悦耳悠扬。
辰虚谷在此地闭关领悟,向来都是自己做饭烧菜,一个人乐得清闲自在,无人打扰,至于教中的事情,全权交给了四大弟子去打理,这四大弟子,分别是青华殿的古千帆,长生殿的张若初,太极殿的白静,紫微殿的刘问,这四大弟子自行收徒,将道墟教武学传至第三代弟子,已是枝繁叶茂的局面,至于当中的那一座三清殿,每年大约会有两次机会,辰虚谷亲自出关,将自己自创的武学功法,以及心中感悟讲解给道墟教所有弟子听,也总能让门下弟子受用无穷。
古千帆走到木屋前,跪身于地,朗声道:“师父在上,弟子古千帆带领胡师叔亲传弟子宋瓷前来求见,万望师父出关现身!”
话音刚落,群山寂静,也无一个人声回应,古千帆跪在地上等了片刻,这时一阵清风袭来,古千帆跪着的身体不由自主凌空飞起,然后施施然落地,已经站直了身躯。
古千帆大喜道:“师父!”
这时,矮峰前的石门自两边缓缓洞开,一个须眉发皆白的老者露出了真容,石室里十分简陋,但是阳光充足,有笔墨纸砚,有十八般兵器,除了这些,里面再无其他东西。
这老者虽然须眉发胜雪,但是脸色红润饱满,嘴角眉梢挂着淡淡的笑容,看上去非常的慈祥,只是辰虚谷有些不修边幅,一身衣衫早已破烂了,上面有补丁,也有灰尘,这种打扮,哪里有一代掌门的绝顶风范?
宋瓷微微有些震惊,刚刚那一阵无名风从何而来?将古千帆这样的高手扶起,难道是眼前这个老者所为吗?可是他在石室之中,难道他可以无视石门阻碍,隔空施功?
辰虚谷走出石室,径直来到了古千帆面前,诧异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