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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屋走出来的这人,是当地有名的飞贼,名叫李雀,据说他跟着当时赫赫有名的飞贼燕子李三学过正宗的武当轻身术,再加上自幼习武,一身的本事很是了得,当地有这么一句话说的就是此人,“窜墙纵瓦,不扬微尘”,意思就是说他从墙上或者屋顶的瓦上跑过时,一丝灰尘都不会扬起来,可见其速度之快。
而且这人从来不偷穷苦人家,专做盗富济贫的事,虽说是贼,却在百姓心中有很高的地位。
正巧今天李雀盯上了洋人这里,等候到午夜时分,准备动手,却被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搅了局,于是便躲在暗处目睹了整个过程,十分震惊,心生疑惑,便从暗处现身。
此时,程八正全神贯注的观察着石龟印的变化,眼角余光突然瞥到一人走出来,心里一惊,急忙拿起桌上的手枪,正要扣下扳机,李雀急忙说道:壮士且慢,在下李雀,刚巧路过此地,见壮士杀掉这奸商,心中很是佩服,特现身想结交一番,敢问壮士大名?
程八一脸惊讶:你就是上手把子李雀?
这上手把子的意思就是对飞贼中本领较大的人的称呼,他们不用任何器具,凭一身本事翻墙跃瓦,本领较小的,就叫下手把子,他们没有空手上墙的本领,都是借助一些工具,像粗麻绳、滑杆、还有布索等工具。
李雀抱拳应道:正是在下,不知壮士怎么称呼?
李雀的大名在当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且政府曾多次派兵围剿此人,皆无所获,民间也是将他传的神乎其神,一直以来,李雀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现在却被自己误打误撞碰到了,因此程八很是激动,急忙抱拳回道:在下程八,早听说过李雀兄的大名,今日终于见到真人,程八甚感荣幸!
“程八兄弟客气了,方才见到你的身手,在下甚是佩服,只是有一事,在下不明白,特来向程兄弟请教一下。这李雀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此时程八心中隐隐猜出这李雀想问什么,他暗下主意:这石印是个绝世珍宝,绝不能将它的秘密泄漏出去。
“李雀兄但问无妨”他客气道。
“恕在下无礼,刚才看到程兄弟处于下风,身受重伤,正是危急时刻,在下刚想出手相救,就看到程兄弟如猛虎一般突然暴起,敢问程兄弟是如何做到的”。
程八心说:这他娘的问的也太直接了,表面上却作恍然大悟状,回答道:原来李雀兄说的就是这事,也罢,程八敬重李雀兄的为人,也不瞒着说话。
说完,他从内兜里掏出内丹,放于掌心,开始有模有样地编道:在下之前在张宗昌的手下任职,这东西是我战友临死前转赠给我,说在生死关头可保性命,就被我一直带在身边,刚才身受重伤,就在这紧要关头,我突然感觉浑身上下充满力量,大概就是托这东西的福吧。
李雀被他一本正经的模样唬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随后不由惊叹:原来是这样,世上竟有如此宝贝,程兄弟可否借在下一看。
程八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这李雀是被自己骗到了,只要不是石印,其他任何东西对自己来说都无所谓,当下就爽快的递了过去,李雀双手接过,一脸小心翼翼的打量着这内丹,嘴里啧啧称奇。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端倪,但是李雀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对这种力量十分垂涎,便心生购买的意思,于是他先将内丹归还给他,然后开口说道:不知程兄弟能否割爱将此物卖给在下?
听到这话,程八心里突然一乐,这李雀还真被自己唬住,这就方便了自己接下来的打算,因为刚才他就一直在考虑接下来的日子该怎么办,现在碰上这么一个机会,顿时大喜,心生一计,他立刻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说道:程八敬佩李兄的为人,只是此物是程八的生死兄弟地遗物,程八实在……说到这,来了一个大喘气。
这李雀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生怕程八不肯卖给他,一脸迫切的样子,程八看了看李雀这幅模样,强忍着想笑的冲动,装作下定决心的样子说道:也罢,程八敬佩李兄的侠肝义胆,李兄若是真喜欢,程八送给李兄便是!
李雀听到这话,顿时大喜,急忙抱拳说道:程兄弟这恩情,在下没齿难忘……程八心说这人说话没完没了的,赶紧打断了他,开口说道:李兄不必这么客气,程八也有一事相求。
李雀赶忙表态:程兄弟请讲,如果在下能帮的到,一定竭尽全力而为!
他又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愁眉苦脸的说道:我遭到迫害,被人追杀,现在手上几条人命,如果被巡警抓到,肯定难逃一死,李雀兄可有什么办法让我度过这难关。
闻言,李雀皱了皱眉,在当时,杀了洋人,影响会很大,绝对死路一条,这忙可不好帮,但是自己刚才又许下承诺,现在若是不兑现,岂不遭人耻笑,这程八犯的可是大罪,如果有朝一日被抓,自己也脱不了干系,想了半天,李雀心道:也罢,自己也是死罪加身,被抓住的话,下场不会比程八好的了哪去。于是他郑重地说道:程兄弟,我的确有办法保你,在这之前,可要劝你考虑清楚。
程八一听有戏,心中大喜,急忙点头说道:在下已经考虑好了,只要能保住性命,做什么事情都行!
李雀见他表态,便继续说道:程兄弟可听说过盗门?
盗门?程八一脸茫然,摇了摇头,问道:这是个帮派?
李雀笑道:算是,不过准确来说,应该是一类人,程兄弟现在犯下重罪,一个人支撑不了多久,李雀可以带程兄弟入这一行,同行之间相互就多了照应,应该可以保你性命,你可愿意?
此时程八保命心切,也顾不了这么多,连连点头答应了下来,然后把内丹交给了李雀,李雀接过内丹如获珍宝的放进贴身口袋里。
随后,二人商量了一下,这城里是没法呆了,只能先出了城再做打算。
接着,二人顺走洋房里若干珍贵古董,程八又往兜里塞满了大洋,整理打包完毕,已经到了鸡鸣时刻,临走时他们又放了一把大火烧起洋房,然后趁着朦胧的天色逃离了这里。
在逃跑的路上,这二人交谈甚欢,讲到兴头上还把郊子岭的事讲了出来,只是隐瞒了自己杀掉海先生的经过。
李雀听完,惊讶道:没想到程兄弟之前干的就是咱们外八行的买卖,如此说来,咱们一直都是同门兄弟。
程八不解,问道:我吃的是死人饭,咱们怎么会是同门呢?
李雀解释道:咱们盗门,是外八行八个行当中最大的,人数最多的,派系也最多的行当,天底下所有无需本钱的买卖都可归类到盗门之中,其中有翻墙跃梁的飞贼侠盗,拉杆立旗的响马流寇,察观风水的摸金校尉,呼啸山林的卸岭力士,通晓阵法的搬山道人等。
盗门之中流派太多,各门各派的祖师爷也不同,李雀所属的盗贼之流最早拜过窦尔敦,后来盗贼中飞贼侠盗自诩清高正直,不屑与偷鸡摸狗的小贼为伍,便分离出来,形成一支流派,改尊民国十大飞贼之首的燕子李三,而这李雀便是李三的徒弟之一,在流派中很有名气。
而盗墓这流派可就多了去了,刚才所说的搬山卸岭摸金发丘等都属于盗墓之流,拜奉的祖师爷也不一样,这程八严格来讲应该属于散盗,盗墓集体中最没技术含量,素质最低的阶层,他们没有相关知识,也不懂行规,也是最狠的一群,因为不在意规矩,所以无所畏惧,同时也敢拼命,所以最容易发迹的也就是这群人。
天亮之后,二人已经到了城口,搭眼一瞧,路两边好几个巡警,甚至还有背着长枪的兵,李雀心说事情要坏,昨晚死了好几个人,这些当官的肯定要严查,恐怕这关口是难过了。
此时程八低着头混在人群里,小声对李雀说道:怎么着,兄弟,咱今儿个栽这了?
李雀环顾了一下四周,表情变的有些古怪,说道:程兄弟,是福不是祸,今儿个就是今儿个了!随后用手指了指关卡那里,继续道:这里只有这几个人把守,巡警身上没有枪,就俩当兵的背着步枪,怎么样,敢不敢!
这程八也在军营里混几年了,性子里绝对没有老娘们儿脾气,骨子里全是血性,他心里清楚,这种情况下不能退回去,一旦退缩了,等到全城封闭戒严,自己可就成了瓮中之鳖,想跑都跑不了了。
眼下这是唯一的出城机会,想罢,他心里一横,脸上露出阴冷的笑容:走!咱们出城!
此时天刚亮,不少走街串巷的买卖人和驴马车全堵在了关口,这二人排了半天才挤到巡警面前,这当差的巡警一肚子的火,也不知道是哪个不开眼的东西,敢杀洋人,还放火烧了宅子,害得他们一大早就被调来关口检查,到现在连口水都没喝上。
这些当差的,无论冬夏,老是站在街上,一个月才挣那俩糟钱,也没个自由,还要对上头言听计从,早就不满,只能把气撒在这些过路的百姓身上,到了他们这,其中一个巡警大声催道:动作快点!把包裹打开我看看!
李雀低头慢吞吞的解着包裹,巡警看的很不耐烦,抬手就打,这一巴掌还没落下,巡警的手腕就被李雀死死的抓住,一旁的几个巡警立刻就围了上来。
程八知道时机到了,立刻拨开人群,冲了出来,这一窜,刚好窜到打头的巡警面前,然后一记重拳狠狠地砸在了巡警的脸上,巡警应声倒地,此时,周围的人群顿时骚乱了起来。
在城门口的两个兵急忙端着枪跑了过来,李雀踹开身前的巡警,助跑两步,脚尖一蹬地面,身体急速飞掠起来,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这两个兵的面前,这俩人猝不及防,只觉得一个黑影突然出现,还没看清,就被李雀一拳一个都给放倒了。
另一边,程八正在拥挤的人群中和几个巡警撕扯着肉搏,他同时面对几个人,虽然不惧,但是一直吃些亏,脑袋上、身上,全是警棍留下的印子,敲的他心里发狠,此时也顾不上这么多,他大吼一声,抡起手里装石龟印的布包,用这个当武器,和几个巡警硬碰硬的对砸了起来。
周围的人群一见此人如此不要命,也不敢在围成一团,生怕被误伤,纷纷往两边撤去。
这下让程八腾出了身子,有了空间,他立刻占了上风,呼呼的抡着包裹砸向巡警的脑袋,这石龟印虽说隔着一层布,可砸在人脑袋上可不含糊,一砸一个倒,不过半支烟的功夫,几个巡警四仰八叉的全被放倒在地上,脑门子上都是血,再没了动静。
解决完这几个,他也不敢耽搁,立刻奔向城门与李雀会和,此时,李雀也刚刚拧断这俩兵的脖子,见到程八过来,立刻招呼一声,二人便出了城。
出来后,两人没敢停留,又飞奔了五里地,才停下来歇着,不远处有个村子,不小的一个村子,村外的柳树像一排高而绿的护兵,低矮的房屋上飘着许许炊烟,远远的就能听到村犬的吠声,李雀便打算进村讨口水喝,刚要进村,程八拦住了他,他担心村里人知道他们犯的事,再给拧起来送官府里去,李雀笑道:不会,村里消息闭塞,应该还没传进来。
程八这才放下心,随着李雀一前一后的进了村,进村只有这一条路,村犬认生,追着二人狂吠,路两旁的妇女小孩都注视着他们,看的程八打心里觉得别扭。
正走着,道南边有个比较阔气的人家,大木门,后边是好几间大瓦房,还有后院,这是村里财主家的象征,程八再熟悉不过,因为幼年时家中也是这个样子。
敲了敲门,打里面出来个老头,警惕的看了看这二人,问道:干什么的?
李雀笑着应道:老者,我二人路过此地,来讨口水喝,您看行吗?
老头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样子才刚起床,嘴里含糊道:有水,等着!然后转身进了院子,留下这两人在门口候着。
不多时,老头捧着一个大瓢出来了,里面盛满了凉水,递了过来,二人也是赶了半天的路,渴的嗓子冒烟,接过水瓢狂饮一番,这才舒坦了许多。
喝饱之后,二人谢过老头,便继续赶路,路上程八问李雀该何去何从,李雀分析道:咱们这附近的城市也都不能去,不出几日,这消息肯定都会传遍,现在能去的地方只有北平,那儿人流量大,每天都有很多外地人来去,三教九流的势力也多,而且我师傅的好友也在那边,咱们可以投奔到他那暂避风头。
程八应道,眼下也只好如此了,主意拿定了,两人一路风餐露宿的赶到南京,然后坐上了去北平的火车。
一路风尘,到了北平,二人都疲惫不堪,出了东站,程八肚中无食,便和李雀一起,找了个馄饨挑儿,要了两碗馄饨垫垫肚子。
热腾腾的馄饨端上来,他就迫不及待的舀起一个,一口吞了下去,滚烫的馄饨像股热线似的一直通到他干燥的胃里,烫的他一哆嗦,脑袋上也见了汗。
两人狼吞虎咽的吃完馄饨,喝光了碗里的汤,肚中有了食,也顾得上看看自己了,二人互相一打量,发现对方身上都脏的够呛,李雀说道:我师傅的好友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咱们这个样子去见他可不妥。
说罢,二人又找了个澡堂子洗了洗身上的泥灰,换了一身行头,收拾得体了,二人便奔向西安门大街,路上,李雀向他讲解了一下要去投奔的这位爷。
此人名叫蔡愁,自幼是个孤儿,性格孤冷,是吃百家饭长大的孩子,到了年少时,戾气很重,一言不合就将街坊四邻养的鸭畜猪狗杀掉,手段极其残忍,久而久之,街坊们也不愿继续抚养他,后来听说掏坟能赚钱,年幼的他竟敢在午夜时分,独自一人去掏野坟,有时累了就直接与死尸共枕入眠,到了成年时,因机缘巧合,拜了个师傅,名讳不详,师傅看他身上阴气很重,鬼看到了都分辨不出,是个倒斗的好苗子,便将毕生所学传授给他,凭着师傅的细心教导和他自己过人的胆识,多次在凶险万分的古墓之中脱险返还,慢慢的在行内有了一些名气。
当时正逢倒斗之风盛行,业内有精通寻龙点穴的摸金校尉发现了一个十分凶险的邪墓,但凡倒斗之人都明白,越是凶险的墓越是有极品的宝贝,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欲上头,于是立刻组织了一支队伍下墓探查,最后仅有一人返还,这人带出来邪墓的大量信息,其中有一点就是邪墓里有古时的神物,然后将这些信息在盗门中散了出去,一时间,这个邪墓成为众人的目光焦点,各路高手纷纷行动,更有富商出天价寻此墓中的神器,而蔡愁,也是在这个时候名震四方的,被同僚捧出一个外号“鬼爷”每逢提起这事,同行无不啧啧称奇,以至于到了现在,新入行的菜鸟都知道这鬼爷蔡愁战九煞的传奇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