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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拆了菊忧楼!俺们这些打手护卫都被那飞来的桌椅花瓶砸到,今日中午才从床上爬起来!”
唔?这种暴力场景怎么听起来有些熟悉感?
谢岙咬咬包子,哧溜吸着鲜香汤汁。
“嗨,你那不就是一个晚上的事,忍忍就过去了,可是我这喜来客栈,已经整整两天都是怪事连连,”另一名黑瘦男子眼窝泛青,满脸愁色道,“那天字一号院天天传出闷雷似的声响,却闭着门谁都不让进;灶房更是顿顿丢菜,皆是鸡鸭鱼肉,生禽瘦肉,掌柜命俺们轮流守着,蹲个茅厕都不许超过半柱香时间!”
喜来客栈…天字一号院…顿顿丢肉…
谢岙脑门滑下一滴冷汗。
耳包你又做了什么坏事!
……
弯月初上,华灯如雨,纷飞永州城中。
在城内不方便使用御剑之术,谢岙等到白抒远后,两人便向着城门走去。知道了经书在自家师侄身上,谢岙自是盼着立刻回到庄里,好把经书拿来严严实实塞到自己包裹里,然而青年却是在长街上左顾右盼,兴致颇高,人流攒动中,拉着谢岙挤到了一处酒楼下。
“果真是乞巧节快到了,这酒楼都摆出了花灯字谜。”
白抒远丢了一角银子,随手摘了一个花灯上贴的纸签,看了一眼,噗嗤笑出,取了供人随用的笔墨,在纸签上豪纵一写,谢岙瞄了一眼,顿时满头黑线。
公然猜小黄书谜题什么的…老纸什么都没看到!
“这位爷,您猜中的是这‘玄’字谜,可挑一件东西,不要钱,是咱们悦来轩酒楼的东家图个喜庆送的。”守着花灯的一名男子看了看纸签,揭开一个红漆盘子上覆盖的绸布。
翘头木盘中,躺着一根女子用的红豆相思簪,以及一根男子用的云纹兽牙笄。
白抒远微微一怔,伸出的手停在了盘子上方。
“公子?”等了许久不见这俊逸公子有反应,男子不由出声提醒,“若是公子两个都喜欢,不如再试一个玄字谜…”
“不用。”白抒远笑笑,伸手拿了其中一根,手指轻轻摩挲了一番,揣进了袖子内。
此时在字谜花灯一旁,对费脑力不甚感兴趣的谢岙正瞅着一名行走商人的摊铺,最后好奇拿起一支据说是远疆来的乌木短笛,见它着实朴拙可爱,忍不住掏钱买了下来。
“师叔想学笛子?”青年笑声浮在耳边,“不试试看这笛子,怎地知道能用否?”
说罢手指一勾,取过那支乌木短笛,拿帕子擦了擦,凑在唇上吹了个小曲。
试吹的笛音虽短暂简单,却难掩积年累月的笛音造诣,短短几音也被吹出了行云流水之轻快缭绕,一曲可解万古忧,一曲可消万古愁,引得长街众人纷纷回头,耳闻惊艳,目露痴迷,心生沉醉。
“…尚且不错。”青年放下短笛,转眸一笑,满目□霎时漫天尽飞散。
“这种被不知道多少人吹过的笛子,抒远师侄你也敢直接吹…着实勇气可嘉。”谢岙两眼露出深深佩服。
“…那师叔要如何吹?”白抒远笑容僵在脸上。
“当然是丢在水中煮上一煮,洗了个通透再说。”谢岙一脸得意给出科学的答案,脚下一迈向前走去。
“这是乌木笛子,热水沸煮定会褪色其色泽,变其音色…”几分咬牙声在身后响起。
白抒远向前一步跟上,把笛子还给了那脚步匆匆之人。短笛仅有半臂长,指尖无意中相触,凤眸忽然闪过一道异色。
“影响不影响无所谓,反正只是图个…唔!”
谢岙一边絮叨一边把笛子揣进怀里,转身刹那,后脖颈忽然被重重一劈,眼前一黑,霎时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时间太紧,先发上来,之后抽空再改( ̄︶ ̄)
正文 第58章 哟师侄黑化奈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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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风声呼啸响动,仿佛穿过了耳中千道曲折,直吹到脑袋里去。
脑袋里浑浑沌沌,谢岙用了全身力气撑了几次眼皮,终是慢慢睁开了眼,茫然视线点点凝聚。
眼前一片沾着雨水的如漆草皮,曲径路尽,万书阁在夜色中萤火明灭。
这里…不是太苍山庄东崖?
谢岙头痛欲裂,之前画面一幅幅闪过脑海。
经书、永州城、花灯、短笛….白抒远!
混沌思绪霎时惊醒,谢岙撑着胳膊要坐起,双臂却被紧紧绑着动弹不得。
“师叔终于醒了…”
柔美女声飘渺传来,谢岙猛然扭头,十步远的崖边,一道幽幽身影站在千年佛手樟下,楚楚纤腰,芙蓉水眸,容颜纤美绝丽,宛如摇曳于忘川水畔的凄美迷花。
“凝然…师侄。”
谢岙顿觉越发头痛欲裂。
有一种看似若水的眼神,名为怨念,有一种看似温柔的表情,名为黑化,有一种看似弱柳扶风之人,名为腹黑通关BOSS——
此情此景,此人此貌…我揍,怎么看都像是非常不得了的状况!
谢岙从地上蠕动着爬起来,靠在身后一块半人高的石头上,视线变化角度,忽而望见女子身后一人。
幽旷夜色中,碧水云衫的青年依旧俊美,身姿怀着一段轻狂风流,眉宇藏着凌霄意气,然而那双往日含情带笑的凤眸,此时却是僵硬木讷,宛如失去神智之人。
“…你对他做了什么?”谢岙嗓子发干,背后石头凉意透过衣衫,蔓延到背脊。
原来傍晚时分那琴音柔情的对话,看似是因为一生一世的钟情而顺意,实则是因为失神失魄的受控而服从。
“师叔果然什么都不知道…”
一阵崖边冷风吹过,琴凝然青丝飞泻,缠绕住了秀蔓的眉眼。
“…为何太苍山庄仅仅是剑庄,却有铸剑炼丹之能;为何仅仅是修习剑术,弟子便能修成混元真丹;为何明明有浮天之力,却甘愿受困于这凡界山中,”女子微微一笑,柔似水中清荷,“至于抒远师弟,不过是用牵魂之法,在需要之时,稍加控制而已。”
“抒远师侄如此喜欢你,你要做这种事?” 谢岙脸上一派怒容,身后的手隐隐动作。
“喜欢?”琴凝然唇角轻扬,“师叔怕是弄错了,正是因为需要彻底掌握,才需要他倾情与我,动情之时最易顺从,而抒远师弟至情至义,为了心爱之人,定会甘愿牺牲一切…只可惜他虽至情至义,却太过洒脱,不求爱恨情仇,只求浮生美酒,”飘渺声音婉转一叹,“这般性情,自是难以动情,我便只好用了牵魂情蛊。”
牵魂情蛊,中蛊者不得有二心,不得动他念,一生一世守在所爱之人身边,魂牵梦萦,每思一次便心痛难忍,每念一次便是肝肠寸断,直到蛊毒越陷越深,思念越来越重,最后不能离开所爱之人半步,稍有远离,噬心而亡。
如此狠辣之毒,放在白抒远这般性情自由无拘之人身上…
谢岙手指猛然紧扣掌心,“你到底有何阴谋?”
“我有何阴谋?呵…”琴凝然轻抬素手,把飘摇的发丝别在耳后,嘴角笑容刹那明艳不可方物,“我只是希望这太苍山庄干干净净,如同那人一般,不沾半点红尘俗世的污浊肮脏…”
趁着对方回答之际,谢岙袖中的小刀滑入手中,反手一挑小幅度割着手腕上的绳索。
东崖虽偏僻又人迹罕至,却也绝非隐秘之地,既然能挑在这种地方,琴凝然要么是仅仅邀自己共赏明月,要么是有绝对把握自己无法逃出生天。
打晕了绑过来还露出一张底牌…怎么看都像是丢下山崖灭口的架势!
在女子话音还未落尽之时,谢岙终是弄断了了绳子,猛然提气一声金禅狮子吼,“来——唔!”
剧烈刺痛倏地从脖颈和四肢传来,仿佛全身细胞都被放在火上烧了一痛,谢岙满头冷汗滚到地上时,只闻到皮肉烧焦的味道,耳朵外鼻子下流出了粘稠红液。
谢岙抖着手摸向了脖子,上面套着一个圆环,像是铁箍一般紧紧贴着皮肤。除了脖子上,手腕、脚踝上都各有这么一个玩意。
谢岙深深吸了口气。
套环之人终被套…这是之前套住一龙一兽的报应么?!
“我就知道…师叔定会耍弄一些小把戏。”
鹤羽鞋走到了谢岙面前,罗衫裙角卷过脸,妙曼纱织扫过烧焦斑驳的脖颈。
“此乃雷极环,是极为难得的仙品宝物,分为子母两套,师叔身上带的正是子环…若是母环所有之人心念所动,子环所带之人便受火极雷电之刑,舔皮噬骨,甚至须臾间身首异处…正如此人一般——”
一颗人头从女子提着的包裹中滚落,咕噜转了两转,面朝谢岙,宽额短须,以往深沉的双目此时暴突,血丝布满,皮肤青紫涨起,脖颈断裂处像是用一把刀切过一般,整齐抹过,血肉烧焦,极是骇人。
那人头不是别人,正是前一段时间被关押在七魔降潭洞的太苍山庄庄主云束峰。
谢岙两眼惊缩,一阵寒意霎时从心口窜上,“你竟然把掌门庄主——”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就算琴凝然如今森森中二,就算云束峰被剥了权力丢在小黑屋,谢岙一时也想不到她竟会亲手弑灭教习十几年剑术的师父。
“掌门?呵...好一个掌门!你可知他背地里做了多少肮脏之事?”
一道冷笑如流萤飞散,女子眼角流出讥诮弧度。
“别的不说,单是这聚妖之阵,他妄想以此引来群妖乱魔,好让少庄主大开杀戒,血祭佩剑纯钧,全然不顾太苍山庄上下弟子安危,不顾少庄主是否会被妖气彻底侵蚀...”琴凝然轻声道,“只可惜少庄主虽有所察觉,却念及养育之恩,最终不曾下狠手。”
“所以你为绝后患,干脆杀了他,”想到眼前女子曾经与试剑布亲密接触过,谢岙叹了口气,“可我回庄后却还一直提防着他。”
“师叔自是不知道这一切…”
女子柔柔一笑,黑夜中,犹如凄美花枝绽放,迷离了暗藏的杀意恨意。
“师叔不知,不问,不求,不关心…要说冷漠,有谁比得上师叔?偏偏少庄主还…”
几乎支离破碎的声音消匿在风声中,琴凝然回眸望着那颗千年佛手樟,万迭枝叶撑月色,隐约又重见端午那日…树枝上,寒面少年亲手给这人系上了抹额,眉宇间刹那融化的温柔——
“唔——!”
贯彻身体的剧痛再次袭来,谢岙在地上不住闷哼翻滚,瞳孔不受控制放大,指甲狠狠扣到了泥土中,手腕脚腕上的铁箍勒入皮肉,几欲碾断骨头。
“…少庄主所染妖气并非表面如此简单,只要师叔在他身边一日,便有吸妖之险,”琴凝然手挽轻风,挥袖一瞬,那剧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