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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学们,在开学典礼之前我要说一件事,这件事正是在上午发生的,而且发生在上课期间,看我旁边这个同学,今天上午他在我的课上睡着了,更气人的是他竟然在我的课上打呼噜。”
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手持话筒在主席台上朗声说道,而他食指指向的方向站着一个人,这个人正是刚刚和刘飞扬打架的钟离,他一人孤零零的站在主席台上,看着下方漆黑一片的人头,而此时听完皇家中学校长的话,大家都立即交头接耳起来,而一瞬间全校学生的目光都看想向了钟离。
钟离站在主席台的正中央,他坦然的看着全校上万人的目光,看着他们眼神中毫不掩饰的鄙弃和脸上浓浓的嘲讽之色,这些眼神和神色像一把利刃狠狠的穿过钟离的心窝,他本以为以他将近三十年的心智可以无视这些神色,可是当真真切切感受到这些无比一致的嘴脸时,钟平静的心境骤然泛起了浓烈的屈辱感,他的内心狠狠地抽动着,但是面上还是一片风轻云淡。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前世有好多名人都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学渣,因为学渣有着强大的内心,在一个游戏的学校中,如果你成为了学渣,那么你已经成功的站在了学校师生的对立面,这样的学渣一旦存活下来,都将有着强大的内心和疯狂的执着。
钟离本来想当场走下主席台,但是当他看到高一(1)班那个站在最靠前的身影眼中透露的浓浓担忧时,他将这股屈辱感强迫按捺下,他并不想让白可馨为他担心。
这时,那身材臃肿的校长又说话了,而这次他声音中带了一丝愤怒,只听他道:“他上课睡觉这事还算小事,但是今天在体育课上,他竟然公然拉帮结派打群架,幸好被体育老师给及时拉住,不然我们学校的精英将又少一个。
”但是这件事严重毁了我们皇家中学的声誉,如果不给予严惩,则不足以服众,所以我决定开除这个学生,以此示众;同时我希望我们学校了日死这样的事情不要再发生,不然就和此人一个下场。“他语气严厉的说道。
钟离听在耳里,心中不愤怒那是假了,但是以他现在的能力却是无法做任何反抗,他突然痛恨自己的懒惰了,若不是他一天要酣睡十五个小时,而是踏踏实实的迈向任何一个行业,那么他的优秀将远超同龄人,只是现实不遂人愿痛得很直接。
这时这个校长扭过头对钟离说道:”你从今天今天下午就可以不用来上如果不愿离开,我就叫你家长来接你。“
”不用了,我现在就离开。“钟离说完就径直转身离开,留给校长一个冷漠的背影。
校长不管钟离如何,但是钟离却是非开除不可,他在心中冷哼道:”敢打我侄子,把你开除都算轻的了。“
钟离缓缓地走下主席台,对他而言,上不上学都已经无所谓了,他看着黑压压的人群,不由自嘲道:”我的人生象牙塔时代已经结束了,接下来就是创造自己价值的时候了。”眼前这群人虽然起点比起普通人来说,有些高得离谱,但是对他而言,他是皓月,而眼前这个群校长口中所谓的精英就是那微弱的萤火之光,以他纵横中国和华夏国合计一万年的知识面来说,不管他在什么领域,他都能如鱼得水,并且可以混得风生水起,最后走向巅峰。
”这个败类终于被开除了,这下可以接近女神了。”高一(1)的不少男生如此想道,望向白可馨的眼神也变得炽热了起来,他们平时没少受钟离的恐吓,如今钟离被开除,他们自然敢接近白可馨。
白可馨怔怔地听着校长的训话,眼泪争气的流泪下来,晶莹的泪珠顺着她白皙的脸颊静静流下,嘴上喃喃道:“钟离哥哥怎么会被开除呢?“她兀自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她已经习惯每天跟着钟离来上学,而如今钟离被开除,她不敢想象没有钟离后她怎么来上学。
钟离不管下面人群的冷嘲热讽,他缓缓地走向操场出口,他走过自己的班级,看着脸上不瞒担忧的罗大壮三人,他不由笑道:”担心什么,才不是被开除嘛,没啥大事,大不了以后搬砖,今天晚上我请你们喝酒,地点打电话通知你们。“
说着,他轻轻的道:”我走了,你们好好保重。“
最深厚的情谊用最轻微的语言来道别,别再儿女情长话絮叨。就像前世徐志摩的诗中写道:”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我轻轻的招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当啊他走到门口的时候,有两个人正从门里走进,正是和钟离有过争执的刘飞扬和他的同伴,这时刘飞扬却是有些狼狈,他头上缠着纱布,脸上有不少淤青,一双好看的丹凤眼现在只剩了一只,另一只已经被纱布给掩盖住了,此时刘飞扬和另一个少年眼中布满了得意,刘飞扬冷笑道:“怎么杨?现在后悔和我做对了吧,现在你就算是跪在地上求我都没有用!我不但要把你弄出学校,我还要玩弄白可馨!”最后刘飞扬的语气转为恶毒道,他要报复钟离给他的那一板砖。
钟离闻言,眼中猛然露出一丝杀机,寒声道:“你若敢真对可馨不利的话,我不介意往你头上再补几搬砖。“
刘飞扬看着钟离的可怖眼神,那宛如毒蛇的眼神深深地刺刘飞扬的心里,令他不寒而栗。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爷处。“钟离不离刘飞扬的神情,他大步迈出校门。
“接下来,由我为上学期取得良好成绩的同学颁发奖状和奖金。”那个肥头大耳的校长用着他夹杂着粤语发音的普通话说道。
紧接着他念出了一大长串名字,其中就有白可馨的名字。而当这波学生踏上主席台上之时,校长说道:“前个学期我们学校取得了巨大的教学成绩,而其中又以白可馨同学的成绩最耀眼,因为她的成绩打破了整个香巷市高一的成绩记录,下面我们将请她向大家分享学习的经验,希望同学们能凭借这些经验,能在新的学年里取得巨大的进步。”
白可馨正在发呆中,却被她的同学叫醒,就听到了这番话,她擦擦了眼泪,在万众瞩目下接过了话筒,还不待她发言,整个操场早已响起了如雷鸣般的掌声,校长在旁边脸色微变,心中不悦道:“怎么我上来的时候掌声没有这么热烈,难道我的声望还不如一个黄毛丫头?”但他细细看了看白可馨后,看来美女效应果真不弱啊。
白可馨趁着这个间隙看着钟离那落寞的背影,心中不禁猛然一抽,她心中总是觉得钟离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孤独,而这种孤独就像是沉浸了千年的陈酿,令得白可馨沉醉不已。
钟离的背影渐行渐远着,而白可馨的心跟着钟离亦步亦趋着,像极了小时候那段缱绻的岁月。
直到校长提醒了好几遍,白可馨才反应过来,她开口道:“关于我的成绩我不想说什么学习经验,因为我的学习方法不适合你们。”
下面有学生不解道:”为什么不适合我们啊?“
白可馨的声音很好听,清脆不失柔和,就像空谷传响的布谷鸟的回音。
只听她缓缓地回答道,语气中有着毫不掩饰的崇拜:“因为我有一恐怖智商的老师,从我小时候开始读书的时候,他一直都充当着我的老师,从他身上我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如何从目录中看出作者的意图,如何有效快速的从书籍中获取有效的知识。而我所有不会做的题目,他总能快速的找到三四种方法解决这些题目,当我苦苦思索作文找不到素材的时候,他能张口随便吐出几个逻辑严谨、十分具有说服力的素材。“
白可馨的语气越说越温柔,操场上有许多雄性牲口都拿出手机将白可馨的声音录下来,更甚者口水掉了一地。
”十年来的求学生涯,无论风风雨雨,是他伴我走过每一程,为我遮风挡雨。可是没人知晓他的优秀,只有我能深深体会,我能知道他对这个世界的迷惘,我也知道他在我看不到的角落自己舔着伤口。”
“这样的人,你们拥有吗?白可馨突然发问道。
下面的人静静的听着,都以为白可馨说的是她的亲人,但是他们都没把钟离想到。
见到没人回答她的话,白可馨又道:“我曾经看过他的一篇日记,里面这样写道:’天,亮了又暗了,暗了又亮了,光影交替间,似乎交错了他的一生。但不管何种神情,何种姿态,他总是一个人。一个人在晨昏交替间,追寻着一点渺茫,踽踽独行于苍茫天地。‘看到这些文字,我心痛难当,谁又能真的知道他内心的孤独呢?”
操场大门处,钟离靠在栅栏后面,嘴里叼着一根跟守卫要来的烟,他的表情透露着深深的颓废。
他静静的听着白可馨的话语,不发一言,但是当他听到白可馨那句”谁又能知道他内心的孤独呢?“时,他的手徒然一抖,他昂首看着那飘扬的落叶,一滴清泪不由从他脸颊滑落。
是啊,有谁知道钟离那”天大地大而唯我纵横千年间“的浩瀚寂寞呢?
或许,只有时间和空间交织的时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