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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双光洁的手,在光刀的银光照耀下,叶玥的视线被他光亮的,泛着珠光的指甲吸引,那修剪齐整,修长没有多少褶皱的手,一看就知道是不需要做粗活的有钱人的手。
但就是那一双看起来甚至有些秀气的手,稳稳地接住粗大的光刀,接着一股旋风缠上光刀,和它较着劲,试图化解掉它的去势。旋风把所有人的衣发都带起,光刀发出更耀眼的光亮,让人无法直视。
叶玥都禁不住抬起手来,遮挡住那刺眼的光芒。她感觉到那光刀的力量在加大,同旋风的力量一开始就很强劲,所以即使光刀的力量有所增加,还是被旋风强势地压制住。
站久的人们即使还隔着小段距离,都能感受到那旋风把周围的气流都带动,隐约还有锐利的痛感,如果两股力量这么继续僵持下去,没有人会怀疑他们这几个人会被累及。
刚直的光刀发出嘤嘤声,在旋风的缠绕下,就像男子的百炼钢碰上了绕指柔,敌不过旋风的柔情纠缠,最后失了方寸,被它往旁边带去。
旋风挟带光刀往一边斜向下擦去,所经过的地面,即使没被它们碰到,依然被强劲的旋风气流划出一道裂痕,随着光刀跟地面越来越近,裂痕越来越深,被破裂的地面发出阵阵炮竹似的破裂声,碎屑和火星齐飞。
最后光刀插入地面时,像电插头漏电了一样地,周围有电光闪过,借着那像叶脉的闪电爬过的瞬间,叶玥看到了一个透明的像半圆形的盖子把他们罩住,那应该就是虞音说的结界。结界闪了两下,就跟着光刀一起不见了踪影,旋风也随着光刀的消失,慢慢消散无踪。
叶玥注意到那些原来对他们的所在熟视无睹的学生,有的已经停下脚步看向她们,那眼神,不像是放空的眼神,而是有焦距的,友好的。
紧接着,原本走不进来,被诱导着绕道走的结界所在开始有不少学生走了进来,只是靠近说了声“校长好”后,没有停留就离开。
学生口中的校长,自然就是这个学校唯一的校长尤浩鹏,这个时候,他正气定神闲地跟和他打招呼的学生点着头,完全看不出他就是刚刚把杀伤力强大的光刀按入地上的人。
看到尤浩鹏刚才露的那手,叶玥和尤昭羽心里有相同的猜测,都在猜刚才的旋风,他使出了几成的力量。
晏紫还不服气地要找虞音开打,被尤浩鹏拉住,说:“输就是输,你的手臂受伤了,要打把伤养好了下次再算账也不迟,你现在这样,继续只会让你输得更惨。难道你感觉不到她的主人是谁吗?还不到你紧张的时候。”
不知怎么回事,叶玥觉得尤浩鹏对晏紫说话的时候,话里话外有点奇怪,但她又说不上来。有一点可以肯定的,就是尤浩鹏知道晏紫最关心的是什么,所以在他说完,晏紫看了看地上那随着结界一起消失的裂痕所在,已经完好如初的地面,二话没说,挣开尤浩鹏的手,掉头就走。
任尤浩鹏对着她的后背说让人送她,她也无动于衷。
尤浩鹏的一名保镖在接到他的指令后,跑到晏紫身边,准备要去扶她,被从她手上突然冒出的小火焰吓到,后退了一步,最好小心地跟在她后面。
确定晏紫在保镖的陪同下离开,尤浩鹏才转过身,很恭敬地对虞音说:“神隐族侍者尤浩鹏见过祭子大人,因为现在在学校里,学生众多,不便给大人行礼,请大人见谅。”
从他口中说出“祭子大人”四个字,证明尤昭羽开始的判断正确,虞音确实是顿悟的祭子,算是得到确切答案的叶玥心乱了起来。
虞音对尤浩鹏的恭敬表现平淡,说:“行了,你就是神隐族侍者?我不希望在学校里再被人这么纠缠,你知道怎么做。”
“让大人费神了,属下保证不会让这种情况再出现。”
得到尤浩鹏的承诺,虞音点头说:“这次也比较突然,下不为例。”
叶玥听着虞音跟尤浩鹏的对话,眼前的她又让她产生陌生感和距离感。
尤浩鹏叫过尤昭羽,跟虞音介绍说:“大人以后有什么需要就跟昭羽说,他会办好大人交代的事的。”
虞音不在意地摆摆手,转身要走,又被人叫住,这次是任嘉盛,他有预感,虞音这一离开,以后他们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交往了。
虞音回过头见叫他的是任嘉盛,冷漠的脸上满是不耐烦,不客气地对尤昭羽话说:“我有重要的事,刚才已经耽搁了太多时间,不要让不相干的人跟来,你知道怎么做。”
尤昭羽自从尤浩鹏出现后,就跟叶玥零交流,好像全副的注意力只放在虞音身上,刚才尤浩鹏直接把他派给虞音使唤,他也表现得和尤浩鹏一样的恭敬,完全就是无条件服从长辈分配的晚辈典范。
这会接到虞音下达的第一条指令,他也是一副尽责的下属模样,说了一句“属下知道怎么做”,就来到任嘉盛跟前,跟他面对面站着,意思很明显,就是不让任嘉盛上前。
虽然任嘉盛在学校被同学们敬而远之,但那些人只是因为怕他,他要是开口要别人做什么事,从来没人敢反抗他,现在被虞音态度这么明显的拒绝,自尊心受到严重的打击,自然也不会再死缠烂打,只是额角浮现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作为他们两媒人的叶玥,看到虞音对任嘉盛这么不留情面,还说出明显是划清界限的话,忍不住要替任嘉盛说话,但虞音也没有给她还开口的机会,转身就跑开,那急切的样子,叶玥看了都替任嘉盛难过。
知道尤昭羽不可能让任嘉盛去追虞音,以虞音现在的情况,不要说任嘉盛刚才被她震伤,就是任嘉盛没受伤,也不大可能追得上。
在这件事情上,不管是出于跟虞音还是跟任嘉盛的友情,叶玥都觉得在虞音变成祭子这件事上袖手旁观,于是她安慰地拍了拍任嘉盛的肩膀,说:“我去看看。”
不理会尤昭羽不赞同的目光,说:“尤老师要把我也拦下吗?”
尤昭羽还在想着要怎么说让叶玥别管这件事,从上次去尤家的事他就知道,叶玥是想到就要做到的,如果他不让她跟过去,她会不会真的跟他在尤浩鹏面前打起来。
尤浩鹏倒没有尤昭羽为难,反而笑得格外和蔼地说:“田同学也不算是不相干的人,羽儿你就放她过去吧。”
听尤浩鹏这么盛情地招呼,叶玥却突然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鸡皮疙瘩不由地起了一身,感觉很不舒服,但她也知道对着这个老狐狸不能来硬的,他故意这么说,她却不能被他轻易撩拨。
跟老狐狸拼心计,叶玥假装没听到前半句,装傻充愣地一脸甜笑着跟尤浩鹏道谢。
在虞音从地面升上半空的时候,特长班的几个人都感应到了什么,先后陆续来到大厅,每个人都异常地沉默,就连平时最大大咧咧的唐嚣,也有点坐立不安,时不时地往大门瞟去。
陶辛几次要开口,嘴巴张到一半,又重新合上。
沛然也没了擦东西的兴致,只是把小瓷器在手里不停地把弄着,看上去心不在焉的。他看向半躺在沙发上的江蓠,江蓠摇摇头,又转向华灼,华灼却在看面无表情的唐谧。
几个人或坐或站,都一起沉默着。
突然华灼抬起头来说:“来了。”
唐嚣他们在他说这话的时候,也都直起了身子,齐齐看向门外,但门却一直没有动静。
“进来吧!”
唐谧开口,声音不大,普通人站在外面估计很难听见,但门把手却应声扭动,门从外面被打开,一个声音也随着传进来。
“虞音前来见过主人。”
听见外面的人自报姓名,除了唐谧,其他几人都皱起了眉头,原来坐在桌上的陶辛直接跳下来,其他人也和他一样,盯着虞音步伐从容地走进来,目不斜视,笔直走到唐谧跟前,单膝跪下,再用那温婉的声音重复说了一遍:“虞音见过主人。”
虞音就那样跪着,华灼他们的视线从她身上转移到唐谧身上。
“虞音?”
虽然学校里的学生他没全部记得,但这个他有印象见过几次,好像跟叶玥关系不错。
听见唐谧叫自己的名字,虞音恭敬地回答:“是的,属下名字叫虞音,如果主人不喜欢,随时可以换掉,属下是为主人而生,自然一切听从主人安排。”
对虞音现在的态度,唐谧他们没有人感到意外,现在在他们心里,更多的是担心。
“好了,起来吧!”
虞音起来,低头询问道:“请问主人,什么时候举行献祭仪式?”
唐谧不去看华灼他们,他知道他们想的是什么,但对于他,只要是能振兴族里的事,他都会毫不犹豫。
“下个月圆之夜,也就是七天后。”
得到答复,虞音再次单膝跪下,抬起头,用近似渴望的眼神说:“请主人赐印。”
唐谧才伸出手来,就被另一只手拦下,挡着不让他伸手的是华灼。
“谧,祭约印印下,祭子跟献祭者之间的祭约正式启动,届时要解除的话,献祭者自身会有很大损伤,你要考虑清楚,别到时候跟我一样。”
“哥,我们真的还要继续依靠祭子来进行蝉变,提升力量吗?这真的是唯一途径吗?”
唐嚣的问题其实他们这里每个人也都问过自己不止一遍,他们心里其实都知道答案。
“是不是唯一我不能确认,至少目前是,这个问题其实你也知道答案。”唐谧说着,推开华灼的手,说:“我从没考虑过解除,这点你们都懂我的。”
唐谧的态度在他们意料中,其实他们也很矛盾,一方面又想壮大,一方面又不想让别人牺牲,尽管记忆太遥远,但他们隐隐都觉得他们跟祭子之间不应该是这样的。
“我还是希望你再考虑考虑。”
华灼坚持着,虞音听着他们的对话,渴望的眼神不改。
就在这时,门外一串急速的脚步声,接着叶玥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看到虞音跪在唐谧跟前,惊讶地叫出声:“虞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