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咲夜轻轻地抚摸着腰间的骑士佩刀,他把刀锋抽出几寸再推入鞘中,大厅里回荡着清越的刀鸣声。
“没想到真正意义上挡在我面前的是你呢……夜奕。”他呼出一口纯白的冰冷空气,在这空荡的大厅里闲的更外清冷。
“闭嘴,我现在是狂骨。”无神夜奕带着骷髅面具,一身黑色运动装的少年说道。他露出腰间一段深红色的木柄,那是名剑“鬼丸国纲”,日本历史上出名的斩鬼刀。
大部分历史上有名的斩鬼刀和御神刀都被斩鬼役和百鬼教俩股势力所瓜分,而博物馆所沉睡的大部分都是仿制品或者一些已经不能再作为战斗用的古刀。
而百鬼教将大部分斩鬼刀赐予了百鬼中顶点战力的几人,其中这鬼丸国纲就是赐予对应狂骨的武器。虽然咲夜离开【百鬼教】前是拥有【酒吞童子】和【狂骨】双重称号的百鬼,但他只得到了【酒吞童子】所对应的名刀。
无神夜奕挽起了衬衫的袖口露出肌肉分明的小臂,左臂缠着斑斓猛虎,右臂缠着青面獠牙的夜叉,典型的浮世绘风格,显然出自熟练的日本刺青大师之手。
“作为曾经被你带过的人,我知道你没那么傻。别告诉我,你一个人就足够面对整个百鬼教!”无神夜奕说道,摘下了【狂骨】骷髅面具。
“全员129人有点难度,但消灭半数以上应该没什么问题。”咲夜双眼微眯,“就算你接替了我【狂骨】的称号,成为了教主身边的贴身走狗,你也是战胜不了我的。”
那纹身也只能赋予教主认可的百鬼,也是种身份的象征。
“弧月境咲夜!”这一句话终于点燃了怒火,无神夜奕做出拔刀的架势,“你的狂妄未免太可笑了!你以为现在的我和以前一样羸弱吗?”
“难道不是吗?”咲夜抽出刀来,微眯的双眼睁开,露出了猩红的赤妖瞳。他已经做好了杀戮的准备。
无神夜奕眼角抽搐,仿佛有一条毒蛇在那里跳动。
深吸一口气,无神夜奕平静了下自己的心情,做了一个手势。
寂静如死的气氛中,沉重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彷佛刀剑已经出鞘一般,整个大厅中的温度升高了不少。
“凤凰火也在这吗?以为靠着高温就能封住我的寒气?”咲夜吐出一口纯白色的寒气,他把他制造出来的低温内敛,他现在就如同寒冷本身一样,试图接近他的人无疑会被冻伤。
无神夜奕脸上增添一分狰狞,暴怒的纹路跳动着,瞳孔泛出可怖的幽蓝色。
“夜奕,你还以为你是一个喊着要称霸日本中二病少年吗?”咲夜断喝一声,慢慢地挽起袖子,左手腕上露出狂骨的头颅,右手腕上露出就吞童子的鬼面,刺以靛青色以朱砂,狰狞华美。“该给你补补课了。”咲夜冷冷地说。
无神夜奕握住鬼丸国纲的刀柄,猛虎般的厉声响彻四周。
“那你尽管试试好了。”无神夜奕冷冷地说,“这种事对我和你来说并不陌生,对不对?”
“是啊,对我被我打倒在地趴着喘气,你当然不陌生。”咲夜一手握紧骑士佩刀的刀鞘,另一只手握紧刀柄。“有时候,武器不对等的话,才好玩!”
灯忽然黑了,鬼丸国纲出鞘的光如一道血色的虹。无神夜奕的姿势是“居合”,又名拔刀术,而他用的又是凌驾于日本刀术:神速斩之上的“断闪”。长刀在离鞘的瞬间达到了肉眼看不见的高速,对手往往在中刀之后还没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是极致之刀,没有防御没有格挡,只有倾尽全力的进攻。无神夜奕和咲夜之间隔着十米远的长桌,无神夜奕拔刀,刀锋就逼到了咲夜面前。
百鬼一刀流中只有断闪和感知两招,而这两招练到极致也是十分恐怖的。就像是狂骨——无神夜奕,他已经把断闪练到了神之领域,称之为神闪也不足为奇。
没有一丝风,桌上瓷瓶中的那只粉樱却无声地零落。
刀出鞘的瞬间,无神夜奕跳上桌面,刀痕飞速地延展,最后桌子、瓷瓶、樱花,一起被一刀两断!这神闪的一斩能有十米的刀光!
咲夜猛地一脚踢在长桌上。他借着这一踢的力量后退,而站在桌上的无神夜奕失去了立足点。
无神夜奕跃起,浮空中挥刀再斩!刀锋画出巨大的圆弧,竖斩而下,直指咲夜的“水月”——在居合道中的胸口要害。
咲夜刀鞘相交,对空格挡。但鬼丸国纲上带着无神夜奕的体重和坠落的力量,咲夜被震得后退,撞开了大厅安全通道的木门。鬼丸国纲血红色的刀光如影随形,距离咲夜不过半尺。在普通人眼里,他们的移动完全无视了地球引力,咲夜像是没有实质的鬼魅,退步中挥刀,刀尖和鬼丸国纲碰撞,极轻极快;无神夜奕像是扑击的巨熊,每踏上一步都震动整层楼。
大厅外是一条松木为墙的长廊,两侧摆着一丛丛细竹作为屏障,在鬼丸国纲的刀光中竹枝竹叶飞散,沿路的一切都被鬼丸国纲粉碎,那柄刀一旦离鞘就像是狂龙脱闸。
鬼丸国纲整个没入地板中,无神夜奕半跪在地,竹叶飘落在他的肩上,他反掌握刀向右拂开,动作就像抖落雨伞上的积水。这是居合剑的收招,被称为“血振”,意为斩杀敌人之后振落刃上的积血。
果真有一滴鲜血从鬼丸国纲的刃上飞出。
带着一道暗红色的流光,鬼丸国纲缓缓入鞘。这套搭配着神闪的居合斩无神夜奕练习过无数次,从未像今天这样行云流水……当一个太想打倒另一个人时,总能爆发出极致的潜力。
无神夜奕按刀大步向前。他可不认为那一刀会对咲夜造成致命伤,咲夜必然是借着竹叶遮挡视线的机会越过栏杆下楼去了。
“看来我也不行了,竟然被砍到了一刀。”咲夜果真站在楼下空旷的停车场中。
“咲夜你需要创可贴么?来时来点烧酒止疼?像当年一样?”无神夜奕大声地嘲讽。
这是当年咲夜对他说的话,夜奕你需要膏药么?还是来点烧酒止疼?你哭起来的样子真是难看,就像是被客人欺负了的艺伎……
无神夜奕从没有像今天这么畅快,可他的面孔愤怒地扭曲着,眉间的山字纹更重了。
眉心微微一痛,一枚血珠笔直地往下坠落,咲夜随手挥刀,骑士佩刀将那滴血接在刀尖。他把刀尖凑到嘴边一吹,血珠破了。
无神夜奕按了按眉心,手指上一抹血红。眉心正中一道细细的血痕无声地裂开,一滴血沿着鼻翼慢慢地往下流。
“太慢了。”咲夜转动着刀鞘和刀刃,“你变得更慢了夜奕,果然小混混一辈子都只能是小混混。”
他将漆黑的外套脱了下来,咲夜缓缓地活动肩背,随着肌肉舒展,朱砂红的狂骨和靛青色的酒吞童子都活了过来,如同从地狱里出来的罗刹厉鬼一般。
暴怒骤然充斥着无神夜奕的脑海,幽蓝之色爆发!
——鬼道秘术·五阶——现断。
所有的照明灯熄灭,刀光交织成网。仿佛熔岩从地下喷发,无神夜奕疯狂的连斩就像墨笔在宣纸上留下恣意淋漓的墨迹。日本刀术中的九种斩法全出……唐竹、袈裟斩、逆袈斩、左横切、右横切、左切上、右切上、逆风、突刺……咲夜全是上下每个空隙都被刀光填满。
【狂骨】无神夜奕的鬼道秘术就像配合着神斩一般,全部特化的都是速度。并且越往上一阶的速度便是几何倍的增长。
猩红瞳孔的凶光闪过,雄浑的背肌在无神夜奕面前扭曲,狂骨怒吼,童子咆哮!
——鬼道秘术·四阶——绝罪。
一瞬之间,骑士佩刀的刀鞘和利刃同时撞在还未出窍的鬼丸国纲,鬼丸国纲在刀鞘中不停地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