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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镜捂着我的眼睛的同时,我就觉得心头一个激灵,仿佛是回过神来了一样,背上的冷汗刷的一下就下来了。
过了一会儿,花镜终于放开了我的眼睛,我再不敢朝外面看去,怕一看过去就看到那一双漆黑的眼睛。我问花镜,“陆濂呢?”
花镜从窗户小孔哪里转过头来,“才分开这么点时间,就开始想念了?”
我忍住想丢一个白眼的冲动,问花镜,“那你来干什么?”
通过上一次她对着陆濂表白的时候,我好像对花镜的那一丝丝的同情,都消失殆尽了,特别是,我还知道了她曾经是陆濂的未婚妻。
就在这时,屋子的外面开始传来“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之前在我房间上面出现的高跟鞋的声音。我折回到门口,从窗户上残破的窗户纸往外面看去。
一眼就看到了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慢悠悠的朝着这边走来,她虽然是盖着红盖头的。但是,从她的身形上来看,应该就是胡莉了。
走在胡莉身边的,是胡莉的二姨,搀扶着胡莉往这边走来。
不是说跟胡莉冥婚的是陈楠的,怎么变成了那个陌生的男人了?突然,一股冷意就从我的脚底心开始冒出来,一直升腾到我的头顶上。
就在我走神的这一瞬间,胡莉的二姨已经搀扶着胡莉往后院棺材的那个方向走去了,已经转过转角了。我又连忙折回到花镜的身边,又问了她一句,“陆濂呢?”
花镜把手指放在嘴上,对我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就这样直接把我堵了回来。要不是现在还不知道外面是个什么情况,我早就冲出去了。
就在这时,后院居然开始骚乱了起来,我看到谢老头的老伴在棺材旁边直跺脚。然后,狂躁的在棺材的旁边转来转去的。嘴巴里面嘟嘟囔囔的,因为隔得远,我听不清她到底说了什么。
倒是站在我旁边花镜,听完之后皱了皱眉头,然后侧过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我。我被花镜看的毛毛的,她那个眼神,就好像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
我情不自禁的后退了一步,下意识的用双手捂住了胸口的位置,“你干嘛这么看着我?”
花镜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属什么?”
“啊……”我诧异的看向花镜,花镜才没好气的又重复了一遍。
我纠结了一下,还是告诉了她,“属龙啊!”
花镜听后,突然笑了,那诧然一笑,连我都不禁心头一亮。她似乎是在自言自语的说道,“我跟陆濂真是白忙活一场,有你在,什么事都成不了。”
我皱着眉头,奇怪的看着花镜,她说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后院里越来越嘈杂,几乎所有人都在原地乱转,离我最近的,就是胡莉和她的二姨,两个人就站在这间屋子的前面,背对着我。
周围的光线虽然很暗,但是,还是能清楚的看到胡莉的二姨那抖如筛糠的身体,连扶着胡莉的手都剧烈的颤抖着。
这时候,我看了一眼胡莉的脚下,那一团黑影依旧在胡莉的脚下,恍恍惚惚的,就像一个肉团一样的。那个东西还在胡莉的身上?
可是,我心中也有了计较,花镜说的,她跟陆濂的计划是什么?为什么白忙活一场?跟我有什么关系?
见我一脸不解的样子,花镜笑的就更加的灿烂了,我觉得,她要是现在不是僵尸的形态的话,她肯定能笑出眼泪来。
我很鄙视的看了她一眼,花镜才对我解释道,“龙,是生肖里的大属相了。你可能还不知道这里的一个忌讳,就是属龙的人,不能出现在冥婚现场,不然,这婚礼就成不了。”
听花镜这么一说,我似乎有点恍然大悟了,刚刚谢大爷的老伴,在棺材旁边绕来绕去,嘟嘟囔囔的说这话。现在想来,从口型上好像能看出来,她是在说:有个属龙的,这事成不了了。
难道,花镜和陆濂是想破坏这场冥婚?谁知道,竟然被我误打误撞的,不费吹灰之力就解决了。
我正暗暗自喜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等我回过神的时候,竟然看到那些站在院子里面的“人”都开始朝着我们这间屋子走过来了。
花镜拉着我后退了一步,脸色沉了沉,“完蛋了,我们被发现了。”
我正狐疑的时候,外面的“人”就开始剧烈的拍着窗户,鬼哭狼嚎一般的在外面嘶叫着。谢大爷的老伴就趴在我们之前的那个小孔上,一双阴沉沉的眼睛从窗户外面钻了进来。
我低声的问花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本来,一个胡莉身上的东西,就已经够难对付了,现在又冒出来这么多奇怪的东西,就更加让我不知所措了。
这时,外面的骚动突然停了,我看到外面那些影影绰绰的影子突然朝着两边分开来,从中间冒出来一小撮的火光,好像有个人举着蜡烛走了过来。
透过影子,隐约能看出来,应该是胡莉的二姨。她站定在窗户外面,还未开口说话,就已经“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叶姑娘,我知道你在里面,我求求你,你就帮帮我们吧,让这个婚礼顺利的举行吧。”胡莉的二姨声音已经哽咽了,嗓子也是哑的。
我看了一眼花镜,花镜又是对着我比了一个“嘘”的动作。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
这时,外面又传来一个粗哑干涩的声音,一时间听不出是男人还是女人,“快把她弄出来,有属龙的在场,这事就成不了,你们胡家还要出事。”
那声音一落,胡莉的二姨就“啪嗒”一下朝着屋子就跪了下来,顿时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我甚至能听到她一下一下的,把头磕在地上的声音。
旁边的人开始絮絮叨叨的埋怨了起来,我听着,大致意思就是,事情都办到了现在这个程度了,怎么之前没有查出来,宅子里面还有属龙的在呢。有的在互相埋怨,还有点惋惜,又有点无计可施。
我猜着,陆濂可能在这间屋子的外面封了结界了,所以他们进不来,现在已经开始暴躁起来了。
听着外面略带凄厉的声音,我头皮都开始发麻了,感觉自己全身都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我怎么从来没听说过,属龙的不能出现在冥婚现场啊。
胡莉的二姨还在外面磕头,“叶姑娘,你就行行好吧,胡家,就只剩下东东一个独苗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们吗。东东要是没了,胡家就真的绝后了。”
我皱了皱眉头,东东?哪里又冒出来一个东东?
谢老头不是说了,胡家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胡莉和她二叔如果出事了的话,应该就只剩下胡莉的爸爸了,也就是我们那天看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怎么还有一个东东?
这时,一直站在我身边冷眼旁观的花镜突然冷哼了一声,淡淡的开口说道,“你为了自己的儿子,就可以用别人的女儿当替死鬼嘛?”
我听的是云里雾里的,他们两个人的对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懂。
胡莉的二姨突然不说话,一直在窗户的外面磕头,听那声音,那额头肯定都磕破了。
花镜又是冷哼了一声,奇怪的看着我,“难道陆濂什么都没有跟你说嘛?”
“胡家还有一个儿子,今年七岁,是胡莉的二姨,很胡莉的爸爸生下的野种。胡莉当年离家出走,去外地打工,就是因为忍受不了这个继母的虐待,谁知道,一回来,还是送了命。也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野法子,说是让胡莉给别人结阴亲,就能化解了胡家的诅咒,她的儿子才能平安的活下来。”
怪不得胡莉的二姨会住在这宅子里,原来她已经跟胡莉的爸爸暗度陈仓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胡莉不是那个东西害死的,是被自家人害死的?这时,我的脑子里面顿时就冒出来一句话,这是陆濂曾经跟我说过的一句话。
她说,有时候,活人比死人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