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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薇问得极客气,却被沈凉墨风一般地冲过来,压住了她的唇。
“喂……”她好容易才挣开他的钳制,“宝宝在这边呢……”
沈凉墨才松开了她。要不是两个小奶包在,他真的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失控的事情来。
他哑声说道:“你继续睡,我去洗澡。”
“嗯。”苏薇点了点头。
她也明白,他想两人之间早点有个宝宝,好挽救沈谨言。
沈谨言的年纪越来越大了,凤卿早就说过,越早做手术,效果肯定是越好的。
小奶包多长大一天,她心头就会多一分不安心。
所以,她会好好配合他,极早再努力孕育一个健康的宝宝出来。
她摸了摸发烫的脸颊,伸手揽住了两个小奶包,不管怎样,她现在想要好好的陪伴他们。
她闭上眼眸,刚刚要入睡,就听到外面传来打斗的声音。
她一惊马上坐起来。
小奶包睡得很沉,她下床,帮他们拉好被子。
沈凉墨也刚刚进浴室,马上出来,快步走到苏薇身边,伸手揽住她的腰。
“你和小奶包就在这里,我马上过来。”他快步走到门口,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人打扰凤卿医生给青阳少爷做手术,哲少和莫少都过去了。”下属应答道。
沈凉墨微微沉吟,青阳的存在,果然跟秘密的事情有关,他下令道:“务必要保证青阳少爷和凤卿医生的安全。”
“是,少爷。”下属应声而去。
而沈凉墨则返身回来,亲自守护苏薇和两个小奶包的安全。
苏薇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不用担心。”沈凉墨说道。
俞家的人确实安排了人来查探青阳和苏薇的事情。
但是有沈凉墨亲自守着的地方,他们确实也不敢过来。李世平和俞琬婷做事,本就没有青阳下得狠,也不如青阳有决断,所以难免优柔寡断。
苏薇听到青阳做手术的方向传来打斗的声音,十分担忧,“我想过去看看。”
沈凉墨拉住了她:“莫允夜和柯皓哲都在那边,不会有事的。”
苏薇只好忍住心头的担忧,回身来。她也知道自己就算去了也于事无补,反而更添麻烦。
她却忍不住不问:“会是谁呢?”
沈凉墨摇摇头:“还并不清楚。青阳也有很多敌人和竞争对手,他的事情,我并不太清楚。”
外面的打斗声太过巨大,小奶包揉着眼睛,睡眼惺忪地醒来。
凤卿正在给青阳做手术,青阳伤得很重,此刻正是危机关头。
他听到外面传来的声音,忍不住暗骂道:“真是,要不要让人清静了?”
看到门口一闪而过的身影,他手中的手术刀“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直接刺中那人的咽喉,一刀致命。
莫允夜和柯皓哲都忍不住忙里偷闲,赞一声:“好身手。”
凤卿得意地抬高头颅:“那是当然。”
其实论单打独斗的功夫,凤卿也就只比凤悠然好一些,完全没办法跟柯皓哲等人相比,不过他最讨厌有人在他做手术,或者在他研究药物的时候打扰他,所以早就练就了一身手术刀快过身手的本领。
眼看着越来越多的人涌入,都是来势汹汹,柯皓哲和莫允夜对视一眼:“不好,要赶快让青阳和凤卿转移。”
沈凉墨那边也察觉到了不妙的地方,他敏锐地感觉到有人背着氧气包,跃入了海底。
说不定是有人想炸船。
敢在港口炸船,这些人的胆子也真是太大了些,这个狂佞劲头,真是超出正常人的思维。
会是言家的人吗?他眼眸微眯,此处大多是言家和俞家的产业,如果船被炸,损失巨大,还会连带其他的无辜客船和货轮遭殃。
他马上安排人,去水下阻止。
而另一边,他带着苏薇和小奶包,柯皓哲等人护着青阳,往岸边而来。
青阳的伤势,因为这样一阵颠簸,搞得凤卿手忙脚乱。
他低声一直在不断地骂人,将来搞破坏的人的祖宗十八代,全部问候了一遍。
沈凉墨在苏格兰有产业,住的地方有,是一所别墅。
只是今晚为了青阳的伤势着想,并没有去那边。
此刻不得不安排到那边去了。
果然,他们上车后,车子才驶出不远,刚才乘坐的船已经冒起了火光。
幸而他安排了人去水下阻止,不然的话,真的爆炸起来,会发生不可控的连环影响。
小奶包已经醒了,眼巴巴地看着前面的一辆车。
那辆车里,凤卿正在给青阳做手术。
除了凤卿亲自选的两个助理以外,其余人都被凤卿赶了出来。这种时候吗,他作为医生的权威和职业信仰,便体现得彻彻底底。
沈凉墨想起刚才小奶包对于青阳的关切,将沈知书从苏薇怀里接过来抱在自己怀抱里:“刚刚你和弟弟去看了青阳了?”
“嗯。”沈知书点点头,他比弟弟更懂事,知道爸比一旦知道,便什么都瞒不过爸比了,问道,“青阳叔叔会好起来吗?我不想他有事。”
苏薇也跟着有些奇怪起来,她轻声道:“你和弟弟好像很在乎青阳?”
沈知书暗暗下定了决心,说道:“爸比,妈咪,上次我和弟弟来苏格兰的时候,一直是青阳叔叔在照顾我们。是我们不好,为了救一只水猎犬,被坏人抓住。是青阳叔叔来救我们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一定要我们答应他,和他装着不认识的样子。爸比妈咪,你们一定要救救青阳叔叔好不好?他是个好人,我们不希望他有事。”
沈知书说着,眼眶红了又红。
沈凉墨看向苏薇,苏薇也正看向他,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之前所有的人都知道青阳对小奶包和苏薇,都有过不利的做法。
那其中的内情……
沈凉墨轻声沉稳地说道:“青阳吉人自有天相,加上有凤卿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嗯。”沈知书和沈谨言齐齐地点头。
“先睡会儿,不要担心这些事情。”苏薇轻轻拍着弟弟的背部,“明天起来,一切都好了。”
两个小奶包得到了父母的允诺,眼皮睁不开地开始打架,就在父母的怀抱里再次睡着了。
沈凉墨则拧眉思考,他本身和青阳是并无交情的,青阳会照顾小奶包,极有可能是因为苏薇了。
可是苏薇……他之前就查过她的所有资料,她的身世并无奇特之处,也并没有值得瞩目的地方……
就在他凝神思考的时候,苏薇浅浅地开口了:“沈先生,有一件事情我想告诉你……”
“嗯?”沈凉墨挑起入鬓的剑眉,目光转向了她。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说……青阳晕倒的时候,他跟我说……他说我父亲是俞振声,母亲是言家的私生女……”苏薇并不太确信青阳的话,但是眼见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以往的认知,她必须要将任何线索都告诉沈凉墨,让他来参考。
沈凉墨愣了一下……这完全是他没有想到过的情况。
而且,也是他资料里没有查证到过的情况。
苏薇轻声道:“不管如何,也许这是有用的信息,如果有可能,请你帮我查证一下。”
她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些事情,中间甚至还有过记忆缺失的情况。
她自己对自己的身世所知,也是一片茫然。
沈凉墨片刻便恢复了冷静:“好。”
苏薇心头却有些茫茫然的,感觉到眼前是一片迷雾,而人生的方向,突然之间变得更加看不清。
很快便到了别墅所在的地方。
里面灯火通明,将整栋别墅照得犹如天明。显然是有人提前通知,早就安排好了的。
里面仆佣并不多,不过都是手脚麻利的。
快速地帮柯皓哲等人将青阳移送到别墅里,一边有人来接苏薇和小奶包。
苏薇很快便被安排进了主卧室。
符合沈凉墨一贯风格的冷色调的卧室,装修布置在细节处可见繁奢,也极其用心。
只是显得有些冷而已。
小奶包被人带去了宝宝房,一个女仆笑着说道:“夏小姐,浴缸里热水准备好了,可以沐浴更衣了。”
苏薇点点头:“谢谢你。”
一整晚又是没有得到休息,刚才的事情让她更增疲累,她确实想要洗个澡,好好放松放松。
女仆将浴袍浴巾等物收拾齐整,放在了一旁,才带上门走了出去。
浴缸里,满满都是泡沫和玫瑰花瓣,发出令人迷醉的香味。
苏薇赤脚踩进去,便被合适的舒服温度取悦了。
钻入丰富而细腻的泡沫里,她微微闭上了眼眸,尽量将自己放空。
只有放空,才可以让脑海里装进新的力量,来支撑前行的道路。
她整个人慢慢慢慢地放松,不由睡意来袭。
幸而整个房间里都是恒温状态,浴缸里的水也是循环状态的,一直通过技术手段保持均等的温度。
就这样,她便睡着了。
沈凉墨处理好事情,刚刚走到房间门口,柯皓哲一路跑过来:“老大老大,青阳的手术做好了。凤卿医生说,还没有脱离生命危险,但是只需要观察几日,应该没问题的。”
“嗯。等他醒了,通知我。”沈凉墨应道。
柯皓哲见他没别的话吩咐,说道:“那我就去了。”
“等一下。”沈凉墨叫住了柯皓哲,他想起苏薇说过的话,如果苏薇的身份是那样的话,青阳很有可能,一直是在保护苏薇。
青阳今晚为了救苏薇受伤,苏薇身世这件事情,极有可能便保不住了。
那么今晚刚刚来的人,极有可能是俞琬婷安排的人。
也只有俞琬婷那么蠢的人,才会做出这样疯狂的、却无效的反击。
不过也不排除言家的人跟着参和一脚……毕竟如果苏薇真的有言家血脉,以言氏兄弟自私自利的个性,苏薇会比之前更成为众矢之的。
他略略沉吟了一下,说道:“对外发布消息,说青阳已经不治身亡。”
柯皓哲刚要应话,就听到凤卿在一旁抗议:“啊?不行!!经过我手的人,居然会死了,你们经过我的同意没有?”
“你不介意,我们可以对外称凤卿医生身负重伤,没有办法给青阳做手术。”沈凉墨对凤卿冷冷说道。
“我不管你怎么说,反正经过我手的病人,都不能是死了!”凤卿十分不爽,“我凤大神医行医多年来,还从未有过失手。这样传出去,让我的脸往哪里搁?”
柯皓哲迟疑道:“这……那老大,到底怎么说?”
“就说青阳死了!”沈凉墨毫不迟疑。
“不能说他死了!”凤卿气鼓鼓地反驳。
“死了。”沈凉墨重申。
“没死!”凤卿瞪大眼睛,好看的眼眸里带着威胁,“沈凉墨,你敢说他死了,以后别想我给你做任何事情!”
沈凉墨打开房间门,淡淡说道:“你想让苏薇和小奶包身陷险境,就尽管说吧。虚荣!”
他说罢,便走进房间,凤卿刚要问什么事情呢,门便在他鼻尖上被沈凉墨关起来了。
“啊啊啊啊啊,到底是什么事情?我虚荣又怎么了,那是我自己的名声,我爱护自己的名声,像鸟儿爱护自己的羽毛一样,有什么不好了?还有,到底关苏薇和小奶包什么事情啊,快给我解释清楚。沈凉墨,不带你这样吊人胃口的!好奇心快被杀死了沈凉墨!”凤卿在这边跳脚,沈凉墨那边无声无息。
凤卿终于跳累了,柯皓哲面无表情的脸上依然是没有任何表情:“凤卿神医,那我要去发布消息了。”
凤卿真的被沈凉墨打败了,挫败地说:“发发发!”
他皱着清秀至极的鼻尖,用手揉了揉鼻子,要是会伤害到小奶包和苏薇,相比之下,自己的羽毛倒也真的不是那么重要了。
他一瞬之间就想开了,伸着懒腰懒洋洋地说道:“我要住豪华套房,要有红酒!要和墨少一样的红酒!”
他打着呵欠往前走,身后马上有仆佣跟了上去,端着沈凉墨珍藏的红酒,给凤卿送了过去。
沈凉墨走进房间,脱掉外套,随手将领带扯开,扔在沙发上。
整洁得一丝不苟的衬衣失去了领带的束缚,上面三颗扣子松开,露出了他麦色的肌肤。
胸口上结实有力的肌肉昭示着他常年锻炼的结果。
房间里,苏薇不在。
浴室里亮着灯,水蒸气弥漫。
他唇角上不由带上了一丝笑意。
推开浴室门,细腻泡沫里藏着苏薇娇软的身躯。
她眯着眼眸,呼吸声均匀安宁,已经睡着了。
脸上带着被蒸汽弄出的大团红晕,而眉间还犹带着一丝忧虑,连入睡了也不由蹙着秀眉。
沈凉墨知道她在担心身世的问题。
如果她真的同时具有言家和俞家血脉,她的安危和小奶包的安危又将不得不重新估量。
而言家和俞家做的多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以后势必和沈家有化不开的仇怨……
他心底微微一疼,为她所承受的这一切压力,而感觉到怜惜。
不由伸出手指来,去抚平她紧皱的眉头。
他极轻柔,像是羽毛一般。
苏薇还是被惊醒了,她睁开了眼眸,便看到沈凉墨放大的俊脸近在眼前。
她有些不自在,马上起身:“你回来了。”
但是她忘记了自己是在浴缸里,一起身,便将自己暴露在了泡沫之外……
惹得沈凉墨圈过了她的腰。
苏薇才惊觉自己现在的状况,低呼道:“呀……我……”
沈凉墨将她的话全部堵回了她的口中。
良久,才松开她,让她重新坐回了水里。
他低低说道:“青阳的手术已经完结了,应该过几天就恢复了。”
“真是太好了。”苏薇由衷地露出了笑意。
“嗯。一切都会朝好的方向开始的。”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眼眸里带上了疼惜。
苏薇羞得低垂了眼眸,因为不知不觉间,他竟然也在浴缸里了。
“我……”她开始慌乱,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下巴忽然被挑起,他再次亲吻住了她莹润的红唇。
苏薇被动地接受着,七分甜蜜,三分苦涩,心底被他的柔情所充斥。
却又不由得,伸出双手想将他推开。
在他面前,她每次都会这样手足无措,本能地就会慌得不成样子。
“别推开我。”他低声,似是求恳,似是喃喃自语。
苏薇的手便再也动不了了,他揽住她的腰,轻声道:“苏薇,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们都会越走越近,再也没有距离。这是我想要告诉给你听的话。我会记住,你也要记住。”
苏薇怔怔地,眼泪不知不觉地滑落下来:“那……姐姐呢?”
“对不起。”他低声说道。对不起,他的心曾经确实在苏黎世那一夜,错付给了那个女孩,可是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他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他遵从自己的内心,得到了最真切的答案。
不想错过应该珍惜的,也不想重复上一辈人的感情悲剧。
他要的,他便势要纳入怀中,好好的珍惜。
苏薇以为他说对不起,是因为他心中只能装下夏思琪,却不得不为了救小奶包和她在一起。
她的眼泪再次落下来,他抬起骨节分明的大掌,为她抹干眼泪。
他手上长年握匕首和枪的指节间,有一层薄茧,落在她娇嫩的脸颊上,让她的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乖,不哭。”他并不擅长安慰人,声音也是淡淡的。
却有一种让人踏实和安心的力量。
苏薇收住眼泪,透过朦胧的泪眼看向他。
他握住她的纤细的手指,吻住了她的秀发,轻声说道:“以后都不准再让你离开我身边。”
“嗯。”苏薇在他怀抱里,哭得咬住了自己的舌尖。
“我喜欢这样,保持负距离。”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苏薇听出了他话里坏坏的意思,又是一怔。
“你喜欢吗?”他逗她。
苏薇点点头,又忙摇摇头。又发现点头也不好,摇头也不行。
惹得沈凉墨一声轻笑。
他捉住她的小手,声音里藏着一丝邪恶:“喜欢吗?负二十一厘米的距离?”
苏薇抬起迷茫的眼眸看向他,在他眼里看到得如泼墨一般的隐忍,和一丝丝坏意。
她咬着唇,本能出声问道:“什么是负二十一厘米?”
刚问出声,便被他的大掌强硬地带着去触碰“负二十一”。
苏薇忙要缩回,做出了半天徒劳的努力却缩不回。
终于明白什么是“负二十一”,脸上烫得都快将自己煮熟了,她真的想找个洞将自己埋起来。
他声音粗重:“我喜欢这样的距离。苏薇,你也要喜欢。”
苏薇被突然填充,张着樱桃小口,根本连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她伸手捂住脸,却被他的大掌拿起来,全部握在他滚烫的掌心里。
他亲吻着她的眉毛和眼睛,亲吻她小小的微翘的鼻尖,亲吻她泛红晕的脸颊。
极尽温柔之能事。
慢慢等待她,慢慢等待她适应。
正如在酒店里第一次遇到她那晚,他虽然恨她讨厌她,其实也没有舍得真的伤了她。
后来的几次,也一直都有顾及她的感受。
因为从来,就发自内心想要好好珍惜她。
从第一次相见和相遇开始。
虽然曾经因为误会,讨厌过苏薇。
沈凉墨却从来在这种事情上,都没有真正伤害过她。
做的最多的,无非就是把她狠狠弄哭过。
就像现在这样。
她哭着在他怀里颤栗,直到他低声把她哄得入眠。
身上已经由他打理过了,洗得干干净净,她毫无负担地闭上眼眸,安宁地进入了梦乡。
他伸手环过她的腰,将她整个纳入自己怀中,对于这场饕餮盛宴,满足不已,犹有回味。
苏薇在他的怀抱里找到合适舒服的位置,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得如此踏实。
青阳不治身亡的消息很快便传到了言家和俞家,言家这边倒没有什么大的震动。
死一个竞争对手而已,言西城听说后,心头除了挫败,别无其他。
他敏锐地感觉到青阳和苏薇之间有什么秘密,这个秘密还没有被他探听到,青阳便死了,他心头异常的不舒服。
总觉得缺失了点什么。
下属为他送上了红酒,他端起酒杯,大大的喝了一口。
喉结滑动,品也未品,直接将红酒灌入腹中。
死了也好,带着秘密死去,也总比带着秘密活着好。
他问道:“夏苏薇呢?”
“那个女人被沈凉墨带回了别墅,据说被青阳护着,她并无什么损伤。”
言西城将酒杯狠狠地砸向墙壁,未喝完的红酒渍,像学一样的触目惊心,在墙壁上流下来。
而玻璃杯,则成为了粉碎。
他不用的棋子,断然没有还活着的道理。
下属噤若寒蝉,不敢再多说什么。
言西城闭眸:“大少爷和三少爷如何了?”
“大少爷伤势未痊愈,还躺在床上。三少爷,凤卿好像来过了,说必须要卧床休整才行。凤卿神出鬼没的,只呆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言西城淡漠说道:“估计是去沈凉墨那边了。不过终归是去得晚了一步,青阳才死了……这一次,青阳死在沈凉墨那边,俞家和沈凉墨之间,该要狗咬狗了。”
他唇角上挑起淡漠的笑意。
青阳一死,俞华天也受伤,俞琬婷那个草包,肯定会将事情搞得一塌糊涂。
没有想到,和俞家争了这么多年,斗争了这么多年,各有胜负,到头来,却因为这件事情,将俞家斗垮了。
这世间的事情,有时候还真的极难预料。
千辛万苦费的心思,却在这件事情上收到回报。
也不算是一场辛苦了。
言蓉急匆匆地跑进来,看到二哥一脸凛然,她有点胆怯地住了脚步。
大哥二哥从小就对她极好,当然大哥现在也对她很好。
但是二哥自从坐上言家家主的位置后,便越来越少和她亲近了。
她有些怯怯地:“二哥,听说青阳死了?”
言西城点点头:“你不跟着母亲,却跟师伯伯母等人喝下午茶,来这里晃荡做什么?”
“我不渴。”言蓉低下了头。
喝什么下午茶。她知道,那不过是家里变相的相亲宴罢了。她今年年纪也足够了,和苏薇相比,只小不了多少。
在这个年纪,这样的家庭已经有些着急了。
因为儿女的婚姻大事,有时候不仅是私事,更是关乎家族利益的大事。
好比俞家的俞琬婷一样,俞琬婷已经二十好几了,却并未婚配。
不是不急,而是她婚配给谁,对于整个俞家都是最大的事情。
言家人丁旺盛,却只有言蓉这样一个女儿。
她婚配的对象,最好是对两个哥哥有助力的家庭和男人。
她年纪虽小,也很天真单纯,但是对于这件事情,却是心知肚明。
近来,母亲安排下午茶的时间是越来越多了。
苏格兰这边,适婚的男青年其实很多。不过言蓉从未想过要在里面选一个。
那些从小就生活在苏格兰的S国男人,已经完全是苏格兰化了,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语言。
而她自己,则更倾心于和自己一样的S国男人。
至于正宗的苏格兰人,言蓉更加没有考虑过。
“不渴?”言西城的神态有些冷冷,“你是大家小姐,下午茶不是给你解渴的。想必母亲也给你安排好了,你快些过去吧。”
“二哥……”言蓉看向言西城,见他态度坚决,她收回了目光。
她直觉他早就不是小时候那样的二哥了,都说三哥无心无情,可是她总觉得,二哥身上,才一点人情味都感觉不到了。
他拒人于千里之外,她不敢多说,丢下一句:“那我去找母亲。”
便一溜烟地跑掉了。
跑得气喘吁吁地,她脑子里想起苏薇的脸颊来,不由停下来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宁愿像苏薇一样,没有家庭的束缚和羁绊,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们家的人,每个人都感觉不像是人,一点人的活气都没有。”
她不知不觉就走到了猎犬的训练营旁边。
训练营是归大哥言以莫主管的,言以莫受伤后,这段时间都只有手下人在照料。
她突然看到几个人押解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在朝训练营而去。
她的心口砰砰地跳起来。
家里人但凡是惩罚人,都喜欢将他们往训练营里扔。
因为扔进训练营,一来可以让这些恶犬感受人肉的滋味,变得更加凶猛而残狠。
二来可以随时随地消除于证据与无形。
言蓉经常在大家的只言片语里听到过,却还是第一次见到。
押解的人离言蓉近了些,言蓉定睛一看,才发现被押着的那个人是沈木。
“沈木?”她不由捂住了嘴巴。
二哥为什么要将沈木扔进训练营,而不是拿去要挟沈凉墨呢?
她满脑子的疑问。
她不知道,言西城早已经评估过沈木的价值了。如果他用沈木去威胁沈凉墨,不用等沈凉墨回应,沈木早就自尽而亡,绝对不会给沈凉墨添任何麻烦的。
所以他断了这个念想,下令直接将沈木处死。
无用的弃子,他便不会多费任何心思了。
言蓉心头砰砰砰地不停地跳动着。
那晚她被母亲逮个正着,才害得沈木被抓起来。
幸好苏薇后来不知道怎么逃走了,不然她真的要内疚而死。
现在看到沈木这个样子,她绝对不能坐视不理。
她想了想,去求二哥肯定是无用的。
大哥也管不了二哥的事情。
而母亲呢,最不喜欢她在外面随便乱交朋友,那晚上就把她的后路都堵得死死的。
唯一的办法,是自己亲自来了。
她悄悄地跟了上去,幸好四周都是猎犬嘶吠的声音,将她的脚步声掩盖过了。
那些人将血人似的沈木扔进犬舍,便大大咧咧地走开到一边去喝酒了。
言蓉想不到好办法,便干脆站出来说道:“好啊,二哥让你们来办事,你们居然敢在这里偷懒。”
在这样血腥的地方办事,不喝点酒是压不住的。
不过大家惧怕言以莫和言西城,都是私下里喝而已。
这一下,被言蓉逮个正着,都不由恳求道:“大小姐,大小姐,你别去告诉大少爷和家主,我们以后再也不喝就是了。”
“说得好听。你们知不知道训练营对于大哥二哥来说多么重要,你们不尽心尽力,反倒在这里喝酒,万一将猎犬放出去了怎么办?要是外面来人了怎么办?”
“大小姐教训得是,大小姐教训得是!”那些人忙自己扇起耳光来。
言蓉在他们面前无意间走过,却不时地看向沈木的方向,见他满身血迹,已经吸引了恶犬近身,嗷嗷嗷的要扑向他。
他被人打成了重伤,苦苦地勉力支撑。
那些猎犬数量之多,之凶恶,以他赤手空拳,又怎能抵挡多久?
言蓉不由焦急道:“让我怎么信你们?你,你,你,把警棍交给我,要是没有什么事情,我就还给你们。要是出了什么事情,我也懒得记你们的名字了,自己去二哥手中领回你们吃饭的家伙吧。”
这些人一听大汗淋漓,在训练场工作,高强度的电警棍是必不可少的,因为面对这些恶犬,他们这样的人,只有用这样的方式才能镇住。
但是大小姐这样说了,被点到名不得不战战兢兢交出来,说道:“大小姐,以后我们再也不会犯的,到时候还请大小姐高抬贵手……”
“好啊,我大小姐的贵手可是一向都抬得很高的。”说罢,言蓉的纤纤细手抬起来,接过他们的电警棍,在他们身上一人身上点了一下。
那些人软绵绵地倒下趴在了地上。
言蓉笑嘻嘻地说道:“我这贵手抬得可高?”
耳边传来一声凄厉的猎犬吠声,言蓉忙转过头去,见沈木的正在和一头凶猛的猎犬斗在一处。
他体力不支,猎犬撕拉着他的胳膊,将他拖住在了地上。
而另外一只猎犬,则伺机而动,朝着他的脸颊咬去。
言蓉大急,跌跌撞撞地跑过去,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体力,一下子从犬舍上翻了进去,拿着的电警棍堪堪地将那只差点咬到沈木脸颊的猎犬击倒。
其他的犬只一愣,都朝向言蓉扑过来。
言蓉拿着电警棍,噗噗一通乱戳。
但是她体力有限,哪里能够应付这样复杂的局面呢?
听到一声嘶哑异常的难听声音:“武器给我!”
“哦哦哦哦哦哦哦!”言蓉忙应道,却手忙脚乱,左支右绌,手一伸,差点被饿狼咬到。
她吓得哇地一声大哭起来,乱挥乱打道:“走开,走开,不许咬我!”
感觉到手中一轻,她害怕得更加哭个不停。
却是沈木已经夺过了她手中其中一根电警棍。
有了这样高强的专业对付恶犬的武器在手,沈木一下子恢复了生气,他左右逢源,或轻挑,或重击,或打或敲,很快,地上便躺满了恶犬晕过去的身体。
言蓉已经哭得握成了拳头在抹眼泪了……沈木一阵无语,却体力不支,重重地跪了下去。
言蓉睁开眼睛,看到地上的景象,露出了笑脸,由衷地赞道:“沈木,你好厉害……我好钦佩你。”
她星星眼地望着沈木,顺利地接受到沈木白眼两枚。
她赶忙上前去扶起沈木:“你没事吧?”
说着,就感觉到温热的血迹从他的全身一直在冒出来。
她急了,摇晃着他:“沈木,沈木,你怎么了?你不会死吧?”
“你少摇我……两下,我死不了……”沈木哭笑不得地说道。
言蓉忙收起了手:“这下呢?”
转眼看着她,眼眸里冷冷的光芒一闪:“大小姐……这次是要玩什么花招?”
“我……我没有啦。我妈故意乱说的,你信我……”言蓉急得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解释。
“哼,谁不知道你们……言家……乱七八糟,只有门前的石狮子是干净的。其他的人,连心都是黑的……”沈木咳出一口血来。
言蓉气得哭了:“真的不是了……我没有骗你。苏薇已经被你们的人救回去了,你们墨少也到了港口了。”
“是吗?那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沈木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冷冷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