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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七五章、解谜题,未成曲调先成缺(下)
天家……三人陷入沉思,没等他们思索出来个所以然,便听着外头一阵慌张的脚步声,陆子诺三人闭着眼睛都知道这是裴默阳,也明白这个人不可能轻而易举的说出自己的行径,便决心吊一吊他的胃口,当下各忙各的,裴默阳入门,连门也未曾敲,就直直向陆子诺而来,慕容纯与李钊自然不会容许陆子诺被欺负,齐齐将裴默阳挡住,慕容纯微微皱眉,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得陆子诺忍不住想笑,真是人生如戏:“不知裴监生所为何事?”
裴默阳显然不愿与他们几个多废话,直直看着陆子诺:“所有一切皆我所为,你要问什么我都告诉你,放了妁妁。”
陆子诺闻言倒是一挑眉,她原本以为裴默阳不过是一时新鲜,露水情缘,只将人姑且捉来一试,可现下看来,齐妁妁却是裴默阳的软肋,当下也不再绕关子,直接问道:“那你告诉我,你背后指使之人是谁?”
裴默阳当下一迟疑,似乎对方才自己的豪言壮语有些脸红,不好意思道:“这我不能说。”
这本也在预料之中,但陆子诺还是翻了个白眼,要说什么,却被慕容纯拽住。
慕容纯上前一步看向裴默阳,他原本便气质出众,刻意施威的时候更是让人不敢直视,裴默阳看向其他地方掩饰自己的紧张,可慕容纯说的一字一句却落在他耳中:“你既然有这种连环的计划,也必然知道我们三人的身份,如果你告诉我幕后指使,我保证无人敢找你麻烦,送你与齐妁妁姑娘离开京城,从此闲云野鹤,逍遥自在。”
裴默阳不说话,却明显的心动,有些纠结,慕容纯也不急,却也不放过这样好的趁热打铁的机会,接着道:“我不为难你,也给你时间,你今晚回去细想,明日还是这个时辰,我等你的答案。”
裴默阳离开,陆子诺三人便已无方才轻快的心思,有人用这样阴毒的心思对付他们,却不曾要他们的性命,而是想让他们众叛亲离,最终孤独终老,他们在明,那人在暗,如何不防,却又如何去防。
这一晚三人睡得都不踏实,可他们却不知道,有个人却注定再也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
是夜,月色悄悄遮掩在云层里,透着一点清辉,初夏的天儿,支着窗子睡,远远飘着荷香,月光浅浅,一场好眠的夜。
裴默阳立于王府侧门,再三犹豫,眼瞧着月光一点点偏移,最终还是决定,伸手叩门,三长一短的信号,门慢吞吞的一开,裴欧宇闪身进去,门又吱呀一关。
裴默阳倒是轻车熟路,无需人引路,三下两下拐进一个不起眼的小屋,推门而入,书阁后便是密室。
室内茶香隐约,却因茶凉,而微微带点苦涩,那人高居上座,广袖一拂,凉凉瞥裴默阳一眼,浅呷一口茶,而后又微微不满的皱眉:“你说你要见我,却让我等到茶凉,好大的架子。”
裴默阳原本还有点犹豫,听着这话,却又急急上前,抱揖赔罪。眉头从进来就未曾松开过,暗室里灯光幽微,只点着两三火烛,看着他的唇色愈发的苍白:“请您救妁妁。”
“嗤——”上首那人嗤笑一声,将茶盏往旁边的空桌子上一甩,力道倒是控制的好,茶盏落在一旁的桌上,滴溜溜的转着,在空旷的密室中好像是将人的心掏了出来,丢在茶盏上旋转一般。
裴默阳略低头,就听着上首那人道:“我以为你急着见我,是有什么好消息告诉我,却没想到啊……”
一声浅浅的叹息,却让裴默阳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果不其然,下一句便听到一声厉呵:“废物!”
裴默阳虽也是练武的世家子弟,却仍旧被这一声集于内功的呵斥震得一阵发晕,愈发不敢抬头。
“当初你说,你家中人不容齐妁妁,我给你钱财将她接出露华阁,”上座人终于起身,绸缎的布料一划,发出细碎的声响,裴默阳余光瞥见那人一点点逼近,默默闭眼,却又在想起那个浅笑嫣然的女子时,又再次挺起胸膛辩道:“可我的确帮您做事了!”
“是吗?”修长的手轻轻抬起裴默阳的下巴,那人有着较好而精致的轮廓,一双桃花眼中却是止不住的寒光凛冽,他似乎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后便又继续说着自己方才未说完的话:“我许诺给你事成之后,送你与齐妁妁离开京城,可你呢?你却在担心,到底应不应该相信我。”
裴默阳的脸上浮现着惊恐与疼痛,那人似乎也不再为难他,而是松开手,手里拿出一方锦帕,嫌脏似的随意一擦,淡淡瞥裴默阳一眼:“你以为,我不会派人看着你吗?”
裴默阳绝望的闭眼,终于知道进来身旁无缘无故出现的黑影,并不是这人好心派来保护自己的安危,而是一种变相的监视,而他却蠢到相信他终会与妁妁白头。
他的脸色变得灰白,可那人却没有绕过他的意思,一字一句道:“你说帮我做事,其实何尝不是在帮你自己呢?可你瞧瞧你的作为,又有哪一件成功,达到了我预期的效果?很抱歉,我没有看到。”
此刻的裴默阳已经不对那人抱有一丝幻想,他微微合眼,看到的却是那女子温柔的笑意,他不知道如果明天他不告诉慕容纯几人答案,他们会怎样对待妁妁,那样一个美好的女子,或许一开始他将她也拉入水中,便是错了。
裴默阳向前一扑,死死抱住那人的腿:“求您,我求您。看在姑母的面子上,帮我一次,妁妁她是无辜的,救她走,我什么都愿意为您做。”
“我可以救她,也的确有办法救他。”裴默阳原本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听到这话,猛的抬眼,眼里迸出希望的光,可下一秒,这光芒却转成了惊愕,他一寸一寸低头,好似不敢相信一样,看着沾着自己血的刀尖从自己的胸口而出,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叫声,看着像是妁,又像是在指责人说话不算数:“可我,却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