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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子骜愣了愣,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但肯定也不会拒绝,随即就是道:“将军但说无妨。”
听了他的话后,那对坐的三个人脸上都有些笑意,萧十罕暮咂了咂嘴巴,有点不太好意思,吞吞吐吐的好半晌,才尴尬的说道:“哎呀你看,末将这嘴笨,不知道怎么说,当年自从闻过那酒香之后,末将是日思夜想呐,只希望今生有朝一日能够一品玉露灵液的香醇呀。”
子骜与耶律昶先是惊讶的对视了一眼,而后又疑惑的看向那萧十罕暮,问道:“难道当日姑姑大庆之时,三位将军没有喝到玉露灵液?”
“哈哈,二少爷说笑了。”萧山一木特别尴尬,三个人也是相互看了一眼,眼神里流露出无比伤感与可惜,“当年我们三人的官阶太低,莫说只有五百坛玉露灵液,即使有一千坛,我们也没那资格喝呀。”
其余俩人都是点头应和,有些遗憾亦有些失落,“所以还请二少爷能够满足一下末将三人的这一个小小的心愿呐。”萧十罕暮说着又连忙道,“末将知道这玉露灵液确实是珍稀之物,就是连皇室陆府每年也才不过供奉百十坛而已,末将们也要得不多,一壶就够,也让末将们解解馋可好呀?”
子骜听后有些哑然失笑,突然他脑子里闪过一个计划,没准这还是一个契机呢?正当他沉默的时候,那对面的三人心都有些发慌,以为他有些为难,萧十罕暮见状又连忙改口道:“二少爷呀,您要觉得为难的话,一杯也行,末将仨人共饮一杯也行,真的请求二少爷了。”
子骜回过神来,先看了看表哥,耶律昶也看向他但没有表示什么,这事他可说了不算,还是让子骜自己拿主意吧,子骜略有沉吟又看向他们就是笑道:“一杯哪够呀,待我回到府中,命下人们过来奉上一坛,也让各位将军过瘾过瘾。”
“哎呀!”听到子骜这句话后,那对面的三人如遭雷劈了一般都抖了抖,真是没想到子骜居然会说出一坛,三个人都是连忙的跪立起了身子,恭恭敬敬的大行一礼,萧十罕暮那眼神中都闪出了泪花,佝着头敬道:“二少爷大恩,末将便先在此,谢过了。”
“不碍事,三位将军多礼了。”子骜一笑,却随即面露出苦色,“不过…”
话还没说完,萧十罕暮就是怔了怔,那一声冷汗就是流下,连忙截断道:“二少爷,您可就别不过了,有什么事您尽管吩咐,只要是末将等力所能及的范畴内,就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一旁的俩人也都是连连点头应和,“是啊是啊,二少爷您有什么事就尽管说,上刀山下火海,末将们也替您办了!”耶律元哩脸色沉重的看着子骜,那语气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那主位上的耶律昶听后都偷笑了起来,当然现在那仨人的目光一直是看着子骜,也没有注意到他。
子骜小脸一红,他自己也没想到这玉露灵液居然这般好使,随即沉默一阵,他知道这三位将军都是一根筋,也不拐弯抹角了,“事情是这样的,我现在与表哥正在参加秋猎赛,将军们也是知道,所以我想与表哥去那狼盘山脉中寻些猎物来捕杀,不知将军们可否行个方便,让我们通行过去呢?”
闻言,对面三个人都是愣了愣,一抹特别为难的表情毫不掩饰就用上了脸颊,萧山一木与耶律元哩沉默了下来,不知怎么办才好,萧十罕暮与他俩对视一眼,也是显得特别难办。
子骜与耶律昶见到他们仨这样的神情似乎隐隐间感觉到不太妙,萧十罕暮沉吟了好久,才看向子骜,一脸无辜的神情,尴尬的说道:“哎呀,二少爷呐,不是末将们不行方便为难你们,只是确实身负皇命,陛下有旨外人都不得放行进入狼盘山脉,这…这真的叫末将们难做了…”
“两坛!”子骜没有等到他把话说完,就是截断道。
此话一出,那对面的仨人都是大震吃惊,整个人从脚到头开始石化起来,还未回过神来,只听见子骜又道…
“三坛!”
三个人又如被雷劈了一般身体一颤,直咽唾沫,刚想回话…
“五坛!”
“就依二少爷的意思办!”萧十罕暮连忙手比砍刀向下剁了剁大吼道,感觉自己晃晃悠悠,好像刚从天上下来一般。
子骜噗嗤一笑。
萧十罕暮长吸了一口凉气,面色凝重十分严肃,想了想煞有其事的说道,“这二少爷是贵妃娘娘的亲侄儿,是皇族之人,所以算不得外人!卢王殿下就更不用说了!”
“是啊是啊。”萧山一木与耶律元哩连连点头,又看向萧十罕暮就是问道,“诶,那个姑娘呢?”
“呃…”萧十罕暮一愣,威严的咳嗽一声,继续道,“那个姑娘嘛,虽然现在还不是皇族之人,但…但以后没准是呀!是吧,他们都不是外人所以我们这也不算违抗圣旨,对不对呀!”
俩人听后也都郑重的连连说对,脑袋跟小鸡啄米一样不停的点着。
“诶…那个二少爷…”萧十罕暮将俩个人给打发了,又连忙看向子骜。
子骜愣了愣,啊啊了一阵,都还没从这仨人的逻辑里回过神来,这逻辑思维子骜是真想奉上膝盖给他们磕几个头呢!“你们到山中去狩猎,末将可是要好生的提醒一下注意安全,明天黄昏前可务必得返回军营呐。”萧十罕暮很是严肃的说道。
“好的,没问题。”子骜应道后,也看了眼表哥,耶律昶一笑,偷偷给他竖了大拇指。反正先答应下来呗,腿长在自己脚下,到时候难不成还有人敢把他们抬回来不成吗。
暗思一阵,既然正事已经办了,东西也都吃得差不多了,也就不再留下,于是就对着对面的三位将军道,“今晚多谢三位将军款待了,我与表哥也都已经吃饱,就先回营帐休息去了。”说罢,也是与耶律昶同时起了身,向着营帐外走去。
仨人听后也都连忙起身,“末将恭送卢王殿下,恭送二少爷。”
目送了他们俩走出了营帐,那三位将军才瘫软的一屁股坐在了坐垫上,好久过后,萧山一木才是惊讶道:“我不是在做梦吧?二少爷说是要送来五坛玉露灵液?”说着也不自觉的咽了口唾沫。
话音刚落,只听见“啪”的一声清脆的耳光,萧十罕暮与萧山一木都是一惊,连忙看去,只见耶律元哩捂着脸,脸颊有些抽动和疼痛的神情,“疼呀?不是梦?”
“哎呀,老夫这活了大半辈子,做梦也没想到今生能喝上一口玉露灵液,还是五坛!”萧十罕暮喃喃道,隐约间那二十年前的酒香似乎又弥漫了过来,一脸陶醉呀,“这二少爷出手可真是太阔气了呀,整个皇室每年才不过百坛呀。”
萧山一木嘿嘿一笑,长叹了口气,自言自语的说着,“想想当年,他们辽中军平叛了渤海后的庆功宴上,立了那么大的功陛下才不过赏赐了十坛玉露灵液,好家伙——二十多位将军去分。”说着也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喝了一口。
“那可不,看看人家二少爷都比陛下大方多了,五坛玉露灵液够咱哥仨享福喽。”耶律元哩说着也是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而后却是有些嫌弃的说道,“虽然没喝过玉露灵液,不过就是闻闻那酒香,这也比不了呀。”
萧山一木拿着喝完的酒杯打量的在手指间玩弄了一阵,笑道:“呵,你还别说去比玉露灵液,那就是陆府制出的宣酒也比不了呀,是吧都统。”
萧十罕暮被这么一问,似乎也从那陶醉的意境中清醒了过来,冷冷一笑,“啥?比玉露灵液?哎哟,这一个是神界的仙酒,一个是凡间的白水,这他娘的都差了这么多层次了,怎么比?马尿都比这有味道!”说罢,也是端起了桌上的酒杯仰头就倒进了嘴里。
话说子骜他们也还好出了营帐,不知如果听见了那仨人的对话后,会笑成什么样子,俩个人也是在一名士兵的带领下向休息区的帐篷走去,这个军营的布置确实有些蹊跷,弯弯曲曲的如果没人引路的话,真有可能会迷路。
耶律昶给那名引路的士兵说,让他先带自己去那姑娘休息的营帐,所以他们俩现在前往的并不是自己休息的帐篷。
过了一段时间,这路绕得俩人头都有些发昏起来,好半晌之后,那士兵才带着他们来到了一间帐篷不远处,士兵小声说道:“殿下、公子,这里就是那位贵宾的休息帐篷了。”
子骜俩人对着他点点头,耶律昶刚走一步,却被子骜给拉回来,他有些愣神不知道怎么了,子骜对着那士兵说了句辛苦了,打发走后,就把耶律昶给推到了一旁,怒气十足的轻喝道:“表哥,我今天晚上才知道,原来你这说胡话的本领居然这么强呀!表弟我可是真心佩服!”
耶律昶先是有些呆楞,才知道子骜这还在生气呢,尴尬的笑了笑,安慰道:“哎呀,表弟你也别气,咱们不就是糊弄一下那仨个傻大哈嘛,又不是真有这事,你想想看,这姑娘被困在军营里,她如果想要顺利去那狼盘山脉,就必须得和我们扯上一点关系呀,不然那三位将军都一根筋,能放她过去嘛。”
“那你!”子骜一急语气有些加大,却又感觉到有些太大了一点,怕引起什么注意,随即又放轻了一些,气急道,“那你怎么不说是你的卢王妃呢,乱说什么少夫人!”
耶律昶一惊,面露苦色,“不是表弟,你是真傻呢还是跟我装傻呢?这支军队我们虽然认为是拐子军,可他们不是一直自称是御林军吗。”耶律昶说着看了看周围,好像没什么人,也就继续给子骜解释道,“如果是御林军那么他们对皇室的了解一定会比对陆府的了解更甚,我如果乱说是卢王妃,不就露馅了嘛!”
子骜听着他的解释,似乎也还有那么一点道理旋即也是沉默了下来。见到子骜这样,耶律昶继续安慰道:“哎呀,你也别太在意了,不过就是这么说说而已,又没让你真的去娶她,再说了,你倒是想,那母后与舅母也不答应呀!”
子骜轻叹摇摇头,倒是也不追究了,看着他就是道:“算了,还是看你待会儿怎么去给姑娘解释吧,这事儿你肯定也不能一直瞒着她,那明早也一样得露馅。”说着子骜也就不想理他了,就向着那女子休息的帐篷走去。
耶律昶颤了颤,也是倒吸口凉气,有些奇怪,以着他们俩的这身份地位,在辽帝国里哪个对他们不是卑躬屈膝的,别说这些小小的都统都尉等辈,那即便来些督帅元帅,他们俩也不至于打寒颤呀,轻叹了一声,你说他们怎么就这么畏惧那一黑衫女子呢?想着也是突然瞄了一眼子骜,只见他都已经走了一段距离了,不由一震回过神来,就追了过去。
俩个人来到女子休息的帐篷前,守在不远处的四名士兵也是迎了过来,恭敬的行了一礼,耶律昶让他们先退下,没有他的命令不许过来,四个士兵又同时应了声就离开了。
子骜俩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有些忐忑不安的走到那帐篷帘门外,深吸口气,子骜道:“深夜打扰了,不知姑娘休息了没有?”
“你们来了?我等你们好久了,进来吧。”营帐里传来婉丽清润的声音,犹波涛般缓缓荡漾而来。
子骜俩人有些一怔,又看了一眼,有些惊疑,她在等我们吗?暗思过后却有些不禁咽了口唾沫,看着表哥苦笑道:“走吧,该来的迟早要来,躲又躲不掉。”
耶律昶心微提了提便是与着子骜一起掀开软帘走了进去。
进入营帐,一股清浓的香气就是弥漫而来,沁人心脾,营帐内点着袅袅烛火,虽然算不得多么亮敞,却也并不昏暗,子骜俩定了定神,就看见女子正翘腿而坐在营帐一角边上的床榻上,整个人是侧背对着他俩,身上的衣甲已经褪去,穿着那一件绣着银色兰花图样的黑衫包裹着窈窕动人的香躯,惹人邪火,黑纱依然蒙遮住她下半脸部,不知是刚带上的还是压根就没取过。女子的目光一直观看着自己手中的一张纸,而床榻上也还放着许多翻看过的纸张,不知道是什么。
子骜俩畏头畏首的走到了营帐中央,真的好像是俩犯了错的孩子一般,等待着母亲的教训。耶律昶轻轻咳嗽了一声,壮了壮胆,轻声道:“姑娘,我们这…这有个事儿要跟你先说一说。”
“什么事呀?”女子目光依然看着自己手中的纸上,黑纱蒙着面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眉头微皱,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
“呃…”耶律昶脸色有些难堪,看向一旁子骜道,“要不你说?”
“我…我不说!”子骜嘟着嘴,“你惹出来的,你自己说。”
耶律昶暗自啧嘴,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呢。这时那前方看东西的女子回过头来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俩一眼,又转过头去,翻了翻纸张,说道:“你俩也是堂堂一介男儿,怎得说话如此吞吞吐吐,还怕我会吃了你俩不成?”
子骜一愣,不由有些苦笑,心里暗自思道,哎呀,这可还真保不准你会不会吃了我们呢?看了一眼身旁的表哥。
耶律昶咬了咬牙,就是说道:“姑娘,事情是这样的,我们不是要去那狼盘山脉嘛,但现在你被困在这军营里,我们一时间也没想到更好的办法带你过去,所以当时在那宴会上,没有事先征求你的意见,给你戴了一个我表弟少夫人的头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