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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鹏见状,也走上前拍拍陆采汀肩膀,环顾将领们和士兵们一眼,提高声音道;“兄弟们,日军横滨旅团那凶残冷酷的狙击队就是被我这兄弟和他的兄弟们消灭的,他们不但消灭了狙击队,而且还深入横滨旅团腹地,炸毁它的重炮阵地,杀敌数百,他们毫发未损,他们算不算我们的民族大英雄?”
刹时,欢呼声,喝彩声响起,掌声如雷,新编第八师与新编第六师一样,曾经吃过横滨旅团狙击队与它重炮的亏,对日军狙击队和它的重炮恨得牙痒痒的,现在有人替他们出了这口窝囊气,他们如何不兴奋激动解恨。
待欢呼声与掌声渐渐平息后,殷鹏又挥手道;“本师座现在以新编第八师名义宣布,巘蒙抗日独立纵队是新编第八师的朋友,他们如果有什么困难,我们要无偿地帮助和解决,如果有谁要为难他们,军法从事!”
午餐席间,全师上下杀猪宰鹅,大摆酒宴,连士兵们都跟着沾光,气氛比过节还热闹。
师部宴桌上,上下军官都依序举杯敬向尊敬的客人,他们很喜欢这个身怀绝艺,率真坦诚的年青人,陆采汀禀性朴实,深谙江湖行道,和这些冲锋陷阵的军人们自然义气相投,彼此间相见恨晚。
待下午分手告别时,陆采汀,陆小虎已经喝得八分醉意,步履蹒跚,好在有殷莺,珺莲俩个女子将他二人扶上坐骑,在一片欢送声中离开新编第八师。
四匹坐骑按原路返回,只是速度放慢了一些,陆采汀,陆小虎二人毕竟内功深厚,在马上一番颠簸和风吹,罡气真流运布浑身百骸,抵御酒劲,奔行一阵路程后,酒意渐渐消除。
沿途顺利,那些保安团的官兵都认识殷莺,就是他们不认识也无所谓,殷莺身上还有他二哥开的特别通行证和一些其它假造的日军证件,回到县城里,在青龙堂马帮归还了马匹,乘坐人力三轮车又回到殷莺的住处,陆采汀,陆小虎到卧室里面躺下睡一会。
二人被唤起时,天已经渐黑,华灯初亮,明亮的灯光下,餐桌上已经摆好几道热汽腾腾的汤菜,碗筷杯盏齐全。
陆小虎低头用鼻子闻了闻汤菜,连声夸奖道;“哇,好香!”
殷莺见他垂涎欲滴的样子,不由被他逗笑了,连声说道;“那当然,咱们珺莲妹妹的厨艺堪称第一流,色香味美俱全,决不亚于大酒楼厨师。”
四人落座,珺莲打开一瓶酒,替四人斟满杯中酒,一边唠叨道;“中午都多喝了一些酒,酒醉酒解,这是最好的解酒方式。”她放下酒瓶,看一眼陆采汀,笑盈盈道;“二少爷平日看起来温文有礼,可喝起酒来吞江吸湖,杯到酒干,海量大得吓死人!”说完,她又瞪一眼陆小虎道;“还有这个愣小子,牛饮猪拱,像八辈子没喝过酒似的,牛哄哄的。”
珺莲一席话逗得几个人捧腹大笑,大家边浅饮边吃些菜,笑话风生,其情融融可乐。
喝一阵酒,殷莺对陆采汀聊道;“其实我大哥这个人有正义感,就是胸襟肚量有些狭窄,有点认死理,不过他对你已经另眼看待了。”
陆采汀点头道;“不错,今日之行也算有成效,起码他认可我巘蒙抗日独立纵队,新编第八师就不会为难咱们,这也有利于咱们今后开展工作,当然这也是看在他妹妹的面子上。”说罢,感激地看一眼殷莺。
殷莺浅浅一笑,眸光柔和,又道;“还是汀哥一身本事挣来的,我大哥虽然自负顽固,但也不是不近人情,只要咱们多下些功夫,经常到新编第八师去联络感情,以情打动他们,精诚所至,顽石为开吗!他们终究有一天会答应与新四军协同作战,新四军力量单薄弱小,想要迅速壮大起来打开新局面,就必须与****联手合作,减除后顾之忧,才能专心对付穷凶极恶的小鬼子,夹缝之中求生存,着实不容易,就说沨泠荡的新四军苏西支队吧,据守水域一带,无险可守,如果日军一旦出动清剿,****袖手旁观,他们无险可守,又无退路,很可能全军覆灭,”她端起酒杯来细吮一口,继续道;“所以汀哥的独立纵队必须尽快成长起来,占据御马河岸衅,与巘蒙山连成一片,既可以与苏西支队形成犄角,又可以随时策应苏西支队过河隐没于大山丛中……”
陆采汀心里‘咯噔’一跳,暗忖;‘她虽然在自己面前像只绵羊小猫一样,但工作方面却独具慧眼,能够一眼看穿自己企图连结御马河,巘蒙山作为根据地,开辟新局面的想法,她有此眼光与自己不谋而合,也算英雄所见略同,堪称奇女子,不能邀她加入独立纵队,也许真是一种损失,遗憾……’
陆采汀心里正在胡思乱想,殷莺却拿出两本蓝色的特别通行证放在他面前,说道;“这是我二哥保安团的特别通行证,你们带在身边,进出城也方便些。”
陆采汀拿起通行证看了看,揣进怀里,然后端起酒杯喝一口酒,望着殷莺,待要开口,不料殷莺也喝一口酒,放下酒杯,抡先开口道;“汀哥,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过我告诉你,我这次回潆浠县还有一个特别的任务,就是和我大哥一道策反我二哥,如果计划得逞,保安团反水,将削弱鬼子一大股实力,而增加我方力量。”
陆采汀本来要提醒她,她二哥是个奸诈诡谲,贪婪凶残,见利忘本的小人,要小心提防,见她既然开口这么说,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但是心里明白,她二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在上海滩时,就听说过他的一些劣迹,而在潆浠县里,更是巧取豪夺,欺行霸市,奢侈淫逸,这样的人本来就是当地的恶霸,与日本人一样令人深痛恶绝,靠着日本人更加肆无忌惮,要策反他恐怕很难,心里虽然这样想,但还是不住点头赞许,他毕竟是殷莺的二哥。
晚饭后,四个人在房外草坪里散步,陆采汀,殷莺二人在前面,陆小虎,珺莲二人尾随在后面,月亮有些发毛,也许晚上还会有小雨。
殷莺拉着陆采汀的手,眼睛里面波光涟漪,柔情似水,昏黄的月光下更加痴迷迷人。
陆采汀心里‘砰砰’跳动,眼里蓦地闪现出林枝凤的样子,那滚圆的,乌黑闪亮的大眼睛方佛正在看着自己的一举一动,他内心里纠结矛盾,他与殷莺从小一起长大,耳鬓摩擦,俩小无猜,他知道殷莺早已把他当成她的情郎,对他一往情深,甚至有些难已自拔,而自己却把她当成妹妹,与她只有亲情,没有激情,而他又不能对她阐述表明一切,他又如何忍心伤害一颗痴情纯洁的心?
殷莺摇晃着陆采汀的手,忽然说道;“今天下午我去了一趟汐花茶楼,接到情报,说驻扎在城外的鬼子横滨旅团的旅团长横滨芳子‘鬼婆子’将过三十二岁生日,华诞这天,将在东亚大酒楼举办隆重宴会,南京伪政府主席汪精卫指派他的亲信秘书长组成一个视察小组来潆浠县,一则为鬼婆子祝寿,以代表南京伪政府向日军南下派遣军总司令官南多俊大将讨好,因为鬼婆子是南多俊大将的义女,二则视察小组也是沿途视察清乡情况,潆浠县是巘蒙地区清乡模范地区,他们会在这里大做文章,以便大肆宣传鼓吹大东亚新秩序的新形势,我接到命令,在县城北门外郊区伏击视察小组。”
陆采汀听完一惊,忙提醒道;“北门外是横滨旅团驻防区,那些鬼子兵可是闻风而动,来去快速,战斗素质非常高,你们伏击后,不管得手与否,应该立即撒退。”
殷莺听完,淡然一笑道;“汀哥放心,对付这些鬼子兵阿莺还是有把握,只是听说南京伪政府这次配备了一流保卫措施,阿莺想南京伪政府国安局里未必有什么高手?”
陆采汀心里莫明一沉,一丝忧虑闪过秀目里,还是有些不放心地道;“莺妹,万事不可大意,首先要保证自己安全为主,自己安全才能消灭敌人。”见殷莺要去冒险,他就像一个大哥哥似的莫明产生一些不安和担心。
陆采汀抬头仰望夜空,月亮模糊,夜色沉沉,有一个想法在大脑里面飞快疾转;‘他可以和她一道去,杀鬼子汉奸无可非议,也算国共合作,但是军统这样的情报部门,他有些耳闻,他们的渗透能力是让人防不胜防的,他有些后怕,与这样的情报部门交往,还是先汇报给林姐姐为好……’
他正在想这个问题,殷莺又道;“这次行动是由我们年青的站长亲自带队,”她见陆采汀低下头来注视她,很认真地听她说话,于是继续道;“我们站长叫苏铁,苏州人,很积极抗日,改天我给你引荐。”
陆采汀不想隐瞒她,宛言拒绝道;“莺妹,你莫多心,你们是情报部门,不同于一般部队,要同你们交往,我们必须得先向组织汇报后,征得同意,才能与你们站长交往。”
殷莺一笑,不以为然地道;“听你的,汀哥,你们同意后,我就给你引荐,你们组织不同意,那就作罢。”
俩人在幽静的草坪小径上又走了一段路程,陆采汀回过头看看遥遥尾随在后的陆小虎俩人,忽然童心焕发,他附在殷莺耳旁悄声嘀咕一阵,殷莺不住点头,俩人迅速躲进草坪旁边的树林丛里。
陆小虎与珺莲俩个人在后面悠闲地慢走着,走着走着,珺莲忽然道;“站住!”
陆小虎一愣,停住身,茫然地望着珺莲问道;“怎么啦?”
珺莲瞪他一眼,然后道;“过来,抱抱我!”目眸里柔情转动,夜色里熠熠生亮。
陆小虎一惊,忙掉头去看前面的陆采汀与殷莺。
“不用看,他们走远了。”珺莲娇声道,说罢眯起眼睛。
陆小虎无奈,只好上前伸开双臂紧紧抱住珺莲,顿时一股清香直扑鼻观,怀里柔柔而富有弹性,更带有少女体温的嫩滑躯体刺激得少年浑身血液奔腾,心房狂跳不止,茫然不知所措。
珺莲依偎在他怀里,瞳眸如醉,发出轻轻的急促的喘息声,热乎乎的气息喷洒在少年的颈脖上,她梦呓般地说声;“虎哥,快亲我!”
陆小虎滚烫的嘴唇紧紧贴在她白皙细腻的脸颊上,俩个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没多一会,俩个人不停在颤抖,陆小虎似是强行从珺莲怀里挣脱出来,发出一声低沉的呻吟声;“唉哟,”样子似乎很痛苦,他不明白地问珺莲道;“是你叫我抱住你,是你叫我亲你的,干吗还捏我?”
珺莲杏眼圆睁,看似很生气,笑意却是轻舒坦然,她扬眉问道;“抱着我的感觉舒服吗?亲我的感觉舒服吗?”见陆小虎连连点头,她又佯嗔道;“这是提醒你,你这辈子只能抱我,亲我,决不准去抱别的女人,亲别的女人!”
这是一段懵懂而青涩的少年初恋,爱得纯朴坦诚,几近天真,这也是人生最美丽,最灿烂的青春歌谣。
“噗哧——”大树后面发出讥笑声,陆采汀,殷莺终于忍不住,笑着从大树后面走出来。
陆小虎,珺莲二人顿时傻眼了,没有想到刚才一幕被人看见,俩个人羞愧得不好意思低下头,朦胧的月光下仍可见二人的脸一下子红到脖子上。
陆采汀打趣地道;“莺妹,你看你的珺莲妹妹是怎样欺负我的兄弟的?”
珺莲低着头抚弄着自己的长辫子,听见陆采汀这么说,忙昂起颈子申辩道;“我说二少爷,就是我家小姐心软,把你惯坏了,我说应该把你弄来让我家小姐好好生生欺负一下。”说完,四个人都开怀大笑。
夜里,又沙沙下起了小雨,已近半夜,陆采汀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索兴坐起身来在黑暗中静坐。
陆小虎在另一张床上拉亮床头柜上的灯,关心地问道;“汀哥,怎么啦,睡不着觉?”
陆采汀叹口气,忧虑地道;“原来下山是想接莺妹上山,可没有想到她参加了军统,我也就打消了邀她上山的主意,只想随意敷衍应付她一下,可是知道她要参加伏击南京伪政府的视察小组行动后,我总觉得不安和担忧,是很久没有见着她了,还是她第一次参加这样的行动让我担心,我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