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六章 266

姬南绾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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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千谦,完全是一个正常的,只是不善言辞却并不偏执的俊美男子,南弦歌甚至有些无法将他与那个食人为乐的血腥变/态联系到一起。

    这,也是风轻夏的魅力吗?能够让一个极其出色的人轻易的颠覆所有的认知和三观,可以疯癫入魔,将所有人都看作猎物,恨不能拉着所有人去死,可以平和内敛,沉默腼腆如一个温柔却不善言辞的俊美少年。

    唔,只是不知,有生之年,是否有幸见到了!

    南弦歌收回视线,耳边是轻柔甜蜜的音乐,她看着宾客尽欢的宴会,而后摇了摇头。

    蓝翎拒绝了所有人的搭讪,只是不远不近的护在南弦歌周围,他倒是不担心安彻刷什么心机把戏,只是自己的妹妹,实力再强大,在他眼里,也是需要他守着护着的小女孩儿。

    然后,这位妹控的少爷就看着那个气质如松的男人接近了自己的宝贝妹妹!!!他动作一顿,然后假装不着痕迹的往南弦歌的方向走近了一点儿,又不能够靠的太近被人察觉,于是只能够竖起耳朵听着,一双凌厉的眸子也是不是假装从那个方向扫过。

    南弦歌看着主动走到自己面前的人,同时也捕捉到自己那个便宜哥哥的小动作,只是浅浅的笑笑,然后等着面前的人主动开口。

    “南小姐你好,我是李未然。”果然,他率先开口介绍了自己,然后冲南弦歌友好的笑着点头,看得出他并不是一个常笑的人,但他本就有着挺拔出众的气质,这么一笑,倒是多了些亲和,看着也很养眼。

    “南弦歌”她收敛了笑,淡淡的点头,自然清楚面前这个男人是谁,也知道他定然清楚自己的某些事情,毕竟……上次直接望进自己眼睛里的注视,自己可不会忘。

    “我经常听长辈提起你,他们说你非常出色,让我多向你学习!”李未然此时虽然是贵公子打扮,可他一身军人所独有的凛然正气和笔直的站姿,人们轻易就能够看出他真正的职业来。

    他说话的时候,声音大小控制的很好,既不会让旁人听到,有能够让南弦歌听得清楚,且,南弦歌听得出他话里的欣赏和探究。

    “学习?”南弦歌将他的话末最后两个字重复着咀嚼了一遍,而后抬眸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未然:“你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她直接问了出来,并没有多加揣测或者试探,因为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军人,所以她不会用对待其他人的心思去对待他,当然,还有很多特殊情况除外,不过南弦歌虽然和李未然不熟,但对他的为人却是绝对清楚的,性格很是正直无私,却不会不懂变通不会太过死板,毕竟是老首长的嫡亲孙子,有很大可能成为接任国家军方某些需要面对大众的职位的存在,所以国家和他们家族也是将他培养的根正苗红又稍微圆滑会处事的。

    果然,她一问出口,一开始还有些绷着的李未然倒像是突然松了口气,周身的气势也散了很多,然后他极为认真的,一字一句地同南弦歌说:“我想跟你去战场!”

    七个字,声音不大,却绝对的掷地有声了,若不是两人都处在人少有不会被太多注意的角落里,怕是那些人又要用异样的眼光看着他们了。

    看不出南弦歌听了他的话有什么情绪,从始至终,她面前都是冷冷清清的,没有表情,也猜不出她的任何情绪,她在李未然说完后没有接话,而是沉默的直视着他那双似乎坚定了信念的黑白分明的眼睛,李未然也不逃避,任由她看。

    南弦歌看他的时间不长,却也不短,至少李未然是越来越紧张了,从一开始的胸有成竹到现在的手心冒汗,他捏了捏汗湿的手,然后还是那个态度和动作,看似平静,可他已经开始失望了,因为他在她那双漠然到连冰冷凉薄都不曾有的空洞眼眸里,看不出任何要留下他的情绪。

    “李爷爷还有叔叔阿姨,他们知道你的决定吗?”就在李未然都以为她会沉默着拒绝自己然后转身走人的时候,她浅浅地蹙着眉,这般问道。

    “……”可也是这一问,直接将他问的哑口无言,板着脸半天说不出话来。

    看他这模样,南弦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可是被当作军方面对人民群众的军官形象来培养的,所以他的军衔上升的不会太快,但绝对稳定,只要他自己不作死,以后的前途是很大很大的,最为关键的是,他们这一类人,不会真正的上枪林弹雨的战场,他们的安全,在军人里面,算得上是等级系数最高的一批了,因为从小就培养,身家也是知根知底,心性更是根据上面人想要的来的,就像从小就被雕刻的模型,雕琢磨练这么多年,早就已经成型了,难听点儿说,就是从小就被洗脑到现在,所以大部分情况下,不会担心他们出现在民众面前是不好的形象,他们就是国家给人民的一个交代,形象绝对正面没有半点污垢,所有正义忠良似乎都可以往他们身上放,事实上多半也的确如此,毕竟没有谁在幼年到成年都被不间断针对性洗脑后还能够叛逆走歪路抹黑自己和国家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们面临的,才是人民群众,而不是敌人和枪炮。

    而自己这种人呢……作为特种部队里的超王牌部队特工,作为诺大一个国家手里的尖刀,作为国家的首层防御和进攻,他们比普通的特种部队还要“见不得光”,就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一般,将自己隐藏在绝对的黑暗里,用黑暗和伪装,给自己裹上一层又一层的伪装,然后随时都需要执行各种任务,游走在生与死的边缘,一个不小心,就会没了呼吸。

    正如龙焱里的每一个兵,包括自己,在基地,在任务里,在战场上,他们都没有名字,只有代号,还是只要一死就有人补上的代号,他们生的时候,为国家为人民而战,为了保持最好的战斗状态,除了出任务,其他绝大部分都在训练场,千万次的重复着同一个动作,举枪,瞄准,射击,格斗,刺杀等等……他们从进入组织的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睡过哪怕一次安稳的觉,那种哪怕风吹起一片树叶都能够立马惊醒的状态,不出意外,他们要维持到死。

    可是在龙焱,又有几个人,不是死在战场上的呢,又有几个,是真的自然死亡的呢?每一天都在提心吊胆,身体永远处于绝对的战斗状态,这样的他们,就算成功的活到了退役,身体里的暗伤,透支的生命,他们又能够活几年呢?那几年又怎么能够安生呢?

    整个龙焱部队,军人平均年龄,低的可怕,很多人,直到死,其实都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其他同龄的孩子,在家被父母宠着疼着,在学校汲取想要的知识,能够为了最初的梦想而拼搏奋斗,能够任性妄为,能够享受和平新时代所有的一切,可是龙焱这一类特殊特种部队的兵呢?

    他们被国家用各种方法选拔进来,进入部队后,依然逃不开残酷的优胜劣汰的丛林规则,他们每一个,在军事方面,都有着自己所独有的天赋特长,他们要将天赋变得更大,要在敌人的枪口下存活,就必须将自己往死里训练,容不得半点放松,哪怕疲累不堪,也必须握紧了枪杆,对于他们来说,哪怕分一次心,都是在与死神进行最直接的赌博。

    他们进部队的时候,年龄还太小,可能直到他们死,都不会再有机会坐在明亮的教室里听老师传授知识,也不能够再同父母撒娇,除了战友,再没有什么知己朋友,生活里,枯燥的训练和每一次任务的生死搏斗,成了他们这辈子的主旋律。

    可是,哪怕是他们死,除了一座衣冠冢,也什么都得不到,包括姓名和亲人的祭拜。

    南弦歌甚至都快要记不清自己送走了多少孩子,那一声声坚定正气的队长,那些不训练的时候笑得或腼腆安静或阳光明媚的笑脸,还有他们临走时,拼死传回来的最后一个消息,扬起的最后一次笑脸,被战友带回来的沾满血污的军牌,任务前写下的终于成真的遗言……

    她收回突然发散的思绪,而后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来:“别忘了你的使命和职责,在其位,谋其事,我想,这才是你和我最应该做的。”

    她的笑就是很单纯的笑,没有夹杂任何其他的含义,没有讥嘲,没有教导,只是平静的陈述,平静的让人心脏揪痛。

    李未然的神色终于暗淡下去,可是他还是想要做最后一搏,他斟酌着用词,良久,吐出一句话来:“我只是……想要为国家为人民而战,你们可以,我也可以。”

    听了他这句话,原本准备转身离开的南弦歌停了下来,她又一次看进李未然那双正气凛然的眼眸里,而后弯了弯眉,笑道:“国家,人民,那么你的家人呢?他们为你安排好了一切道路,让人畅通无阻的站到那个位置上,用呕心沥血也说的过去吧,你便是这样报答他们的苦心的?你以为……守家卫国,只靠着一腔热血,只凭着你认为你可以,便可以了吗?你知不知道,你这样的,我手下最差的那一个,都可以轻易击杀你,不废吹灰之力,更何况是敌人呢?或者直白点说,你的一腔热血,上了战场,不过是给敌人送人头罢了,给亲人致命一击的存在罢了,有害无益。”

    “所以,走你该走的路,他们不会害你,别自己作死。”南弦歌脸上的笑消失了,说到最后,那双漠然的不带丝毫感情的眸子,一如两人初见那般,空洞而苍凉,纯粹的让李未然遍体生寒!

    “……连你都这么说吗,我只是……”他张嘴,想要辩解什么,最终却还是颓然地闭了嘴,什么都没有说,只是一开始他那坚毅挺拔的身躯,此刻却已经微弯了脊背。

    “在其位,谋其事,你若在这路上走的好了,照样是守护了这个国家和人民。”南弦歌松开微蹙的眉,留下这一句后便往人群的另一端走,徒留李未然怔愣在原地。

    “你可算来了,它都快炸毛了。”容颜看着南弦歌穿越人群走近他,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像是看到了闪闪发光的救星一般,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都唰的一下亮了起来。

    南弦歌接过在他怀里已经开始烦躁的露出了尖利的爪子的阿冕,摸了摸它的头顶和脊背,安抚着它让它冷静下来,而后笑着对容颜道:“看不出,容小公子竟然这么受欢迎?看来容伯父容伯母每天担心你娶不到妻子,完全是多余呢!”

    她戏谑调侃的话让容颜的脸上染上了薄红,他本来长得极其的漂亮,那种不染尘世的单纯的少年模样,此刻一害羞,更是吸引了无数的眼球,南弦歌甚至听到很多女生克制的尖叫和激动的讨论声。

    “……”暗潮汹涌中,容颜又想到刚才那些疯狂的女人们,不禁生生地打了个寒颤,刚才还绯色的脸也白了许多,那一脸敬而远之的表情,任谁都看得出他的抗拒排斥。

    “那些女人太可怕了,像是……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一样,躲都躲不及。”他这般说着,本就不擅长什么人情世故,每天都在研究院里和一些老学究们探讨学术已经做实验研究,此时面对着他信任的南弦歌,说话也并不多避讳,只是他语气里的小小的抱怨,到显得有几分孩子气的可爱。

    南弦歌不由得轻笑,到底是个被保护的太好的天才,不善言辞又单纯直接,倒是比那些满肚子弯弯肠子各种心机手段的人好多了,比如……自己。

    “接你的人,来了吗?”她算了一下时间,估计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