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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没去崖坡给他们找晦气，真是有些后悔。”韩母说这话，早没有以前那么有气势，此刻说出来感觉有气无力带着几分敷衍，坐在火炉边，看着穿着纱衣罗裙在镜中左照又照的女儿，眼里有几分惧意。
韩小婉看着镜中消瘦不少的脸，手在脸上拔弄着：“那还不是怪你，说什么闹了怕我们也不好，我们都变成这样子，还怕什么，最近叫你去你就推三阻四，要不就说人不在家，不在家你不会把她家里东西砸了，没出息。”
你能不在当事人面前颠倒黑白吗？那天分明是她说她现在这么惨，再去招惹不好的东西，叫她以后怎么办，韩母看着女儿，有些心寒，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她女儿近来越来越是古怪。
“是，是，都怪我考虑太多。”韩母不能说话刺激到韩小婉，只能顺着她说。
“那个贱货真是没用，当初你还指望她带着她老娘去闹的，那知道才出门就变成那样，现在都不知道是死是活。”韩小婉现在特别喜欢照镜子，下身难以入眼，只能每天看着那张脸，才心安一些。
“她能得到那样的报应，也是好事儿，省下收拾她的功夫。”韩母过去拉韩小婉，让她上床躺着，却被她一把甩开，狠狠地瞪了她一眼，那样的眼神，如同要杀人一般，使得她心惊。
“也不知道你这个娘是怎么做的，几个儿子全和你离心，一个都帮不上忙。”韩小婉不满地看了一眼韩母，用无名指划着自个眉毛，弯弯的柳叶眉，眼里带着几分满意。
被女儿埋怨，韩母有种哑巴吃黄连的感觉，几个儿子离心还不是女儿说这说那的，也怪自个没有主本心，太过于宠她，事事依着她，导致她现在已经开始尝苦果。自从得知老三家过得好，女儿性子就越来越是古怪，动不动就骂她，有时还会动手打她两下。
她现在每天都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了，看到女儿现在，她就猜到她将来的日子。
这些天，女儿也多次要她去崖坡闹一闹，都被她找各种理由推脱，推脱不掉，她就出去哪儿坐一会回来，她问及闹得如何，她都是以没人在家为由。
韩小婉看她娘一言不发，愁眉苦脸的样子就来气：“你别整天一张死人脸行不，过几天就是我的大茶礼，你给我提点精神好好安排，不要出一点纰漏。”
韩母在心里叹了口气，一阵悲凉从心中升起，站起身便要出门，在这屋子里好压抑，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手刚摸到门把，韩小婉声音从身后响起。
“去哪儿？”
“去喂小猪仔。”
“喂，喂，喂个屁啊，就是因为它们我才变成这样子的，等我好些我就拿刀砍死它们，别浪费粮食。”提起小猪仔，韩小婉就一肚子气，立即暴跳如雷，如果不是她身上的伤没有好全，还不能穿衣裳穿裤子，她早就拿着刀砍死那两只小猪仔，和毕书云那个贱人一样都是扫把星。
韩母只得退回身子，坐在硬邦邦的板凳上，本就驼背的背脊，弯得更厉害。
“老二一家，看起来和毕书云那个贱人关系好得很，都是些狼心狗肺的东西，你这个做娘的，应该好好说一说，现在他们眼里根本没你这个娘，你就耍点威风出来，让他们怕你，别整天怂在屋子里。”韩小婉教训韩母的话，特别的顺溜，一点也没有她是娘的感觉，就如同骂一个孙子。
韩母只能点称是，心中却苦笑连连，自作孽不可活，天作孽犹可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