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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病倒了,太医院人几乎全部出动,都查不出病因,这十分令人担忧。
“会不会是中了咒?大胆的太医说道。
君言不知道万俟子歌给他的东西是什么,她觉得这个戒指里面藏着的东西,一定和皇上此次病危有关系,其实君言心里还是有些慌的,毕竟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天已渐渐入了深秋,空气也愈发的冷冽了。
俞晚已经可以自由出入慕容舒越的府上了,由于清禾的身子重,所以他们也就没有再让清禾会慕容舒越那里,再说了那里还有一个谣洛,怕是让清禾选择,清禾也选择这里,至少清净。
洛府上迎来了俞晚。
能来的人差不多都来了,慕容舒越还在调养身子,所以此番就由俞晚代替。
屋内众人皆坐,俞晚看向他们问道:“可准备好了?”
洛少秋点头:“兵力已经集结。”
万俟子歌看着俞晚,不知为何眉头紧锁好似在想些什么:“算着时间,不出七日,就会国丧。”
俞晚看着万俟子歌一笑道:“看来先生手下的咒术师很是厉害,竟然能在皇宫之中动手。”
万俟子歌没说话只是看着俞晚,他派人给那个皇帝下咒,他谁也没说,这个俞晚竟然会知道,君言手戒指中的药,不过是延缓咒术发动时间的,真正下咒人,是跟着他们进去的隐卫,换个身份来说,是投靠了万俟子歌的咒术师。
不过那人从未露过面,他也不曾提起过,俞晚是怎么知道的。
“那我们何时动手?”洛少秋问道。
俞晚手指放在桌上轻轻敲动:“那就算在,慕容劼登基的那天,将肖连安也一起解决了。”
说到肖相国,洛少秋也是很不打一处来,当初敬安苦战那么久,也是拜他所赐,如今定不能让他们如愿,慕容劼是死是活他不管,但是肖连安,他一定解决。
清禾看着俞晚问道:“到时候我们人从哪里攻进去?”
“就从正门攻进,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们就要打的他们措手不及。”
俞晚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折的整整齐齐的纸在桌面上铺开:“这是我制定的路线,慕容劼登基那天,我们就动手。”
众人点头。
宫中,临京一直陪在皇上身边,她根本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场大型的游戏中,充当的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
她如今所在乎的父亲,不久之后,就会驾鹤西去。
“临京过来。”乐贤妃看了皇上后,轻轻的对临京唤道。
临京走了过去,看着乐贤妃:“贤妃娘娘有什么事情吗?”
乐贤妃也明白,此刻的临京不是完全属于他们的人,也不是完全属于皇家的人,她处在中间,一无所知。
乐贤妃看了一眼皇上后说道:“临京你也配皇上好些日子了,今日你先回去歇息,明日再过来。”
临京有些不想走,因为皇上对他实在是好,而且,父女之间的亲情,她感受到了,所以舍不得放开,那种她最期待的情感,终于落实了,可是现在却这么飘渺,好似一瞬间就会消失一样。
“我想在陪陪我父皇,毕竟我与父皇相认没有多久,他就病了。”
乐贤妃十分温柔的看着临京,倒是有几分母亲的意味在里面,看来乐贤妃其实也将她当做了自己的女儿了,不然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担心临京的身体会撑不住:“皇上这边有我来照顾,你先回去休息,不然你也累趴下了,皇上病好了,也过意不去。”
临京有些犹豫。
君言见状走了上来道:“临……公主,奴婢带你下去休息吧。”君言本想叫她临京的,但是旁边还有别的宫女,她那句临京立刻收了回来。
在这规矩的宫中,君言很是不自在,果然还是在乔令身边舒服多了。
现在的乔孟不需要再呆在客栈了,所以就一直陪在清禾身边,清禾腹中胎儿这段时间还算健康,从清禾的气色中就能看的出来。
“乔孟,快过来。”清禾惊喜的大叫。
本来准备出去走一走的乔孟,突然心头一惊,赶忙跑向清禾,只见清禾满脸笑容的坐在房檐下晒着太阳说道:“乔孟,他动了。”
乔孟这才松了一口气,将手轻轻的放在她的肚子上,果然,又动了一下,乔孟很诧异的看着这个圆鼓鼓的肚子,这里面还真的有个小孩。
当年师娘怀着清禾的时候,他就记得自己趴在师娘的肚子上感受过清禾的存在,时光荏苒,人变了,可是却在多年后他又做了同一件事情。
乔孟轻轻的捏着清禾的鼻子:“吓了我一跳。”
清禾笑嘻嘻的一把拽过乔孟的手,握在手中。
果然不出七日,宫中便传来了皇上驾崩的消息,皇子们都去奔哭丧。
他们依旧按兵不动,只是那隐隐的骚动,令不少人感到不安。
第二日,文武百官皆集中宫中,太子慕容劼继位。
临京一身孝服坐在自己的宫门前,明明之前穿的孝服还没多久,今日却又穿上了。
君言走到临京面前,她知道临京心情不好,可是也不知怎么安慰,她说:“临京,我们可以出宫了。”
“出宫?”临京眼神有些空洞,甚至看不见一丝欣喜。
“是啊,听说他们都会过来。”乔令给他写了信,告诉了她,他们将在今日行动,也就是说,他们可以趁乱逃走了。
“他们……”临京低着头看着自己的手指:“先生也会过来。”
“先生?”君言眉头轻挑:“你是说俞晚?”
“恩。”临京有些不好意思的轻声恩道,虽说她想到能够见到俞晚,心中有了几分开心,但是那开心转眼见就消失不见了。
君言嘿嘿一笑,敲着临京的头:“真是笨啊,他当然会过来啦,听说,你可是他唯一的徒弟呢!”
临京抿着嘴,想开心的笑,却忍住了:“他来就好。”
“那你先收拾一下行李,他们来了我们就走。”
“就这么走掉合适吗?”临京还是有些担心。
“怎么你舍不得?”君言看着她。
临京摇头:“舍不得倒没有,只是他毕竟是我父亲,守孝也是应该的。”
“你有孝心就好了,不必非要在这里呆着,太子继位,临京,你留在这里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太子不会像先皇那样待你的,而且他的身边还有一个肖相国,那是何等恐怖人物,你应该也能感觉的出来。”
君言说的不假,她虽不了解肖连安,但是她能看的出来,就在临京的奶奶被带到宫中时,她就察觉出来了,即使肖连安什么也没做,临京的奶奶依旧很害怕他。
她曾经是宫中当差的花嬷嬷,自然是比她们还要了解肖相国,她的恐惧,必然是从很久以前就有的,所以,君言不会猜错,这个肖相国不简单,也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临京的,容昭仪的遗女。
宫门外,洛家军与梁军皆集合起来,洛少秋一身戎装骑在马上,身后跟着俞晚和俞晨。
万俟子歌师徒三人则在暗处守着,玉禾陪着清禾,不远处的马车内坐着。
让清禾老老实实的在家中坐着,那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不参与,那她也要亲眼看着,陪着他们经历这一切。
此刻宫内的慕容劼正在登基。
而肖相国早已察觉到宫门外面的一切,却面带微笑,按兵不动。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肖连安倒是个很有城府的人,他要看着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不过他忘了,敌人那里还有个叫做俞晚的人,事情定然不会这么简单。
此刻正有一批人朝这边赶来,那是他们最后的武器,也是必胜的武器。
宫内只听震耳欲聋的朝拜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少秋听罢,皱起,手中长枪一挥大喊:“进!”
整齐的军队,迈着整齐的步伐,一步一步朝宫内走去。
“杀!”洛少秋大喝。
两方队伍立刻对抗起来。
禁卫军殊死抵抗,不过洛少秋明白,这些禁卫军有不少都是那些达官贵人的亲戚子嗣,混日子的,与他们这些常年征战沙场的将士相比,自然是逊色不少的。
“不好了!”太监尖锐的声音传遍整个宫中,只见他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跪在了慕容劼的面前:“皇上大事不好。”
慕容劼皱眉有些不快,今日是他登基之日,慌慌张张成何体统:“何事慌张?”
“回皇上,玄武门打起来了。”
听到此话,慕容劼立刻站起了身,看着那太监,眉头紧锁大声问道:“何人领兵?”
“洛家小少叶,洛少秋少将。”
“是他们。”慕容劼看向肖相国:“肖相国以为如何?”
只见肖相国走到他面前俯首作揖:“臣以为,还是全力抵抗,他们罗家将在敬安之战时,就损失了不少兵力,现在也是残兵败将,只需皇上派兵抵抗,定会得胜而归。”
“洛家将虽说不多,但也是经历过九死一生的,这皇城之中养着的兵,能抵抗的过吗?”一位大人恩道。
肖相国看着他面色和气:“哦?杨大人以为如何?此事该怎么解决?”
“这……”杨大人语塞。
这些大臣各个能说会道,但是一切实就做了缩头乌龟,慕容劼看的清禾,心中不快却只是忍着:“那就依肖相国的吧。”
梁国借的兵,俞晚并没有让他们出来,只是带着洛家将,来抵抗禁卫军,那梁军是用来抵抗肖连安的军队的。
他私自培养的军队,可不容小觑。
此刻的杜衡与慕容舒越则领着梁军守在后方,若是肖连安一出兵,他们就能拦截下来。
清禾坐在马车内,静静的看着外面的场景,乔孟他们还没出动,说明这些洛少秋还能应付:“娘,我们去接临京。”
“好。”玉禾起身对外面驾车的车夫说:“去朱雀门。”
乔令给君言的信里说了,让他们去朱雀门等着他们过来接,算算时间,也该朱雀门了。
相比玄武门的惨烈,朱雀门倒显得十分的冷清,甚至连看守都没有,马车一路走到朱雀门下。
君言和临京穿着宫女的衣裳站在门后面,见到马车后,他们俩愣了一下,试探性的往马车这边走了几步。
清禾掀开帘子朝他们一笑道:“进来。”
见到是清禾,他们俩松了一口气,上了马车,临京有些扭捏问道:“先生呢?”
清禾早就算到临京会问道俞晚的,便说道:“他也来了,不过不在这边,我们这便过去。”
临京不知道他们要攻城,也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所以满怀着欣喜朝有俞晚的地方走去。
等他们再到是,玄武门前遍地尸体,清禾扫了一眼,禁卫军占多数。
临京刚要下马车,便被清禾拽住了,临京不解:“怎么了?”
“暂时不要下去。”清禾担心她看到这血腥的场景会受不了。
只是天公不作美,风却在这时候吹起,正好掀起了窗帘,临京正巧看见窗外遍地的尸体,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手指颤颤巍巍的指着窗外:“为什么会死那么多人。”
“害怕了。”清禾看向临京。
临京不敢相信的看着清禾。
清禾一笑:“这才死了几个人。”
“姐姐……”临京不敢相信眼前的清禾,竟然对生命的逝去说的这么云淡风轻。
“那时敬安战乱,死的人比这还要多,同伴的尸体在战场上堆成山坡,久而久之,那个战场就成了乱葬岗。”清禾说这话的时候十分平静,可是临京听着却十分的不淡定。
就连君言听后,也是下了一跳。
她虽见得比临京多,但是那种场景却还没有真实体验过。
在遇到乔令之前,她跟着战乱逃窜的流民奔波过,却从未去过战场,也未曾见过战场的厮杀与血腥,只是在今日,看着遍地的尸体后,清禾却说,这才死了几个人。
她不敢想象,敬安那是到底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生灵消失世间。
清禾掀开窗帘看着外面声音轻缓说道:“临京你看好了,这就是这个世道的常态,你是你死就是我活,对于敌人,心慈手软可是要付出生命的代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