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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京城外的高楼之上,一个身着黑衣的少年静静的站在楼顶,黝黑的双目隐隐的散发着一股萧杀之气,与乔孟的冷漠不同,他的双目更加的让人恐惧,犹如一头正在捕猎的雄狮,可怕至极。
忽然楼顶的四周出现了四位蒙面人,来势汹汹站在楼的四角恰好将黑衣少年围在其中。
“黑无常,今日看你往哪逃。”
黑衣少年依旧站在那里,如野兽般的眸子平静的望着黑夜中的那轮明月,皎洁明亮,似乎天生就与他这种人沾不上任何关系,如这般仰望着才是他与月亮的相处方式,那把长剑依旧稳稳地背在身后。
风吹起,扬起他的衣衫长发,蒙面人忽然大喊:“受死吧。”
黑衣少年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声音极其无奈:“既然你们一心求死,我只好……”只见月亮没入了云中的那一刹那,银色的剑光在空中微闪,好似一阵微风飘过云散了,月亮再次绽放光芒。
只见那四人背对着黑衣少年,手中的剑握的松了些许,只听啪嗒四把剑纷纷落地,四个蒙面人犹如断了线的木偶般,缓缓坠落,黑衣少年见到四人落地鲜血迸溅的那一刹,黝黯的眸子似乎一下子绽放出了光芒,嘴角也不自觉地扬起了微笑,补上了那句:“……成全你们。”那四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犹如地狱的恶鬼般恐怖。
江湖上有这么一个说法,黑白无常杀人无形,白君杀人,黑君噬魂,人死可轮回,魂灭则灭于天地,如此说来这黑无常比白无常更加的可怕,只是人们更好奇,若是这黑白无常打斗起来,哪个更加厉害点呢。
天京城内的月厢楼之中歌舞升平,只见一红衣男子坐在红帐之中,一只手拿着酒壶一只手拿着酒杯,倒一杯小酒,一饮而尽再倒一杯再而尽。
红帐之外的地上跪着一个身着粉衣的少女,垂着头好似在哭泣。
许是这番模样的姑娘看烦了,便皱起眉头将手中的酒壶杯子一鼓作气的扔在了地上,少女被这响声吓了一跳。
没一会月厢楼的老板娘便带着人闯了进来,见红衣男子一脸怒气,又见自家姑娘跪在地上,顿时又怕又恼,走过去一把拽住地上跪着的少女大声的骂道:“好你个小妮子,我月厢楼见你可怜收你进门,你不好好接客也就罢了,竟然还惹怒这位公子,你是活够了吗?”
“好了。”红衣男子声音平静的说道。
老板娘立刻住了嘴,连忙陪着笑脸走过去:“花公子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这个妮子是这几日才来的,还没接过客,花公子千万别生气,我这就给您换一个新的。”
“不用了。”花嫁身子一转坐在凳子上,一只手放在桌上撑着下巴看着他们道:“这样的姑娘你是花多少钱买来的,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该不会是哪家落魄的千金大小姐吧”
如今这世道,家道中落的有很多,尤其是普通的商人家,因为战争的原因而落魄的大有人在。
“不会不会,这姑娘是我一朋友送来的,身世绝对纯洁。”
“这样啊。”花嫁继续打量着站在一旁的女孩,随后一笑看着老板娘。
这花嫁长得好看,老板娘又是个女人,虽说正在在这香楼呆着,自个儿却也没怎么碰过男人,见花嫁这般对她笑,她倒有些把持不住了,花嫁见状赶忙说道:“你既然说这姑娘身世纯洁,那我便信你。”
老板娘赔笑:“花公子哪里话,奴家哪敢骗您啦。”
花嫁起身走到少女身边打量这,随后伸出手抬起她的下巴,十分仔细的观察着她的脸:“长得还不错,身材也好,看她刚才的表现,在来月厢楼之前也是个清白的姑娘。”
“对对对。”老板娘赶忙符合老板娘,可这那里知晓花嫁心中所想。
花嫁看着老板娘大道:“老板娘,其实我真的挺喜欢这个姑娘的,若是每日都能抱着谁上一觉,那真是此生无憾啊!”
老板娘一听心中大喜,可那少女却是绝望至极,目光悲戚的看着花嫁,难道之前的反抗他还看不出来,她讨厌他吗?那么明显的抗拒,难道看不出她是被迫来此的吗?为何这般苦苦相逼。
“花公子是看上我家小妮子了?”老板娘问道。
“对啊,所以开个价吧。”老板娘刚要开价,只见花嫁目光一凝,一股没来由的杀气顿时席卷整间屋子,吓得屋里的每一个人都一哆嗦:“老板娘可不要乱要价。”
听此话,原本还想大赚一笔的老板娘,立刻咽了口吐沫:“花公子您看您能给多少。”
“我说了可不算,还是老板娘您说吧。”
“那……一百两?”老板娘试探性的说道。
“好五十两,成交。”然后钱袋一丢,拽着站在墙角的女孩便往外面走去。
虽说赚少了好歹也是赚了,老板娘欲哭无泪却也只能接受事实,她如此惧怕花嫁的原因,是因为他的两个朋友。
三年前月厢花嫁与一位白衣公子来此喝酒,不曾想却闯入一个黑衣少年,手握长剑目光凶狠的盯着那白衣公子,口中念着:“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而后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整个月厢楼差点就被瓦解了,可不曾想一旁观战的花嫁,只是朝他们丢了一双筷子,两人便立刻停止了打斗,目光同时望向他。
花嫁一笑道:“来上来喝酒,喝完了出去打,别把人家的楼拆了,不然还得给别人修。”
然后那两人就真的乖乖的过去喝酒了。
花嫁这人实力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那打斗的两人正式江湖上两人闻风丧胆的黑白无常,她还是听说过的,能控制黑白无常的人,定然是不简单,月厢楼的老板娘从那次开始便有些忌惮这个花嫁。
这乱世当头,保命才是头等大事,江湖之人惹不起,她,躲得起!
花嫁将她拽到月厢楼外便松了手,然后抬起刚才拽过她的手的那只手往身上狠狠地擦了擦,好似十分厌恶:“好了,你自由了,可以走了。”
“你就这样放我走?”少女很是惊讶。
“不然你以为我还真的想要每天抱着你睡觉?”花嫁很惊恐的抱住自己。
少女无奈,她没这么想,只是那里有人花了钱就丢的,她虽自由了,可是该去哪里呢?靖国虎视眈眈,梁军带兵侵犯,她的家园早就被毁,亲人早就离世,她该何去何从?
花嫁见她沉默,便大约猜到一二,便说道:“哎,突然想起来,我家正好少了一个端茶送水洗衣做饭的丫环,既然我买了你,你就得听我话。”
少女看着他,再次无语,这个人怎么说变就变的,刚才还说放她走,现在又要让她做丫鬟,这脸变得太快了吧。
“怎么不愿意啊!那行,你还我我五十两我就放你走。”
“我没钱。”
“没钱就打工抵债。”
花嫁住的地方很简单,是山中的一个小庭院,不说有多华丽,但是干净幽静,周围都是树木,院中养了不少鸟,又一次绿毛鹦鹉站在院子门口的鸟笼之上,见花嫁回来便大声的喊着:“花嫁回来了花嫁回来了。”
花嫁对着身后跟着的女孩说道:“这只鹦鹉叫呆子,不过这名字你还是少叫,毕竟这鸟不是我的。”
少女有些奇怪,有名字不让叫,他家在这鸟还是不是他的,真是奇怪。
“啊,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呢?”花嫁突然间问道。
“我叫君言,君子的君言语的言。”
“哦。”花嫁走进屋子里东看看西看看,然后指着离厨房最近的那间小房子说道:“你以后就住哪吧,看看有什么吃的,晚上做一点给我吃,然后你不要乱跑,我先睡会。”说罢花嫁打着哈欠进了别屋睡了下去。
君言在院子里四处打量了一下,这个院子不是很大,却一一俱全,有四间卧室,也有厨房,看起来像是平常人家住的地方,这院子的中央有两个木桩和两把木剑,只是一个木桩是被一把剑刺穿,剑柄和桩身上都写着一个孟字,而另一木桩和剑柄看起来像是经常使用有些破损了,剑柄和桩身上写着令,静静的立在院中。
好奇怪!
君言觉得这里的东西都好奇怪。
夜悄然而至,君言刚要睡下时,听见院子里的那个鹦鹉突然叫了起来:“令儿令儿……”
“呆子,闭嘴。”屋外传来低沉的男声,意外的,那声音很好听。
君言不知道是什么情况,静静的坐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动静。
那人似乎没有进屋,而是拿起了木剑象征性的在木桩上砍了两下:“师傅师娘,令儿回来了。”那声音十分的悲伤,又那么的无助。
“回来这么晚,又去哪逍遥去了?”本来应该在睡着的花嫁不知何时已经站在的乔令的身后,双手抱在胸前笑盈盈的看着他。
“你怎么又来我家了。”乔令与那个晚上的乔令完全不一样,那时的他浑身都是萧杀之气,而此时的他安静的就好似一个寻常人家的孩子。
花嫁拍了拍他的头道:“傻孩子,又想师傅了?”
“没有。”
“你又杀人了,身上的血腥味太重,该去换身衣服了。”花嫁提醒道。
乔令动了动身子:“花嫁,我受伤了,身上流的都是自己的血。”
又是这样,每次自己受伤了都不处理,以前他还好奇,好好的小孩怎么老是穿黑色的衣服,后来他才知道,黑色的衣服才能掩盖住他身上流出血。
“呆子。”花嫁无奈的骂道。
鹦鹉突然大叫:“谁叫我谁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