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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思绪却早已经飘远。
今日是宸妃娘娘生辰,她特意穿上了之前沈碧清送她的衣服,选了件大红色的,绣着几朵贵气牡丹的衣裙。
几个丫鬟却很不满意,这件衣服虽然华丽,也很好看,也一点都不适合柳瑟,她本是那种精致耐看的美人,这样穿反而显得老气了。
柳瑟自己又何尝不知,但她就是故意这么做,前世里她是最低调最不起眼的那一个,她总是一个人默默的在角落里,不被人重视,也被人轻易轻视,这些她都已经习惯了,也只认为是自己命不好。
但这一世,她打算为自己而活,她不信命,如果命运非要让她承受这些,那就接受好了,她要好好走自己的人生。
“小姐,你看你这样多美。”几个丫鬟为柳瑟认真仔细打扮了一番,衬的她灵动的小脸更加的清丽脱俗了。
这样看来,也只有身上这件大红色的衣裙与之不搭了,是非常不搭。
“小姐,要不你换个衣服吧。”几人将她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遍,很认真的建议道。
“不用了。”柳瑟摇头失笑道。
出了房间,她刚走到凉亭那里,便感到背后有双眼睛在看着自己,阴森森的,令人瘆得慌。
她回头刻意看了一眼,但并未看到任何身影。
可能是自己的错觉吧,柳瑟心道。
柳瑟到正厅的时候,基本上人已经到齐了,她们并没有要等她的意思,纷纷起身看来是要出发了。
谁也没有来迎接她,她看起来仿佛是被孤立的存在。
柳瑟并不伤心,反而唇角微微勾勒出一抹好看的弧度,微笑着向众人走了去。
过了会儿,沈碧清便笑意盈盈的迎了上来。柳瑟看着她眼底一闪而逝的厌恶,心中的主意更加肯定了。
她的眼眸依旧带笑,只是仔细观察,能捕捉到她眼中流露出来的异样,给人一种很不好的危险信号。
她一个不注意,身子一闪,整个人向沈碧清扑了过去。
而沈碧清本人并未反应上来,一时间怔楞在原地。柳瑟身材瘦弱,对她造不成任何的冲击力,反而扑在她的怀抱里。
“母亲,你没事吧?”柳瑟扬起小脸问,眼眸里尽是歉意。
“没事。”沈碧清只能勉强一笑,转而伸手轻抚了抚她的小脸,将她小心翼翼的扶了起来,而她也完全没有注意到被柳瑟藏在衣服里的银针已扎进她的衣裳里。
“母亲,都怪阿瑟不好,冲撞了母亲……”柳瑟的语气里充满了自责。
“三妹下次走路可当心点……”耳边尖锐的母亲响起,柳瑟抬眸望去,姜馥仪眼里闪过一丝明显的嫉恨,拉长的音调听的人格外的不舒服。
“大姐教训的是。”她将头埋首颈间,装作乖巧懂事的样子。
“三妹怎的穿这件衣服?”姜馥仪不依不饶,慢慢向她逼近,美目里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三妹莫不是也要进宫吧?”柳瑟抬眼望她,施了粉黛的绝美面容上浮现出夸张惊讶的神色,眼底分明带着嘲讽的意味。
“你三妹一直在屋子里闷着,这次带她进宫去瞧瞧也是好的。”沈碧清看向旁边的姜馥仪,目光转而又落在柳瑟这里,眉眼里尽是慈爱的笑意。
“母亲,三妹身子不好,就应该在府里待着了,路程远,我可怕她经受不住这番折腾啊…”姜馥仪自顾自的说着,轻声叹了口气。
“大姐多虑了,阿瑟的身子已经好了很多,比起这个,我更担心四妹……”柳瑟将意味深长的目光投向了站在孙氏旁边一言不发的姜雅琴。
她抬了抬头,正对上柳瑟清澈明亮的眼眸,嘴角弯起微微笑意,更觉温柔大方。
姜馥仪听她这样说,脸色变了又变,狠狠瞪了柳瑟一眼,这贱丫头,还真是伶牙俐齿。
“罢了,你们既然想去,我又不能阻止……”姜馥仪说着笑了起来:“去宫里见识见识也好,不然总以为眼前这地方就是自己的一方世界呢。”
姜馥仪的声音软绵绵的,很好听,但是话语里夹杂着讽刺的意思听的人就有些不舒服了。
柳瑟按耐住自己的情绪,面上挂着温和的笑意。
“大姐说的是,阿瑟记住了。”柳瑟施了一礼,顺着她的话回应道。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赶紧出发吧。”沉沉的男音在空气中响起,带着些许烦躁的情绪,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相府的马车宽敞华丽,姜淮济和沈碧清共乘一辆,柳瑟等人则乘上第二辆马车。
车内十分宽敞,几人乘坐一辆也并不觉得拥挤,倒是气氛有些诡异。
年龄相若的几个女孩坐在同一辆马车里,谁都没有开口说话,怀揣着各自的心思,莫名使得气氛尴尬起来。
姜晚晴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的性子活波开朗,最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忍不住开口道:“四妹的身子可好?”她将目光投向坐在她左边的姜雅琴。
姜雅琴闻言笑道:“多谢二姐关心,雅琴很好。”
柳瑟黑亮的眼眸也看向她,今日的姜雅琴显然是用心打扮过的,她着一件浅粉色衣裙,裙裾上朵朵淡雅的菊花,绣的格外的栩栩如生。
人淡如菊,说的就是她吧。
青丝如云,墨发绾髻,发间别了支精致的簪子,没有过多的头饰,反而简单,也是她一贯的风格。这张鹅蛋似的俏丽脸庞,弯弯的柳叶细眉,明眸皓齿,脸颊两旁抹了些腮红,衬得人有精神多了。
她的目光温柔,眼眸带水,看着楚楚可人,也不失为一个俏丽佳人。
这双温柔似水的眼眸里带了些许期盼,看的柳瑟有几分不理解。
她在期盼什么?
其实姜雅琴跟着她们一起入宫她并没有很意外,前世里的她不问世俗,与世无争,永远带着一副清冷的高傲。可自从她热切的去侯府参加侯老夫人的寿辰时她便起了疑心。
有些事情,悄然之中已发生了许多变化。
这个精明清高的女子,表现的这般反常,定是与侯府的某个人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