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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何言笑卖到杨家,也是刘氏的无奈之举。
幸好杨家主母杨张氏是个读过书的,很是通情达理,准许何言信来探望何言笑。
不过这也是看在何家也是读书人家,父亲何之舟曾是秀才,何言信也一直在读书,杨张氏这样做算是结个善缘。
想起方才何言信没有回她的话,何言笑又问道:“哥,你老实跟我说,家里到底有没有事?”
何言信面色一窘,怎么妹妹还没忘了这茬呢?
“你倒是说啊!”见何言信仍是不回话,何言笑都急了。
“咳!”何言信干咳一声,说道,“家里真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没想到杨家出事了。”
见何言信面色不自然,何言笑眼一瞪:“你骗谁呢!你要再不说实话,以后别来看我了!”
何言信呆呆地望着何言笑,他这个妹妹什么时候性子变得这么强了?
要知道以前的妹妹,可从没有跟谁瞪过眼睛。
“哥,你是不是不要我这个妹妹了?”何言笑沉下脸道。
何言信回过神,面色尴尬的低下头,小声道:“家里真没事,只是娘想让我参加明年的童生试……”
说到这里,何言信便没有继续说下去。
然而何言笑却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这是想来杨家看看,借点银子赶考?
已经欠了杨家三十两银子,外加一份恩情,若是再借银子,那什么时候能还得清?
况且人家借不借还两说呢。
赚银子,迫在眉睫啊!
有什么法子能尽快赚到一笔银子?
“嫂子嫂子!你快看啊!大哥给我们带回来了绢花!好漂亮呢!”
屋里正沉闷着,小颖一阵风的跑了进来。
她手里摇晃着一朵粉嫩的绢花,头上的小包子发髻上,也插着一朵橘红的绢花。
何言笑看着扑到炕前,兴奋的小脸发红的小颖,微微一笑道:“嫂子不喜欢绢花,你戴吧。”
“我已经有一朵了!这是嫂子的!”
小颖放下绢花脱鞋上炕,跪坐在何言笑背后,给她油黑发亮的长发绑辫子,嘴里脆生生的说:“嫂子戴上绢花肯定很看好!大哥一定喜欢!”
何言笑笑着摇摇头,拿起炕上那朵粉色绢花看看。
这是丝绸料子做的绢花,比普通棉布绢花漂亮多了。
做工很精细,一看就不是小摊上的货色。
看到何言笑手拿绢花一脸不在乎的样子,何言信又惊到了。
就是县城里的姑娘,看到这样名贵的绢花,也不会如此神色平淡。
他这个妹妹是怎么了?竟一点高兴吃惊的样子都没有?
不过这样看来,似乎那个杨瑾煜挺看重妹妹。
又是送桂花油,又是送绢花。
反而是妹妹,好像并不怎么在乎杨瑾煜。
何言信看着何言笑的样子发呆想心思。
炕上小颖一边给何言笑绑辫子,一边叽叽喳喳的说着话,说得都是杨瑾煜的好话。
何言笑淡笑着听着,脑子里却在想怎么尽快赚银子给她大哥赶考用。
虽然童生试要过了年才去考,可如今不是也没几个月了吗。
她准备制作的仙容露还缺材料,一时也抽不出身着手做。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睁大眼睛盯着手中的绢花。
有了!
屋门嘎吱一响,杨永乐带着薛郎中进了门,扬着笑脸说道:“笑丫头,薛郎中来给你诊脉了。”
“又劳烦薛郎中跑一趟。”何言笑微笑着点头打招呼。
“嫂子的头发梳好了!我再去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没有!”小颖下了炕跑了出去。
再看何言笑,一头乌黑油亮的长发,光洁的大辫子,整个人显得精神不少。
“我看笑丫头的面色,的确好了不少啊!”薛郎中笑着说道。
何言信在他们进门时就站起来退到一旁,给薛郎中让座。
薛郎中在凳子上坐下,给何言笑诊脉。
杨永乐走到炕前,有些歉意的说道:“笑丫头,不是三叔不顾及你,实在是你三婶和你二叔……”
方才他领着薛郎中去二房,可是看见站在屋门口的何言信脸色不大好看了。
何言笑打断他道:“三叔别这么说,我知道的。三婶身子重了,二婶又不在,孩子们都吓着了。”
“你能体谅就好。”杨永乐讪讪道,偷眼看了一眼何言信。
经了上午那一遭,何言笑彻底把杨永乐给镇住。
再加上杨瑾煜回来了,何言笑在杨永乐心中的地位彻底不同。
所以对何言笑这个大哥,杨永乐也不似以前那样不在乎了。
何言信倒是没摆脸色,不过也没接话。
这时薛郎中却皱起眉,撸着胡须一脸不解的样子。
何言信见了忙问:“薛郎中,可是我妹妹哪里不妥?”
“不,笑丫头没什么不妥。”薛郎中回答的很干脆,“只是不知笑丫头用过什么药,身子竟好得这么快?”
这回何言笑也不懂了,莫名其妙的说:“我用的药,不都是薛郎中你开的方子吗?”
“是啊,薛郎中,我们抓的药都是照你开的方子抓的。”杨永乐也是一脸不明白。
“怎么?笑儿用了什么药?”何言信奇怪的问。
何言笑转目光看向何言信,疑惑的说道:“哥,这两日不都是你喂我喝药吗?我记得有一次,你喂我的药特别苦,还凉凉的。”
“凉凉的?我喂你的药都是热的啊,何时喂你喝过凉凉的药?”何言信又问回何言笑。
“这,这是怎么了?”杨永乐被他们兄妹俩的话闹糊涂了。
一时间几个人大眼瞪小眼,都是一脸的不明白。
突然间,何言笑脑中响了一声霹雳。
她想起喝下那凉凉的药时,听到一个好听的声音。
那个声音,与杨瑾煜的声音一模一样!
难道是他?
难道他早就回来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何言信发现何言笑开始发呆,拍拍她的肩问道:“笑儿,你怎么了?”
何言笑回过神,别开目光道:“没什么,我想起来了,那个什么凉凉的药似乎是我在做梦。”
“做梦?”杨永乐与薛郎中异口同声。
何言笑缓缓点头,“对,是我在做梦。没有什么凉凉的药。”
“嘶……真是奇了。”薛郎中百思不得其解,不停的撸胡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