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曰归曰归

江南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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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呢?”

    太叔奂端着汤药进屋,见房中只有司笑语一人,不由得问。

    司笑语走过去,接过汤药,问,“这是什么药材?闻着还挺香的。”

    太叔奂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司笑语,没有与他打招呼之前,宁朝来不会走。

    司笑语被看得心虚,只好如实道,

    “我想着她扭了脚心情不好,便想跳舞逗她开心,只是好像弄巧成拙了。”

    宁朝来向来自信,自负世间没有她学不会的东西,如今不会跳舞已是打击,如何受得了得了李素舞亲传的司笑语的舞?

    “阿奂,我不是故意的。”司笑语垂首。

    “她不过是心中有事,你也不用介怀。”太叔奂抿唇,

    “乌氏小楼早已到了长安,满朝文武却无一人知晓,说不定就是来寻你的,这几日你好生在府里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司笑语不乐意,“算起来,我与他多年没见了,他既然来了长安,我去见见他,也好……”

    “你能这样想,也属不错,道不同不相为谋。”

    太叔奂做了个请司笑语出去的手势。

    司笑语小声嘟哝,“乌氏小楼是我兄长,你也是我兄长,为何非要我在你们当中选择一个。”

    “他是他,我是我,他是匈奴人,我是长安人,就算同为你的兄长,也不适宜往来。”太叔奂义正言辞,“我不会逼迫你怎么样,你留在长安,我会护你,你要回匈奴,我绝不挽留。”

    “我若想回匈奴,早就回去了。”司笑语闷闷道。

    “好。”太叔奂点头,“那便听我的。还有,这段时间不要与宁朝来有任何往来。”

    “我明白今日做错了事情,可我是真心想与宁朝来做朋友的。”司笑语发誓。

    “我说如何便如何,没有商量的余地。”

    太叔奂躲过药碗,大步流星出去。

    其实,就算司笑语有心拜访,也见不到宁朝来。

    那日,宁朝来才回到府里,就被宁相生禁足,一连几日,所有找宁朝来得帖子都被拦下。

    宁朝来坐在交椅上,时而看看桌上的竹简,时而看看窗外。

    杜鹃坐在桌上,两脚搭在窗上。无聊道,

    “小姐,莫说是你,我也觉得闷得慌,你说,大人是不是因为你扭伤了脚才不让你出去的。”

    她倒希望是这样,就怕宁相生是因为她从将军府出来才禁她足的。

    宁相生反对她与太叔奂在一起的心思,不减反深。

    她就不明白,“太叔奂哪里不好了?”

    “这小姐还不明白?”杜鹃凑过来,分析道,“天下的阿翁最宠爱的都是女儿,捧在手心里疼了那么多年,突然要离开他,去到另一个男人身边,难免不舍。若那个男人还很有才干,当阿翁的,多少都会吃味儿的。”

    这样说来,倒是有几分道理。

    宁朝来托腮,“阿翁要是一直不愿意我和太叔奂在一起,就算百花宴上我与太叔奂都愿意结缘,不也没用。离百花宴只有几天时间了,阿翁现在连话都不愿同我说,我没法子改变他的想法。”

    杜鹃哈哈大笑,“旁人总说我家小姐不食人间烟火,若让她们来看看小姐此时恨不得快点嫁出去的模样,保准改变看法。”

    宁朝来冷哼,她焦头烂额,束手无策,杜鹃还有心思看她笑话。

    “小姐,上阳公主派来了轿子,说是请小姐进宫去坐坐。”屋外有丫头说道。

    宁朝来面上一喜,“若阿翁在府中,必定一口回绝,才不会让人来禀报。”

    “小姐,”杜鹃急忙收回脚,从桌上跳了下来,“大人不在府中是真,可大人出去时说了,不管他在不在府里,小姐都不可以踏出房门一步。”

    宁相生在府里,她只能乖乖听话,宁相生不在府里,她还得被困在房间,哪有这样的道理。

    宁朝来兴高采烈加了一件外衫,吩咐道,

    “我进宫一趟,最多一个时辰便回来了,阿翁不会发现的,还是老规矩,你留下,假装我还在房里。”

    “不行,小姐。”杜鹃捉着宁朝来的袖子不肯撒手。

    宁相生这次是真心不让宁朝来出门,宁相生经历得多,他不让宁朝来做的事,定然有不能做的道理。

    宁朝来拍拍杜鹃的双颊,撒娇道,

    “乖乖在房里待着,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没有宁相生的束缚,宁朝来成了欢脱的小鸟,她愿意往哪飞,便往哪里飞,没人拦得住。

    上阳派来的人,是个二十多岁的妇人,却是宁朝来没有见过的。

    妇人掀开软轿的帘子,弓身说道,

    “公主几次拜访,都未得见女公子,今儿女公子若可以进宫,公主定会开心。”

    宁朝来步入轿中,随口问了句,“你不是宫里的人?”

    妇人回答,“民妇哪里有那样的福气,今日不过是受人之托。”

    宁朝来一心进宫去见上阳,并未觉得妇人与几个轿夫有何不妥。

    轿子稳稳的朝着皇宫的方向行去。

    相府不远处的茶馆雅间,司笑语站在窗边,静静看着轿子逐渐远去。

    “好不容易求得我带你出来,说是想喝茶,为何一口茶水都没喝?”

    太叔奂站在背后,一拍司笑语的肩膀。

    往外看时,恰好看见一顶软轿消失在拐角处。

    “你盯着那轿子做什么?”

    司笑语一手紧紧扣住另一只手的手腕,思忖后,终是嗫嚅道,

    “方才帘子被风吹起,我看见轿子里的人好像是宁姐姐。”

    不只是宁朝来,整个长安城中稍有身份的女人都是乘轿子出门,这没什么值得惊讶的,太叔奂没将司笑语的话放在心上。

    “前几天上阳公主就说要请宁姐姐去她宫里喝茶,这时候才请,可是晚了点。”

    “你说什么?”太叔奂暗叫不好。

    这些天他只顾着提防乌氏小楼找到宁朝来,居然忘了还有个上阳。

    上阳近来已不如之前亲近,或许正在筹谋大计,她这时候请宁朝来进宫,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脸皮一撕破,上阳给宁朝来的,一定是致命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