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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青站在大堂一侧首位,不动如山。
见该到的弟子已经到齐了,颜回站起身,“颜璐何在!”
颜璐一颤,是被发现了吗?“颜璐在此。”她走出来站在空荡荡的大堂中央,施礼。
“把人带上来!”颜回声音有让人不寒而栗的威严。
颜青听闻此,低着头,长发飘落,遮起了她微抿的嘴角。这一次,璐师姐,你逃不掉了。
颜璐看见带上来的人,正是她的爪牙,知道已经败露,早已站不住,扑通一声跪下,瘫软在地,不用说什么,颜璐已经被带下去。
众人以为今天是生死赌的结局,没想到刚开始就把颜璐不知以什么原因拿下,当颜璐的声音远去,大堂又恢复了一片安静。
颜回坐回椅子上,不言语,家主在等待什么?
过了半柱香时间,颜并出现在家主的身边,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方才退下。
颜回的那抹诡异的笑再次出现在他的脸上,只见他扫视了一下堂下,淡淡开口道,“颜营何在!”
大堂内寂静无声。颜营见事已败露,手放嘴边吹了一下,几个人走到了大堂中央。
“你这是暗示外面的人可以动手的信号吗?”颜回诡异的笑持续在脸上。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颜营声音清冷。
“我只是想说,外面你的人已经被肃清了。”
颜营见事情已经到了不能收的地步,和那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拿着剑冲了上去,还未上前,便被颜并的手下拿下了。
“竟有人趁机密谋家主之位,真是让我万分欢喜啊。”威严过后,见大堂又寂静如初,才缓缓道,“除了颜青,你们都散了吧!”
颜并在姑娘身后,开口问道,“师妹?”
颜青只是点头,颜并便跟着离开了。
撤到堂外的颜家弟子,竟没一个离开的,家主和护法独处在元知楼,一定是生死赌的重要关头了。
颜并虽然焦虑不安,但也假装镇定的样子倚墙而站,在人群外的不远处。
颜修走了过来,倚墙而站。颜并瞧见是他,又接着闭目养神。
颜修轻声道,“颜青身体里的毒虫还受控制吗?”
颜并心里一颤,他怎么知道的?想起颜青毒发时他离开歆园,回来以后发现她嘴角的血有被抹掉的痕迹。难道是颜修?颜并没有搭话。
颜修道,“半柱香,半柱香如果颜青没有出来,我们就冲进去,不管什么,先保她的命再说。”
颜并睁大眼睛抬头看着正在远眺的颜修,过了片刻,方才说好。
空荡荡的议事堂里很安静,风从四面八方涌来,艳红的裙摆在随风摆动,发黄的发尾在飘飘扬扬,颜青站在大堂的中央,与高高的台阶之上的家主对视着,毫不畏惧。
颜回一步步走下台阶,走到颜青的对面站立,挺拔的身姿,墨黑的长发,白色的锦服白色的腰带,脸上的诡异没有了,浑然不动就有一种威严。
两个人近在咫尺。
“青儿,你今天能站在这里,我很意外,我以为今天应该为你收尸去。”颜回缓缓道。
“家主言过了,青儿也是硬撑着,或许过一会儿,您就该为青儿收尸了。”
颜回看着颜青,透过那双灵动的大眼睛,想看进她的灵魂深处,可惜,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哈哈大笑,她总是让人意外,让人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找到解药了吗?”
颜青偏着头,“家主的药果然够毒,有一味药,我闻所未闻,始终不得解。”
颜回眉毛一挑,“哦?那你怎么可能安然地站在这里?”
恰值毒虫发作,身体微微的有些软,开始冒汗,颜青撑着身体站着,在空荡荡的大堂之内,只有他们两个人,这也是这么多年以后,他们唯一一次独处。
颜回抓起颜青的胳膊,“青儿,这次你输了。”
颜青嘴硬道,“家主,青儿还没死呢。”
任何一次发作,都可能要了她的命。她在心里祈求着老天再给她点时间,她还有事情没有完成。
“如果你现在认输,我可以救你。”他说完,自己都愣住了。
颜青闻言哈哈大笑,“既然我要死了,那么家主,我们聊些心里话吧!”这句话说完,有些晕眩,身体晃了一下,颜回顺势搂她在怀里,颜青没有反抗,想起刚来颜家时,这个人抱着她,也如现在这般温暖。
“好,我们一人一个问题好了。”颜回答道。
颜青压抑着不适,说道,“家主,您认出文离了吗?”
颜回嘴角牵起“当然,玉佩那么明显我再瞧不出,那真枉费我与他的母亲交过手了。”
颜青低头笑了,她猜对了,是吗?“那您明知道他来杀您,您为什么不杀他,还把他给了我?”
颜回一收往日的阴郁邪恶,坦然得像个侠义人士,“该我问了,你是郁家人?”
颜青身子微微一动,没有回答。
颜回已知道了,“我们就是仇人,从一开始就是。”他露出一抹笑,“所以,你恨我,恰好他也恨我,这样你们不是刚刚好?我只是没有想到,你又放走了他。”
颜青笑了,嘴角的血流了下来,颜回看到了,用手抹了抹,“为什么想我杀了您?您是有想死的心思吗?”
颜回温暖一笑,“当然是为了那个最先启蒙你识毒辩药之人。”
颜青猛然抬头,瞪进那双眼睛里,那双眼睛没有之前的邪气,诚挚地看向她。“你当我一直不知道吗?我只是没有揭穿而已。恐怕你也不会相信,这世上他是我唯一牵挂的人。”
颜青闭上眼,从他的怀里退了出来,慢吞吞拿出腰间香囊,交到颜回手里,“这是我特制的香囊,送给您。”
颜回打开香囊,只觉得一股异香扑鼻,顿觉不对,想屏息已经来不及。喉咙奇痒,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颜青笑了,“我是一直想杀您,我等了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十二年,今天终于如愿,家主您放心的去吧!”
颜回瞪大眼睛看着颜青,“这种异香远不能让人立即死亡,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