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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叶随风飘落,又是一年秋天。
公子无亏披着厚实的披风,站在玉门关的城门前,一条大河在玉门关前千百年来奔腾不息,名为玉带河。
玉门关坐东朝西,西北是匈奴,西南是秦国。
这几年的大旱令匈奴苦不堪言,过不了几天,匈奴又要野蛮掠夺了。
秦国也开始调兵遣将,除了对匈奴人的防御,也有可能犯齐或者犯楚。
楚国日益强大,犯楚的难度很大,也许对齐更有野心,到时玉门关又是一场灾难。
“殿下,证物都搜集全了,人也救了。”刘平安到他的身旁说道。
“嗯。”公子无亏最后看了一眼城外的景色,便走下城门,边走边问道,“罗震抓到了吗?”
刘平安在后面亦步亦趋跟着,“回殿下,罗震也抓到了,只是这小子嘴硬得很,什么也不说。”
公子无亏冷哼一声,“先去看罗震,晚点把证物送到我房里来,另外看住王将军。”
刘平安顿了一下脚步,“殿下,夫人说了,殿下下午必须睡上半个时辰,不然身体又要吃不消了。”
公子无亏闻言嘴角露出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容,回过身冷冷地看着他,“什么时候,我休不休息也需要你来管了。”正要转身,突然想起什么,瞪着眼睛看着他,“平安,如果你又什么话都说,像上次郑国公主那样事无巨细说给夫人听,你看我怎么治你这张嘴。”
还敢?他哪里还敢?上次殿下罚他擦了一晚上的嘴,嘴都破皮了,肿好高,“平安不敢。”
公子无亏这才走下城门,由刘平安带路,来到一处院落,就见一个人被绑在凳子上,目光很平静。
公子无亏目光阴冷,走到他的面前。
“罗震,还不打算说吗?”那声音冰冰冷冷的,竟让人觉得天气都寒了几分。
罗震抬头看向他,那双异色双眸毫无温度,这样一个冷酷无情的人,也活该他走到这一步,一无所有来到这个清苦之地。
罗震皱着眉,王将军对他有再造之恩,王将军的妹妹是齐王的夫人,王将军本身又战功赫赫,当然玉门关天高皇帝远,王将军做的那些偷吃军饷的事情他全部看在眼里,而且他负责记录账本。
当得知这位皇子来的时候,王将军没当他是回事,这就埋下了祸根。
他们表面上也很和气,结果一个月之后突然后知后觉发现有人在查他们,惊觉之时已经晚了,证物在他这里,王将军甚至对他哭诉,他为了还人情,这个罪过也担了。
王将军信誓旦旦地对他保证能照顾好他的妻儿和年迈的母亲。他便携着证物逃跑了。
虽然他被抓了,但证物藏了起来。不过一死罢了,男子汉大丈夫何惧生死?
罗震哼了一声,眼睛看向一旁。
公子无亏冷笑,“罗震,你也是一个有见识的人,曾一时血性犯了错才有了牢狱之灾,王将军不嫌弃你的出身,一直对你信任有加,你也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这点,我很佩服,可是罗震,你违背道义帮助他苛扣粮饷,为虎作伥,这样真的是君子所为吗?”
罗震的眼睛动了动,仍然一句话不说。
公子无亏又道,“罗震,你的妻儿和母亲在哪里?”
罗震心里一惊,皱眉看着他,“你有什么冲着我来,别难为我的家人。”
公子无亏笑了,没有说话,做了一个手势,刘平安便离开了。
罗震内心忐忑不安,他担忧地看着门口,就见她的妻子抱着孩子,旁边站着一位老妇人,三人一边啜泣着一边走了过来。
罗震眼睛瞪着公子无亏,一边挣扎一边唾弃道,“公子无亏,仲孙无亏,我以为你也算是个正人君子,没想到你竟然使出这些下三滥的招数,你放了他们,你放了他们。”声音愈发的歇斯底里。
公子无亏却不说话,走到他们的面前,缓缓说道,“前因后果,这位夫人,你说与罗震知道吧!”
那位貌美的夫人将孩子交给了娘亲,便走到罗震的身边,蹲下身子,“夫君,自从你走了以后,王将军……就跑到我们这里来,说要把我们送走,我们也收拾东西准备走了……”说着又哭了起来,她抽噎着,手都在发抖,“我们上了车,到了一个地方,王将军突然逼着我们下车。”她又开始止不住地流泪。
罗震一脸惊慌,“然后呢?你别哭啊!然后呢?”
这位美夫人抽噎着,答道,“然后,那个王将军……王将军……支开了母亲和孩子……然后……然后……王将军说对我早有……早有情意……欲强行……强行……”她又哭了起来,实在说不下去那几个字。
她哭着,继续说道,“我哭喊着拒绝,娘亲……娘亲听到了声音,在外面跪着……还被踹倒在地……孩子也哭。”
罗震越听眼睛睁得越大,越听越青筋暴起。
“幸亏……”她手指着刘平安钟怀几人,“那几位壮士及时赶到,救了我,救了母亲和孩子……”
罗震到这里才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三……三殿下,谢三殿下……救命之恩……”
公子无亏这才缓缓说道,“罗震,我敬你是个君子,只不过遇人不淑,你把账本交出来,就算戴罪立功,既往不咎,我仍然重用你。你再想想。”
公子无亏起身,命令道,“松绑。”
“殿……殿下,松绑?”刘平安疑惑道,好不容易抓到的。
公子无亏瞪了他一眼。
“是是。”马上为他松绑。
公子无亏冷冷地说道,“你自己想好!”说着便走了。
回到书房,已经看到证物摆在桌前,证物很多,他看了一遍也花了一个时辰,然后刘平安送来一本至关重要的证物,就是那本被罗震收藏起来的账本。
公子无亏嘴角微微翘起,看来,他是想明白了。
王贵,你到现在仍然肆无忌惮,你以为我不敢动你吗?
他嘴角露出一抹诡魅的笑容,眼神阴狠地微眯着,冷冷地哼了一声,“平安,传令下去,晚上便行动。”
刘平安一愣,俯身回道,“是。”心里却在打鼓,这里天高皇帝远,王将军手握重兵,与闯仲孙怡月的府邸完全不同,而且这边人数不多,能做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