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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衿似乎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若说它是梦,那梦却又那般真实,真实的欢喜,真实的心痛,还有真实的,绝望。
周身云雾缭绕,恍若置身与仙境之中,云雾逐渐退去,子衿眼中留下两行清泪。
你有没有爱过一个人,你有没有过爱而求不得。
你有没有恨过一个人,你有没有过因爱而放手。
一念生爱,一念生痴,一念成魔,一念沦亡。
爱恨,恩怨,从来就不由她一人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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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送进皇宫这一年多来,子衿早已习惯了这有着诸多规矩的后宫。
她拈起一块糕点便往嘴里送,可刚送到嘴边便听一道熟悉的男童声音响起,子衿立刻端正了自己的坐姿,将糕点仍回盘里,拍了拍手。
不一会,一位长像极美的小男孩便跑了进来。
他一跑进来便一手捞起案几上的茶壶,咕嘟嘟的往嘴里灌着水,子衿跪坐在他的对面频频蹙眉,一个皇子没有一点皇子样,倒是整天痞里痞气的,倒像极了一个市井上的痞子。
没错,子衿向来看不上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甚至一直抱以嗤之以鼻的态度,说她性子傲慢也好,说她自视清高也罢,但她就是天生如此,这种优越感是与生俱来的,也是她后天优越尊荣的身份带给她的。
她三岁便熟读诗书,兵法,更是在八岁时便模仿屈原的《离骚》写下楚辞,一时名声大造整个天裕皇城,被带上了天裕第一才女的头衔,皇帝亲封为郡主,这都足以成为她骄傲的资本。
子衿笑如春风,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在唇边小酌一口,又将茶杯放回原位方才开口道:“三皇子昨日功课学的如何?”
公孙凌喝水的动作一顿,将茶壶放下,信誓旦旦的说:“你大可考考本皇子,看本皇子究竟能否答的上来。”
子衿挑挑眉,好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见子衿一脸不屑,公孙凌第一次对她正色道:“菡萏,你不要小看本皇子。”
子衿满不在乎的“哦”了一声,理了理衣袖上的褶皱,相比与子衿的冷静,公孙凌就显得没她这般淡定,“哦?哦什么,快点考我。”
公孙凌拉着子衿的手臂不停地摇儿摇儿摇,子衿锁着眉头有些不耐烦道:“行了,那我考考你,不过我有一个前提。”
“什么前提?”
“若三皇子答不上来,以后就不许再来这幽兰宫。”
子衿对上公孙凌那双桃花眸。
大约一年前,皇帝将子衿召入这幽兰宫,惹来不少人非议,传的最多的便是皇帝欣赏郡主才学,特意召入皇宫,待郡主再长大些便纳她为妃,但匆匆一年过去,皇帝似乎也并未有任何要纳新妃的迹象,对郡主也只是有着些照应,就像是宠亲生女儿般宠着郡主,往后渐渐闲言碎语便自然而然消失了。
不过说起这幽兰宫,的确不简单,听闻这曾经是皇帝宠妃的宫殿,后来这位妃子因病离世,这幽兰宫也就空置了下来,子衿也算有幸,能在那位妃子之后入住幽兰宫,也难怪传言会传的如此绘声绘色。
“何谓君臣之道?”
“君之视臣如手足,则臣视君如腹心;君之视臣如犬马,则臣视君如国人;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子衿端起茶杯接连问出好几个问题,公孙凌都能对答如流,这令子衿很满意,看来这些天他有认真读书,站起身子衿端正的走到公孙凌面前说:“最后再问你一个问题。”
子衿微微笑了笑,公孙凌连忙接上子衿的话,“先生请问。”说罢公孙凌向子衿稍稍作揖,子衿用手指轻轻点着下巴,思忖片刻,问:“治国之道若何?”
公孙凌哈的一声,一手背在身后,一手衣袖轻摆,闲散地迈着步子,“这有何难。”
公孙凌一副你难不倒我的模样让子衿觉得甚是有趣,虽然她问的都是些书本上原就有的知识,但倒也有兴趣听公孙凌说上一说。
“管仲曾说过,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奚以知其然也?民富则安乡重家,安乡重家则敬上畏罪,敬上畏罪则易治也。民贫则危乡轻家,危乡轻家则敢陵上犯禁,陵上犯禁则难治也。故治国常富,而乱国常贫。是以善为国者,必先富民,然后治之。”
子衿玩心大起,她真没想到这个三皇子如此聪慧,才短短几日便能将书上的内容吃透,想来这也许是他的天赋吧,天生便有帝王之能。
想起她刚入宫,第一次见到这位纨绔皇子时,他一人坐在宫墙之上,问她是哪家女郎,还要拉她去逗什么蛐蛐,后来他便每日缠着子衿,子衿去哪他便去哪,闲的无聊就欺负欺负她,没事干就和她对着干。
后来子衿实在烦他受不了了,就一直避着他,不肯与他多说半个字,他反而更加玩心大起,竟然当众说要娶子衿做皇子妃,一时间弄的宫里人尽皆知,子衿无奈便说她不喜欢不学无术,肚子无半点墨的纨绔皇子。
公孙凌好歹也是一国的皇子,被当众这番羞辱自然不悦,他恨恨地瞪一眼子衿便转身走了,从那日后子衿便听闻三皇子将自己锁在屋中数日,勤奋刻苦的啃起了书来,其他平日与他相交甚好的皇子公子们,皆惊,打趣说三皇子魔障了。
不过现在看来,这法子对公孙凌这种人真的极为适用。
在皇宫中,子衿最喜欢的还是百花园中的那颗梨树,这梨树到生的奇怪,就这么一颗立在草丛间,树下还架着一架秋千,不过倒是鲜少有人会来此处,不论是妃子还是公主……
她的话,似乎有些说早了?
子衿看着秋千上坐着的女子微微愣了愣,“瑰丽公主?”
秋千上的小女孩似是听到了有人叫她,用脚尖支在地面,回过头看着子衿,樱桃般的小嘴使劲撅着,圆圆的眼睛里含着泪花,“菡萏姐姐……”
子衿心中一惊,这个小丫头平日里古灵精怪的,今个怎么哭了。想着子衿便走了上前,从袖中拿出帕子替小丫头擦掉眼泪,语气极为平和的询问道;“是不是谁欺负你了?”
瑰丽嘟着小嘴,轻轻摇头。
不是被欺负了,那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