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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年前,易如风十四岁,靳凡二十九岁。
那一天,和平常的每一天都一样。
靳凡和姐姐靳采云、姐夫易沛一起外出吃饭,本来是靳凡开车的,但是回程的时候靳凡喝了点酒,于是易沛负责开车,靳采云坐在副驾驶座位上,靳凡和易如风坐在了后排座位。
小车播着悠然的音乐开上了环城高速,天空毫无预兆地下起了倾盆大雨,公路顿时变得无比湿滑,一台大货车切线的时候轮胎打滑,悲剧就这样发生了……大货车重重地压上了靳凡他们的小汽车上。
靳采云和易沛当场死亡,血肉模糊粉身碎骨,靳凡和易如风却奇迹地只是受了一点轻伤……
那一天,靳凡失去了最亲爱的姐姐,易如风失去了双亲,变成了孤儿……
靳凡一直在想,如果不是靳凡喝了酒不能开车,死去的该是靳凡!如果死的是靳凡,或者结局就不至于这么悲惨了,靳凡十分自责,靳凡无法原谅自己。
从此以后,靳凡出于对易如风的疼爱,也出于对靳采云和易沛的悔疚,只要是易如风想要的,靳凡总会不遗余力地都给易如风;只要是易如风想要做的事情,靳凡总会不顾一切地帮易如风做到。
十二年过去了,把最好的一切留给易如风已经是靳凡的责任和习惯了。
如今易如风只是想要一个靳凡不确定是否爱着的女人,靳凡能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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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菲和易如风发生的拥抱事件居然没有登上头条,洛菲对此大感意外。
洛菲不得不佩服初敏的危机公关的处理能力,当然,洛菲不知道这是靳凡花了很大一笔钱换来的结果。
几天过去了,洛菲还是无法联系上靳凡。
洛菲和靳凡之间的联系只有那台没有回应的手机,洛菲很后悔,她不该不问靳凡的全名,不该不多对靳凡多作了解的。
靳凡走了,洛菲的世界突然只剩一片冷清;靳凡走了,洛菲的世界顿时进入了寒冬。洛菲以为她可以习惯的,她以为她可以像从前一样,大哭一场,大醉两回,然后继续生活下去……
但是事实是不行,真的无法,洛菲无法再这样洒脱,洛菲想要向靳凡解释,洛菲不想就这样结束她和靳凡之间的感情。
所幸还有申雪晴的高扬,但是高扬不愿多说……最后,在洛菲的再三哀求和申雪晴三番四次的恳求之下,高扬第一次出卖了靳凡的行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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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菲不顾一切地冲出马路,截住了靳凡的汽车。
虽然知道洛菲拦车是为了见他,但是洛菲这样不顾自身安危的做法让靳凡生气。
其实洛菲也很害怕。
洛菲大口地喘着气安抚着吓得乱跳的心脏,顾不上两腿还在发抖,洛菲扶着车身走到了靳凡的车门前,洛菲用力地拉着车门,车门却锁得死死的。
洛菲透过不太透明的车窗看着车内的靳凡,尊严此刻于洛菲而言如浮云,洛菲只想要一个解释的机会!
洛菲不停地拍打着车窗,大声地说着:“靳先生,开门吧,你听我解释好吗?”
靳凡木然地看着前方,仿佛洛菲并没有出现在靳凡的视线范围内。
洛菲一手紧紧地拉着门把手,一手锲而不舍地拍打着车窗,她不停地叫喊着:“靳先生,我和易如风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你听我解释好吗?靳先生!靳先生!”
如果在今天之前有人告诉洛菲,洛菲会这么疯狂地在大街上想要得到一个男人的谅解,洛菲一定不会相信,但是今天的洛菲信了。
洛菲不要尊严,她只要她的靳先生。
高扬转头看向靳凡,“靳先生,要让洛小姐进来吗?”
靳凡知道洛菲不会善罢甘休的,于是靳凡冷静地说:“让她进来吧。”
高扬让司机开了门锁。
洛菲拉开车门坐进了车里,她一刻不停地向靳凡解释道:“我和易如风不是你想的那样的,我们之前是认识,但是我们之间真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洛菲以为她要解释的话很多,但是真给她解释的机会,她居然除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之外,再说不出个所以然。
洛菲急了,洛菲伸手想去拉靳凡的衣袖,却被靳凡无情生硬地躲过了。
靳凡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本支票本,在接过沈昊递来的笔后,靳凡看都不看洛菲一眼地冷漠问道:“开个价吧,你要多少钱才愿意放手?”
“什么?”靳凡在说什么?洛菲一个字都听不懂。
靳凡仍是不看洛菲,他说话的声音却更冷漠了,“我问你要多少钱才愿意不再纠缠我。”
“纠缠?你认为我是在纠缠你吗?”洛菲无法相信她的耳朵。
“是的。”简单直接的两个字像是最锋利的刀刃直插洛菲的心脏。
“我对你来说,就只是一个纠缠你的女人吗?”洛菲感到呼吸困难。
靳凡没有说话,洛菲却感到更加难过了,洛菲问:“为什么不说话?我对你来说到底是什么?难道我真的说只是一个纠缠你的女人吗?”
靳凡冷酷地、沉默地看着前方,这样的靳凡让洛菲觉得很陌生,洛菲又一次想去拉靳凡的手,靳凡又一次把洛菲的手甩开,洛菲说:“我说过,我不喜欢猜测,如果你不回答,我就只能把你的沉默当作是默认了!”
靳凡仍是沉默。
洛菲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冷漠,洛菲问:“告诉我,我对你来说到底算是什么?是一个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女人?是一个顺手拈来的泄欲工具?还是一个被你玩腻了还死咬着你不放的女人?还是我对你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靳凡的沉默一分一寸地吞噬着洛菲的心,洛菲哀求道:“说话好吗?难道你真是这样想的吗?我求求你说话好吗?”
靳凡不愿意看洛菲,也不愿意回答。
洛菲无法形容此刻心中的痛,“靳先生,你真的是在默认吗?”靳凡沉默,意思便真是默认了吗?不,洛菲不信,洛菲要靳凡亲口告诉她!
靳凡终于开口了,但是说出来的话还只是那句,“开个价吧,多少钱才能不纠缠我。”
洛菲强忍着眼泪,“靳先生……那是一个你付不起的价码!”
靳凡看向洛菲,洛菲眼眸里满溢的伤痛让靳凡心疼,但是靳凡冷静地不让他的心疼浮在脸上,靳凡冷漠地说:“洛小姐,我们之间的游戏已经结束了,我建议你选择接受我的支票,这样我们还能好聚好散。”
“你说我们之间是一场游戏?”洛菲笑得难堪,“靳先生,既然你说我们之间是一场游戏,那么你觉得好玩吗?”
靳凡没有说话。
洛菲不让眼角的眼泪轻易地往下掉,“靳先生,请你告诉我什么叫好聚好散?在你的字典中好聚好散应该是怎样的?你所谓的好聚好散就是你给我一张支票,然后让我们将我们经历的曾经定义为一场交易吗?”
靳凡没有说话。
洛菲冷冷地笑了,“不如你给我开个价吧!在这场交易游戏里,你认为我的表现能值多少钱?”
靳凡看了洛菲一眼,洛菲眼里的靳凡让靳凡感到厌恶,但是理智还是告诉靳凡,让她走吧,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结果。
靳凡低下头快速地在支票上写上了六位数字的金额,不多不少,30万。靳凡把支票递给洛菲,洛菲接过支票低头一看……
洛菲真的受伤了,原来靳凡相信孟妮所说,原来靳凡认为洛菲是一个能够为了钱出卖自己的女人。
洛菲不怪靳凡,真的,洛菲不怪靳凡,洛菲恨靳凡!
靳凡在后视镜里看了沈昊一眼,沈昊适时地说:“靳先生,文凯敏小姐已经在酒店等你很久了。”
文凯敏,现今娱乐圈里身材最火辣的新闻女主播,有才还有身材,有貌还有智慧,这个文凯敏简直就是全民女神。
洛菲不就只是一个年近三十的失婚女人吗?洛菲拿什么和文凯敏比?
洛菲妒火中烧却找不到嫉妒的立场,心如刀割而至万念俱灰的洛菲拿着靳凡的支票,她脸上的笑比哭更难看。
洛菲说:“能被文凯敏这样的女神代替,我只能说是三生有幸了!既然说好要好聚好散,这三十万,我收了!所以这三十万现在是我的钱了!”
话音刚落,洛菲狠狠地把支票甩回靳凡的身上,支票不高不低地飘到靳凡高端定制的西装上,洛菲又把她包包里所有的钱都掏出来,洛菲把这些钱全都扔在靳凡身上。
洛菲说:“现在是我给你三十万!还有这些钱!我就是要告诉你!你对我来说连游戏都不是!这些就算是我嫖你的钱!”洛菲将包里的钱狠狠地丢在靳凡的身上,直到包里连最后一枚硬币都没有了,洛菲才强忍着就要脱框而出的眼泪推门冲出了车厢。
洛菲竟不知道,车外的世界下着这样大的雨。
路上行人像是快镜头在洛菲的身边匆忙地行走着,没有人留意到洛菲心中崩裂的伤口,靳凡,终于真的变成了洛菲口中的陌生人了。
冲动是要付出代价的,把所有的钱都丢给靳凡的洛菲只能徒步回家。
夏日里冰冷的暴雨绝情地敲打着洛菲的身体,雨越下越大,洛菲感谢这无情的雨,她需要这样的雨掩饰她决堤的眼泪,她需要这样的雨冲洗她苦涩的伤口,她需要这样的雨让她看清楚发生着的一切。
靳凡看着洛菲雨中的背影,靳凡的心,从未如此凌乱。
沈昊问:“靳先生,现在是要去酒店吗?”
靳凡答:“回家。”
沈昊问:“文凯敏那边怎么回复?”
靳凡答:“随便。”文凯敏再美也只是一个女人而已,而洛菲是靳凡心中的那根拔不去的刺。
靳凡看着高扬,“高扬,我不希望再发生类似的事情。”
高扬看不出表情地说:“知道的,靳先生。”
车子穿过如瀑布般的大雨,行经过流着泪走在雨中的洛菲,这样冷漠的擦身而过,终于把洛菲最后的一点幻想抹杀了。
洛菲不知道她是如何走回宿舍的,她的视线被瓢泼大雨所模糊,她的意识为心中的痛苦嫉恨而迷惑。
在洛菲打开宿舍门的那一刹那,在洛菲看到焦急等候的申雪晴那一刻,洛菲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洛菲便闭上眼倒在了地上。
洛菲病了,严重感冒加肺炎,她住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有人说,失恋就像是得了一场感冒,虽然知道不容易病死,但是痛苦的过程却是无比的漫长。
洛菲能够接受靳凡不爱她,却不能接受靳凡把他们的曾经当作是一场不道德的游戏;洛菲能够接受靳凡见异思迁,却不能接受靳凡想要用钱买清他们的曾经;洛菲能够接受她爱错了一个男人,却不能接受到最后还不知道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洛菲恨靳凡,也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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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住院的那一个星期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易如风总会出现在洛菲的病房。
虽然易如风遮挡掩饰,但是那些薄弱的伪装根本掩盖不了易如风的巨星光环,易如风到底是如何躲过众人的目光一次次溜进洛菲的病房的?
洛菲没空多想。
明天就要出院了,今夜易如风又出现在洛菲的病房。
洛菲盖着被子背过身不愿意多看易如风一眼,尽管靳凡不要她了,但也不代表洛菲就要和易如风在一起。
易如风沉默地坐在洛菲床边的椅子上,灯光昏暗,易如风的心也如这灯光一样昏暗着。
易如风坐了很久,最后他才淡淡地问:“为了一个男人这样作贱自己,值得吗?”
洛菲没有说话,心却在想:你以为我是故意要生病的吗?你以为我愿意这么痛苦地躺在这里吗?如果我能选择,我也不愿意让自己痛苦!
洛菲仍是背对着易如风,她沙哑着声音问道:“为什么你会知道这么多?”
洛菲从来没有向易如风透露过她和靳凡之间的事情,为什么易如风就像什么都知道一样?
“我有我的办法,”易如风继续问,“洛菲,他这样绝情,难道你还爱着他?”
“我爱他。”洛菲痛苦却也坚定。
“那他爱你吗?”
洛菲咬了咬牙,心中还在血流如注的伤口无止境地撕扯着,“不爱。”
“既然他不爱你,为什么你不放下他?”易如风心疼地看着洛菲。
“能控制的,就不是爱了。”洛菲无奈地笑了,笑着笑着,洛菲原本以为已经要流干的眼泪又一次泉涌而至。
今夜,注定又是一个与眼泪纠缠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