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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怎么了?”李品看着府医的样子焦急地问。
府医看着李品好半晌才镇静下来:“这香波里不仅有一种毒,这香波里藏了两种毒相生相克,平时碰到这香波并不会有任何不妥,但是若是用水化开,化开的是冷水,就会杀死其中一种毒,中毒者日益烦躁,最后杀人如麻,将失去理智;化开的若是热一点水,就会杀死另一种毒,留下的毒会令中毒者嗜睡困倦,最后成为傻子。”
“天下竟有这奇毒,那二皇子会怎么样?”一旁的玉暖插话问。
“老夫也是第一次见过这样的毒药,下毒的人之所以这样做,是铁了心想置二皇子于死地。若是冷水中的毒,我也没有任何办法。还好二皇子平日用温热的水洗头,毒药虽说进入体内,但到底在头发上停留的时间不长,二皇子的症状不是很严重,很快就会痊愈了。”府医心有余悸地说。
“如此可就要麻烦您多加照顾了,玉暖,你也要好好照顾二皇子。”李品笑吟吟的说,还好二皇子没什么大碍。
司徒青就这样在宰相府里住了下来,每日吃药修养,闲时找李品下棋游戏,日子过得飞快,这身上的毒好了大半。
这日李品和司徒青一起在竹苑里第一次相识的桃花树下对弈。
“司徒青,你就看着老实,第一次见你你就偷喝我的酒。”李品想起那日的情形,半回忆的说。
“那日我们一起喝酒,都喝得酩酊大醉,真是痛快,哪日我们要不要再饮一次。”司徒青显然也想起那日和李品对饮的情形。
“不了,不了,话说你还答应送我天下的美酒作为赔罪,你可不许后悔。”李品听了这话,急忙拒绝,上次醉酒她可是在父亲面前闹出好大的笑话,到现在都不敢跟父亲提起醉酒时她到底说了什么,再来……天啊!还是算了。
“当然不后悔,话说你也不和我一起喝酒,要天下的美酒有何用?”司徒青好奇地问。
“我不和你一起喝酒的意思是再也不像那日一样喝那么多,但是浅酌一两杯还是可以的,再说我也可以和别人一起喝酒嘛!”李品摇头晃脑的说。
“你也太欺负人了,拿着我的酒去和别人喝。”司徒青故作生气地说。
“我只说让你将天下美酒作为赔罪,可没说一定要和你一起喝,想想美酒倒在透明的杯子里,在月光的照耀下莹莹清澈的样子。只可惜我还没寻到透明的杯子,倒是缺少了一些乐趣。”李品沉醉的说。
“你说的到好像亲自做过一样,真有那样好。”司徒青好奇地问,他倒是想起自己的宫里貌似有那么一套透明的杯具,只是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当然”李品肯定的说,李品停下手中的动作,站了起来,轻嗅桃树枝上的桃花,出神的思考着,回头浅浅一笑:“岂敢平白辜负了良辰美景,我说的怎会掺假。”
司徒青看着这样好的景色,不管是景还是人都能入画了,只可惜此时没有画笔。
第二日,司徒青觉着身体已经比前些日子好了许多,便想回宫一趟,一是拿一些常用的东西,二是将那套杯子从寝殿里找出来送给李品。
司徒青也没带着玉暖,自己一个人就回去了寝殿,他这次回去没有惊动任何人,故回到寝殿时就看见一个打扫宫女,司徒青回到寝殿在宫女的帮助下整理了一些衣物,又花费了不少功夫将那套透明的杯具找了出来,清洗干净,还别说在阳光的照耀下颇有几分美感。
司徒青歇了片刻,原就想这样离开,又想到答应了玉暖将她从掖庭里带出来调到自己寝殿,既然这次回宫,不如一起办了,省得玉暖整日忧心忡忡,不得笑颜,这丫头虽说狠辣了些,但到底对自己也算是尽心尽力了。司徒青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衣物,就往宗人府走去。
走到宗人府的时候司徒青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偌大的宗人府,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司徒青心中起疑,往宗人府内院走去,见到一排排的小丫鬟小太监跪在院子里,院子前面坐着一个老太监,这显然是在训话,司徒青想着既然今日不方便,改日再来即可。
哪知道正好听见那个老太监说:“在宫里做事,首要要学会的就是见什么人说什么话,能弄清宫里什么人什么身份,这些可是能在关键的时候保你们的性命。”
司徒青听了这话,觉得这训话有些意思,便驻足偷听了起来。
“诺。”底下一群小丫鬟小太监应道。
“要记住,在宫里我们是仆,要多做事,少说话。不可妄议宫中是非,打个比方,虽说现在宫中最有势力的就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而二皇子殿下显然是不得宠的。但是你们要记住,不管怎样不得宠他都是主子,是皇帝的儿子。圣上可是容不下苛待他儿子的宫人,若是发现,你们的小命都没了。”老太监语重心长的说。
司徒清听了暗暗称奇,他宫中的丫鬟太监可是都恨不得将脸扬到天上去,哪里还记得他是主子,这老太监居然这样教导新人。
“你们也别有什么不服气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管宫里怎样变化,你们毕恭毕敬,尽心尽力的服侍主子就不会出太大的差错。那些以为自己是个个把人物的上蹿下跳,谄媚惑主,大多也活不到出宫的日子。老奴能教给你们的也只有这些,日后的结局好要靠你们个人的造化。”老太监严厉的说,摆摆手,显示这次训话该散了。
司徒青听得阵阵称奇,这宫里原来还有这样的人,看来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拜高踩低的,若是好好筹谋,未必寻不到为他做事的宫人。
又联想到自己在宫中的情形,不由叹息,有皇后娘娘和太子殿下的存在,自己的娘亲也早在自己出生的时候殁了,自己势单力薄,在宫里举步维艰。
下到自己身上的两次毒,其中一次是皇后下的,那另一次呢?原本他是真心认太子殿下为长兄的,只是自己在宰相府呆了半个月,太子别说探望,连半句关切的话也不曾有过,联想这几日自己看到的事情,偷偷地观察了后宫的倾轧,才发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简单,回想太子以前对自己的态度,竟都是假的吗?
皇后要杀了他,不明白太子的态度,自己只是一介小儿,只能在宫中的韬光养晦,暗中发展势力,保全自己的性命为先。
司徒青心思百转千回,神色暗沉,心中晦暗,只觉得举步维艰。神色飘忽的回了寝殿,取了东西,有这样的心情不安的回到宰相府。
待到宰相府,玉暖早已经等在宰相府门口,看到司徒青的神色不对,连忙将司徒青扶回房里,倒了杯暖茶,也不说话。
司徒青缓了好一会才回过神来,下定决心的说:“玉暖,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想办法发展些势力,否则等着我的只有死路一条。”
玉暖听了这话,惊喜的看向司徒青:“二皇子,您终于想明白了。”
“以前是我想得太天真了,卧榻旁边可容他人安睡。”司徒青垂下睫毛说。
“二皇子想明白就好,日后会好的。”玉暖宽慰的说。
司徒青将视线转到那套透明杯具上,眼里才有了笑意。
还是竹苑里那个熟悉的桃树底下的亭子里。李品正把玩着司徒青带过来的透明茶具,脸上布满了笑意,显然非常欣喜:“司徒青,我只是提了一次,你还真给我寻来了。”
“我听你提了一次,便觉得在这样的酒杯里倒上酒真是再美好不过的事情,赶紧试一下。”司徒青将一旁摆放的桃花酒缓缓地倒在透明的杯子里,果然透明的桃花酒在杯子里被阳光照耀着,绚烂美丽。
李品恋恋不舍的抚摸着杯子:“真是太好看了,司徒青,这次真是谢谢你了。”李品一脸真诚地说。
司徒青看着李品兴高采烈的样子,心中的烦闷仿佛都被驱散了,眼角也染上了真心的笑意:“你喜欢吗?”
“我很喜欢。”李品回答着,嘴角扬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看起来像小太阳一样温暖。
司徒青仿佛给蛊惑了一样,呆呆地看向李品的眼睛温柔的低喃:“你若喜欢,我便欢喜。”
清风徐来,传来阵阵桃花的清香,俊美的男子缓缓弯下身子,看着面前笑得面若桃花的小姑娘也扬起了笑脸。
小姑娘回头一看,恰好看见了一个面色妖娆,通身自带一股惑人气息的男子正缓缓向她走来,脸上无限暖色,竟将这天地间的景致都比了下去。小姑娘笑容更加大了,银铃一样的笑声充满在院子里,小姑娘扑到那男子怀里,糯糯的的声音轻唤:“父亲。”
而在这院子外,一个同样不大容貌倾城的小女孩看着眼前的景色,攥紧了拳头,将手心扣得已然流血,悄无声息的隐了身影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