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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震手上青筋暴起,猛地把窗帘全都向自己的方向拉来。小偷的呼吸声一下子变得异常粗重,又急又猛的敲打玻璃的声音从窗帘后传来。张思远大喝了一声,和王霖朔一起扑上去抓住那双脚把他硬生生的从窗帘后拽了出来。
小偷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个子不是很高,披着一件黑色的外套,身形显得很是瘦弱。他眼睛不敢与我们对视,低着头想钻空子溜走却被张思远死死压住,一丝挣扎的余地也没有,只能躺在地上猛喘粗气。王霖朔熟练地把他的双手用麻绳捆起来,张思远狠狠瞪了一眼他,招呼裹在窗帘里的王震道:“抓住了,出来吧。”
王震从厚厚的窗帘里挣扎出来,舒了一口气拍着手上的灰尘笑道:“你们打算怎么处置这家伙,是打一顿还是扭送到公安局去?”
他抬起头看向地上动弹不得的小偷,整个人却猛地呆住了,手上的东西也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我们不解的抬起头看向他,却发现他的脸色极为难看,嘴唇都变得青紫,双手抖动着,眼睛里透出不敢置信的神色。他嘴唇翕动着,干涩生硬的叫道:“爸?”
他这一个字蹦出来把我们几个齐齐吓了一跳。我怀疑起我的耳朵是不是长时间不掏堵住了耳膜,但看张思远和王霖朔也是一脸‘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表情。王震微微颤抖着一步步向着地上的小偷走过去,坐在他身上的张思远颇为尴尬的跳了起来躲到了一边。
地上的男人把头低的像是要埋到地里去,王震一屁股瘫在地上,双手死命地把他的头掰起来。我在一边看的很是惊心动魄,想上前阻拦却又不知道该不该去。
王震双眼血红,死死瞪着他的头顶,突然吼道:“你这是做什么?!”
我被他吓了一跳,生怕他暴起伤人,硬着头皮向前走了几步劝道:“老爷子没准有什么说不出的难处,你也先别急,坐下来好好聊一聊弄清楚了就好了。”
王震瘫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胸膛一起一伏。我对王霖朔和张思远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把地上的两人搀起来,自己匆匆的接了两杯水放到桌子上。
王震坐在电脑桌前黑着脸一言不发,他爸向他的方向试探着靠过来一些,犹豫着小声道:“你可不可以听我说几句话?”
王震冷哼了一声,不带任何情绪的道:“那你先把你偷的所有东西都还给我朋友。”
我有些尴尬,犹豫了一下打圆场道:“没事儿不用了……”王震抬手打断了我的话,两只眼冷冰冰地盯着比他矮一头的男人。
他咬着牙眼皮低垂着,犹豫恐惧等多种情绪从他的眼睛里闪过。屋子里一片死寂,在过了像是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后,他猛地抬起头从兜里摸出一个铁盒,轻轻放在桌子上。
我乍一看之下觉得这个盒子很是眼熟,张思远神经大条地从桌子上拿起铁盒道:“哎呀,不就是一个盒子嘛,这就比拿其他的东西好说多了。王震你看张玄的表情也颇为迷茫,估计他自己都想不起这里面装着什么,这铁盒也肯定没多重要。”
他废话了一通手一用力把那铁盒给掰开了,但看到铁盒里的东西后,他的嘴却咧不开了,瞪着眼睛望着盒里的那块玉。
王震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复杂,他望望那块玉又望望低着头的男人,半晌颓然道:“你应该还拿了别的东西吧?”
他轻咳了一声,沙哑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要不是为了它,我这辈子都不会潜到别人家里做小偷。”
我的脑子嗡嗡作响,数以千计的杂乱思绪瞬间全都涌上心头,难以言表的烦躁情绪在我心中炸开,我突然有种想狠狠揪一把自己头发的冲动。
王震不愿相信他的话,冷冰冰地提出搜身的建议。王霖朔上前一步把他拉开,从床边的靠枕上抄起一个钱夹递给他:“你的钱夹里没有任何身份证件,款式也是最常见的那一种,你清点一下,里面的钞票可否少了一张?”
张思远嘴唇蠕动了几下:“这个钱包是王震的,那王叔会不会认识这个钱夹……”
王震打断了他的话:“我换了这个钱包后就没回过家。”
我意识到这件事情远不止表面那样简单,把对峙着的两人拉开,自己坐在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沉声道:“文远叔,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有关于这块玉的事情对我来说很是重要,我想知道所有关于这块玉的事情。”
王文远对我能叫出他的名字颇为惊讶,讶异的抬起头问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突然发现他的相貌颇为耐看,虽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哥,但眉眼之间却有着上世纪港台明星的神韵。一家子靓仔啊,我暗暗叹道。张思远却突然小声叫了声我的名字,我疑惑地抬起头才发现所有人都直直盯着我,飘忽在千里外的思绪猛地被我拉回现实,我有些尴尬:“呃,王震偶尔提出一次,我无意中记住了。”
王文远长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些事情我是不会告诉你一丝一毫的,可今天也实在是对不住你,事后我会打给你一百万作为补偿。”
我的眼睛都瞪圆了,心道难道红伞公司的每个员工都有几百万家产?我连连摇头摆手推辞道:“不用不用,我和王震关系很不错,叔你也不用客气什么……”
王文远打断了我的话,带着尴尬闷声道:“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这一百万,是拿来跟你换玉的。”
我略略一挑眉毛,心道这可好玩了,原来这块玉是个抱我,各路人马都抢着争着想从我手里夺过来。
我嗯了一声,装作十分为难的样子道:“这破玩意怎么这么抢手,不过,有的人好像开价更高。”
王文远身子直直向我谈来,凑到我鼻子前殷切地道:“那位开价多少?我会以他的双倍价格来和你换!”
我在心底暗暗窃笑,脸上却装作一本正经的表情道:“他说会把所有我想知道的事情告诉我。”
王文远的表情一怔,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脸上的肌肉不自然的抖动着,犹豫道:“那个人是谁?”
我想了想回答道:“张路。”
王文远嗯了一声,眼睛盯着地板思索了一阵才眼神闪烁道:“这样吧,我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另外再给你五十万。”
我心道这个价格倒是可以接受,反正路叔和他都是红伞公司的员工,玉无论交给谁也不过是他们邀功多少的问题。相比路叔那只老狐狸,眼前的这个人似乎更为可信,更何况他的亲生儿子就在一旁坐着,他即使是信口胡诌也会仔细想想再开口。
我向王震的方向看了一眼,他一只手摩挲着下巴,眼珠在眼眶里转来转去,也不知道在思索什么。我清了清嗓子,对王文远道:“好,我同意你。”
王文远的身体明显放松了下来,他抄起铁盒装在贴身的衣兜里,脸上也有了笑容:“说吧,想知道什么?”
王震紧接着他的话质问道:“你要这块玉做什么?”
王文远淡淡道:“老板的要求,具体的因为职位原因我也不知道太多。我只是尽职尽力的去完成而已。”
我问道:“那这块玉到底有什么好,能让你们用尽各种手段来争抢?”
王文远脸上闪过一个转瞬而过的笑容:“有了它,就可以躲避自然规律,避免生病和死亡。”
所有人下巴同时脱臼了,我死死盯着王文远的上衣兜,心里闪过一丝后悔。张思远质疑道:“你不是瞎吹吧?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它从来都只会发生在电影小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