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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这种人,我见多了,看到我叔信这个,就想法设法的蒙他,哄他钱花。但是在我这,你们可蒙不过去。”
我很是恼火,问他:“你凭什么说我蒙人啊?”
朱根:“那会我已经跟你说了,那是油漆,不是血!你没听明白吧?”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那是油漆呢!”他这句话,似乎让我明白了什么。加上他现在的态度,莫非是……
朱根的表情极变得其的不自然,“那我不管,反正钱不能光落你手里,你要想继续挣这份钱,就得拿出来分一分。”
我转怒为笑,一下子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是他捣的鬼。
他看我笑,哼了一声说:“你也别觉得亏,实话告诉你,在你之前已经来过两个,那俩就比你懂事的多,把钱一分,咱们谁也高兴。”
“你就不怕我告诉朱老板?”
他冷笑。“那你就要好好想想他是信你,还是信我了。要是比演技……”
我让他等等,同台飙戏就算了。我只是想确定是不是他搞得鬼,如果是。我会把钱退给朱老板,告诉他确实有鬼,只不过一只内鬼。
朱根还想跟我吵吵,这次他话还没说完,突然安静的外面‘滴咚’‘滴咚’!两声诡异的警报声!
房间内一下就安静了下来,我看着他,他看着我,俩个人的脸色越来越青。
朱根嘴唇哆嗦起来:“不是我!”
我马上把录像关掉,把视频重切回去。只见淡绿色的屏幕上一个人影都没有,风不知道何时起的,白石灰被风吹散了一片。
我的心紧张的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朱根就在我身边,肯定不是他搞得鬼。
朱根的脸已经白了,他咽了口唾沫,小声说:“有人经过的时候它才会这样响!不会是我前几天把它弄……弄坏了吧。”
这么冷的天,大半夜里肯定没人会来这里游荡。我心说没准真是这么回事,这小子自作孽现在搞得我也很紧张。
我说:“你出去看看。”
“现在?我去?”
我看着他:“怎么?你怕了?你不是不相信有鬼吗?”
“我去!”也不知道他是表达不满,还是真去。朱根把酒瓶里的酒喝干,拎着啤酒瓶。都说酒壮怂人胆,这话用在朱根身上一点不差。
他慢腾腾的,一点一点的往门口靠,刚拉住简易房的门柄。尖锐的警报声突然再次响起,这次响的非常急,切,似乎有一大群人在铁门那个地方徘徊!
我赶紧看向监视器,让人奇怪的是,屏幕上仍是没有任何人影,只有警报器上的红灯诡异的闪动着。
每一次警报的发出都如同一个怪物在敲打自己的心脏。
“滴咚!”“滴咚!”
“妈呀!”朱根怪叫一声,跑了回来,这一晚再也没敢出去。
这一晚上为了应景,我让他听了一宿lostrivers。好听的歌曲一起分享,这时候必须给他单曲循环。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被这首歌折磨了一宿的朱根脸上仍是惨白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不过他终于敢扒着窗户,悄悄探出头往外望,我也看了一眼,只见本来昨晚被吹散的石灰粉竟然又回归了整齐。
一整晚朱根都跟我在一起,包括交代事情的时候我也一直让他听着这首歌。如果说报警器可能是他之前动过手脚,那这些石灰粉又该怎么解释呢?
我让朱根别躲在我身后,“你快去把门打开。”
朱根把钥匙递给我:“还是你去吧。我跟在你后面。”
这个没出息的家伙,怪不得只会骗他叔叔的钱。
原来,这个看似老实的朱根其实是个赌鬼。现在游乐场刚进入修整期,他叔叔把每月的工资多加一些给他算在年终奖上,除此之外每隔几周还会给他一些生活费。
所谓生活费,用在生活上面当然绰绰有余,但是为了翻本,继续赌下去,这点钱就无关痛痒了。
所以朱根才想出这么一个损招,联合外人骗自己亲叔叔的钱。
经过一晚上的了解,这小子已经被我治的服服帖帖,只要我一说lost这个单词,他瞬间会失去所有抵抗力。
赌博确实是个害人的东西,尤其像朱根这类人,就深受其害。
我想,他的本质应该是老实的,毕竟这一副老实样不是一天两天能伪装出来的。可是中了这个赌瘾后,他利用朱老板信奉鬼神这个弱点,脑子里净变成了些怎么骗自己家里人钱财的骚套路。
而朱老板呢,正是这个被套路的可怜人。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这个“老实”侄子每天的任务就是如何算计他。
我心说这多亏是遇到我了,我不是说我有多高尚啊,但至少骗人这种事我不会去做。
我瞪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钥匙,把门打开。
门一开,寒风吹进来,我紧了紧衣服,率先走出去。
到了外面,我在白石灰上没有发现任何踩过的痕迹,心里很是奇怪,昨夜明明有风,怎么看上去一点变化都没有?
于是找来一条扫把,径直对着铁门扫过去。
过程中朱根一直拉着我,嘴里嘟嘟囔囔的,我听着很是烦,于是告诉他:“要不你来扫,要不就去开门,你选一个。”
他赶紧抢过我的扫把,“我扫,我扫!钥匙在你那,你去开吧。”
我叹了口气,直接跨过这几米的距离。到了门前,钥匙被我插进锁芯,沉重的铁门呜呀一声缓缓被我拉开一道缝隙。
朱根又丢掉了手中的扫把,跑过来死死的拽着我后面的衣服,伸着头往缝隙里面望。
我被这种人整得浑身难受,甩开他,一下子推开大铁门。
呼呀一声,朱根直接叫了出来。我也非常吃惊,只见里面密密麻麻全是各种血红印迹,与以前不同的是这次还有小脚印!
“这可该怎么办啊?”朱根绕着里面的设备上蹿下跳,一会看看小马,一会摸摸转盘圈。总之就是乱跑。
他跑我就冲他喊:“让你闹鬼,把真鬼招来了吧。”
“我也没想到。真。。。真有鬼啊!”
“废话!”我翻个白眼,实在不想搭理他。
与他相比,我就显得冷静许多。我首先想到的是,这只是第一层,上面还有三层没有看到。
我找了半天楼梯,却只发现一个连接上一层的儿童滑梯,我把身子缩进去像一只笨袋鼠一点一点往上蹭。
好不容易露出了头,却发现二楼的情况更加严重,半个手掌大小的血红色脚印几乎将二楼变成了一副巨大的拼图。
我连吸几口气,把浑身的力量都集中在手臂上,才生生从这个狭小的滑梯中挤出来,来不及整理衣服,手边就是二层弹跳床的入口,里面深黄色的麻筋已经被踩得一塌糊涂,红的黄的汇织成一张颜色怪异的大网。我心里说了一句,看这动静,绝不止一只小鬼。
二层的儿童玩具要比下面的多出许多,但是此时看过去,奇乐世界的气息丝毫未察觉出,更像是一座地狱乐园。
其中一个弹簧白马,上面的血迹沾染最为严重,本来白颜色的马,被密麻的脚印染成了一条花马。我轻触动马的颈部,发现这些印迹非常粘稠,又用食指粘了一些,到鼻前一嗅,带有非常浓重的血腥味。
这是一个非常不好的讯号,朱根之前说过的油漆,此时听起来更像是一句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