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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宪冷笑道:“哼,他们之间的猫腻大着呢!为什么那丁谓能够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得以提升为参政知事呢,还不是抱上了寇准的大腿。”
李迪摇摇头道:“不可能,寇准为官一向清廉,怎么能因私废公呢。”
杜宪道:“唉,我的复古老兄呀,为人处事可不能只看表面的,别看那寇准平日期里装作副两袖清风的样子,其实谁知道他背后里干了多少假公济私的事情呢!”
李迪仍然摇头道:“没有真凭实据,我还是不能相信你说的话。”
杜宪苦着脸道:“老兄,这都是见不得人的事,你让我上哪去给你找真凭实据!你仔细想想,为什么丁谓早不提拔晚不提拔,偏偏在寇准的过完五十大寿后得到了提拔呢,这就充分说明了,寇准做寿时,丁谓送上了厚礼的。”
李迪道:“就是送礼,也没什么不可以的,这也是人之常情,礼尚往来。”
杜宪道:“我的老兄呀,你怎么这般呆板呢,丁谓这次出手一定是大手笔的,不然满朝那么文武,寇老西能看上他了。”
李迪点点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这与丁犍能扯上关系吗!”
杜宪伸出一人巴掌在李迪眼前晃了晃道:“据我估计丁谓这次送给寇准的寿礼少说也得这个数的。”
李迪道:“五千两!”
杜宪哈哈大笑道:“哈哈,区区五千两就想获得当朝宰相的推荐,做梦去吧!我想至少得是五万两银子的。”
李迪吃惊的道:“五万两,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拿得出来的数目。”
杜宪道:“复古兄,这真让你说对了,你想想丁谓一年的奉禄才是多少两银子,如果没有丁犍从后面拿银子支撑着,他能做得到吗!”
李迪恍然大悟道:“有道理,有道理!远程兄分析得太有道理了。”
杜宪得意的点点头道:“老兄,其实我早就看不惯丁谓那副臭德性了,要真才实学没有一点,只会溜须拍马,而且还整天谁也不服似的,跟你在朝庭上针锋相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正好咱们借整治丁犍的时机,捎带着打压一下丁谓的嚣张气焰,免得他小人得志。”
李迪点点头沉吟道:“这个办法好是好,可是咱们两人对那税捐之事都是门外汉,也不知该如何查起呀!”
杜宪道:“复古兄,只要你同意这样办就好说,去丁犍那里查帐的人,我已经想好了。”
李迪道:“这个人是谁?可靠吗?”
杜宪道:“复古兄你只管放心好了,我所说的这位就是现任户部度支的广进财。不知道你听说过这个人没有。”
李迪道:“名字倒是听说过,只不过对此人并没有多少了解!”
杜宪道:“复古兄,你放心这位广进财,不但与我有同窗之谊,而且与那丁谓也是格格不入的,丁谓曾经也在户部呆过,但两个人总是意见相左,尿不到一个壶里去的。”
李迪气愤的道:“哼,这个丁公言,什么时候还不都是自以为是,不把其他的同僚放在眼里。”
杜宪试探道:“那么,复古兄,你看这事就定下来如何?”
李迪看了杜宪两眼道:“行,不过这细节问题你还要与那位广进财仔细商量商量,千万把事情弄妥当了,别打不着狐狸惹上一身骚的。”
杜宪“啪啪啪”拍了几下胸脯保证道:“这个你放心,没有十分的把握,我们不会出手的。”说着站起身来道:“复古兄!既然事情定了下来,那我就告辞!”
李迪道:“好好,不过你可千万记住了,此举下手一定要狠,不能给丁谓留下反扑的机会。”
杜宪道:“这个我心里明白,官场如战场,不下手则罢,既然要下了手,那绝对不能心慈手软的。”
李迪一反常态,将杜宪送到了大门外,道:“远程兄,风寒路滑,小心慢走。”
杜宪道:“复古兄,你快回屋里去吧!当心别着凉。”说着转身走进了飘飞的白雪之中。
李迪望着杜宪在白茫茫渐渐消失的身影,冷笑道:“哼,丁谓呀,丁谓,我李复古倒要看你能不能逃过这一关。”
一场看不见硝烟的战斗,就要开始了……
过新年时,丁犍给所有的雇工们放了三天带薪年假。
带薪年假在那个时代是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于是这一下就将雇工们的劳动热情充分调动了起来,三天假期后,雇工们热火朝天的大干了起来,工程进度真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丁犍看到即将竣工的万象园,心里是按捺不住的高兴,心想照这样下去不出正月整个万象园开发项目就能完成,这样比预计的工期,提前了半年多,这一下仅是人工费就节省许多的,下一步的工作就是加紧对表演队剩下的那些姑娘们进行一下系统的培训,好为房屋的销售做好准备。
傍晚时分,丁犍回到了清水街的家里,对正坐在灯下看着《广平记》的胡鸽道:“胡鸽,你能不能先将书放下一会,我有事情与你商量。”
胡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迷上了这些民间流传的小说,有些不耐烦的放下书道:“你什么时候与我商量过事情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吧!”
丁犍刚想张嘴说上胡鸽几句,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他知道自己在新婚之夜的粗暴,不仅仅是给胡鸽的肉体上留下了深深的痛苦,更重要的是在胡鸽的心灵上留下了深深的创伤,肉体上的痛苦随着时光的推移是可以忘记的,可是心灵的创作恐怕是这一辈子也难以愈合了。于是便柔声对对胡鸽道:“鸽子,是这么回事,眼看着过了正月,这万象园的整体工程就要竣工的,因此我想再将表演队的那些姑娘们召集回来,进行一下系统的培训,好为房屋的销售做好前提准备。”
胡鸽不以为然的道:“你是不是让我去通知她们的。”
丁犍点点头道:“是的!”
胡鸽平淡的道:“这好说,明天早晨我就去通知大家到你那儿报到去。”
丁犍道:“这不仅仅是通知完大家就了事的,你还必须在那里负责带队的。”
胡鸽漠然道:“凭什么,再怎么说,我现在的身份也是内掌柜,怎么还能再干那些抛头露面的事情呢!难道我胡鸽混来混去竟然都不如苏樱桃与夏荷她们了吗!”
丁犍道:“你怎么能与苏樱桃与夏荷她们比呢!这根本就没有可比性的。”
胡鸽冷笑道:“哼,怎么就没有可比性呢,人家苏樱桃、夏荷虽然不是明媒正娶,可是有人娇惯着,至少现在活得比我滋润许多。”
丁犍央求道:“好鸽子,我现在正处于刚刚起步阶段,所以暂时辛苦你了,想想我们的未来,享福的日子还是后头呢,再说了那销售房屋是要过手大把大把银子的,换了别人能放心吗?”
胡鸽一听要经手大把大把银子,眼睛顿时一亮,随即就平静下来,沉思了片刻,故意装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道:“那好吧,看在夫妻一场的情分上我就为你分分忧,不过我可有言在先,万一出现了什么差错的话,你可别抱怨我这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
丁犍道:“凭你的聪明伶俐,只要上上心一定能干好的。”
胡鸽微微一笑道:“既然你说我能干好的,那我就试试吧!”
丁犍看胡鸽微微一笑,内心里感到十分的奇怪,因为自从结婚以后,胡鸽从来没有这般自然的笑过,这可能是她觉得自己有事情做的缘故吧,在丁犍头脑中想当然的以为,人一旦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苦恼的。
第二天一早,胡鸽早早的就起床,将早饭做好,一家四口人吃完了早饭后,胡鸽将碗筷洗涮完后,就坐在梳妆台前仔细的梳洗打扮起来,她先用一根线绞了绞脸上的茸毛,在脸上轻轻扑了粉,擦上了胭脂,然后又拿起一片口纸,在嘴上吧哒的几个,染上了一个红润的嘴唇,接着又翻箱倒柜的找出了一件新衣服换上,这才迈着款款的碎步走出了家门,来到街上,胡鸽挥手招了一顶轿子,坐了上去,两名轿夫抬起轿子忽闪忽闪的向胡鸽所指的方向走出。
很快轿子就抬到了冰柜街那些动迁户,临时居住地。胡鸽这次算是故地重游的,她下了轿子,掏出了十五个铜板,打发走了轿夫,然后巷子口径直向里走到,来到了秋菊的家,一推门,只见屋子里被一般雾气笼罩着,秋菊正在朦胧胧的白雾中从锅里向外面拣着什么。
听到门响,秋菊抬起头仔细看了看,便高兴的道:“哎哟,原来是鸽子来了,你先进屋里坐会,我将锅里的干粮拣出来,再陪你!”
胡鸽道:“那好,我就先进屋陪婶子说会话儿!”
说着掀起门帘子走进了里屋。这是一间仅仅不到一丈宽窄的房间,除了一张大炕,也就只剩下仅够站着一个人的空间。
秋菊的母亲正盘膝坐在炕上的一张脏兮兮小桌子旁边,桌子上摆放着两副碗筷和一碟咸菜。
秋菊的母亲见胡鸽不期而至,高兴的道:“噢,原来是里正家的鸽子来了,快炕上坐。”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炕上的一把扫帚,在破旧的炕席上扫了扫,那知不扫还好,一扫却扬起了一阵灰尘,秋菊的母亲不好意思的道:“鸽子,你千万别见怪,我们穷人家怎么收拾也到处都是灰尘的,你就将就坐吧!”
胡鸽道:“婶子,这没什么的,谁家还没过去穷日子。”说着就坐在了炕沿上。
这时秋菊端着一盘子黑乎乎的窝头放在了桌子上道:“娘,吃饭了!”
秋菊的母亲看了一眼窝头叹气道:“唉!整天吃这个,把我吃的直吐酸水。”
胡鸽道:“婶,你们就吃这东西呀!”
秋菊的母亲道:“不吃这东西还能吃什么,再过几天就连这个东西也没得吃了。”
秋菊道:“娘,你就不能少说两句!”
秋菊的母亲一瞪眼道:“秋菊,怎么我说两句就不行了吗,如果你能像鸽子这般的争气,嫁个金龟婿,我这个当娘的,能整天就咸菜吃这杂面窝头吗!真是站着说话不嫌腰疼。”
秋菊生气的道:“娘,你怎么动不动就拿这事来堵人呢!”
秋菊的母亲道:“不堵你,我堵谁去,娘下半辈子就指望你了,可是你却仍然不着急不上火的。”说着拿起一个窝头咬了一口慢慢的咀嚼,许久才咽了下去道:“这个东西真难吃,直拉嗓子!”
胡鸽道:“婶子,等过几天就好了,有了银子你就不会吃这个东西了。”
秋菊的母亲自嘲了笑道:“哼,我到是做梦都想着银子呢,可那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胡鸽道:“我这次来就是请秋菊去冰柜街工地那儿去做房屋销售去。”
秋菊的母亲道:“这感情是好的,再不有些进项,恐怕我家真得就要揭不开锅了。”说着端起碗喝了一口水不无担心的道:“可是这房屋销售也只是临时性的,并非是长久之计呀,那像你,嫁了丁犍那么有钱的主,一辈子吃喝不用愁的。”
胡鸽道:“婶子,你也别着急,我想秋菊即贤惠又漂亮将来能嫁个富贵人家的。”
秋菊的母亲将碗用力将小饭桌子上一蹲生气的道:“将来,将来是那一天,鸽子你看看身边的那些个姐妹,樱桃、夏荷,迎霞、杨柳那个有点能耐的不樊个高枝飞走了,你也嫁了丁犍那么个金龟婿,就是秋菊这个该死的丫头,好像是一点也不着急似的,难道还等着将自己的老娘靠死了再嫁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