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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我把手中的羊肉串摔在了桌子上面,顿时把周边食客的身子全部给震得一个趔趄,纷纷震惊地看着我。
老二也没有想到,我会突发雷霆,也诧异地看着我,烧烤摊的老板手中提着两瓶啤酒来到桌边,“怎么了,哥们儿,有话好好说啊,来,这瓶是我请你们的,吃好喝好……”
我明白,做生意和气生财,他当然希望我和老二不要闹出事端。
我冷笑了一声,“钱辉,看来我真的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我以为你这次找我来,就单纯聊聊天,找找咱们兄弟间的情谊,没想到,你还是为了那个老孙子来的,但您这也太抬举我了,我他妈是个人,我救不了其他人…….”
我承认我此时喝的有些高了,但是我吐出的这些话,每个字我都可以保证均是我的肺腑之言,我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但老二却一把拉住了我,“小天儿,我希望你听完再走好不好?”
我想甩开他的胳膊,怎奈何他抓我抓的非常的紧,我无奈,只有坐下来继续听他说话。
原来,在我走后没有多久,他们公司就出事了,被人举报到工商局,检查之后发现卖的都是三无产品,就连那588一瓶生命水,那就是在公司厕所里面制作和包装的。
不仅没有任何的保健作用,里面各种的微生物还有细菌含量均超标,所以公司所有的产品不仅被没收,营业执照也被吊销,还罚了一大笔钱……
“该。”我骂了一句,那个王总,当初骗了人钱还那么理直气壮的,现在也是被绳之以法,着实罪有应得。老二叹了口气,继续往下说着。
结果公司里面的那个矮冬瓜李总还有地中海王总,这次终于迎来了生命的冬天,赔了一大笔钱,公司还被之前的一些客户堵着门儿,让退钱。
整日里焦头烂额,可随着时间的推移,王总的身上却出现了另外的变化,刚开始,他精神不振,成日里腹泻,这并没有引起他的警觉,认为只是自己这几日实在辛苦才导致的。
但日子越长,越不是这般模样,不仅在排出的大号里面混合着不少的虫子,更令人恐惧的是,他的身上竟然长出了一绺一绺黑亮的头发。
这种生长的状况和“毛孩儿”的情况不一样,毛孩儿周身满是毛发,但分布均匀,可这地中海王总长出来的毛发,却是没有任何的排不规律,只是东出一撮,西来一簇的,毫无规律。
但颜色黝黑发亮并且越长越长,不仅仅是手臂和双腿,就连脸颊上都冒出了那一簇簇的头发,现在竟然连舌头底下都长出来了,拿刀刮掉之后,谁知长得更快。
而且这遍生出毛发的地方,到了晚上12点左右,还瘙痒异常,有些时候甚至都抓出血来了,还是止不住。现在地中海王总的肚子也胀大如鼓,无法行走,躺在床上,天天哀嚎,而且去医院却查不出丝毫病因…….
老二的说法,是让我觉得这样子的情况很不正常,但想起他之前做过的那些事情,我还是没好气,“生病了就去找医生,你找我做什么,你也知道,咱们上大学那会儿,我就是彻底一学渣。”
老二“咕咕嘟嘟”地喝了一口酒,咂摸了一下嘴巴,“小天儿,其他的都不说了,我知道,王哥还有我,之前为了赚些钱,都骗过人,但那也是被生活所迫,他是该死,但他之前在我最落魄的时候也帮过我,我知道你姥姥是有名的神婆,所以你可不可以帮帮我…….”老二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我狠了狠心,还是没有把他的手从我的肩膀上甩掉……
第二天,我收拾了一下,给崔明伏请了个假,带着嘟嘟和老二一起去了王总家。
嘟嘟许久没有出来放风,这次出来激动不已,但我还是把他看得紧紧地,生怕他会捅出什么篓子。
之所以带上他,还是因为这小鬼比我见识的多,我毕竟刚出师,于他相比,经验少之又少。
走进个破旧的小区,穿过了仿佛羊肠子一样的暗黑的甬道,来到一个堪比80年代筒子楼的建筑前站定,我问老二,原先那个财大气粗的王总现在就住在这里吗?
老二点头说,之前他很有钱,房子是在省城的市中心还是一套将近200多平的复式,但因犯了法,现在那套房子也被法院查封了,只有住在这里。
我不禁轻叹,这才离开了多长时间了,怎么他身上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呢?走过了一段阴暗逼仄的楼梯,每踏上去一脚,我都害怕自己整个儿会不会漏下去,这他妈是多少年的建筑了呢?
“到了,就是这家……”老二敲了敲门,自报家门,门这才“吱吱呀呀”地打开了,面前站了一位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的妇人,皱着眉头,充满警戒之意地打量着我们。
“嫂子,这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韩小天。”钱辉向她介绍着,我冲她微微点头,她这才慢慢地打开门,放我们走了进去。
这是一间大概有30多平的房间,屋子里面紧紧地摆放着锅碗瓢盆还有生活用品,而屋子中央就是一张床,“哎呦……”一声传来,那床上的人整个儿被蒙到了被子里面。
“哎呦!”又一声响亮的嚎叫,让我首先想到的竟然是张靓颖的海豚音。
“越来越严重了,都不知道还能活几天……”他老婆坐在一边,捂住嘴巴,肩膀剧烈地抖动起来,“我们家孩子才五岁,这让我一个女人怎么办呢?”
我终于明白了老二让我来的意思,看到此情此景,也确实有些惨,怎奈何他之前犯下了恶业深重的原罪,一切后果都是前因所种!可这究竟是怎么啦?
“我可以看看他吗?”就这么地蒙着被子也不是一回事儿,我如果不看看他本人的话,也无法了解具体情况。
她老婆擦了擦眼睛,“可以,只是,你别害怕……”床上的被子慢慢地在我眼前滑落下来,一阵腐臭袭来,我捂住鼻子,虽说我和老二都是在医学院里面受了几年“停尸房”熏陶的人,但闻到这个味道,还是忍不住想要呕吐。
我也终于看到了躺在了床上的王总全貌,只是,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把他定义为——人了。
那一绺一绺的头发,好似一茬茬的韭菜,毫无章法地长在了他的浑身各处,他只穿了一条内裤,全身竟然都被这头发长满。
“啊……”他张开了嘴巴,顿时流出来一团仿佛肥厚的水藻般的头发,浓浓郁郁地堵在了嘴巴里面,并且浑身上下的皮肤都开始溃烂了!
“疼……”他口齿不清楚地说着,那团头发在他的嘴巴里面几乎把口腔堵得严严实实的。
他的手开始骚动起来,胡乱地抓着浑身各处,“啊……”又是 一声惨叫,一绺长发竟然被他整个儿的连根拔了出来,根部还连带着那模糊的血肉!
可还没等缓过神儿来,在那刚刚被拔出来的一个血窟窿里面,那黑色的头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往外冒着,不行,我要吐了……
我和老二实在忍不住了,就跑到二楼的公共厕所间,对着便池剧烈地呕吐着,几乎马上就快要脱水了。“你没事儿吧……”嘟嘟飞到我身边,帮我拍着背。
“看这样子,他真是得罪人了啊…….嘟嘟有些凝重,此刻捂住了鼻子嫌弃地看着我。
我点了点头,虽说刚出师,但这是怎么回事,我还是可以看出来。这分明就是苗疆特有的一种蛊——头发蛊,并且属于蛊法当中比较阴险的一类。
头发蛊,倒不是说用头发来炼蛊,而是将毒物养在头发里。
这种蛊术是在从苗女3至5岁的时候开始用蛊油蒸其头发,然后慢慢将蛊毒和蛊虫浸润进她的头发中,历经一年左右才能完成一个前期的工程。
这种蛊靠吸食处女的精气存活,种了发蛊的女子的头发在将来的时间里都会比正常人要黑亮柔顺。
这个蛊因为它的特殊性,苗人是不会轻易用在自己的子女身上的,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苗人都有养女。
大概是被蛊毒所害自己生不出来,或者各种其他原因,苗人就会收养养子或养女,他们通过出外游历帮别人下蛊救人而换回养子或养女,但大都以养女居多。
有些老巫婆就会对自己的养女下发蛊,而当告别女孩告别少女之身后,取其头发磨成粉末,对目标人物下蛊,便会变成王总此时的情况。
我看着王总的头顶,此时已然长满了黝黑发亮的毛发,都快披肩了,再也不用带假发了,但我想他此时对自己这一头秀发好像并不值得开心吧。
“嫂子,王哥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我看着王总的老婆,问道。
她抹了把眼睛,叹了口气,“当初他卖那些个产品,我就告诉过他不要卖,遭报应,遭报应,你看看报应不来了,他做了这么多年了,得罪的人多了去了……”女人说完之后,又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