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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叔晖在家仆的引领下去往正君起居所在的漪竹院。毕竟,新进门的小妾——啊,不对,是侍君——按规矩,第一天总是要给正室请安的嘛!
漪竹院清幽雅静,盛春时节,争奇斗艳的花卉陆续绽放了……空气中飘逸着竹子的清香,中叔晖不由得深呼吸了一下,脚步微缓,从昨晚发现自己又穿越之后就隐隐憋闷的心胸倏然畅快了一些。
——来之,安之。再坏的情况,只要人还留着口气,总有解决的办法。何况,他目前的处境还真谈不上太糟糕。
中叔晖抵达漪竹院正厅时,正君谢清鹤已经等在那里了,陪坐的还有七八个侍君。
现任姜家家主——亦即这身份的妻主——是本地有名的好色之徒,别看正厅里就这些侍君,实际上他们和宋峥一样,属于走了“正规程序”、家仆们也得尊称一声“侧君”的存在,府上还有许多被亵·玩的奴侍根本没有名分,更别提花街柳巷的那些。
——可怜这许多的男子,无论地位高低,都被那有特殊癖好的恶棍折磨得痛不欲生,区别在于有名分的在正君的护持下勉强能度日,私底下被玩弄的那些人一个不慎兴许丧命都有可能。
剧情里,主角宋峥搞死这姜家家主也算大快人心。
中叔晖一边回忆着剧情,凭借宋峥的记忆,估摸着一番姿态——尽管心里感觉非常别扭,行动还是十分爽快——规规矩矩地給正君请安献茶。
谢清鹤原是大家出身——虽然谢家早在他嫁人前就败落了——通身气度着实不凡,在这一群侍君面前,既有令人折服的威势又不失亲和体贴,可堪称这个时代贤良淑德的正室典范。
谢清鹤喝了中叔晖敬的茶,拿出一个玉镯送作了见面礼,脸上是和煦而完美的微笑:“今日起,宋郎君与大家就是兄弟了,往后可要好好相处……”
说着,开始介绍起另外几位侍君。
中叔晖抱着不知道该如何吐槽的复杂心情,与诸名男子一一见礼,“哥哥”“弟弟”的,让他强自按捺住打哆嗦的冲动。
你来我往好一番热闹,新进府的侍君与众人互相认识后,这一次的小聚还不算结束。
由正君谢清鹤发起话题,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语,话语间时不时带上新来的中叔晖,倒是始终不见冷场。
中叔晖坐在谢清鹤下手的位子上,面上保持着招牌式的浅笑,一边应对着大家的问话,一边还有心思暗自打量屋内一众人。
他关注的重点主要是谢清鹤,及其信任的帮手、同为侍君之一的林悠禾。
作为主角的受君,两人的外貌与气质自然不必说。如果说,谢清鹤是牡丹真绝色,林悠禾就是山茶群芳恼。
——当然,这样的评语不是中叔晖自己给的,而是他根据原著总结的。
思及原文大篇幅的华丽描写,再对照眼前的真人,中叔晖不自觉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倒不是小说里过誉了,而是看着男人盘髻戴钗、抹粉穿裙,哪怕其实挺好看,也总觉得太违和了。
况且,这里虽是阴阳倒错,男人和女人还是留有中叔晖印象里正常男女的特征……这就导致,在他的观感里,这个世界的所有人都像人妖(非贬义)……
好吧,他现在也是其中一员——中叔晖默默收回跑马的思绪,注意力重新放回眼前的人。
抛开辣眼的着装打扮,谢清鹤其人雍容大气,举手投足自有一股风流,林悠禾也是霁月光风有如君子,皆易让人产生好感……主角宋峥的眼光其实不错。
再来想未出场的受君们,中叔晖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一声艳福不浅……可惜,现在主角变成了他,自然这艳福他是不会消受了。
——不是他排斥同性,实际上,从第一个世界活到现在,几十年里中叔晖一直打着光棍,只因为他无法忍受与别人过多的肢体接触,寻常碰擦难以避免也只好忍了,可要是一些“深入”的交流,他嫌恶心,后来又在末世见识过一些场合,就更觉得肮脏了……不知道算不算毛病,反正不影响他日常行动,他也无心纠正。
与正室第一次的见面就在新进门的侍君漫无边际的胡思乱想中告一段落。
在场所有人,包括正君谢清鹤,自始至终没有提起按规矩应该出面的“妻主”大人。
……好似府里完全没这个人一般。而大家喜闻乐见。
对此,中叔晖同样很满意……确认了一些事,往后的行动倒不必束手束脚。
作为河东三府排得上号的豪富,姜家主的色名与恶名愈见昭彰,昨儿个才新纳了小爷,今日却又流连在风月场上,兴许新进府的侍君伺候得不够舒心,她在青楼妓馆日夜贪玩不着家,如此过了五六日,突发头风,在二楼的楼梯口栽倒,然后摔死了……
这样不名誉的死法着实贻笑大方。
谈起此事,大多人直道老天有眼,只是可惜了那姜府主君——早些年前,谢家未倒,谢三公子的美名颇为人津津乐道——所嫁非人……
毋论外人看法,姜府挂起白幡,到处一片哀色。
中叔晖和大家一起跪守灵堂,周遭都是哀戚的泣哭,一时有点无聊,捂了捂肚子,只觉得好饿——他可不像这个世界娇滴滴的小儿郎,平常饭量大着呢,加之末世留下的后遗症,总恨不得把所有的食物都塞肚子里。幸而,姜家有钱;幸而,正君慈善得很,侍君想吃得好点,不是什么大问题。
就在中叔晖百无聊赖之时,衣袖被人轻轻扯了下,转头看去,有点意外。
双眼含泪、鼻子哭得通红的林悠禾递过来一块帕子,开口时似隐含着哭音:“宋弟弟忘带帕子了吧,不嫌弃的话就用我的擦一擦眼泪吧。”
中叔晖下意识地接过帕子,听了对方的说法,正想着他哪里来的眼泪,发达的嗅觉就闻到帕子上刺鼻的辛味,这是……抹了辣椒?不对,这里好像没有辣椒,不过大概有什么类似的东西。
中叔晖立马反应过来:没想到看起来安安分分的男人,竟然还会教他“作弊”。
于是……
中叔晖环顾四周:难不成,大家伙儿哭得如此伤心欲绝,都是跟林悠禾一样在作秀吗?
突然有一种大笑的冲动。
中叔晖双肩抖了抖,又立即憋住了,顺手拿帕子挡住了嘴角的笑意。
便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也不知道林悠禾在帕子上涂了什么,呛得他鼻涕眼泪汹涌而出。
“宋弟弟小心,莫要悲戚过度。”林悠禾以哽咽的腔调温声劝说。
中叔晖:……
他当真不觉得哪里悲戚好吗?另,宋弟弟什么听起来太别扭了吧!
一群“柔弱”的男人在灵堂跪了几天,身体都吃不消了,才在主君谢清鹤的要求下,回了各自院子。
中叔晖提着一摞好吃的,大摇大摆地穿过无人的回廊——当然,即使是有人看到,也只会觉得天太黑了眼睛是不是花了。
“妻主,您且安心地走吧,这姜家有谢清鹤在,您可以不必挂心了。”
灵堂里,主君与亡故的妻主在诉话。声音很低,可对五感都已进化的中叔晖来说,字句听得分明。
——谢清鹤的这句话好似寻常,带着情真意切的安慰,却莫名有一种诡谲的意味。
中叔晖停足站在门外,一时有些感慨。他想,即使没有自己,那姓姜的估计也蹦跶不了太久吧。
小说里明确地写到过,谢清鹤与姜家有着深仇大恨,当年谢家发生了那些事,都和姜家脱不了干系,其中有各种纠葛复杂的利益纷争,最后还牵涉到朝廷……明面上姜谢却是姻亲,姜谢两人的婚事也是早先就订好的,谢家倒了后,老家主或许还存着怜悯之意,反正最后还是让独女娶了谢清鹤为正夫。
不过,老家主确实颇有手腕,她在世时,谢清鹤根本不敢轻举妄动。等老家主去世了,新家主碌碌无能,秉性恶劣、好逸恶劳,要不是谢清鹤一手把持府内事务,又慢慢从对方手里谋取产业,恐怕姜家迟早也会败落。那刚死去的姜家主一初就莫名畏惧自己的正君,对方愿意接手姜家重担,她反而乐得轻松。
当然,这些与中叔晖无关。
他觉得不爽,想搞死姓姜的,那就果断不犹豫、直接动手……反正按照剧情,姓姜的也该死了。她死了后,姜家在外的产业会受到一些冲击,不过按照谢清鹤的能力,还有他布下的暗手,最终还是能平顺解决。
如果和小说里一样,谢清鹤需要他的帮忙,中叔晖也不会推卸责任……好吃好喝,也得需要资本和环境嘛!
“是宋弟弟吗?”屋内传来一道清朗的男声,“进来吧。”
中叔晖没想到对方发现自己的存在,微怔过后,便是恍然大悟:好像,谢清鹤有武功在身,小说里没明写多高,但是应该挺不错的。
中叔晖还没习惯武功这种不科学的存在,一时之间也就疏忽了……不过,他也没什么好躲藏的。
于是,忘了自己还拎着好酒好菜的中叔晖就这么直接走进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