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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朝,熙和二十二年,三月,殿试放榜日。
林府,林郁蔼的房中。
桌上摆着用上好的茶叶沏的茶,茶汤清亮,散发着隐约的香气,可惜直到茶水变凉,林郁蔼都没喝过一口。
三月的天还带着点寒气,林郁蔼身上穿着薄袄,屋里烧着炭盆,他背着双手不停地来回踱步,不时往门口张望。
“少爷少爷!高中了高中了!”林郁蔼的贴身小厮轻言气喘吁吁地跑进来,兴奋得脸都红了。
“如何?”林郁蔼紧走几步上前问道。
“您是,一甲第三名!探花郎!”轻言喘着气,大声道。
“好!太好了!”听到这话,林郁蔼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下来,眼角眉梢都带了喜色,吩咐道,“快去内院通知娘亲祖母,几位伯母婶婶,全府都有赏!”
“哎!这就去!”轻言喜滋滋地转身就要跑。
“等等!”林郁蔼叫住他,端了杯茶递给轻言,“你先喝口茶,一会儿去烈亲王府一趟,知道怎么说话吗?”
“嗯嗯,知道,少爷!”轻言一口把茶灌进嘴里,点头答应着。
“去吧。”林郁蔼挥挥手。
他整理了下衣衫,叫门外候着的另一个叫重欢的小厮吩咐备了马车,带着重欢出门去了,今日同窗们早已约好了会一同参加宴会。
当日林府里阖府上下庆祝了一番,林郁蔼与同窗们喝酒直到深夜才回府来。
重欢扶着林郁蔼进了卧房,林郁蔼坐在桌前以手抵着额头,脸颊微微泛红,吩咐重欢让人提热水进来给他沐浴。
水很快打好,重欢伺候林郁蔼脱了衣衫,扶他迈进了浴桶中,掩上屏风,到外头听候着。
林郁蔼浑身泡在热水里,舒服地叹了口气,他闭上眼睛养神,脸上还带着喜悦。
浴桶里的雾气蒸腾得他昏昏欲睡的时候,忽地一阵凉风吹了进来,林郁蔼立时清醒,眼里的笑意加深。
他的阿烈来了。
脑海里只转了这么个念头,戚烈高大的身影就越过屏风,进到这狭小的空间里。
林郁蔼仰头看他。
戚烈面容英俊,宽肩窄腰,一身稳重的深色外袍包裹着健壮的身躯,唇边一抹浅笑,走到林郁蔼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印上一吻,低声说:“恭喜,我的探花郎。”
林郁蔼一头黑发倾泻在光-裸的肩膀上,面颊上因为喝了酒而微微潮红,看着戚烈的双目灿若繁星,他仿佛有些醉了,伸手勾住戚烈的脖子,说道:“还要。”
戚烈依言吻住他的唇,辗转研磨,把林郁蔼吻得气喘吁吁,眼角染上情-欲。
唇分开的时候戚烈眼里带着浓重的欲-望,仿佛要将林郁蔼吞噬,他凝视着林郁蔼的双眼,拇指摩挲着他的下唇,嗓音黯哑:“准备好了吗?”
林郁蔼闻言轻喘一声,眼里露出一丝害怕,但更多的却是期待,收紧了抱着戚烈的手臂。
戚烈一把将他带出浴桶,拿布巾包裹住他,打横抱着往屏风外的拨步床走去。
这几步的距离间,林郁蔼一直直勾勾地看着戚烈的侧脸。
戚烈把林郁蔼放在床上,林郁蔼这才发现自己的床上不知何时竟铺上了整块大红色绸缎,他与戚烈心意相通,瞬间就明白了戚烈的意思,本来就红润的脸上羞意一闪而过,他扯掉身上的布巾,在红色绸缎上打了个滚,最后趴伏在上面,侧头去看戚烈。
林郁蔼如玉般莹润的肌肤与红色绸缎相互映衬,画面竟靡丽至极。
戚烈的下-身早已硬得发痛,呼吸粗重,一面解开自己衣襟上的纽扣,一面靠近林郁蔼。
戚烈将林郁蔼压在身下,两个人的长发交缠在一起,呼出的气息交融,赤-裸的肌肤紧贴在一起的触感让人非常舒服。
林郁蔼仰视戚烈,眼中满是渴望,他的手指在戚烈身上的疤痕上轻轻摸着,这些伤疤他不是第一次见了,它们全都来自于战场之上,哪一道是在哪一战里留下来的,戚烈从前全都一一指给他看过。
“你马上就要及冠了,”戚烈按住他的手,缓缓说,“我给你取字‘华锦’。”
大庆朝男子二十及冠,行冠礼,便会由父母或师长取字,历来都没有同辈取字的先例。
“好。”林郁蔼说。
“华锦。”戚烈低喃一声,俯身吻住林郁蔼。
林郁蔼热切地回应他。
戚烈心疼他是第一次,先让他泄了一回,爱怜地亲吻他额头上的薄汗,这才拿过一旁润滑用的香膏……
……
情到浓时,林郁蔼双目失神,沁出眼泪,身与心都被占有的极致体验令他完全无法说出话来,只能随着戚烈的节奏或高或低地呻-吟。
戚烈额头的汗珠滴落下来,面容性感无比,被紧紧包裹住的感觉令他怎样都要不够,恨不能就此溺毙在林郁蔼身体里……
……
第二日,林郁蔼在戚烈怀里醒来。
“阿烈……”林郁蔼低声唤戚烈。
戚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笑着问道:“还疼吗?”
林郁蔼摇摇头,缠上戚烈,下-身蹭在戚烈小腹上,“我还想要。”
戚烈呼吸一顿,眼里升起欲-火,目光落在林郁蔼胸前深深浅浅的吻痕上,他昨晚已经极力克制,用了十二分温柔,但内心激荡之下依然还是没能忍住在林郁蔼身上烙上自己的印记。
“不行,你会受不住的。”
戚烈口里这么说着,一面却摸到林郁蔼硬-挺的那里,温柔抚弄,低下头唇舌在他身上舔舐游走,让林郁蔼射在了自己手里。
门外轻言的声音响起来:“少爷,老夫人和太太唤您过去。”
室内,林郁蔼胸膛起伏,紧紧攀附在戚烈身上,高-潮的余韵使他的身体微微发着颤,戚烈的吻落在他的发丝上,大掌在他背后安抚地摸着。
“我……”好一会儿之后,林郁蔼从戚烈肩上抬起头来想回轻言的话,但他声音还沙哑着,便清了清嗓子,才说,“我这就起了,送热水进来。”
戚烈又吻林郁蔼的嘴唇。
良久之后放开他,双眸紧锁住他,低叹:“真不想和你分开。”
林郁蔼仰头吻他,说:“我也是。”
他哪里都不想去,只想和阿烈在一起,在他身边,在有他的地方。
戚烈又将他揉在怀里好一顿亲吻揉捏,眼看太阳越升越高,再不起就要耽误事情,这才起床,到外间拧了帕子给林郁蔼清理,又仔细伺候他穿上衣裳、外袍,亲自替他束发,最后在他唇上轻啄一下,从窗户里跃了出去。
林郁蔼一手扒着窗棱朝外头张望,却连个人影都看不到了。
他的神情微微失落,不过只要一想起昨夜的□□,眼里就浮现柔情蜜意,他深吸了一口气,打起精神来出了门,带着轻言和重欢往内院去。
这一路上林郁蔼走得比平时要慢很多,他身后还有点儿不舒服。
府里的下人见着他了,不管机灵不机灵,口舌利索不利索的,都乐呵呵地说恭喜的话,虽说昨天府里已经赏了一遍银钱了,但因为昨晚与阿烈……不足为外人道,林郁蔼只能暗自高兴,这会儿便又都赏了一回。
林府的老夫人是一品诰命夫人,林郁蔼的母亲也随父亲挣得一个四品恭人。
到了祖母屋里,有丫鬟躬身一礼,替他挑开帘子,林郁蔼便闻见扑鼻的暖香,进了门,一屋子的女眷,还有几个未及成年的小男儿,另有几位少年,怕是今日不用上学,也随各自的母亲过来了。
“给祖母请安,给大伯母、二伯母、四婶、五婶请安,见过各位姊妹、兄弟。”林郁蔼笑吟吟拜了一圈。
等他站起来坐在自己母亲身边,屋子里就吵闹起来。
“咱们家出了个探花郎,可是光宗耀祖的大喜事啊。”不知是哪位婶婶赞叹道。
祖母拉着林郁蔼的手,知道他昨日因与同窗喝酒,今日才耽误到此时才来请安,便嘘寒问暖一番,吩咐身边的丫鬟沏了暖身的茶来给他。
又朝屋里的几个男孩笑道:“可不是,你们几个小的,都要跟郁蔼哥哥学着点。”
林郁蔼早上起得太晚,连早饭也给睡过去了,这会儿肚子饿,便拿了桌上的点心慢慢吃着。
“我娘家那侄女儿今年虚岁十五,比郁蔼小三岁,不多不少正好合适,我连画像都拿来了,三弟妹和郁蔼都看看,不管中意不中意,我好给那边回个话。”大伯母笑着说,“昨儿京里的媒婆都差点把咱们家门槛踩坏了,郁蔼如今是就是那金元宝,不知道多少人家想抢了探花郎回家做女婿呢。”
林郁蔼喝茶的手一顿,随后放下茶盏,看来今天祖母唤他过来,果然是为了他的婚事。
男子成家立业,立业成家,他如今金榜题名,若再不成家,必定会被整个京城的人诟病。
林郁蔼垂下眼帘,再睁眼时,眼里带着凉意,他看了眼大伯母,淡淡道:“劳烦大伯母操心了,我还不想成亲。”
大伯母被他这眼神惊了一下,一时忘了说话。
“母亲,祖母。”林郁蔼又说,“孩儿不孝,此后都不必与我谈论婚事。”
他语气虽淡,却带着决绝。
这话一说出来,满屋子顿时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