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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明诚决定先跟着阿顺去西营中看看,也许他能看出点什么来呢?
然而等他们到的时候,钱安就已经死了。他死在后半夜,照顾他的人意识到他死了以后,给他稍微整理下遗容,天还没亮时,就把他拉出去葬了。像钱安这样的人大都被葬在了城外的那座小山上。
“他没有留下什么话吗?”祁明诚神色淡定地问。
因着阿顺对祁明诚的崇拜,平时闲着无事养伤的大兵想要听点什么打发时间时,他总是会把和祁明诚相关的事情翻来覆去地说。再加上无菌的理念一开始就是祁明诚提出的,因此西营中的人对祁明诚非常友好。见祁明诚手里还拿着纸笔,似乎要把他们说的话记录下来,他们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些见惯生死、无所畏惧的人,当他们知道祁明诚想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时,他们不好意思了。
见祁明诚先问起了钱安,几个人互相看了看,一个断了腿的老兵说:“我们兄弟几个,之前都是不熟的,只不过都恰好在这个院子里养伤,平时闲得无聊了,或者疼得睡不着了,我们就聊聊天,慢慢也就熟了。钱安不爱说话,再说他原本就不和我们住同一个院子,对他还真说不上有几分了解。”
“哎,他们院子里的姜柳儿最爱来我们院子里窜门了!等会问问姜柳儿就行了!”又有人说。
姜柳儿是右胸的地方被戳了个洞,这样的伤当然算是很严重的了,不过在灵气加持下,他的伤口恢复得非常好。相对其他人来说,他没丢胳膊没丢腿,如果能养得好,说不定他还能再回到战场去!
姜柳儿是个非常自来熟的人,他原本没有大名,只有一个小名叫“六儿”。后来当了兵,他琢磨着自己说不定能够光宗耀祖一回,就给自己诌了个“柳儿”的大名。他在战场上总是特别愿意拼命。
祁明诚笑着,语气中显出了一份自然而然的熟稔,说:“真是巧了,我的小名也叫六儿。”
祁明诚是一个非常善于聊天的人,就这一句话,立刻让姜柳儿对着他生出了极大的好感。得知祁明诚想要了解一些关于钱安的事,姜柳儿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据说家里已经没有亲人了。他也当了一年的兵,平时不如何花销,自然存住了一些银子。他把银子都分给我们几个了。”
“一年兵?那不是新兵吗?怎么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以至于……”祁明诚问
“你能问出这话,可见你是个外行。”姜柳儿忍不住笑了起来,“真到了要用人的时候,哪有什么新兵老兵的区别啊!咱们西北军这几年都缺人,老兵死得多了,新兵自然要填上来,不然还能怎么样呢?再说,如果是……比如说突击队,突击队的伤亡率向来是最高的,里面就要掺点新兵进去。”
“掺了新兵,伤亡率不就更高了?”祁明诚又问。
姜柳儿摇了摇头:“训上三个月就能见血,一年兵不算新兵了。而且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明摆着要用命去填,谁领了突击任务,就当谁的命不好呗!不过,要有命活了下来,就该升官发财了。”
祁明诚低头在纸上写了点什么。他觉得自己此刻像是一个战地记者。
姜柳儿又说:“我琢磨着,钱安应该是从某次突击任务中退下来的。”
“他自己说的?”
“哪能啊!他就不是个爱聊天的!只是我在兄弟们中混得开,就有些自己消息来源。我算着他受伤的时间猜的。”姜柳儿嬉皮笑脸地说,“哎哎哎,这些事情你可别写啊,说不定我猜得也不准。”
祁明诚合上了自己手里的稿子,说:“行,我就不记了。”
“我琢磨着很快就要有新一轮的突击了,不过这些事情都是由将军们决定的,具体什么时候,带上哪一队人,这些都是绝密中的绝密。我啊,就只盼着我养好伤之前,这院子别又住满人了。”姜柳儿其实是一个在军事上嗅觉很敏锐的人,只不过他一直没有这方面的自觉,从未认识到自己的天赋。
祁明诚琢磨着,他可以把姜柳儿推荐给赵成义。
总得来说,祁明诚并没有从别人口中问到多少关于钱安的消息,只知道他临死前把自己的所有物都分发了出去,银子给了一同养伤的人,衣服给了他之前的老乡朋友们。他死时,什么都没有带走。
如果可以,祁明诚还想知道钱安之前到底在哪里就职,又参与过哪些任务,他的那几个同乡好友分别是谁,这些人又是否清白……不把这些问题弄清楚,祁明诚手里就根本没有能拿得出手的证据。
通过灵气发现了某个人身上存在着问题,这个机会是很难得的。
因为,只有当一个人受伤时,而且他受得还必须是重伤——轻伤在人体的自愈能力下不借助灵气就能养好了——又恰好祁明诚想到了要把灵气分出来,如此过上几天,才能判断出这个人是否忠诚。
哦,还得这个人用不起好药。如果有了像荣亲王送给赵成义的那种好药,外伤也会好得很快。
总而言之,灵气虽说被开发出了一个全新的用途,然而在具体使用时却存在很多问题。
要判断军中的高层是否忠诚,祁明诚就需要把全部的高层都集中到一个院子里,然后他先投毒,后给灵气,翘辫子的全部是奸细,半死不活的是无所作为的人,半点事情都没有的则必成一代英杰。
然而,这个方法在脑海中想一想时会觉得很爽,实现起来却太难了。只说让祁明诚去投毒这件事情吧,别人不知道翘辫子的全部是奸细,只会觉得给所有高层投毒的他才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大奸细!
祁明诚只好把自己蠢蠢欲动的心思全部按下了。
钱安是个特例。在接下去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也许祁明诚再也发现不了一个像钱安这样的人了。
祁明诚在西营中待了一整天。尽管问完了钱安的事情时,他就想要赶紧回家去好好思考一下了,但他猜如钱安这样的人一定会有上下线,所以他不能在人前表现出自己对钱安的怀疑。于是,祁明诚耐着性子和大家聊天,表现出一副他对所有人的故事都很感兴趣的样子,如此就不突显一个钱安了。
祁明诚从大家的口中听到了很多小故事。听着听着,他的心里确实有了不少的素材。
回到家中后,祁明诚就一直在纠结钱安的事。他不打算把灵气之事说出来,那些和穿越有关的事情全部会是他一个人的秘密。然而,如果不说灵气之事,他就真的毫无证据了。祁明诚纠结了大半天后,下定了决心,他决定只对赵成义说钱安有问题,如果赵成义问他要证据,他就胡编一点什么。比如说,他可以说自己曾经无意间路过酒馆的后巷,结果竟然看到钱安和一个人鬼鬼祟祟地躲着见面。
哪怕编出来的理由中会有不少漏洞,但暂时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
祁明诚只能赌赵成义对他的信任程度了。只要赵成义信任他,那么他一定会去调查这件事情。而只要他调查了,那么钱安身上的问题就一定会暴露。在这个事情上,结果远远要比过程重要。等到能够确定钱安真是一个奸细后,祁明诚一开始的胡编乱造就变得不重要了。赵成义会知道轻重缓急的。
而且,其实祁明诚都不用去“赌”。凭着赵成义对他的了解,他肯定会信任他的。
然而,祁明诚坐在院子里等了又等,却始终没有等到赵成义回家,只等到了一个小兵回来传信,原来赵成义表示自己真是太忙了,于是接下去几天都会住在军营里不回家住了。祁明诚想了想,对小兵说:“那劳烦你再帮我向你们校尉回个口信吧,就说我这里有件急事,明天会去军营中找他的。”
小兵自然是应了。不仅应了,他还问清楚了祁明诚明天去军营的时间。
第二天,祁明诚早早就到了军营。这里不比西营,祁明诚在这里是不能随意走动的。不过,也许是赵成义已经提前打过招呼了,卷毛鲁乙就在大门口等着祁明诚。鲁乙和祁明诚熟啊,一边领着祁明诚朝校场走去,一边说:“老板,阿顺还好吧?这是我这个月的军饷,您等会儿帮我捎回去给他。”
“你的饷银归阿顺管?”祁明诚问。每当他觉得卷毛直成了钢管时,卷毛总要做点什么,让祁明诚觉得他弯成了弹簧;然而卷毛和阿顺之间,仿佛又真不是男欢男爱那么一回事,纯洁的兄弟情义?
祁明诚的脸色有些古怪,他和赵成义之间不也一直拿着“兄弟情义”说事吗?
“是啊!我手上的缝儿太大,总漏钱,存不住银子,所以都放阿顺那里,让他帮我存着。”卷毛根本就没注意到祁明诚的脸色。他摸了摸鼻子,傻笑了一会儿,又补充说:“存钱娶媳妇,嘿嘿。”
祁明诚已经不知道阿顺和卷毛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清白”还是不“清白”了。
校场上正有几十人在热火朝天地接受训练,他们远远看到卷毛领着一个生面孔走过来了,就开始列队。当祁明诚走到校场时,队列已经排得很整齐了。祁明诚试图从一堆光膀子的人中找到赵成义。
赵成义当然不在这里。如果正直的赵校尉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不会允许手底下的人胡闹的。
卷毛站在祁明诚身后偷偷比了个手势。
一群大兵异口同声地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声音:“夫人好!”
祁明诚被吓了一大跳。
卷毛有些得意。呵呵,要创造惊喜,还是得靠他!三声夫人下来,祁老板一定很高兴。祁老板高兴了,赵校尉也会高兴。赵校尉高兴了,他们的日子就能好过一点,他们真不想再和校尉对打了啊!
“夫人好!”
“夫人好!”
三声问候,一声比一声响亮。祁明诚意识到这些人是在喊他后,他的脸又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