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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特穆尔挟着唐七糖,在黑衣人的护卫下,在林中走出好远,才在唐七糖不断的拍打下松开了她。
唐七糖刚踩到实地,却再忍不住,弯着腰就是一阵好吐,才半扶着腰有气无力地骂特穆尔:“吐死我了!你,你就不能背着我?你,你要颠死我!笨蛋!”
这阵儿疾跑,特穆尔也是在气喘调息,此时却笑着说:“你才是笨蛋,你有见过劫持人还背着她的?好了,现在没事了!我可以背你了!”
唐七糖却一屁股坐在地上,拿手胡乱的拨开头发,露出脸来。
林子里光线昏暗,她的脸更加灰扑扑的,只一双眼睛十分灵动,冲特穆尔摆着手说:“别了!你走吧!从此你我便是陌路了!既然你还有这么多人护着,快走,别连累了我!”
“他们不是来接应你的?”特穆尔闻言,满脸惊讶。
唐七糖扬起脸,瞪着他,也一脸惊讶:“他们难道不是接应你的?”
两人对视,一阵沉默,同样讶异。
此时,林子里却响起簌簌的脚步声,隐隐约约许多人影往这边围过来。
唐七糖忽的站起来,顾不得自己的不舒服,冲特穆尔拱拱手:“一定是来帮你的!我走了!后会无期!”
特穆尔却手脚极快,一把就拉住了她。
唐七糖刚吐得头昏脑胀的,脚步虚浮,被他这么用力一拉,“砰”的一下,撞在他硬如石头般的胸口,顿时感觉头更晕了。
却听特穆尔说:“别走啊!你不是甘愿当我的人质的吗?谁知道后面还有没有人追。你得送我。”
唐七糖闻言,顿时气得不行,抬头看着他琥珀色眼睛里那种理所当然,真觉得要吐血了。她也不跟他多话,忽然扬起手就是一掌劈过去,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和他对起招来。
四周人影开始清晰,黑衣人人数众多的慢慢在围过来。
特穆尔也不再有耐心和她花拳绣腿,忽然皱了皱眉,晃个虚招,一记手刀砍在唐七糖颈侧,唐七糖纤细的身子摇了摇,便要倒下去,特穆尔手一捞,便将人揽在怀里。
特穆尔只一把,抄起她背在背上,连着几个纵跃,看准了黑衣人的包围缝隙,往林子里跑去。
可惜没跑多久,特穆尔就忽然停了下来。
只见他的正前方,一个紫衣的蒙面男子,正拉满了一张黑漆漆的大弓,偏着头,眯着眼,锋利的箭头对准了他。
紫衣男子头上的紫色玉簪子,在树隙间漏下的阳光里泛着暗哑的光,他白皙的额头下,一双眼睛十分的认真,只紧紧盯着特穆尔的脑门,一眨不眨。
四周,无数的黑衣人慢慢合围,簇拥着紫衣男子,无声恭敬的等待着。
特穆尔紧抱住唐七糖,眼神四处晙视,最终停留在一个身形高大的、唯一没有蒙面的黑衣人身上,询问的开口:“买主?”
黑蛟看一眼卫曦之,见他还是那样一副决计不放过特穆尔的神情,只好站出来,对特穆尔点点头说:“特穆尔,你真不老实,差点闯祸了!”
特穆尔深邃的眼睛也眯起来,琥珀色的眸子紧紧盯住紫色衣袍的蒙面人,忽然拉下了面巾,说道:“旗主?既然是旗主来了,我们更好谈了!这样对着我,算怎么回事?”
黑蛟小心的瞄一眼卫曦之,感觉他身上的气息越来越冷,拉弓的手指绷得紧紧的。黑蛟下意识的缩了缩肩,最终冲手下们举了举手。
黑衣人迅捷的又将包围圈缩小了一些,仅露出眼睛的面容下,一个个虎视眈眈。
特穆尔更加不明所以了,眼神求救的看向黑蛟。
黑蛟为难的咬了咬唇,跨出包围圈说道:“把你手里的人放下,赶紧走吧!这次的事不谈了!”
特穆尔奇怪的看了看怀里的小人儿,不解的又看了看紫袍男子,眼神阴鸠起来,冷冷的道:“我要是不呢?原来,鹰木旗主是为她而来,那我若是带走了她,咱们的事是不是可以好好谈谈了?”
“你可以试试。”从未开口的紫袍男子突然出声,冰冷的话语还没有结束,一支利箭带着破风而过的啸音,毫不留情的冲特穆尔面门而来。
特穆尔大惊。
不管是角度,还是力度,那利箭都死死的锁住了特穆尔的头部。刹那之间,利箭划过他的额头,挑了他发顶的几根发丝,‘咄’的一声,钉在了他身后的一颗大树上。
特穆尔小麦色的脸都有些发白,他转头看着那尚还在震动的羽箭,下意识的摸了摸头皮,咽了口口水,才能说得出话来:“旗主这样做又是何意?我可是带着诚意来的!”
“把人放下。滚!”紫袍男子似乎不愿意多说,却又缓缓地在身后的黑衣人手中接过了一支利箭。
眼看着他戴了一个血红色玉扳指的手又要拉开弓,特穆尔赶紧举了举持刀的那只手,喊道:“有话好说!我放下她。”
他看了看怀中昏睡的女子,此时她五官中唯一可以看看的秋水双瞳紧闭着,一张脸灰尘滚滚,实在没有什么特别。
可他却还是弯下腰,将女子轻放在满地的落叶上,手探到怀里,摸了摸那支说好要还给她的金钗,最终没有拿出来。
特穆尔站起来,刀入鞘,人举手,琥珀色眸子紧盯着紫衣人,说道:“旗主这样又是何必呢?原本是大家都有好处的事,何必为了一个女子伤了脸面。好了,我放下她了。那我们是不是可以直接谈谈了?我来这里也是冒风险的呢!”
紫衣男子却看都不看他,眼睛紧盯着地下的人,忽然把手中的大弓递给从人,自己就这么走了过来。
特穆尔心中窃喜着,黑蛟却忽然举了举手,树顶上即刻挂下来好几个全身伪装成绿色,连特穆尔也完全没有看出来的人,无声持驽,对准了特穆尔。
紫衣人脚步没有一丝迟疑,直到弯腰一把将地下的人抱在怀里,才冷冷的看一眼特穆尔,转身走了。
特穆尔被那冰冷的一眼刺到了,好一阵子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直到紫衣人抱着人走远了,他才气愤的对黑蛟发起了火:“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这样一点诚意也没有,还谈不谈买卖了?马上就是春日了,那些马场你们不想要了?”
黑蛟拉长了脸,瞪着特穆尔说:“有什么办法呢?谁让你触到我们主子的逆鳞了呢?!别跟我说想不想要的废话,你不卖给我们,你自己的日子又好过到哪里去了?九王子!你赶紧的回去吧,好好的准备准备,日后靠我们主子的事还多着呢,倒在这说这些无用的话。”
特穆尔脸色变了变,眼眸更加阴沉:“你们既然什么都知道了,还肯帮我?”
“帮你?哈!只是大家都有好处罢了!你自己心里清楚就好。”
“那个女子对旗主那么重要?”
“不是你该知道的,不要多问。以后不要再随意入京了,你真以为,庆京城那么好混?没有我们主子罩着你,你能就这么进了梵音寺?原先也是想给你点好处的,如今是你自己搞砸了!”
“我,我只是一时……是那个女子自己要我劫她的!我怎么知道!”
“总之你也看到了,我们主子生气了。这次的事只好先不谈了,等以后再说吧。”
“喂,老黑,我还等着你们帮我呢!”
“早干什么去了!哼!快走吧,迟了要是我们主子生气起来,你连禄宗都回不去。”
“可你们也不能这样让我白来一趟!好吧,我也不争了,我卖!只要你们肯帮我,我便卖!”
“唉,你不知道我们主子的性子。我也不好多说,你先回去老实呆着吧。改日我再帮你看看我们主子的意思。”黑蛟也不耐烦跟他多说,转身走了。
特穆尔在身后“喂”了几声,最终也只好看着黑衣人纷纷隐没在山林中。
他探手入怀,掏出那支钗子看了看,喃喃自语:“旗主的女人……应该不会太难看……哼!”
~
唐七糖醒来时,觉得自己在行走的马车里。
马车轻轻的晃动着,有节奏的得得声从外面传来,四周却静悄悄的。
该死的偷毛!竟然敢劈晕自己,看我等一下怎么弄晕你!唐七糖摸了摸后颈,轻哼了声,勉强转了个身准备坐起来,却在看见马车里另一侧的人时,立马愣住了。
卫曦之!
为什么?
为什么是卫曦之?
为什么又是卫曦之?
唐七糖眼睛瞪到最大,手肘支在马车垫子上,努力撑着上半身,不敢置信的死命看着眼前的人。
他穿了一件银白色的夹袍,夹袍内里却是靓丽的银红色,他斜靠着马车另一侧,半翘着腿,那银红色的里子便在马车里铺开来,华贵而艳丽,使他看起来越发的慵懒而魅惑。
他悠闲的翻着一本书,似乎对唐七糖的醒来毫无所觉,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盖着那双潋滟的眼,一丝也没有要看唐七糖的意思。
他那薄润有形的嘴微张着,似乎在细细品读着书本,还时不时地努动一下,忽轻咬一下嘴唇,似乎十分专注。
可是,唐七糖却能感觉到,他那看似悠闲的身姿下,蕴藏着的滚滚雷霆,似乎马上要冲出来,不管不顾的惩罚自己……!
腹黑男人很生气!我确定!
对!自己逃了!
可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自己没有逃走!你爷爷的,功亏一篑!
明明自己和偷毛一起出来的,为什么现在又在卫曦之手里呢?
哦,那些黑衣人是卫曦之的人,原来不是来接应偷毛的,是来劫自己的!
呸!‘歪果仁’果然不行!猪队友!
嘶!那偷毛呢?有没有在他手里呢?
不管了,先应付过去今天再说,不是我逃走!是偷毛劫持了我!对!就这么说!要是他非要较真,我就这么说!
唐七糖飞快的转动着脑子,也飞快的转动着眼珠子,上下左右的看了看,内心哀叹:“没有能让我上天入地的缝啊!好吧!好女不吃眼前亏,真要有什么事,只好对不起偷毛了!”
她赶紧在马车上躺倒,轻声地哼哼起来:“哎哟!哎哟!好痛啊!”
卫曦之心底的怒意,还真是在叫嚣着,甚至于在刚把这小东西抱回来时,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先把她就地正法了再说!
自己这几个月里,真将她当成心尖一样的疼爱,眼珠子一样的爱护,容忍她那嚣张傲骄的性子,放任她古灵精怪的作天作地,她倒好,一转眼,便跑得不见踪影!
要知道自己急忙忙换了衣服去净房找她,却怎么唤也无人开门的时候是多么多么的担心!还以为她在里面出什么事了呢!
早就看出来她今日想要逃跑了,因此趁着和特穆尔谈交易时,将她带出来透透气,顺便也让她再玩一次猫捉老鼠的游戏,也好绝了她逃跑的心,想不到她竟然有本事和特穆尔掺合到一起!
该死的丫头!她到底有没有心?!
她到底想要去哪里?就她那三脚猫的功夫能打得过谁?虽然她就是有本事把人弄晕倒,可是但凡聪明点的,有了一次,不会防着第二次吗?
还有,亏她想得出来,为了逃跑,还自己藏了那么臭口味的东西,她到底还有多少自己不能想象的想法?
自己是不是应该把她院子里的杂草都拔了?她所在之处,该寸草不生,鸡犬不留?
卫曦之眼睛看着书本,耳中听着她低低的呻吟声,尽管知道她可能又在玩花样,却怎么也不能让自己的心绪平静下来。
也奇了怪了!自己怎么就对她硬不起心肠呢?怎么就不忍伤害她一丝一毫呢?
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这颗充满仇恨的心,开始尝试着装进了柔情满怀?还只对她一个!
是第一次她在财神楼里因为一把‘满盘星’,而张扬那无比恣意的笑脸时,还是当自己因为不知内情的服了药,而痴痴迷迷对上她眼眸时?
是自己在她那里体会到别人无法给与的男女**时,还是自己沉迷于她舌尖的甜美馨香时呢?
唉!她打乱了我的计划,我却心甘情愿!可她还是想着逃跑!
糖儿,我该怎么处置你?
卫曦之白皙纤长的手指拨拉着一张书页,内心翻涌着说不清的心绪,最终,一把掷了书,冷冷的看向唐七糖。
乖觉如小糖糖,此时当然知道,这次是触犯了这位疯爷的底线了!
可是,这能怪我吗?啊?
友谊纯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我和你是有友谊还是有爱情?啊?我们一直以来都是仇人好不好?!额,小妖那次不算!
还是小妖好,纯净得和黄斑似的!可你现在呢?腹黑的处处压制我!我不服!我不喜欢!谁也别想压着我!我凭什么要留在你身边当你的宠物?啊?你个疯子!
唐七糖不断腹诽着,脸侧对着车厢壁,假装看不见卫曦之,咬牙切齿的盘算着等一下要怎么和他周旋,总之不能吃亏!怎么都……不能吃亏!
车厢里的气氛实在压抑,压抑得唐七糖连“哎哟”声也慢慢弱了下去,算了,看来这招不管用啊!
唐七糖狠狠心,慢慢靠坐起来,伸手扒拉开一头零乱如乞丐的长发,水灵灵的大眼睛就露出来,轻轻对上了卫曦之浓密长睫下的眼。
卫曦之只觉得,在看见她那双秋水剪瞳的霎那,内心便忽然安宁了,竟然再也气不起来了。
可是,小东西这样猖狂,总该惩罚一下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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