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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在高墙上的张铁塔冲身边的一个瘦小男子点了点头,瘦小男子便伸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竹管来,放在嘴边冲院门口两个正抱着枪昏昏欲睡的卫兵噗噗快速的吹了两下,那两名卫兵便一声不吭的顺着墙根滑了下去,瘦小男子如法炮制,又把竹管转了方向冲守在房门口的两人脖间准备的噗噗吹了两下,又一下放倒了两个人,而这时,在值班房里的人丝毫没有发现外边的动静。
张铁塔觉得这一切太过顺利,心里也在怀疑会不会有诈,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守卫已经放倒,不下去救人也是不可能的了,于是伸手招呼众人跃上墙头轻声落地跳到了院里,拨开两个守在门口昏倒过去的卫兵,留了几个人在大门口守着,张铁塔带着另外几个人轻声进了屋里,里边并没有其他守卫,见沈东平果然被五花大绑的扔在房间里的一片稻草上,身上的衣服又脏又乱,还有不少的伤痕,明显是被人打过,见突然有人进来,惊得低声喊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
张铁塔:“沈老板不要惊慌,我是张铁塔,来救您的。”
沈东平一脸的激动,挣扎着坐起身子:“快、快帮我解开绳子,我们快些走,这帮兵匪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张铁塔抽出刀子几下挑开绑着沈东平的绳子,看到沈东平身上被绑着的地方隐隐的在往外渗血,手上和脸上都有明显的被鞭打过的痕迹,也顾不得上药疗伤了,架起沈东平就往院外冲,大门口的卫兵虽然已经被解决掉,但出了这个院门依然还有其他营房,要想出这个兵营大门只能从这个高墙外往河边跑,想从整个兵营的大门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众人自然是不必说,解下腰里带勾的绳子轻轻往墙头上一抛,然后抓着绳子就能上去,最麻烦的是沈东平,需要事先用绳子绑上他的腰,然后由上了墙的人把他拉上去,之后再从外边用绳子吊下墙,正当众人搭好了绳子要提气上墙的时候,突然间院里的大灯亮了,哗啦一下就从正门口涌进来数百名的士兵,纷纷举起枪指向了前来营救的众位江湖人士。
一个身穿灰色军装的黄脸军官举着□□插着腰走了过来,嘴里还叼着一支香烟,用沙哑的烟嗓问道:“你们是什么人?居然这么大胆敢跑到我费行军的兵营里来救人?”
张铁塔:“我还想问一声费营长你身为军人为什么和保卫团那帮恶棍搅在一起干这种劫人索财的事来?这与土匪有什么区别?”
这时,一直躲在费行军身后的孟二冬慢慢的走了出来:“看来你已经知道了。”
张铁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更何况你们干这种砸店烧店的事也不是一件两件了。”
孟二冬:“说得好,你是谁我也早就看出来了,既然都知道了也别废话了,让九儿自己来送钱,除她之外你们谁来都没用!”
沈东平气得浑身哆索着朝孟二冬呸了一口:“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九儿已经嫁人了你还对她不死心,你想要她,我可不认你这个女婿!”
孟二冬擦了擦被吐有脸上的口水,咬了咬牙:“等我得到了九儿才做掉你这个老东西!”
费行军呲着一口黄牙对孟二冬道:“我长年驻军在五福镇,很少去城里转转,你说这个九儿就那么大的魅力?让你孟老弟天天惦记着?”
孟二冬:“费大哥有所不知,这九儿巴掌大的小脸,还生得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和一张樱桃般的粉嫩小嘴儿,更勾得我心痒的是这丫头火辣劲爆的小脾气,再拿着把小鞭子一甩,哟哟哟,我的这个心儿啊,都要酥了,这要是能睡上她一次,死了也值了!”
孟二冬如此不要脸却生动的描述,惹得一院子的兵们轰然大笑,费行军也呲牙笑了笑:“好,既然孟老弟你如此衷情那丫头,那今天就把这帮人一起绑了,给兄弟你加大些筹码!”
张铁塔知道要救沈东平是不可能了,但却不能让这些兄弟们都被捉了,知道这帮人也并没有要这几人人命的意思,便冲身边快速的喝了声:“兄弟们,先不救人了,走!”
说完,纵身跃起一脚踢翻了挡在前边的一排举枪的士兵,那些江湖好手们早已做好了随时逃走的准备,见此时机又怎会错过,纷纷提气拧身一跃而起上了高墙,被踢倒在的地费行军和孟二冬也从地上爬了起来,喝骂道:“他妈的,都愣什么,人都要跑了还要等老子的命令?开枪!快给我开枪!别打着沈东平!”
听到命令,这些士兵这才纷纷朝墙上已经上去大半的江湖人士身上噼里啪啦的打了过去,也幸亏留在这里的这帮士兵都是些闲散了几年的兵痞,几年不打仗,枪支弹药也得不到什么更新换代和维护,现在用的还是些破旧的汉阳造,打一次要装填一次子弹,一轮枪响过后,地上除了沈东平还有3个江湖人士被打枪没有跳上墙之外,包括张铁塔在内的其他人早已跃过高墙没了身影。
费行军让人把受伤的几个人绑了,和沈东平一起拖回了屋里,费行军:“孟老弟,我说你是不是做得太过份了,你把你老丈人打成这样,她闺女就算抢了来能安心跟你?”
孟二冬:“费大哥以为我对他好九儿就愿意跟我了?我现在可算是看透了,这世界就是弱肉强食,想要什么是要凭自己的实力和手段去抢的,女人也一样!”
费行军不宵道:“弄个不情不愿的女人跟在身边又哪能睡得安稳,还不如去镇上花几个子儿找个女人快活快活,你情我愿的,多美!”
孟二冬:“算了,人各有志,费大哥就帮我达成心愿,事后这5万快钱我不要,就要九儿的人。”
费行军:“哈哈,那我就受之不恭了,只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把人关在我这儿五福镇兵营里来?丢在团部不是更方便关押吗?”
孟二冬:“哎呀费大哥,我好歹也是孟团长的副官,私下做这件事也就得了,还搞到团部去,这要是让省里的裘司令知道了也有点说不过去吧。”
费行军:“山高皇帝远,现在绍兴城里连个县长也没有,谁又会管这档子闲事,还不是你们说了算。”
孟二冬:“做人还是低调些好,不然王意文就是下场。”
费行军:“就你们保卫团天天干这些鸟事还低调?我看比王意文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只不过没有第二个王意文跳出来跟你们对着干罢了!别以为我不知道王意文是被谁干掉的,你们保卫团……嘿嘿嘿。”
孟二冬:“费大哥可不要乱说,孟团长已经向省里打了调查报告,王县长是被一伙儿土匪在半道上劫杀了的,哈哈哈!”
费行军:“不扯这些了,有孟老弟一起发财就好,走,喝酒去!”
陈家大宅,内院,陈良雍书房,陈良雍和陈云霆一脸阴沉的坐在桌边,张铁塔已经说完了事情的经过回屋休息了,陈云霆:“没想到孟二冬早已经设下了圈套由我们去钻。”
陈良雍:“现在已经打草惊蛇,恐怕再找人去救是行不通了,得另想办法。”
陈云霆:“我不会让九儿去冒险的,那样等于是羊入虎口,硬攻又只怕他们会杀人。”
陈良雍:“这可如何是好……”
陈云霆:“现在是费行军和孟二冬两人一起和谋绑人,如果能瓦解掉他们之中任何一人事情或许也会有转机。”
陈良雍:“问题是现在这两个人哪个我们也没有办法瓦解掉。”
陈云霆:“对了爹,沈老板在那边受苦了么?”
陈良雍:“听你铁塔叔说受了不少苦,身上都是伤,估计都是孟二冬打的,先不要告诉九儿,省得她着急。”
“爹,云霆,我都听到了!我爹岁数大了,现在又受了伤,等不了了,明天我就拿着钱去找孟二冬,既然他不让我爹和我好过,我也不怕了,大不了跟他鱼死网破同归于尽,也决不让这个畜生再在这个世上祸害人!”
原来是九儿等不及陈云霆赶回去,披了衣服赶了过来,陈云霆忽的站起了身把九儿拉在了身边:“九儿别冲动,孟二冬一条烂命,怎么配用你的命去换?我再来想办法。”
九儿眼圈一红,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是我爹……我怕我爹撑不下去……”
陈良雍:“这件事,急也没有用,先回去睡吧,明天大家再一起想办法。”
陈云霆拉着九儿离开陈良雍的书房回了院,知道这几天发生了太多的事,秋红也一直睡不踏实,陈云霆和九儿出去后便在客厅焦急的等待,两人一进门,秋红就问道:“少爷,九儿,沈老板的事怎么样了,成了吗?”
九儿摇了摇头,陈云霆:“秋红,天这么冷赶快回屋睡下吧,这事你也帮不上忙,别冻坏了。”
秋红:“那好……少爷也早点睡。”
脱了衣服,九儿软软的偎在陈云霆的怀里,瞪着一双大眼却怎么也睡不着,陈云霆也一样无法入眠,直到天快亮了,两人这才睡了过去,秋红知道昨晚两人一直折腾到半夜才回来,早上也知趣的并没有叫醒两人,而是去厨房告诉了声厨子留下些饭在锅里热着,只等两人醒了再起来吃。
大概早上8点左右,前院总号的柜台上来了个电话,是蒋苹找陈云霆的,陈三儿见陈云霆没在柜上便过来通报,陈云霆这才惊醒,马上穿了衣服简单洗漱下就赶了过去,来到柜上,陈云霆把电话拨了过去。
陈云霆:“蒋苹,你找我什么事,是不是昨天的事情有办法了?”
蒋苹:“昨天我跟省保安处的裘司令通了个电话,裘司令的意思是这伙儿驻军的事不归他的保安部队管,出师无名,没有办法直接干涉,至于保卫团……确实是他直属管辖的,对于孟卓业和孟二冬这两个人平时做的一些事情也是知道的,但眼下省里正在选拔新任县长,等选好了派过来会兼任保卫团团长,到时候会直接把孟卓业和孟二冬踢出去……”
陈云霆刚刚升起来的希望就又落了下去:“远水解不了近渴,裘司令这么说怕也是推诿了。”
蒋苹:“云霆,我知道你心里着急,但以裘司令的身份来说,或许他根本就不想因为这件小事费这个心思……”
陈云霆:“我懂了,谢谢你愿意为这件事费心。”
蒋苹:“云霆,没能帮上你我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还有一条路,我派手下一批受过训练的人私下去解救,只是也有一定的失败率,毕竟驻军人多势众,他们在明,我们在暗,而且失败后这批人对我来说可能就要放弃了,毕竟,我不能以清党大队的名义去干涉驻军,更何况是为了私事,这件事传到上边影响很不好。”
陈云霆:“不用了,昨晚我已经找了人去解救了,对方有埋伏,已经失手了,这条路行不通。”
蒋苹:“如果这个办法不行你又不打算让九儿去赎人,那就只能硬攻了。”
陈云霆叹了口气:“我不是带兵打仗的,拿什么去硬攻。”
蒋苹:“好汉帮的人可以一用。”
陈云霆心里突然一动,居然把好汉帮的人给忘记了,蒋苹怎么会突然提起好汉帮?莫非……
陈云霆:“你认识好汉帮的人?”
蒋苹:“嗯,如果你决定要用,我可以帮你举荐一下,在钱粮上给些好处做回报就可以了。”
陈云霆:“不用了,我也认识好汉帮的人,我考虑下,如果要用的话会亲自去找他。”
蒋苹诧异道:“你怎么会认识好汉帮的土匪?”
陈云霆:“这个……以后再说吧,我先挂了。”
陈云霆刚把电话挂掉,电话铃声马上就再次响了起来,重新接起电话,话筒里传出来一个陌生又急促的声音:“喂,是总号吗,东家在吗?”
陈云霆:“我是陈云霆,你是?”
“哦,少东家,跟您说也行,我是陈记杭州米市巷分号的伙计周阿强,贺掌柜的一早去码头接运上海发过来的货物,货刚从船上卸到码头上就突然发病昏迷不醒了,现在正在医院抢救,估计一时半会儿的醒不过来,现在这批货就在码头上堆着,送货方还等着签收字据、核对货物和货款,这些货也不知道是要发到杭州哪家分号的,请东家或少东家过来做下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