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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娟扫了骆志远一眼,心道你这个总经理倒是挺开明,动不动就让我们出去玩,可不想想,这得花多少钱!如果这一趟莫斯科之行花销太大,她回去又怎么跟唐晓岚交代?
但无论如何,骆志远总是好意,她也不好意思当面说什么。但心里拿定了主意,出去看可以,但只要是花钱的地方,一概免谈。如果甘英霞想要公款购物什么的,那纯粹是想都别想了。
正在说话间,门铃响起。林美娟走过去开了门,见是契科夫和尼娜两人,就笑道:“骆总,契科夫先生和尼娜小姐来了。”
骆志远哈哈一笑,他也猜出了两人的来意。他刚到莫斯科,契科夫家一定是要设宴请他去家里做客,同时呢,恐怕老契科夫还有点私心,想要自己赶过去帮他复诊一下。
上次骆志远来莫斯科,施展妙手以神奇的针灸之术大幅缓解了老契科夫的风湿性关节炎病痛,效果非常明显,至今都未曾大面积的复发。如今骆志远再来莫斯科,老契科夫焉能放过他。
“契科夫,尼娜,来,请坐。”骆志远摆了摆手,示意林美娟赶紧让座。
契科夫没有坐,径自走过去拍了拍骆志远的肩膀热情道:“志远,我家里设宴专程邀请你过去做客,我父亲听说你来了,高兴得很。”
骆志远笑笑,“也行,我正好也想去看看契科夫先生的病情,我这次来呢,还给他带了一些中药和膏药。”
骆志远说着从行李包里取出了一包经过检验和检疫的十几幅中药,又取出自己的针灸包带上。
契科夫见他一直没有遗忘自己父亲的病情,还专程带了药过来,心里颇为感动。他上前去与骆志远拥抱了一下,表达了自己内心深处的谢意。
“甘局,美娟,你们先休息,我去看看契科夫先生的病,晚上回来。”骆志远说着就跟契科夫、尼娜并肩说说笑笑地走出了房间,甘英霞起身去关门,回头来表情诧异道:“美娟,怎么骆总还是医生吗?我怎么听着他似乎要去给什么人看病来着?这……”
对于骆志远的医术,林美娟早有所闻,她点点头笑了起来,“甘局,我也是听唐董说过一次,骆总虽然不是执业医师,但祖传中医很不简单——对了,他外公你应该也听说过,就是我们市里有名的老中医穆景山啊!”
甘英霞哦了一声,“原来是穆神针的传人啊,这就难怪了。我爸当年还找穆景山看过病,老人的针灸术可了不得,一针见效,很是神奇的。”
“咱们这位骆总真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甘英霞轻叹一声。林美娟笑笑,心道你才认识他几天,根本又没跟他往深里接触过,了解他就邪门了。
……
契科夫开车载着骆志远和尼娜向自家飞驰而去,眼见契科夫家古色古香雄浑壮美的别墅大院隐隐在望,骆志远想起了什么,不由猛然一拍手掌,“契科夫,看看我这个记性!婉婷让我给你们全家人带了一些礼物,我都忘记取了。”
尼娜笑了起来,“不急的,志远,改天再带过来也是一样——本来我们准备是让你在家里住的,可你带了外人来,就不太方便了。”
契科夫也嘿嘿笑道:“哥们,你贴身带着两个美女过来,可是要小心犯错误哟!”
尼娜嘻嘻笑了起来,骆志远尴尬地打着哈哈,“这是我的同事,契科夫,可不要瞎说!”
“对了,你姐姐安娜几天后回来,她跟你打过招呼了吗?”骆志远赶紧主动岔开了话题去,契科夫生性豪爽不拘小节,如果任由他说笑,还不知道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见骆志远说起姐姐安娜,契科夫轻叹一声,无奈地耸耸肩,“说过了,随便她了,只要她高兴就好,她的事情我从来不管的。”
尼娜掩嘴一笑,“是不敢管吧?安娜姐姐……”
尼娜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契科夫故意的咳咳声给打断了,骆志远装作什么没有听到,若无其事地继续跟契科夫扯起了别的闲话,直到契科夫将轿车驶入自家别墅院内。
契科夫姐弟之间的关系不是那么“融洽”,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这是人家的家务事,他一个外人,纵然是朋友也不能乱多嘴。
老契科夫和夫人带着几个下人并肩站在别墅的台阶上,迎候着客人。见骆志远下了车,老契科夫就豪爽地大笑起来,口中几里哇啦迎上前来,骆志远虽然听不懂俄语,但知道应该是欢迎贵客远道而来的意思。
老契科夫的热情比骆志远想象中的还要浓烈一些,他几乎是抱着骆志远的膀子将客人领进了门,然后吩咐人立即摆宴,拿出了招待贵客的架势。
“契科夫先生,吃饭先不急,我先看看你的病情。”骆志远说着,扭头望着尼娜,示意尼娜给他做翻译。
尼娜说完,契科夫畅怀大笑,点点头,伸出手腕来,任由骆志远把脉。
“恢复的还不错,看来,契科夫先生基本上是戒酒了。”骆志远收回自己的手来,望着契科夫笑了起来,契科夫苦笑:“志远,折腾了好一阵,勉强算是戒了吧,有我母亲管制着,也不让他喝酒就是了。”
俄国人是一个好酒的民族,可以一日不餐,但不可一日无酒。因此,你在莫斯科的街头上,见到最多的往往都是醉汉。对于嗜酒如命的老契科夫来说,能戒掉酒瘾,也算是一件颇不容易的事情了。
老契科夫砸吧砸吧嘴,冲着雍容华贵的夫人嘟囔了几句。尼娜笑着对骆志远道:“他在说,今天贵客登门,可以破例喝一点吧?”
“只要不是酗酒,少量饮酒可以舒筋活血,也无妨的。”骆志远说完,契科夫就急急地向尼娜使了一个眼色,那意思是不要让尼娜原原本本翻译给老契科夫听。他的酒本来就戒得很不彻底,藕断丝连的,一旦他听了骆志远这话,肯定会重蹈覆辙。一旦再次沾染上了酒瘾,怎么可能有所节制?
尼娜心领神会,没有翻译骆志远这句话。
“我在莫斯科期间,再坚持给契科夫先生针灸一段时间,这是我带来的中药,契科夫,你让人按照我说的方法煎熬成药汤,这一共是十五幅药,每幅煎煮三次,早中晚各服用一次,连续十五天,算是两个疗程,再配合我的针灸推拿,只要老契科夫先生生活规律、不再酗酒和受寒,他的病应该基本上不会再复发了。”骆志远说着,取出了自己的针灸包了。
老契科夫没等尼娜翻译,就主动脱掉上衣,也不嫌冷,赤着膀子趴在了客厅里的真皮沙发上。
骆志远见状轻轻一笑,“契科夫先生,这回不用趴着了,你坐好,坐直身子就可以了。”
尼娜啼笑皆非,赶紧翻译给老契科夫听。老契科夫大咧咧地又翻身坐起,露出一身黑色的胸毛。骆志远扫了一眼,心里暗道这老家伙胸毛长的这么凶悍旺盛,看来年轻时候想必是一个**旺盛的人。
他下意识地扭头扫了站在一旁富态的契科夫夫人,她有些奇怪地也回望了骆志远一眼,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这是骆志远第一次正视和打量契科夫夫人,也就是契科夫的母亲。而正是这一眼,让他无意中发现,眼前的契科夫夫人与安娜完全是两种不同“风格”的女人,眉眼间没有一丝相像,轮廓差异太大。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安娜应该不是她生的女儿。换言之,契科夫夫人不是老契科夫的第一任妻子。
后来,骆志远才知道,安娜的母亲早逝,这位契科夫夫人是后娶进门,契科夫与安娜是同父异母的姐弟。
骆志远定了定神,取出了自己的金针。
老契科夫有些畏惧地闭上了眼睛,他其实很难相信,这样一根长长的金针扎入自己的**中,竟然感觉不到太大的痛楚。骆志远笑了笑,不待老契科夫反应过来,就挥手下针,认穴之精准,就算是外公穆景山重生在世,也会赞叹不已。十多年间连续不断地使用这套金针,骆志远与金针之间已经产生了某种无形的默契,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联系。
一针在手,他的心神马上就会沉浸入天人合一的上乘境界,一针就是一个世界,而他的全部视野,都寄予在金针之上。
骆志远连续下了九根金针,老契科夫眨巴眨巴眼,嘿嘿笑了起来。
九针入体,他无一丝痛楚感,只有微微的异样。
骆志远沉吟了片刻,探手捏住一根金针,捻动并略提起半分。
一股热流骤然从老契科夫的丹田部位升腾而起,弥漫向他的全身,他浑身舒畅地放松下来,眯缝着眼睛,嘴角浮起了惬意的笑容。
“太舒服了,爽啊!”老契科夫用俄语向尼娜道。
尼娜还没有来得及给骆志远翻译,骆志远又重复刚才的行动,再次提起一根金针。与前番不同的是,随着这根金针的提起,一股寒流从脚底涌泉穴鼓荡而出,老契科夫浑身抖颤,不住地打着寒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