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往事如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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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摸上吉他,叶顾眼神里的火苗跳的更旺了。

    KTV房间里的彩色霓虹,灯光晃眼缭乱,却没有太大的亮度,反而布置成一个梦幻而昏暗的世界。

    这种昏暗的室内光线,就跟酒吧里面的气氛相差无几。

    叶顾沉入这种伪酒吧气氛之中,默默酝酿着情绪。

    同学们一脸期待,安静了下来,唱歌的也把音乐关了。

    这时候,叶顾脸上笑容更盛,脸上红润的醉意更明显。

    “嗒嗒嗒噔!!”

    他快速拨了几下,熟练的手法竟然将普通木吉他,弹出电子吉他的凌厉金属感来。

    看到这惊艳的一手,同学们眼睛就是一亮,纷纷期待着一首炫酷风格的摇滚作品出世。

    然而,没想到叶顾手法一变,吉他的音调居然陡然下沉,隐隐有几分凄淡的感觉。

    众人面面相觑,杨同却眉头一挑,有点古怪。

    “怎么有点像贝斯的音质?”

    这可是吉他,怎么弹出了贝斯的低音域?

    其他同学也反应过来,觉得真的有点像贝斯的低音,但又不完全是那种低音弦乐调子,反而综合了吉他的浓厚音度。

    作为演奏者,叶顾渐渐将精神都融入到吉他中,他脸上笑意更甚,隐约有些低沉的疯狂。

    “噔噔、噔、噔~~噔!”

    吉他弹起幽婉的调子,叶顾脸上笑意绽放到最盛,酒醉迷蒙的眼睛带着一丝病态,他缓缓笑着开口,笑着唱歌:

    “酒一再沉溺~”

    “何时麻醉我抑郁~!”

    从未听过的歌词一出,班上的同学们眼珠子又瞪大了。然后,等他们开始回味过来,品味着这首歌词的味道时,他们再度无语了。

    大哥,你就不能唱点好听一点的吗?

    倒不是说这首歌很难听,而是,现在这个气氛,你这唱这歌真的又打算催人泪下么?

    众人有些无语,但也不至于出声阻拦,尤其是看到叶顾身前摆着的十几支啤酒,其中一大堆都是空瓶子,再联想到叶顾的歌词。

    酒一再沉溺,何时麻醉我抑郁?

    众人眼皮就是直跳,心情被叶顾渲染得有些沉重。

    叶顾旁若无人的笑了,继续唱:

    “过去了的一切会平息……”

    过去了的一切,真的会平息吗?

    叶顾笑着,失落的笑着,病态的笑着,然后……

    摇头。

    他接着唱:“冲不破墙壁,前路没法看得清。”

    重生回来,明明应该有所不同,眼下却没有一件事能成功改变。

    家里的困境,毕业的学位,似乎自己只能徒叹奈何,只能羡慕同学们找到一份好工作,羡慕别人有共同话题,讨论福利,讨论工资待遇。

    而自己,颤颤巍巍的走着,小心翼翼,茫然的看着未知的未来。

    未来,将会是何去何从?

    还是会重复上辈子的日子?

    掉入刘大根的手中,被抓住命门,挣扎不开,逃脱不了。

    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他曾想发狠把那张名片撕掉,可是,能吗?除了回到天间酒吧,自己还能去哪里?还可以去哪里,帮妹妹赚到足够的学费、生活费?

    只能是天间酒吧。

    只能是兄弟罗宏口中那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只能是去这个前世折磨自己的恶魔之地,颠覆沉沦。

    来吧,我不让地狱,谁入地狱,我他妈就该去地狱!

    “人生下来,就是为了赎罪的,我上辈子是个烂人,这辈子就必须为此付出代价!”

    “赎罪……”

    叶顾脸上笑得灿烂,笑得红润,笑得病态,笑容背后深藏着疯狂。

    他浅声歌唱:

    “再有那些挣扎与被迫。”

    仿佛可以看到刘大根的嘴脸,在那张丑陋的嘴脸旁边,还有一道臃肿肥胖的身影,左拥右抱着天间酒吧的公主花。

    那被酒色财气掏空的虚胖臃肿身体,那一双色眯眯的眼神,以及颐气指使,挥洒着金钱,践踏别人尊严的嘴脸。

    那些混迹在天间酒吧的人,都是一个个恶魔,内心充满肮脏污垢。

    堆积如山的啤酒瓶,然后,是无比靡乱肮脏的一幕幕。

    天间酒吧的大门紧闭,里面的衣冠禽兽们开始放下白天里平日的伪装,彻底变成一个靡*乱原始的野兽。

    他在酒吧歌台上被灌着啤酒,陪着这些病态的人发疯,发疯的唱着歌,嘶吼着歌喉,为他们助兴。

    而台下,臃肿的禽兽则跟酒吧的公主扭滚在地上。

    “啪啪啪!”

    “啪啪啪!!”

    原始的肉搏声音,扭曲的笑声,如同妖魔乱舞。

    整个封闭的酒吧,充斥着混乱!

    充斥着病态!

    充斥着突破压力的底线,突破社会的底线,沦为不为外人所知的混乱之地,奢靡之地。

    不着皮毛的原始野兽,光秃秃的一条条醺着酒气的“尸体”,疯狂而淹没理智的淫.荡娇声,呻声、吟音。

    ……

    那是地狱,那是噩梦,那是让天使堕落的人间污垢之地!

    叶顾仿若从恶梦中惊醒,脸上依旧挂着病态的红润笑脸,忽的,他双目怒的一睁!

    原本在原版中一直音调低沉的《灰色轨迹》,此刻叶顾却怒然一拉吉他,把低沉形同贝斯的音调,骤然提升到电子吉他的狂暴音质。

    “噔噔~噔~噔!!!”

    如暴风雨般淋漓尽致的音乐。

    风声、雨声、雷鸣声、狂风骤雨般的吉他声,颤动着疯狂!

    似乎要颠覆这个世界!

    瓢泼大雨般的狂暴音乐,一把木吉他飙起电子吉他的疯狂金属音质。

    随后,叶顾用无影脚“腾腾腾”的蹬脚打着节拍,跟个磕了药的疯子一样甩着脑袋,病态笑着,抱着吉他疯狂而癫癞、羊癫疯般摇摆着身体。

    他弹着吉他,甩着脑袋,癫狂的放声高歌!

    “踏着灰色的轨迹!”

    “尽是深渊的水影!!”

    “我已背上一、身、苦、困、后悔~与唏嘘~!!”

    “你眼里却此刻充满泪~”

    同学们全都张大了嘴巴,有人甚至忍不住站了起来。

    在这一刻,他们甚至产生了幻觉,仿佛可以看到叶顾背负着困苦,背负着沉重的责任,带着后悔,带着唏嘘。

    同学们的心狠狠震动着,他们看到叶顾背后,仿佛有一道身影匍匐跪在地上,在黑色深渊水中艰难前进,他是为了赎罪。

    那是一个遍布枷锁的罪人,他是在赎罪!

    叶顾整个人癫狂,甩着脑袋弹着吉他,嘶吼着:

    “这个世界~已~不知不觉的~!!!……空虚!”

    “Woo~”

    “不想你别去……”

    不想,你别去。

    不想去,却不得不去。

    ……

    不知不觉,叶顾已经收了歌声,收敛那吓人的癫狂。

    他病态红着脸,用如同微微羞涩的笑容点点头,然后把吉他放到一旁。

    等他做完这一切,歌厅里边却依旧鸦雀无声。

    同学们都静住了,就像时间静止一样,全部停顿着手上的动作,保持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住的姿势,每个人都静悄悄的看着叶顾,似乎所有动作被停滞,连脸上表情也被停滞。

    下一刻,所有人又齐齐恢复动作,这一次,他们的动作完全一致。

    全部人放下自己手上原先的举动,放下手机,放下扑克,放下骰子,然后,密集的掌声响起。

    掌声细碎而密集,众人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他们还沉浸在歌曲的细微体悟中,还沉浸在那暴风雨版本的《灰色轨迹》中。

    震撼,一遍又一遍的震撼。

    他们心中还是震撼。

    这个世界的音乐已经不像叶顾重生前那般繁盛,叶顾这一世,整个世界的音乐被系统修改得水平大不如前。

    这首歌让众人听得着迷,着迷之后,又是沉浸在那种音乐共鸣的感情中,让他们开始细细思考,久久还在回味着心中的撼动。

    一曲唱罢,叶顾心情舒缓很多,这时候脑袋传来熟悉的电子声音。

    系统信息:“歌手热度+43”

    得到这道系统信息,叶顾感觉自己的心情终于从前世的记忆中拉扯回来。

    他渐渐心安,这一世,跟上辈子终究是不一样。

    “这一世,我重生了,我有系统,我一定能改变这一切!”

    待会过了十二点,就是星期一,新的一周,叶顾又会有三次抽奖的机会。

    想起抽奖,他就想起自己唯一的一个系统道具——透视胶囊。

    想起这个道具,他忽然脑中如同惊雷一般,掠过一道细碎的感觉。自己目前最缺钱,可是,似乎……透视胶囊,钱,赚钱?

    叶顾眉头紧皱,隐隐感觉自己快要想到一件非常重要的事,但是,脑子就是有点转不过弯,想不起来。

    他还要继续想的时候,耳边却响起杨同的声音。

    杨同已经从《灰色轨迹》的震撼中清醒过来,他此时极其无奈:“叶顾,你看你,你的好歌把大伙的气氛都压下去了。这是毕业散伙聚会,应该开开心心的,怎么好像闹得要打仗还是什么,生离死别一样……”

    原本沉寂的KTV包厢里,诸多同学听到杨同的话,终于“呼”一声喘了口气,清醒过来。

    “哎呀,真的邪了,我刚刚听叶顾的歌,感觉沉迷进去,迷迷糊糊的,这不是着魔了吧?我感觉把我的魂都勾进去了,太震撼人了!”

    有的人大加赞赏,却也有人不满的打趣道:“叶顾,说好要唱点欢快的,你怎么又唱这种风格的,差点把我马尿都唱出来了,你真是摇滚伤心小王子啊!”

    他们都不知道叶顾家境出了状况,听到叶顾唱这种沉重调子的歌,完全没想到是叶顾心情的问题,反而以为叶顾就是擅长这个。

    然后,有人笑着:“叶顾,再来一首,换一首大众一点的啊,你不会就只会唱这种伤心小王子的歌吧?”

    “对对对,你把我们的心情弄得好沉重啊,快再来一首歌,赔给我们,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