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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傕的迅速撤退,不仅闪了张济的腰,而且也让做好了恶战一场的孙坚感觉自己的拳头打到了一团柳絮之上。
西凉骑兵的撤退速度很快,孙坚率领的豫州兵马以步卒为主,根本难以追击,加之孙坚担心李傕故意使诈,与张济的部队前后夹击,因此迅速脱离了战场,直奔都城雒阳而来。
雒阳城内残留的西凉士兵听闻李傕撤走,纷纷携带搜掠来的财物,趁着孙坚尚未率军到来之际,从雒阳城西面的三道城门逃走。
孙坚率军抵达洛水南岸时,整座洛阳城一片死寂,城内空无一人,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这还是那座可以容纳百万民众居住生活的世间第一繁华的雄城吗?
不论如何,既然已经到了雒阳城外,怎么也要进去一看究竟。
孙坚带着兵马小心翼翼的来到平城门下,城门上没有士兵把守,空荡荡的城门洞仿佛张开的大口,正对着孙坚和他身后的士兵们发出无声的嘲笑。
韩当和程普二将自告奋勇,各自率领五百步卒冲进了平城门,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生。
“启禀将军,城内空无一人,街市店铺门窗紧闭,道路上随处可见被人遗弃的物件!”韩当在城内探查一番之后,跑回来向孙坚报告。
“启禀将军,南宫和北宫之中空无一人,各间殿堂和房舍之中凌乱不堪,凡是值钱的饰品、用具和可以装车的物件皆被人搬走!”程普在皇宫之中查探一番,返回来向孙坚报告的情况跟韩当的报告差不多。
孙坚沉吟说道:“如此看来,雒阳城内的官员、家眷和平民百姓皆已被董贼掳往长安!幸好董贼走时没有下令火烧雒阳,否则今日所见更加凄凉衰败!”
孙坚在长沙担任太守时征辟的谋士桓阶此时正在军中,他向孙坚建议说:“将军何不派兵打扫汉室宗庙,同时将雒阳城的十二道城门从内封闭,只留一道城门可以出入,然后将大军就驻守在这道城门的外面。”
“桓参军为何提出此议?”孙坚有些不借的问桓阶。
桓阶回答说:“打扫汉室宗庙,可以向天下人表明将军忠于汉室的决心。关闭城门可以防止城外贼人夜间入城偷盗和纵火。至于驻守城外,则是为了避嫌。虽然雒阳城如今空无一人,但却是天下瞩目,将军若率军进驻,万一日后天子从长安返回,发现皇宫内有什么损坏遗失,只怕回损害将军的声誉。”
孙坚觉得桓阶的谨慎很有道理,便立即派人将洛阳城的四面城门从内进行关闭,仅留平城门供人出入。随后,他又派出士兵将城内的汉室宗庙和皇宫打扫整理一番,最后带着部队守在平城门外,等待南阳袁术下达新的命令。
从雒阳派人前往南阳,来回之间需要好几天的世间,孙坚还没有等到袁术的指示,吕布就和朱儁一起抵达了雒阳城东。
孙坚听闻吕布和朱儁带着兵马抵达雒阳,急忙亲自前往城东拜见两人。
此时的孙坚,若论地位,自然是要低于吕布和朱儁,加之朱儁又是他的老上司,因此他不敢有丝毫的托大和怠慢。
三方在朱儁的营帐内见面,孙坚依次向朱儁和吕布行礼,朱儁和吕布也分别向孙坚回礼。
落座以后,吕布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孙坚,以及他身后站立着的韩当和程普两员虎将。
孙坚今年三十六岁,虽然祖籍江南吴郡,但身形高大健硕,容貌不凡,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一股子大将之风。吕布暗暗将孙坚与自己手下几员主将进行比较,发现张辽和徐晃与孙坚相比,还少了一股子举重若轻的稳重气质,而高顺和徐荣两人虽然稳重有余,但又少了一些孙坚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刚烈自信的气质。
对于面前这位孙武的后裔,吕布可是不敢有半分轻视之心。讨董联军十几股兵马,除了曹操和鲍信真刀真枪的跟郭汜干了一仗,也就孙坚锲而不舍地跟董卓的部下打了大小五、六仗,堪称勇烈难当。
当吕布在打量孙坚的同时,孙坚同样也在观察着吕布。作为这两年内崛起速度最快的武将,吕布因为在北方屡次大胜胡人,威名早已传向四方,就算孙坚想不关注吕布都不可能。就在前几天,李傕紧急撤出雒阳之后,孙坚一开始还对李傕的不战而走深感诧异,等他打听到孙坚跟李傕之间的那场决斗之后,这才明白李傕已经受伤,而且随时面临着吕布的威胁,因此才紧急撤往函谷关以西。
孙坚见到吕布时,不由得为吕布的长高而吃惊,传闻吕布身长近九尺,虎背蜂腰,剑眉星目,仪表堂堂。真的见到吕布之后,才觉得传闻尚有许多不确切的地方。只看此人的举止气度,便给人一种睥睨天下,挥洒自如的感觉。
朱儁居中而坐,先说了几句客套之语,然后对孙坚说道:“奉先欲向朝廷推举河内司马建公(司马防字建公)为河南尹,治理董贼留下的这副烂摊子。不知文台觉得如何?”
孙坚马上回答说:“司马建公乃殷国王室之后,历任洛阳令和京兆尹,才干出众,声望卓著,请他出山收拾如今的河南残局,确实乃上佳人选。台不才,愿为翼附,联名举荐。”
朱儁点头,接着又说道:“奉先还想向朝廷推荐由我出任雒阳令,只是我麾下如今只有两三千东拼西凑的兵勇,恐难承担如此重任。若是文台有意,我愿举荐你出任雒阳令,不知文台可有意否?”
孙坚听闻朱儁此言,急忙起身向朱儁抱拳说道:“此事万万不可!恩公在雒阳威望隆重,百姓莫不信服,上将军的举荐正是卑职的愿望!此来雒阳,我麾下尚有近万兵马,乃豫州刺史孔伷病危时所托,恩公若是不嫌,坚愿将这些兵马尽数交出。”
站在孙坚身后的韩当和程普闻听孙坚此言,顿时脸色大变,想要开口阻拦,却见吕布正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们,只好紧闭嘴唇,将眉头拧得越来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