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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长安和刘土苟卯足了劲,要将这几百军士练成精兵,他们两个有些一较高低的意思,这也是李观鱼乐见其成的。
练完单兵练阵型,谁也不肯落下。
那所谓的末位淘汰制,被他们执行的很是严格。
第一天的时候,果然有八成兵士没有吃上晚餐,第二天大家的训练热情明显高涨,第三天更胜,三位副营长看的大喜,竖起拇指称赞李观鱼此方法甚好,实为军人之楷模。
这两天李观鱼倒是乐的清净,他心中一直谋划着如何弄死张颐武,唉,心底惦记着想杀一个人的时候,也是很沉重的一件事情。
人这一生,各有天命,有些人总能做愿意做的事情,很幸运。有些人总能做喜欢做的事情,很幸福。而有些人,只能做应该做的事情,甚至有些人,只能做别人觉得他应该做的事情。
李观鱼待在军中,他才发现自己喜欢这样的环境,千军万马,杀敌破城,让他胸腔中一股子热血沸腾,仿佛就要破体而出。
“听说联军和蛮兵大本营的战斗从昨天打响,到现在还是没有停。”简陋的营帐中李观鱼几个人瞧着眼前的沙盘,每个人脸上都很不好看。
这一场战役若是输了,那么西北三城百姓将会完全暴露在蛮兵铁蹄之下,而且西北城一旦破城,其余两城形成的犄角之势将会被打破,成为两座孤城。
孟长安道:“这一战非常关键,只可惜咱们不能在第一线,否则即使是战死也心甘情愿。”
现在黄沙城的情况也好不到哪儿去。
张颐武随时都可能里应外合与蛮兵破城,到时候他们这八百多人完全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了。
刘土苟却道:“瞧眼下这形势,大风口才是决胜关键,我儿郎这几日辛苦操练,却还没来得及拉上战场练练,实在是无趣。”
李观鱼拍拍刘土苟肩膀。笑着道:“刘大哥,你这种心情我能理解。但打仗是要死人的,这些都是我们自己的兄弟,伤了谁我都心疼。战士,最后都是要上战场的,从当兵的第一天起,就应该做好战死的觉悟。有机会的,以后的战争多着呢。”
其实李观鱼倒没有那么担心大风口,毕竟联军主力都集中于此,反而是沦为孤城的黄沙城,尤其是付斯文说出张颐武与蛮子的密谋之时,李观鱼心中一直不能安宁。
“三位大哥,嘱咐下去,按照孟大哥平日演练的营形驻扎,同时增强守卫,尤其是各位将军营外,更应加强巡逻,毕竟这里已经是战区,随时都有敌人出现。”李观鱼一本正经的道。
刘土苟答应了一声。
倒是孟长安深表赞同的道:“李将军所言极是,蛮兵主力盘踞在大风口,但也不排除小股敌军的袭扰。尤其是东门,以护城河作为屏障,实在有些不保险。”
李观鱼心中暗暗点头,刘土苟单兵战力强悍,孟长安战法更加精湛一些。??
黄沙城东门没有内城外城城门,而是以一片码头湖泊作为屏障,因为西北军士都是旱鸭子,即使攻城也不会有战船出现,这也是东门一直没有敌军出现的原因。
陈少陵站在湖口,“百年之前,这儿便是三城最繁盛的码头,可惜湖水消逝,繁花不见啊。”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夕阳西下,点点金色地余辉洒在湖面上,湖水轻泛着波澜,金光闪闪,甚是美丽,站在湖边,阵阵清风吹来,李观鱼舒服的长出了口气,心中总是隐隐有些不安。
“妹妹你坐船头,哥哥我水里游,一群螃蟹夹住哥哥滴大牛牛,哥哥爱呦呦,妹妹来揉揉·······”
陈少陵略带沧桑的声音唱起这首改编版的歌词,顿时让所有驻军士兵心头一震,每一个少年郎,心中都住着一个可爱的姑娘啊。
“妹妹你坐床头喔喔···哥哥我炕上走···恩恩爱爱小床晃悠悠···小妹妹···你做床头···哥哥我在洞里走···牵着你滴手···让你把我搂···喔···小床昂晃悠悠,喔···晃悠悠···”
胖子这污版的歌曲,让在场的所有人哈哈大笑。
李观鱼这个新上任的校尉讲义气,不摆架子,待兄弟们又诚恳,每日与大军同吃同住不开小灶,已经有了些爱兵如子的美名。
身边的几个兄弟也都是和善之人,虽然监督淘汰的赵山河与秦万里两人严厉了一点,虽说那什么末位淘汰制变态了点,不吃晚饭是有些残酷了点。
但通过近几日的训练,每个兵士都能感到自己身上地进步,如此一来,反而激起了他们的训练热情,对这淘汰制,也没多大抵触了。
“都笑,都笑个卵·子,谁有本事谁唱一个我听听。我估摸着你们这些家伙,也就逛窑子唱唱****在行。”李观鱼哈哈说道。
听将军与自己开玩笑,那边的兵士们更是哇哇大叫,一时气氛极为热烈。
后勤军军营中,好久没有出现过这种融洽情景了,?。
李观鱼见正指挥着训练的,正是新任的弩机营于江山,便笑着道:“训练的怎么样?”
“禀将军,效果还行。”于江山本来是西北猎户出身,臂力大,射程远,瞄的准,虽然年纪小,但却能统领一帮比他大得多地汉子练兵,还让人服服帖帖,本事不小。
李观鱼拍着他肩膀道:“好好,于江山,你好好练,有成果,我升任你的职位。”
于江山见李观鱼带兵有方,而且个人战斗力也是顶呱呱,对李观鱼十分佩服,很是激动,大声道:“谢将军栽培之恩。”
李观鱼满意的点点头,身在军中,就应该培植自己的势力,现在正是时候。
陈少陵跟在李观鱼身后,“李哥想要深耕,就先要在军营扎根,培养自己的左膀右臂。”
陈少陵是一个真聪明人,一眼就能瞧出来李观鱼心中所想,李观鱼哈哈一笑道:“少陵,这湖上晚景很美,倒不如我们划个小船去看看吧。”
陈少陵见他兴致甚好。也不阻拦,便就近找了个小船。
刘土苟见他二人要下湖,急忙道:“李将军,天色已晚,此时若是有蛮兵埋伏,恐怕·······”一边的付斯文更是满脸焦急之色。
李观鱼也有意去瞧一瞧,对附近的地势也有一个直观的认识,毕竟要在这里布放,尽量做到心中有数为好,“诸位可知这水深水浅?何处可藏人?难道就没有乘船查探过?”
北方人都是旱鸭子,虽然不至于晕船,但也不喜欢在水上漂,“这·······”刘土苟犹豫了一下,李将军地话似乎也很有些道理,他点点头道:“那在下便与将军一起去吧。”
李观鱼见他神态坚决,不好拒绝,便微笑着点点头,三人上了小船,向远处行去。
陈少陵是个读书人,而且是旱鸭子,只能紧紧站在李观鱼身边。
湖面远处,水天一色,斜阳已然落下,正是那一道残阳铺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红,半江红色如血一般,在周围黄沙的映衬之下,更显出圣洁之意。
远远瞧去,昔日繁华的河道早已经干涸,水位下降的眼中,以前的湖泊河沿上海裸·露着大颗腐朽的树根,岩石。
有几只歇脚的大雁被惊起,出一阵沙沙的轻响,扑棱棱振翅飞向远方,几只晚归的水鸟扑腾着翅膀,落到芦苇深密的丛中,转瞬便消失了踪影。
船桨轻轻拍打湖面,发出一阵阵轻灵的水波之声,芙蓉水面采,船行影有在,三人一船,如在画中,轻轻漂移。
李观鱼懒懒的伸腰,行军多日早已疲累不堪,今日泛舟湖面,才算是心里放松了些。见陈少陵东张西望地不断打量着,李观鱼笑道:“此时有酒,足矣!”
“是啊,我有一壶酒,足以慰风尘!”陈少陵想也没想的回答道。正在划船的刘土苟却是哈哈大笑了起来:“两位乃是性情之人也。”
天色渐黑,三人将小船划得远了,靠近一处芦苇荡前,刘土苟当真的四处仔细搜索了起来,周围空空荡荡安静之极,连个鸟影子都没有。
刘土苟凝耳细听,细心凝听一阵,摇头道:“这湖面宽阔,芦苇也在视线之内,应该藏不住人。”
刘土苟话音未落。
李观鱼神识一动,似有察觉。
远处一阵水波袭来,耳中忽然传来一阵轻轻地声响。
这声响似乎隔得极远,但李观鱼神识清明,比一般人要灵敏太多,耳力尤甚,这一下虽远,他却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刘大哥,你听到什么声音没有?”李观鱼朝陈少陵问道。
刘土苟面色一变,点点头道:“好像是划浆地声音,隔着咱们有一些路程。”
三人放目四望,看不见任何船只的踪迹,但那浆声却是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大,不像是一只浆,倒像是千万只小浆一齐拍击水面。
远远的,几只已经安睡的水鸟发出叫声,声音急促而又震惊,“快看!”刘土苟猛然大叫一声道。
只见远处相隔数百丈远的芦苇丛中,忽然涌出无数的小船,每只小船上都站着数十个人。手持钢刀,杀气腾腾。
李观鱼粗略一扫,这小船怕有百只之多,竟有小一千来人。
“通知后方,回防!”李观鱼颤抖着声音问道。
“这些人·······”陈少陵眼睛一睁,猛地醒悟道:“蛮兵,蛮兵来了!”
刘土苟也醒悟过来,手执双浆掉头往回划去,口中却是哈哈大笑道:“李将军神机妙算,洞察先机,果真厉害!”
李观鱼和陈少陵相视,哈哈大笑。
这可真是他娘的巧合啊。
三人看见这么多蛮兵,一点都没有害怕的意思,反而很兴奋,心中的一腔热血在燃烧:“妈的,苦练这么多天就是为了杀敌,今日,我便要全歼了他们。”
李观鱼喝到:“回撤,准备迎敌!”
刘土苟得意之下,对李观鱼的“先见之明”敬佩万分,浑不在意的哈哈大笑,手上加劲,小船箭一般地向岸上冲去。
看来真是被自己算到了,蛮兵冒险从湖面进攻,那么黄沙城正门呢?
张颐武会不会已经打开城门了,蛮兵是否已经进城了?
想到这儿,李观鱼一阵后怕,背后早已经冷汗连连,看来想要活命,首先要速速将这一千人斩杀,才能知道城内的情况。
李观鱼回头看去,只见那数百只小船亦在加力,正飞快的向他们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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