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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道:“姑娘是哪里人呢?昨晚怎么会出现在出现深林里?听说那一片林子可吓人了,晚上经常有野兽出没呢。”
宁子宜想了想,反正迟早都要查自己的身份的,于是便把那女子的父亲病死,在异乡无依无靠,心灰意冷之下最后只好上吊的事说了一遍。
这女子听了宁子宜的故事,不禁为她的“悲惨遭遇”感到一阵心酸。一个女子,流落他处,父亲染病身亡,真的是太可怜了,当下拉着她的手道:“如玉姑娘,你放心,衙门的符大人和杨捕快都是很好人的,你便放心在这里住下吧。”
如玉是梦里那个女子的名字,凑巧的是,那女子也是姓宁。宁子宜心里暗道,说不定几百年前自己和他们还是一家勒。
知晓自己的“悲惨遭遇”后,宁子宜首先想到的是自己以后的生存问题。
自己无父无母,回乡之路遥远,也无银钱,正发愁自己要怎么生活呢,听了她的话,精神一振,眼里挤出泪水,“真的吗?那真的是谢谢姑娘了!”
顿了顿,仿佛忆起伤心事般,语气低沉的道:“要是我的父亲健在,我也不必这样寄人篱下,还要麻烦你们,我……”
“如玉姑娘千万别这样说,姑娘放心,一切都会好起来。如今最紧要的是养好伤....”女子温言安慰她。
二人渐渐的聊起来,宁子宜也从中熟悉了一些情况。那姑娘名翠竹,是衙门隔壁的一户小百姓人家的女儿,衙门里有个捕快是她的堂哥,有时候会给工钱让她来衙门后院清扫下。
翠竹说,她头上的伤已经让大夫看过了,伤的有些严重,脑子里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血块,至少需要休养一个月方可拆掉纱布。
没事,越久对她越有利。
她还顺便打听了下衙门的情况。
这里唤裕华城,衙门的县官姓陈,听说陈大人本来是京城里的朝廷命官,因得罪了皇上才被贬到这么一个小县城。不过那陈大人是个清正廉洁,一心为民的好官,几年来将裕华城打理的整整有条,百姓安居乐业。
衙门里有师爷,捕快等共五十余人。
说了一会,翠竹拿出一套古代女装让她换上。原来她身上那套因为爬树时弄的太过脏了,翠竹早已帮她换下,此时她身上只穿着里衣。
“这是我从家里带来的,平日里也不常穿的,如玉姑娘若是不嫌弃的话,便换上吧。”
“不嫌弃不嫌弃,那先多谢翠竹姑娘了。”沦落到这样的环境,有得穿就已经很不错了。宁子宜并不是娇气的姑娘,而且看得出那衣裳八成新,应该是她平日里舍不得穿的。
翠竹微微一笑,“那姑娘先换上吧,我先出去了。”
说着她端着洗脸盆出了去,走前贴心的关了门。
宁子宜,不,从今开始她便是宁如玉了。宁如玉拿着那套海棠红的棉纺纱衣,循着记忆穿了起来,刚好合身。
穿好后,她开始思考接下来生活的问题。
自己是一个弱女子,身上一分银钱也没有,还带着伤,如果是此时是在家里,好歹还有一间房子,然而自己偏偏是在流落在外地,无依无靠。
刚刚翠竹姑娘虽然是说让她安心在这里住下来养伤,可是这里毕竟是衙门,自己是肯定是不能久留的。待自己伤好后又该如何养活自己,这是个问题。
刚想了一会,头又痛了起来,她只得暂时放下。还是待摸清这里的情况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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晌午,翠竹端了饭菜给她,一小碟青瓜炒蛋,一碟煮蘑菇,及一碗蛋汤,“没什么菜,委屈姑娘了。”
宁如玉知晓想翠竹这样的小户人家,家境不富裕,好几天也吃不了什么肉,这样的菜已经算好了,忙摆摆手,道谢一番,从善如流的吃了。
饿了一晚上,饥肠辘辘,她一点也不挑剔的全部吃完了。
待她吃饱后,突然有人敲门。
二人对视一眼,翠竹道,“外面是谁?”
“翠竹姑娘,是我和符大人。”一道清脆的男声在门外响起。
宁如玉记性好,一下子便听出了是昨晚那个男子的声音,顿时紧张起来。“谁是符大人?”她小声的问道。
“你竟然不认识裕华城的符大人?”翠竹惊讶的道,见她老实的摇头,向她解释,“符墨大人是衙门的总捕头,昨晚便是他们二人将你救回来的。”哦,总捕头叫符墨。
说着门被推开了,二个穿着一身威严的栗色捕快衣装进了来。宁如玉偷偷打量他们。前面那个便是昨晚跟她说话的男子,长得很是清秀,约十七八岁左右。
后面另一人身材挺拔,棱角分明,坚毅的脸上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的气势。她打量的目光不小心与他碰上,眼神冷冽,吓得她立马移开了目光。
“这位便是宁姑娘吧。”前面的小捕快看着宁如玉道。
“是的,杨大哥。”翠竹答道,“宁姑娘头上受了伤,不方便下床……”
“无妨。”杨捕快道,“翠竹姑娘先出去忙吧,我和符大人有些事要问宁姑娘。”
翠竹点头,行了个礼,先出去了。
宁如玉抿着唇看着他们不说话,静观其变。
那小捕快清了清喉咙,“宁姑娘,可否为我们解答一些疑问?”
宁如玉点点头,一副很配合的样子,双眸蹙起,“若不是两位大人,小女子还不知会如何呢。先在此感谢两位大人的救命之恩,有什么疑问大人只管问,小女子定当如实回答。”
不管怎样,先示好是不会错的。
小捕快听了微微一笑,“宁姑娘莫紧张,我们只是想知晓,你昨晚为何会只身一人出现在深林里?”
宁如玉暗送一口气,又将父亲染病身亡,自己无所依靠,绝望之下生出轻生的念头,自己寻了棵树上吊了的事又说了一遍,话语中着重表示自己一个弱女子孤苦伶仃,无依无靠的悲惨,说得自己都感动了,一时悲从心来,三分真,七分假的掉了几滴泪。
那小捕快心思单纯,听了她的悲惨遭遇,脸上露出了怜悯的表情,“原来如此,怪不得我们在树上发现了断掉的白绫,想必那是姑娘的了。”
宁如玉听了他的话怔了怔。
怪不得她是在地上醒来呢,原来是自杀不成,白绫断了,连忙点头,“对对,那白绫是我的。”
“那姑娘晚上为何会在树上?”一直在一旁沉默着的符墨终于开口,声音冷冽,双眼紧盯着她的眸,仿佛能洞察出真假,“姑娘昨晚似乎是准备在树上休息,并不像要轻生的样子。”
她惨烈一笑,道:“也许是上天眷恋,我命不该绝。小女子昨日本来是有了轻生的念头,也确是上吊了。上天并不愿我这么死去,那白绫竟是断了。小女子又忆起临终前父亲让我好好活着的遗言,心里又羞又愧,渐渐放下了之前轻生的念头。当时天色已暗,我又恐下山会遇到野兽,便爬上了树准备在那对付一晚再作打算。接下来的事……你们也清楚了。”
“姑娘能这么想是对的,”小捕快慷慨激昂,快言道,“天无绝人之路,怎么这么轻易便了断了呢?幸好姑娘没事。宁姑娘,以后切不可再做出如此轻生的事了。”
宁如玉假装抹泪,语调低沉,哽咽的道:“说起来容易,可小女子在此无依无靠,身上的银钱早已为父亲看病花光了,我一个弱女子,又该如何生活呀!”
小捕快一听,挺直腰身,很真诚的道:“姑娘莫慌,这里是衙门,定会好好照顾你的,你只管在这里住下便是。”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宁如玉先是一喜,又沮丧的道:“小女子知晓大人是好人,只是你们已经为我请了大夫治我的伤,我心里已经万分感谢,又怎敢再麻烦大人呢?”
“姑娘别这么说,”小捕快挠挠头,“若不是我们昨晚贸然出现,姑娘也不因因此受惊而摔下来,这本是我们的错。姑娘放心,此处是衙门后院,平日里并无人居住,姑娘可安心的留下来养伤,其他的不用担心了。”
宁如玉有些为难,皱着眉犹豫不决。
小捕快又诚恳老实的劝了几句,怕她一个姑娘,若是走了不知在哪安身,定要她留下来。
宁如玉这才感激的点头应了,“那多谢大人了,大人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待我的伤好后,我便离开,断不会在此纠缠麻烦大人的。”
“没事,姑娘住多久也无妨。”
二人又寒暄了一阵。
原来昨晚他们是在追捕一名逃犯,那逃犯刚好进了她栖息的林子,所以他们才会碰上她。
她则是在心里松了口气,住宿问题暂时解决了。
“既然宁姑娘说是在外地而来,身上可有户籍证明及路引?”符墨突然问道。
她怔了怔,户籍证明?这个她好像听历史老师说过,古代的户籍证明相当于现在的身份证。她努力回想了下,“我的包袱,被我藏在之前租住的屋子里,里面应该有小女子的户籍证明。”
于是她根据梦里的记忆,把原主之前住的地址告诉他们。千万保佑原身没有把这些重要的东西弄不见,不然她不知怎么办了。
在古代,这可是非常重要的。没有户籍证明和路引,到时候她怎么回乡!
小捕快听了很爽快的便派人去取回来。情况问完了,二人嘱咐她好好休息,起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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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下午,他们终于把她的包袱带回来了。在那里,不但找到了她的户籍证明和路引,包袱里还有她父亲的户籍本子,及几件换洗衣裳。
杨捕快拿着她父亲的户籍本子,神情十分激动,双手颤抖,“宁姑娘,你的父亲是宁昊泽先生?”
“是啊,杨捕快,有何不妥吗?”宁如玉奇怪的看着他。
看他的样子,杨捕快似乎认识她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