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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局上,因为有陆方华在,气氛一直很凝重。
祝凡舒全程坐得笔直,该翻译的时候才说上两句话,拘谨得不行,连菜都没吃上一口。
想起王梓觉说的让她做一个安静的小吃货,真是——造化弄人!
结束的时候in一行人先行告别,走之前in还对她眨了眨眼睛,提醒她别忘记周末的约会。
陆方华把王梓觉叫过去聊天,一时之间只剩下祝凡舒和陆婉秋面面相觑。
她本想直接回公司等着,陆婉秋突然叫住了她。
她走到了祝凡舒身旁,语气带了些亲昵:“你好,我可以叫你凡舒吗?”
祝凡舒素来是个自来熟,碰上人主动示好,自然是笑意浅浅,“可以啊。”
陆婉秋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近乎崇拜地称赞:“你的法语说的真的很棒。”
祝凡舒笑了笑,“谢谢。”
陆婉秋拉着她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你和梓觉关系很好吗?”
她说得如此直接,祝凡舒下意识地反驳:“没有,就是上次公司里没有会法语的人,才找我做翻译的。”
陆婉秋不疑有他,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啊,那你对梓觉了解得多吗?”
祝凡舒连连摇头,“没有怎么接触过。”
陆婉秋笑得温柔娴静,带着小女生的娇羞,“我对梓觉也算不上很了解,他好强,虽然我们关系不错,但是他总是什么都不愿意跟我说。”
这是在宣示主权?那还真是找错了对象,她对王梓觉这种到处撩的人才没有什么奇怪的想法。
祝凡舒扯了扯嘴角,视线飘忽起来,正巧碰上刚刚从内屋出来的王梓觉,看在她们两人坐在一起明显一愣。
他走上前,向陆婉秋点点头示意,随后唤着祝凡舒的名字,“舒舒,走吧。”
祝凡舒身体一僵,站了起来,跟在他身后走出了房间。
——
王梓觉没有带她回公司,而是让张扬把车开到一家私家菜馆。
祝凡舒和他并排坐在后面,想起陆婉秋方才试探的样子自嘲地笑了一下,不动声色地往车窗边坐过去一点,专心看窗外的风景。
王梓觉视线投向前方,一本正经地问着她:“你和陆婉秋说了什么?”
祝凡舒看着窗外:“没什么,闲聊了几句。”
他转过头来看着祝凡舒的侧脸,不紧不慢地说:“我和她没什么关系。”
祝凡舒看向他:“我也和你没什么关系。”
话罢,看到他波澜不惊的面色,她又加了一句,“所以你不需要跟我解释什么,也没有权利干涉我的事情。”
她指的是那天晚上他在楼梯口等她的那件事。
车内的氛围瞬间凝固。
好在已经到达了目的地,张扬打破了沉默。
“王总,到了。”
王梓觉打开车门走出来,神色淡漠,“下车吧。”
她有一种错觉,好像他已经变回了最初不熟悉时的样子,清冷不食人间烟火,让她没办法接近。
她站在私家菜馆门前,踌躇不前,却也不知道说什么。
王梓觉面无表情,“饭局而已,不要多想。”
祝凡舒:……
她也没有多想些什么。他一天的饭局还真多,干嘛非要让她陪着?
进了包间,发现空无一人的时候,她不明所以地看着王梓觉。
他没有回应他,只是点了几个菜之后,让服务员尽量快点。
上菜之前,王梓觉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将视线转向了她。表情严肃,祝凡舒生怕他说出什么自己不想听的话来,于是自然地移开视线。
“你还有一个小时的吃饭时间,否则你就要迟到了。”
祝凡舒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上了菜之后,只觉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味如嚼蜡。
——
第二天,公司里的传言突然就没了。
祝凡舒有些意外,得知陆婉秋空降到公司销售部的时候,她就明白了过来。
陆婉秋自我介绍的时候,明显向她投来了太多善意,祝凡舒如坐针毡,生怕这位千金小姐日后听到什么话对她露出失望的神色。
说实话,陆婉秋不管是在气质上还是待人方面都是顶尖的,起码她一进来,公司里爱八卦的那些人丝毫没有眼红。
方媛忍不住过来和祝凡舒议论:“那个陆小姐长得还真不错,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差。”
祝凡舒反问:“我为什么要和她比?”
还没待方媛说话,她就提前打好预防针,“别跟我提王梓觉,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方媛被堵得哑口无言,之前还好好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闹起了别扭?该不会是因为陆婉秋吧。
她只猜到了其一,却没有猜到其二。
祝凡舒只觉得,她和他本来就不是同一路人,他那么优秀的男人和陆婉秋站在一起要多登对有多登对,而她还偏偏就是那不耐吃的餐前小菜。不过因为他几番示好就动摇了心思,好好的朋友关系非要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她再没有自知之明恐怕真的没办法收场。
方媛咬着筷子,“舒舒,这两个月结束,你还要回旅行社吗?”
祝凡舒夹起一粒米送进嘴里,细嚼慢咽之后,才回答她:“应该不会。”
方媛惊喜道:“那你就会留下来咯?”
祝凡舒不假思索地摇摇头,语气显然比刚刚坚定许多:“不会。”
方媛一张脸顿时垮了下来,她是真的喜欢祝凡舒,作为实习生来到君悦,她跟着祝凡舒学到了不少,知道她要走不免有些泄气地戳了戳碗里的米饭。
“凡舒,我可以坐在你旁边吗?”
陆婉秋端着餐盘,站在她身边露出腼腆的笑容。
祝凡舒点点头。
方媛愣了愣,随即恭敬地点点头,打了个招呼:“陆小姐。”
陆婉秋笑了笑,“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婉秋就好,以后还要一起工作呢。”
被她的笑容感染,方媛也笑了出来,露出标志性的两颗小虎牙,没心没肺的样子。
祝凡舒却笑不出来。
陆婉秋又道:“凡舒,我刚从国外回来,大学的时候一直是专攻绘画,对销售一窍不通,这次是在我爸爸的强烈要求下才过来的。所以有什么不会的,我可不可以请教你啊?”
祝凡舒:“这个我真的是爱莫能助,我原来只是一个小导游,对这个也是一窍不通。”
陆婉秋捂着嘴笑了笑,行为举止优雅到让祝凡舒这个女汉子脸红不已。
她冲祝凡舒眨眨眼睛,信心满满,“那我们可以一起努力呀!”
祝凡舒连忙点头。
——
自打这顿饭后,陆婉秋就强势要求将电脑搬到了祝凡舒对面,说是方便她请教问题。
祝凡舒早就练就了一张厚脸皮,将同事投来的嘲讽目光一一屏蔽。
陆婉秋高兴得不行,不停地冲祝凡舒笑得甜美。
她是有发挥男神魅力撩到了妹子吗?不过她觉得这位妹子好像是为了另一个男神来的。
陆婉秋和祝凡舒交换了联系方式,当着她的面将她存在了好闺蜜的分组,祝凡舒眼尖地发现,那个分组里只有她一个人,她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不知道是真的单纯还是别有心机,如果是后者,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了。
——
忙了一天回到家里,祝凡舒一路上没有看到王梓觉,只觉得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但是当她看到蹲在自家门口那小小一团的时候,她的心就再次悬了起来。
王铭航。
听到她回来,王铭航将头从双膝之间抬了起来,本来还咬着嘴唇不敢出声,看到是她之后,“哇”地一声就哭了出来。
祝凡舒心一紧,上前将他抱在了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部给他顺着气。
“小航不哭不哭,叔叔没在家吗?”
王铭航还在抽噎,哭得嗓子都有些哑了,顺势抱着她的脖子靠在她身上。
祝凡舒赶快从包里掏出钥匙,抱着他进了屋内,将他放在沙发上,王铭航还不肯撒手。
祝凡舒只得轻声哄着他:“没事没事啊,乖,你先在这儿坐一下。”
他这才松开了手,转为小声啜泣,看得祝凡舒心都揪在了一起。
她快步走到浴室,拿出干毛巾用温水浸湿,拧干了才走回客厅,用毛巾给王铭航擦着脸上的泪。
“没事了啊,没事了。”
他这才慢慢停住了哭泣,不停地打着哭嗝,祝凡舒一边拍着他的背部给他顺着气,一边擦着他脸上的泪痕。
手机铃声响了起来,祝凡舒一看,果然是王梓觉,她连忙接了起来。
“小航在你那儿吗?”
祝凡舒将王铭航现在的状态给他描述了一下,只听到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一个小时内赶回家。”
挂了电话,祝凡舒坐在了王铭航身边。
他立马就捏住了自己的小手指,攥得紧紧的不放开。
她还从来没见过王铭航这样哭过,更不敢去问他原因,只能柔声劝着他:“你困不困,要不要睡一会儿?”
王铭航摇摇头,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祝凡舒无奈,给他打开了电视机,自己则是在他旁边观察着他的情绪,见他没有再次崩溃才稍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