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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体忽然被一阵温热给包围。
苏浅暖吓了一跳,但是没有推开他。
他是她的边先生啊,有什么可推的呢?
两人身上的雨水,早已被壁炉的火给烘干。
木柴烧得壁炉噼里啪啦地响,入怀的娇躯是温软的,抱着自己的胸膛是炙热的,似乎真正验了**这四个字。
带着一点娇羞,一点缱绻,白皙的藕臂如水蛇般,攀上他后背结实的肌肤。
“暖暖,你在诱我犯罪。”
他抬起她的下巴,眼底倒映着壁炉的火光,又或者,是他体内邪火的投射。
“边先生不想要么?”
她清亮的眸子在壁炉的映照下,凭添了几分媚态,欲拒还迎,万种风情。
苏浅暖觉得,自己一定是被什么东西,就在她靠近他的那一刻,她就被什么东西给附身了,否则这么大胆的言辞,她怎么敢就这么说出来呢?
生命太脆弱了啊。
前一秒,相谈甚欢的人,下一秒便会失足坠下山,如果不是他们发现得早,很有可能,等到天明,便隔着生死之遥了。
谁的劫后余生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顿悟了,和有情人,做快乐时,行乐当及时。
深爱之人的心意总是相通的。
他察觉出了,在她理智地面对孟沁柔失足坠山,背后的不安。
环在腰间的手臂骤然一收。
苏浅暖颤抖的闭上眼。
期待当中的吻缓缓地落下。
他是那样性急的一个人,他大部分的吻也和他的性格一样,带着急切和焦躁,迫不及待地攻城略地。
可很多时候,他的吻也可以是慢慢悠悠的,轻轻柔柔的,缠绵缱绻,却也——磨人。
“嗯~”
身体早就起了反应。
苏浅暖嘤咛一声,起伏的曲线,往他的身上又依偎了几分。
这一个信号,她要他的信号。
男人的唇边勾起灼灼的笑容,他一手来到她的背后,熟练地解开那一排的扣子。
火光下,女性的白皙映着烛火,性感得能够让人的身体都给燃烧起来。
炉火摇曳,一室暖光。
楼下的人投入得忘我,情到深处,难免,会情不自禁。
楼上,陆以专给孟沁柔擦额头的手一顿,捏住手中的一次性毛巾,用力地握紧。
这两个人,当真不知道何为收敛是么?
陆以专也不想想,如果换成是他和孟沁柔两人两厢情悦,这动静只怕不止这么一点半点。
孟沁柔的情况并不算好,一个晚上,发烧反反复复。
陆以专心焦。
可他又无法确定,楼下那一对到底完事了没有。
原本,依照陆先生的性子,哪怕苏浅暖是在生孩子,他都会把人给提拎上来,让人把他女人的病给看了先。
可是,基于一种,陆以专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情感因素,他到底也没有那么做。
“求求……你,求求你,把孩子还给我……”
“就让我看孩子一眼……就一眼。”
“不要,不要……带走我的……孩子。”
“陆以专,你把……我的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陆以专,我……恨……你。”
床上的女人还在因为发烧而说着胡话。
她每一个字都说得支离破碎,唯有陆以专三个字发音,那样清晰,叫他想要当成是自己听错了,都没有可能。
恨他?
她自然应该恨他的。
不顾她的意愿,要了她的一次。
在孟家出事的时候,对她避而不见。
但是,那对双胞胎,她不是不想要么?
为什么,昏迷成这样了,还念念不忘?
“孟沁柔,我有时候我真想撬开你的脑子,好知道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男人侧立在床前,脸上的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阴沉。
“冷……好冷……”
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光了,这个发着高烧的女人,终于感觉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阴冷。
长年没有晒过的被子,哪能抵御得了这雨夜的寒冷。
剥了跟鸡蛋没有区别的女人,光溜溜地蜷缩在那一床被子里,四下寂静,唯有女人打颤的牙关,那样明显。
“冻死你算了。”
不愧是人人避之唯恐不及的陆阎王,对心爱的女人也下得去手。
被褥那么一掀,脱得跟婴儿似的女人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
三下五除二的把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脱光,也跟着,躺了进去。
男人属火,身体常温自然要高于女人。
女人冷得跟团雪似的身体滚了进来,男人狠狠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就好像是在冰天雪地里,终于发现一簇火推,女人四肢都缠上了男人的腰身。
身上有伤,两相碰触,发出嗯嗯啊啊,比猫叫都大不了多少的呼痛声。
方才就不应该让苏医生把这女人的骨给接回去,陆以专气闷地想。
温香软玉固然令人着迷,但若是这温香软玉是冰雪造就,那就另当别论。
这个时候,陆以专才意识到不对劲。
这女人不是这发烧着呢么,发烧的时候温度不是应该高着呢么?
转念一想,或许是烧又退了。
这一个晚上,她不止一次高烧,也不止一次退烧。
只求,不要再烧起来才好。
本来就不是什么聪明的脑子,要是烧坏了,更愚笨,跟他就更配不上了。
也不对,这女人千方百计地从要从他身边逃走,装虚弱,使美人计,金蝉脱壳,用得溜溜的。
还是笨一点的吧,最好笨得,只听他一个人的话。
可如果,孟沁柔不是那个有着温柔皮相,却天生反骨的孟沁柔,他陆以专会稀罕么?
“孟沁柔,我到底哪里不好?”
怀里的身体渐渐趋于恒温,陆以专被冰了个够呛之后,还是没忍住,一手掐住那纤细的脖颈。
只要一用力,便可一了百了。
“咳咳咳——”
脖子被掐,呼吸受阻,昏睡当中的女人咳了起来,咳得撕心裂肺,眼尾微微噙着泪珠。
那是一种根深蒂固的恐惧。
即便,他根本没有用力,她也依然本能地察觉到了危险,挣扎,呼吸急促。
“如果就这么让你死了,未免,太便宜了你。”
终于还是松了手。
因了她身上有伤,也不敢乱碰。
坐怀不乱,未必是那个男人的身体本身有问题,又或者是怀里的人太丑,诱惑不够。
还有一个最深层的原因便是,太珍爱了,所以,不敢去碰触。
两个人,相拥成最缠绵的姿势,躺同一张床,坐做着南辕北辙的梦。
……
夏天,总是多阵雨。
昨晚倾盆大雨,醒来,已是晴空万里。
苏浅暖醒来后的第一件事,便是从边城的怀里退出来,想要上楼,查看孟沁柔的烧退了没有。
怀中的温香软玉消失,边城本能地伸出手臂,一卷,那温软的身躯便重新落入了他的怀中。
“别闹。”
苏浅暖小声的抗议,脸颊红红的,嘴唇润润的,是他一夜滋润的效果呢。
唇角弯起慵懒的弧度,像是一只打盹的大猫。
阳光照进屋内,晒在男人俊美的脸庞上,说不出的好看。
苏浅暖俯身,淘气地咬了咬他的唇瓣,“我不放心沁柔姐,我上去看看。”
说罢,不等他反应,掰开他的手臂,从他的手臂下如黄鳝般,溜了出去,也是熟能生巧了。
女人的脚步声,踩在楼梯上,发出咚咚咚地声响,带了点仓皇奔逃的急促。
她的身后,男人眯起了眼。
嗯,看来,是他昨晚还不够卖力,她今早才这般“生龙活虎”。
完全不知道自家边先生现在脑海来想着全是十八不宜的画面,苏浅暖蹬蹬瞪地上了楼梯。
一心记挂着孟沁柔的伤势,也没注意昨晚房间里的那个高大身影去了哪里。
待走至床畔,见到被窝里,相拥的两个人。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嗯,孩子也生了,躺在一起,也是应当的。
没什么可奇怪的。
脸颊还是不受控制地燃了起来。
迅速地转过了身。
尴尬……蜜汁尴尬。
陆以专睡眠浅,在苏浅暖上楼梯时,她就已经醒了。
“有事?”
“我跟边先生上山找救援,沁柔姐就麻烦陆先生照顾了。”
说这句话时,苏浅暖也是背对着陆以专的。
这是昨晚,三人就商议好了的,陆以专自然没意见。
咚咚咚,木质地板,脚步再轻盈,也难免会发出点身影。
走到门口的身影又这里回来,咚咚咚,比方才,要沉上不少。
陆以专挑眉,没有戴眼镜的眼睛,就那样直直地望进苏浅暖欲言又止的眼里。
“苏医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男人的语调,冰冷得就跟降了霜似的。
也是,任谁大清早被一再打扰,难免会不悦。
噢,是他要她说的哦。
苏浅暖垂下眼睑,盯着自己的脚尖,“沁柔姐的身体状况不大好,陆先生还请克制。”
语毕,咚咚咚地跑下楼去了。
陆以专的脸色阴转阵雨,阵雨转雷雨。
这是,当自己是衣冠禽兽?
以为柔柔伤成这样了,自己还有心情做那档子事?
女人,真是想象力最丰富的动物,没有之一。
……
孟沁柔再次醒来,人已经在阳市的医院里。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壁,目之所触,一片白色。
白色,天堂的颜色。
“我这是挂了?”
孟沁柔喃喃自语着,这才发现,自己脸上,还照着氧气罩。
还照着氧气罩,说明她还活着。
噢,这里应该是医院。
孟主播的脑子,终究还是没有因为不小心坠山而摔坏了脑子,总算认出了这里是医院。
病房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沁柔姐,你醒了?”
苏浅暖出去倒个水的功夫,见孟沁柔已经睁开了眼,疾步走到床畔。
“是你救了我?”
孟沁柔张口,那破锣嗓子暗哑得她听得都膈应得很。
秀气的眉头皱起,她那知性又温柔的嗓音神马时候才能恢复?
苏浅暖见她皱眉,连忙询问她是否是哪里不舒服。
孟沁柔摆了摆手,往日明媚,如今稍显疲倦的杏眼望着她,“暖暖,是你……救……我的吗?”
孟沁柔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非要执着地想要到答案。
或许是,昨晚睡梦里,那肌肤相贴的触感太过真实,或许是照顾了她大半夜的身影叫她想要当成一场幻觉都要难,所以,迫切地,想要答案。
“是我们一起发现的你。沁柔姐,你才刚刚苏醒,身体还很虚弱,你先休息一会儿,迟点,我再来看你。”
孟沁柔是想问的。
我们,都包含了谁?
是不是还包括了陆以专那孙子?
陆以专那孙子,昨晚是不是守了她一夜?
还有,她受了这么严重的伤,这个综艺节目是不是就这样黄了?
她有太多的问题想要问出口,可不知道是她的身体真的很虚弱还是怎么的,听见浅暖的声音,就跟被催眠了似的,眼皮又重了起来,缓缓地阖上了眼。
这个时候,病房的房门再次被推开。
来人的脚步要比苏浅暖沉稳一些。
“医生也说了,没什么大碍。沁柔姐的运气比较好,摔下山的那个地方,底下刚好是一个偷猎者为了捕鸟设置的巨型网,所以才会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最终也只是受些皮外伤而已。”
“嗯。”
男人一双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床上苍白的脸庞。
也唯有在这一刻,他才真的确定,这个女人的安全是真的无虞了。
天知道,他多么害怕,害怕昨晚那具身体会在他的怀中,逐渐冷却,幸好没有,幸好,她还活着。
男人在床畔坐了下来。
坐姿挺拔,不见一丝疲态。
明明自己也发着39°2的烧。
苏浅暖无奈地摇了摇头。
早知道沁柔姐这么重要,先前干嘛去了,伤人伤己的。
“我一定会给她一个交代。”
苏浅暖握着门把的手一顿。
交代?
这意思是,沁柔姐不是失足掉下山,而是有人故意为之了?
名利场,太过可怕,谁也不知道它会什么时候就化成一张血盆大口,将你拆入腹中。
苏浅暖没有回应,就开门出去了。
反正,方才那句话,与其说是说给她听,不如说,是那位陆先生说给自己听的罢了。
自己的女人差点被人害得一命呼呼,是要给个交代的,不过,是给自己一个交代。
苏浅暖走到门外,边城就在门外等着她。
自然地把手放在边城伸出手的掌心里。
两人已经商量好,要提前回锦城。
孟沁柔受了伤,肯定是无法参与节目的录制了。
栏目组已经临时联系了另外一位当红女主播来救场,栏目组的工作人员在得知孟沁柔身体并无大碍后便已经进入“棋罗村”,开始节目的录制。
孟沁柔身上的伤没有个把月绝对养不回来,有陆以专这个“药引”在,苏浅暖确定,自己这趟阳市之行,是可以功成身退地了。
边城的掌心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苏浅暖将手从他的手心里抽出,他的掌心上,探着几根头发。
“边先生最近掉发吗?”
苏浅暖一惊。
睁着一双惊讶的眸子,直勾勾地盯着边城。
难道是最近工作压力太大还是……那方面运动量过大?
男人掉发可不行啊,这不是,那啥啥亏损的直接表现吗?
“想什么呢!本少爷的肾好得很!”
苏浅暖的心思都写在了脸上,边城没好气地弹了苏浅暖一脑门。
“暖暖可是要为夫,亲生试验,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苏浅暖脸色爆红。
边先生还真是,什么话都张嘴就来啊。
“是姓陆的。”
玩笑开够了,边城开始正色地道。
苏浅暖怔愣。
“六年前,我调查过你亲生父母的下落,一直也没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也曾在那些打拐的网站上,进行过DNA比对,还是一无所获。
那时,我就有一种感觉,你亲生父母的痕迹,绝对是被人刻意给抹平的,而且对方来头可能不小,否则不可能连我跟方都查不出来。
后来,你在苏黎世失踪,我自然也就没有再查下去的意愿。
现在……
我是没听说过陆展远除了陆以专跟陆渺渺以外,还有什么流落在外的私生子,陆展元惧内,是个出了名的妻管严,也不大可能敢暗度陈仓。
只是,你和陆家兄妹,长得太过相像。
这几根毛发,是我方才趁着他出病房时,进他的房间,在他的枕头上搜集的。
要化验么?”
苏浅暖紧紧地盯着那几根黑色短发,像是在盯着什么毒蛇猛兽一般。
她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些什么。
在苏黎世,被当众拍卖,差一点就像是牲口一样,被卖出去,生迟迟时,大血崩,命悬一线,她都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得手脚都冰凉。
边城在这个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暖暖,有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够明白。不管你是杀人犯的女儿也好,瘾君子的女儿也罢,政要首脑的女儿,财阀名门的千金,于我而言,都不会改变,你是边太太,这一事实。
所以,别怕。嗯?”
苏浅暖又羞又感动。
她还没有答应跟他复婚呐。
不过边城的话无疑给了她莫大的鼓励。
她终于知道,自己方才是在害怕什么。
大概,就是抱着巨大的希望后,承担不起那份失望吧。
苏浅暖从头上拔了一根头发,交到边城的手里。
“不是说少爷就住在这间病房吗?人呢?”
一阵威严十足的女声忽然响起,苏浅暖手一抖,那根轻飘飘的发丝便飘落在地。
“妈,哥肯定是在那女人的病房里呢!我都打听过了,那女人的病房就在哥的隔壁。
就是那一间!”
飞扬跋扈的语气,除了陆渺渺外,不再作其他猜想。
“荒谬!
堂堂陆氏集团的总裁,竟为了一个女人,连性命都不要!少爷糊涂,你们几个也都跟着一起糊涂么?
要是少爷有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么?!”
耳边一阵风过,等苏浅暖反应过来,陆渺渺已经领着陆夫人以及一种保镖,闯进了孟沁柔的病房。
苏浅暖第一时间,当然是阻止他们对才刚刚获得救治的孟沁柔的打扰。
“喂,你们——”
苏浅暖紧跟着进了病房。
“这位小姐,请留步。”
门口,两名保镖一左一右地站立,各自伸出一只手,拦住了苏浅暖的去路。
留步,又是留步。
苏浅暖想起那日自己要追上陆以专,他身边的那位助理,似乎也是对她说的这一句话。
是不是陆家的人,都喜欢说这一句话?
这般高高在上,合该所有人都得听他们的一样。
“这是我朋友的病房,你们凭什么不让进?”
垂放在双膝的双手握成拳,苏浅暖据理力争。
“抱歉。”
保镖仍旧是那一句话,态度强硬,没有丝毫通融的余地。
“如果我执意要进去呢?”
苏浅暖眯了眯眼,隐隐竟有一种迫人的气势。
两名保镖看着苏浅暖那张与陆夫人极其相似的脸,已是吃了一惊,见她年纪不大,又有这般气势,一瞬间,面面相觑。
但也只是一瞬而已。
夫人进去前可是交代过,不准任何闲杂人等进去。
“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地让路为好。”
从方才起,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边城,慢悠悠地道。
艾玛,本来还想在疑似准丈母娘面前注意点形象,现在看来,是不能够了。
欺负他老婆,这是,要逼他出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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