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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楚千翘已经两天一夜不曾合眼了,但是淅沥的雨声像砸在她心上,砸得她别说合眼了,就是眨眼都怕错过灾情。
若按以前的旧例来处理,这时候早该开河道,将洪水引向晋县了。她就是下了这个决定,也没人会非议她,甚至晋县的百姓也只能怪自己命苦,没有及时迁离。
而如今她坚守在狄州堤坝,犹如在进行一场豪.赌。赌赢了,雨过天晴,洪水退散,州城百姓和晋县百姓安然无恙。赌输了,无论到时候是洪水冲破堤坝,吞没州城,还是最后一刻迫不得已打开河道,淹没晋县,造成的损失都将远胜于过往的旧例。而她,一定会遭到天下口诛笔伐,失去百姓的信任。
有时候她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大胆,可是看着被拘于河道内的洪水,她咬咬牙还是要与它斗下去。
白天停雨的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斗赢了。可是天公不作美,却又下起了可恶的雨,楚千翘心力交瘁,自己都开始质疑自己。
孟景闲坐在她身边,将她手上余温已尽的暖手炉子拿过去,换了一个新的。
“别担心。”
楚千翘默然地点点头,却没有说话。
此时,陈江前来禀告,在城门以东三里外的堤坝上发现了缝隙。
这句话犹如一盆凉水,将楚千翘浑身一激。
她倏地站起来:“马上派泥水匠前去加固,我也过去看看。”
陈江道:“回公主,已经派去了。”
“好,我也过去。”楚千翘急急地想走。
“夜太黑,仔细路。”孟景闲已经提了一盏灯过来,和她一道前去。
去到那里时,泥水匠们已经在紧锣密鼓地修补,见楚千翘来了,纷纷停了下来,准备向她行礼。
楚千翘赶紧道:“不必,修补堤坝要紧。”说着便站立在一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修补。
泥水匠们也知责任重大,便顾不得这些礼数,马上又投入到修补堤坝之事上来。
楚千翘便在凄风苦雨中紧紧盯着,只恨不得自己也会这门手艺,亲自将堤坝修补得结结实实。
待这处缝隙修补好,已经快天亮了,楚千翘叫这批泥水匠前去休息,换来另一批来这里随时继续守候。而自己也不曾歇息,一直等到了天亮,这处还无异常,才重新回到堤坝上,处理其他事情。
到了白天,雨又渐渐停了,下午的时候,又下起小雨。及至晚上,又是渐歇的趋势。
如今循环往复,众人不再因停雨而兴高采烈,心总是提着,时刻注意着洪水的变化。
好在反复的下雨停雨的过程中,洪水的水量在楚千翘来的第二日最多,之后便是渐渐降低的趋势……
一直到第五日,洪水明显退去了一大截,底下被洪水长期浸泡而挂满海藻和淤泥的堤坝内围露了出来,似乎在昭示着它的胜利。
洪灾……似乎是真的要过去了。
直到此刻,站在堤坝上眺望河面的楚千翘才微微松了一口气,眼眶渐渐红了,浮出温热的水雾来。
陈江等人都被派下去办事了,只孟景闲陪在她身侧,给她递帕子。
楚千翘没有接帕子,而是出乎意料地抱住了他,在他怀里又哭又笑。
“洪水终于走了……”她抽着鼻子,这些天着实担惊受怕了一场。
孟景闲任帕子从指间飘走,反客为主地拥住她,在她耳边低喃:“洪水走了,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你不仅救了州城的百姓,你还救了晋县的百姓。我的公主。”
他伸出大掌握住楚千翘的脑袋,强迫她抬起头来,便是无数的吻落下,将她脸颊的湿润全部吞入口中,最后不容拒绝地,倾身汲取她的鲜美。
楚千翘被他束缚在怀里,一开始有些震惊与不适应,可是在他的强势之下,推拒的手渐渐停了下来,软软地搭在他身侧,甚至在他探入口中时,第一次带着羞涩回应了他,却引来了更为激烈的索求……
待她被放开,脑子里混混沌沌的甜美才渐渐被理智取代,脸上热成一片,转过身去当不认识他。
两人居然在堤坝上亲吻彼此,简直是疯了。
孟景闲则笑眯眯地看着她的后脑勺,回味方才的甜蜜。
两人还是继续呆在狄州,直到洪水退到与平时下雨涨水的位置无异,确认洪灾已退,州城和晋县的百姓纷纷回迁,才开始准备回安城的事宜。
楚思悠自暖玉死后消沉了好几天,后来强打起精神帮忙一起抗洪,如今洪水退去,也跟着他们一并回安城。虽然看上去已经恢复正常,但是眼底的伤痛犹在,第一次倾心喜欢一个姑娘,却换来这种结局,对他来说的确打击不小。楚千翘也无可奈何,只能等时间去疗伤了。
回去的那一天,州城的百姓夹道相送,甚至有很多晋县的百姓连夜赶过来,就为了送公主回程。
楚千翘在民间的威望大盛,大家说起来这位公主,无不叹服不已,渐渐地连称呼都从公主转变成以前很多人不愿承认的“太女”。
楚皇也高兴不已,在朝堂上大赞他们三人一番,并论功行赏。
楚千翘这才将那晚被人行刺的事情说了出来,隐去了她与楚思悠、韦博之间的纠葛,这些东西全无证据,捅出来反倒落了诽谤的把柄,只说将她抓了之后,她便服.毒自尽了。
她还呈上了证物——韦暖玉的尸骨。
韦博的神色明显一变,随即又恢复了正常,仿佛并不认识那尸骨,只在听到楚千翘说这刺客是韦府的养女暖玉时,才状似惊讶而悲痛地说道:“这、这不可能是臣的养女暖玉,她前些日子突然留了一封信,说已经看透红尘,往南山寺出家去了。昨晚上臣才得知消息,她前几日在池塘边落水身亡,那些姑子们怕臣责怪,竟然隐而不报,昨日臣派蕴凉上山探望她时才知道这件事,昨晚连夜将尸首运回家了,正待挑个日子出殡。”他的眼睛略微红了:“臣一生忠于大楚,臣的养女暖玉更是个乖巧的孩子,如此污蔑,实在担当不起!公主想必是认错人了吧。”
“你胡说!那日的刺客分明就是暖玉!这就是她的尸骨!”楚思悠第一个站出来,怒气冲冲道。
楚千翘原本也气不过,想反驳韦博,却在触及孟景闲的目光时镇定下来,压下了心里翻天倒海的不甘:“或许夜太深,我们都看错了,向韦相陪个不是。韦相痛失爱女,一定要节哀顺变才是。”
楚思悠一怔,朝楚千翘看了一眼,眸中的怒火渐消,不忿地瞥了韦博一眼,便退了回去。
楚皇默不作声地看了这场“闹剧”,没有责备楚千翘等人,只是安慰了一句韦博,便派人将这刺客的尸骨收起来放好,散朝了。
散朝之后,楚千翘去找楚思悠,欲向他说明此中无奈,楚思悠摇摇头,自嘲道:“我也不是傻子,刚开始被怒气冲昏头脑了,冷静一想便知道了。暖玉她为了韦博,可谓煞费苦心。呵。”
楚千翘苦笑:“我也是经孟景闲提点,才猜到的。”
韦博既然提到韦暖玉留下的信,那么便证明韦暖玉已经为自己失败后做好了万全准备。那封出家的信恐怕是障眼法,另外她肯定还写了一封信,向韦博说了原委,许是承诺多少天未归,便叫韦博准备掩盖她的离世了。
是以韦博便找了无辜的女子当做替身,特意提到“落水而亡”了好几日,那尸体必定浮肿得不成人样,丝毫看不出原本的样子了。他便认定这尸体是他的养女,谁能奈他何?
这时候再在朝堂上争执下去也无益了,可别到时候落下一个打压忠良的恶名。
与楚思悠告别后,楚千翘径直来到清心宫,太后早便说了,让她今晚过去用膳,楚皇和楚后也会去。
好久没见到母后和皇祖母了,楚千翘甚是高兴,她们两个却是笑中带泪,特别是楚后,简直哭成一个泪人。
那狄州抗洪之事何其凶险,况且又闻她遭到刺杀,楚后直埋怨那日趁着她去煲汤了,楚千翘便擅作主张向楚皇请缨治洪,叫她好一番担心。又瞥了楚皇一眼,碍于太后在也没法说重话,只怨道:“好歹也叫臣妾先知道,臣妾煲好汤才知道翘儿已经去狄州了,那颗心就未安稳过。”
倒是太后不护短,将楚皇好生说了一顿。
而楚千翘只好笑着混过去了。
吃过晚膳后,楚皇与楚千翘单独聊了一会儿。
楚千翘抿了抿嘴,准备告知楚皇韦家的野心。
她之前一直不说,一来,自己刚刚重生,还未显露出任何才能,若贸贸然向父皇说起来,恐父皇不信不说,还有可能暴露自己重生的秘密。二来,那时候韦家掩饰得很好,父皇非常信任韦家,可是经过了这段时间,想必父皇也能看出一些苗头了,楚阔、楚衍等兄弟都能背叛,更何况韦家呢。三来,韦暖玉这件事便是个最好的契机,她在朝堂上指认是韦暖玉,虽然被韦博反驳回来了,但是父皇最了解她,知道她不会胡诌说谎来陷害他人。
当外人与女儿发生冲突时,父皇一定是相信女儿的。
如今时机已经成熟,该让父皇看清楚韦家的真面目了,也好早日提防起来。
楚千翘叫了一声父皇,便道:“那日刺杀翘儿的人就是韦相的养女韦暖玉。韦相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