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4 镇疆(七)

连竹十二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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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惨败。直至南山的剑被挑飞开来,他都没理解自己到底是怎么输的。

    “你又输了。”诛煦漠然道。

    “我不服!”南山把“剑无名”狠狠插在了地上半跪着,眼睛一片血红。

    “不管你服不服,刚才那一战已经是你最后的机会,你的赌约已经输了。”

    “输了就输了,但是我不服!”握剑的手一阵又一阵的颤抖,心中的不安被疯狂的扩大开来。

    “那你再去向他们挑战吧,总之这四个月的苦力你是做定了。”诛煦说道,然后朝着那群还在排队的士兵吼了一声,“各自训练,散队!”

    “是!”

    “柳辰和杨涛,你们可以继续陪他玩,玩腻了就收手,没人会阻止你们。”

    “是!”

    “南山……我很佩服你的实力,不过也只限于你的实力而已。”最后,诛煦来到了他的面前跟着半跪了下来,平视着他的眼神,缓缓说道,“若你还没搞明白自己到底是在哪里输给了他们,那我可就真的要看不起你了。”

    南山半跪在地上,听着诛煦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冬季的寒风吹过,不仅冰冷了他手中的剑,还冰封了他此刻的心情。

    柳辰像是已经明白了什么,之前那种气愤的情感已经荡然无存,眼神就如同看着一个陌生人一样,问道:“南山,你还要来吗?”

    “……再来!”

    我就不信!凭现在自己的实力,连你们这群NPC都打不赢!

    第三次,惨败。

    第四次,惨败。

    第五次第六次第七次,惨败惨败惨败……

    一次次的挑战,换来的却是失败失败失败再失败,无论他用什么手段,轻功、把剑通过背包换手或者用“千里”抓住弱点,总会被那两人同时阻拦下来。每当自己攻击其中一人时,另一人就会像是看不见的高墙一样挡在自己面前,无论怎么绕,怎么攀爬,始终都翻越不过去……只能重复着一次又一次的失败,最后被推入跌入无尽的深渊之中。

    当南山最后一次倒在了地上时,他看着夕阳没落的地平线发起了呆。

    自己的实力……已经堕落到如此地步了吗?明明有“剑无名”……明明有“千里”……明明有“阳明诀”……为什么还是会这样?

    “杨涛兄,咱们去吃饭吧。”柳辰收起剑来朝杨涛说道,杨涛点了点头,跟着离开了,柳辰背对着南山头也不回的说道,“想挑战的话,在下与杨涛兄随时都可以奉陪,那么南山,我们再会了。”

    ……

    南山缓缓闭上了眼睛,任由寒风撕裂着他的身躯,陷入了沉思之中。

    我到底……哪里出了问题啊?

    ……

    ————————————分————割————线———————————

    “客官是在寻找一个叫做‘南山’的人吗?”

    “……”

    “请问您找他……究竟是有什么事啊?”

    “……”

    “那个……如果您始终不肯开口多说一个字,我也很为难的。”掌柜看着这位黑衣剑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渍,心里开始怀疑这人是哑巴的可能性有多大了。

    “……”留客雨沉默了半晌,这才说道,“朋友。”

    “原来客官是他的朋友啊!”终于松了一口气的掌柜差点感动的哭出来,“那您真是不赶巧,就在前两天,那位叫南山的客官刚离开。”

    “……他去哪了?”

    “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猜,八成有另一个人会知道他的行踪。”

    “谁?”

    “苍狼将军诛煦。他据说是找那位叫南山的客官有事,现在或许把他给带走了吧……”

    “诛煦?”

    “没错,镇疆军’的统领,他的军营就在渭州城之外。”

    “多谢。”

    ……看着黑衣剑客离去的背影,掌柜擦了擦脑门上的冷汗。真是,已经好久没见过如此有气势的江湖人了……话说最近的江湖人怎么都喜欢往渭州城跑?是要出大事了吗?得赶紧通知儿子注意情况才行……

    军营里的南山,此刻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

    “脚迈开,身体尽量往下,双腿绷直……你这站姿到底是怎么回事?练轻功练得腿都废了吗?刚才走起路来也是一样,脚下一直在打漂,亏你还算半个江湖人呢,站都站不稳还和人家打个屁啊……”

    被教官训了一顿狠得,南山整个脑袋都处于昏沉之中,双腿一直打着摆子,下半身的马步看起来没有一点称得上正规的地方。

    [“哦,终于想从我这里学习变强的方法了?等等,你不是被柳橙与杨涛两个人给虐的性情大变了吧?”已经回到原来那种颓废状态的诛煦,批阅军情的动作没停,头一直低着也不对上南山的视线,漫不经心道,“算了,我也答应过帮你一把的,明天你去找教官,他会告诉你怎么做……不过所谓师父领进门,修行靠个人,最关键的问题还得你自己去想才行。”

    “系统提示:是否加入门派:镇疆?”

    南山嘴角一抽:“就你们这破地方,还敢自称门派?”

    “就我们这破地方,随便两个人都能把你虐的死去活来,凭什么不敢自称门派?”把旁边高高叠起的公文用手整理了一下,诛煦抬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依旧没看向南山,“还有,既然你是我带进门的人,你就得称呼我一句师父……这是基本礼节,你可不要忘了。”

    “师父?柳橙兄都没叫你师父,为什么我要叫你……”

    “他们称呼我为将军,自称为我的下属……怎么,你是想当我的徒弟,还是想当我的小弟?”

    “……”连着给父子两代做徒弟,南山此刻的心情着实有些郁闷。

    “等教官把该教给你的东西教会了,我再告诉你如何变强。”这次,他终于肯抬头给南山一个眼神,颓废的表情笑的焉坏焉坏的,让南山浑身鸡皮疙瘩直冒,“你也可以找柳辰他们过过手,想必他们也不会拒绝的。”]

    如此这般,南山就只能先过来找教官受苦了。

    “手!抬高一点,没吃饭吗你?”

    “教官——”南山有气无力道,“我们玩家可以不用吃饭的。”

    “呃……居然不吃饭?”教官瞪大了眼睛,“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不吃饭怎么行?难怪一直飘着走路……从下一顿开始,每餐最少三碗饭,没吃饱不准离开饭桌!”

    “我说教官,你们不是很缺粮食吗???”

    “对啊,缺粮食,所以三碗白米饭只配一碗清汤,我们这没什么菜,你将就着下饭吧。”

    “……”南山已经开始口吐白沫了。

    等他好不容易被将官摧残完,又撑死了吃下三碗饭之后,嘴里快淡出鸟来的南山立马过去找了柳辰他们。

    “柳橙兄,杨桃兄,咱们校场见!”

    “好。”

    “不准叫我杨桃!”

    等留客雨被几个小兵带到了“镇疆”校场旁边时,正好看见南山被两人惨虐的那一幕。他盯着南山的动作陷入了沉思,眉头打了个细微的结。

    “你好啊,听说你是南山的朋友?”一直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留客雨心中一惊,反射性想把剑,却发现剑被人用手死死定在了身后,怎么拔都拔不出来。

    “别太紧张了,我没有恶意。”诛煦把手收了回来,同时跟着看向了南山,“话说你知道这个白痴最近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吗?他的情绪很不稳定,而且某些方面的意识非常淡泊,像是被人用什么方法刺激过一样。”

    “诛煦?”留客雨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能神不知鬼不觉接触到自己的人,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没错,我是诛煦。听我下属说南山有个不怎么爱说话的朋友过来找他了,于是刻意把你请了过来。”诛煦笑道,“怎么,刚才的问题你还没回答我呢。”

    留客雨沉默了半晌,再次看向南山皱起了眉头,嘴里吐出两个字来:“……轮白。”

    诛煦一愣,随后皱了皱眉头:“单纯的轮白,应该不会把他摧残到这种地步才对啊?”

    “……背叛。”

    “你是说他被他的朋友背叛了?那就有些说得通了……不过还不是问题的关键。”诛煦想了想,又拍了拍留客雨的肩膀,“你还知道些什么吗?”

    “……”留客雨一个字都没说。

    “看来是不知道了,好吧……”诛煦耸了耸肩,手指敲了敲额头,看着一遍又一遍倒在地上的南山,一遍又一遍从地上爬起来重新向他们挑战,突然笑道,“你应该有话和他说吧?”

    “……”

    “去吧,看你能不能把他打醒过来。”

    留客雨走上前去,来到了南山的面前。

    南山正半跪在地上,右手撑着剑喘气休息,余光瞥到了留客雨,先是一愣,随后不可置信道:“卧槽!木头桩子你来干嘛?”

    “带东西。”留客雨面无表情的扔出一柄长剑,南山手忙脚乱的接了过来,赫然是之前掉进了人堆里的名剑“泰阳”!

    “‘泰阳’?你是怎么拿到它的?”

    “香菇。”

    “……”南山脸上的表情空白了一瞬,随后又变成一阵苦笑,“原来是他们给我找回来的啊……又给他们添麻烦了。”

    留客雨沉默者看向他,一个字也没回。

    手缓缓抚摸过“泰阳”黑红色的剑身,南山眼里的悲伤被隐藏在了最深处,语气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只不过……现在的我没法使用它……”

    “为什么?”留客雨居然主动问了出来。

    “因为我已经配不上它了。”南山道,“以我现在的本事……已经完全不配使用它了。”

    说着,他看向柳辰与杨涛两人,那两人正在互相胡诌,看起来轻松写意的很。

    “我连两串数据都打不过,还有什么资格使用这些名剑呢?”南山转头看向他,把“泰阳”递了回去,“麻烦把它带回去吧,让香菇他们替我保管。”

    留客雨看了他一眼,把剑收了回去。

    南山站起身来拍了拍尘土,从背包里抽出“剑无名”,眼神缓缓从它身上划过,最后落在了留客雨的身上:“你想试一试吗?”

    “……”

    “现在的我,到底变成了一副什么德行……你想试一试吗?”

    留客雨依旧一言不吭,默默地转身离他远了一点,然后面对着他从背后缓缓抽出了七尺长的“云秋水”,站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应该是答应的意思吧。南山心想,手中的“剑无名”微微握紧,心中开始颤抖了起来。这是他第一次把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现给熟悉自己的人……

    还好他是留客雨……

    一个君子之交罢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