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赔礼

非南北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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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静王府出了那样的事,没几日就传遍了整个京城。背地里谁不说北静王府仗势欺人不成,反丢了大脸面。只大家说嘴时瞒着北静王府一家,不自找不痛快罢了。饶是如此,北静王府也门庭冷落了很多,北静王妃有喜这样的大事,上前送礼的人家便少了许多,便是去的,也只派几个婆子去,几乎没有年轻媳妇和未出阁姑娘上门的。

    北静王妃心中倒也明白,为了挽回些颓势,少不得让海嬷嬷、羽凝亲自上林府登门道歉,让人知道北静王府错怪了人,也是及时纠正的。

    却说那日,北静王府的下人素知海嬷嬷是王妃心腹,见温书、研墨冲撞海嬷嬷,事情尚未查清之前不由分说的把人绑了。那些下人为了讨好海嬷嬷,趁势替海嬷嬷做脸,竟然把林府两个丫头五花大绑的押到许多人面前。

    当时吩咐办事的是北静王身边最受重用的一等丫头羽凝,她和海嬷嬷是北静王妃的左臂右膀。虽然林太太和北静王妃以前颇有几分亲厚,但是没有一个七品翰林家的丫头到王府撒野的道理。这个脸面不找回来,以后别人只说北静王府最有体面的婆子倒被林府小丫头欺负了,自己也跟着没脸面,更是丢了整个北静王府的脸。

    羽凝能在北静王妃身边得到重用,最是果断,有主意,办事合王妃心意。

    羽凝见温书、研墨竟然在王府打了海嬷嬷,听闻王妃要请各家仆妇问话,立刻嘱意几个婆子只管捆了温书、研墨两个押出去。

    当日北静王妃见独温书、研墨两个被押着出来,先要是一愣,旋即内心一阵快意。左右捆人不是她吩咐的,她主动命人松了两人的绑,还不轻不重的呵斥了几个婆子一番。不但立即找回北静王府的颜面,还让人觉得王妃宽宏大量,让人挑不出错处。

    谁知羽凝素日主意都极为妥当,独这一次错了,后来研墨当着这么多贵妇的面拆穿海嬷嬷,羽凝的主意非但没有为北静王府找回丝毫的颜面,还狠狠打了王府的脸。北静王府落得个是非不分,包庇下人的名声。

    羽凝也很是乖觉,只知这次办错了事,在北静王妃屋子前跪了一天。北静王妃也知羽凝动机并无错误,阴差阳错丢了王府的脸,实因变故太过峰回路转,任谁想不到的。但终究不敢在重用羽凝了,没得坏了自己的名声。

    羽凝是极明白的人,一番好意闯了祸,心知王妃以后便是十二番有心,自己也不会再有以前的体面,忙提了个主意,自己和海嬷嬷去林府门前请罪,定要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北静王府是深明大义的。

    北静王妃听了羽凝的主意,含笑点头应了。心知这样做虽不能完全挽回王府声誉,却也能起些亡羊补牢的作用。

    另一边,贾敏已经打定主意将来远着北静王府,但亦不能让人说林府得理不饶人,心眼子小。少不得也要打点了四色贺礼准备送到北静王府,祝贺北静王妃孕喜。这日林如海依旧上班,主仆三个一边找礼物一边说话。

    温书抱怨道:“太太也真好性儿,说着还是小时候一起长大的手帕交,怎么她府上下人不干净,还想赖到咱们头上?便是北静王妃先时不知海嬷嬷狼子野心,绑了我们一下子我们不恼。后面事情水落石出,各家女眷都散了,怎么还单留咱们?还想诬陷研墨妹妹变戏法,摘清她们自己不干不净的奴才,真真仗势欺人不要脸了。”

    贾敏听了这话,虽然知道温书说得有理,依旧肃着一张脸斥道:“你口里有的没的说这些做什么?万一不小心被人听到传了出去,影响我名声是小,影响老爷前程事大!”接着又温言道:“有些话咱们心里明白就好,不必说出来。”

    温书一听,虽然心中气恼北静王府作为,但是贾敏说的也是正理,温书低头应是。

    其实贾敏何尝不知道这次是北静王妃以势压人,不过事关王府名声,能推到林家头上何故坏自己名声。不过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罢了。

    想到这里,贾敏极是感激温书、研墨两个,若不是研墨当机立断,在众命妇没有离开的时候拆穿海嬷嬷,这个黑锅说不定林家不想背也得背上。难得的是,明知得罪的是仅次于几位亲王的权势人物,温书也毫不犹豫的帮助研墨制住海嬷嬷,不让其逃脱,并不畏惧权势。想到这里贾敏看两个丫头的神色极是柔和。

    主仆三人打点好礼物,又寻了体面的盒子包装齐整,正欲让婆子吩咐小厮备车,却有婆子拿着单子急急进来说北静王府送了礼物来了,已经候在门外了。

    三人均是一愣,心想自己这边要给北静王府送礼去,还没出门,怎么那边的礼物先送来了?

    贾敏略一思忖,抿嘴一笑道:“走,出去看看,你们俩得北静王府的许多东西,也是极大的体面了。以后跟我出门,能用着的只管穿戴着,别人问起,就说是北静王府给的。”贾敏已然猜到了北静王府乃是为了挽回名声,给林家赔礼来了。那日最委屈的可是温书、研墨两个,两个小丫头得王府中人亲自赔礼道歉,不是极大的体面是什么?

    虽然是北静王府短了理,但是到底是王府之尊,贾敏并不敢怠慢,一面让人把王府来人请进来,一面三人来到厅上。贾敏端坐堂上,温书、研墨随侍在侧,既不显得减慢了,又不卑不亢,不能让北静王府的人小看了林家去。

    果然,须臾传话的婆子带上几个仆妇并海嬷嬷、羽凝上来。贾敏忙叫人看茶,不成想海嬷嬷和羽凝却纳头便拜。

    贾敏忙命人扶起,嘴里谦逊道并不算什么,只要北静王妃不曾有损比什么都好,莫为此事两家倒生疏了。

    贾敏便说话边打量,只见海嬷嬷和羽凝都穿着月白襦裙,膝盖处微露两点污渍。贾敏是何等通透的人,心下愠怒,脸上却并不发作。只巧笑道:“那日王妃好好款待于我,我承王妃的情还没还呢,哪里就得罪了我,两位若是得罪了人,该当向被得罪的人赔礼才是。”

    海嬷嬷和羽凝也是惯有眉眼高低的聪明人,哪有听不明白的道理?贾敏说二人得罪的不是她,自然是温书、研墨两个。两人虽然百般不愿,亦是给温书、研墨磕头赔礼方罢。温书、研墨恼怒北静王府,生生等海嬷嬷、羽凝磕满八个头才慢悠悠的说不算什么。

    贾敏依旧好端端的命人送了出去,立刻便吩咐找十个粗使婆子来,换了衣裳随自己上北静王府去,又重新找了十个大锦盒,把礼物分装了。一颗人参放一个盒子,一颗灵芝又是一盒,十大锦盒看着好不气派,里面东西还是贾敏先时打点那些。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启程去北静王府。揭发海嬷嬷的事,温书、研墨并没有做错,但是极大的削了北静王府的面子,贾敏本想给北静王妃留最后一丝颜面,这次送礼就不带温书、研墨了,谁知刚才贾敏一看海嬷嬷和羽凝,就改了主意。

    温书、研墨听太太又愿意带自己出门了,自是高兴不尽,却不知贾敏为何又突然改了主意。到了马车上,温书为贾敏换了手炉,研墨为贾敏铺上狐狸皮褥子,贾敏落了坐才道:“你们是不是不明白我为何又肯带你们了?”

    温书、研墨两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贾敏道:“你们看北静王府来赔礼的两人崭新襦裙上的两点污渍没有?”贾敏这么一提,两人回忆起来,点了点头。

    “北静王府到咱们家里一路都极干净,为何她么那样簇新的裙子会有污渍?”贾敏问道。

    研墨、研墨都极是通透,贾敏一提便想到了,惊喜了“哦”了一声,又想到今天贾敏说过那些管住嘴的话,忙双双伸手捂住了嘴,两双双眼睛灵活的转动,带着狡黠的笑意,惹得贾敏也是一笑。

    原来贾敏看到海嬷嬷和羽凝膝上的泥污就知道,两人在林府门前大街上就跪过了,让整条街上的人都看了去。北静王妃故意安排她么做出这样大的阵仗来,满京城谁不知道北静王府的下人负荆请罪到林家赔礼道歉了?如果林家再和北静王府生分就是林家没有礼数了。

    贾敏哪会无端给人说嘴的机会,这次带着十个婆子出门,倒要叫北静王府的人好看。

    贾敏只提醒一句,温书、研墨立马就能想到其中的厉害,当真伶俐得出乎意料,自已原没有小觑她们,只以后对她们的看法倒要再高一层。

    而温书、研墨却觉得太太只看了北静王府两个奴才一眼,就知道那边打的什么主意,也佩服得五体投地。心想:自己素日觉得比谁都敏捷,但是到底不如太太远矣,太太才是真真钟灵毓秀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