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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声音,让众人猛然回头,就看,零下二十几度的天,刘飞阳穿着一条紧身背心,嘴里放荡不羁的叼着个四块五的白沙烟卷,双手插在裤兜里,说实话,和曾经古惑仔里的乌鸦有点像,都很欠揍。
但是这群人依旧木讷,迟迟没敢有动作。
他身后,小金和一直没露面的那男子,每人手里端着一把气钉枪,很长,有四十公分左右,按照真正枪支的说法应该算是:气枪中的冲锋枪。
“呵呵…”他笑着伸手把烟卷拿下来,嘴里吐着烟雾说道“很多人都听过我,但是没见过,今天我也不是主角就不介绍了,这边这位叫小莫,我弟弟,身上有点勋章,跟你口中的杜志强、白大强一样,公安部A级通缉犯,省公安厅列为:极度危险人物,来,刚才小煜说没人鼓掌,先放倒一排…”
“嘭嘭…”两声过后,气枪中射出不下十根钉子。
“我凑…”
“哎呀…”
倒了五六个人…
“鼓掌啊!看我干你麻痹…”刘飞阳突然怒喝一声,把烟头弹到地上,快步在红毯上走过,小金和小莫,都端着气枪跟在身后,分别指向两边。
所到之处,掌声雷动。
丁煜满意的点点头,随即笑着旁边说道“音响师,把童年继续放上,灯光师,整四组灯光,前门、后台、这二位新人、还有我们岳父彭老大证婚人刘一水…”
“刷…”灯光一瞬间暗下来。
刚才的张斌和馨曼完全属于逢场作戏,可能存在单方面的感情,但是绝对没有所谓的互诉衷肠,感觉这两个字听起来可能很虚无缥缈,但是,确实有这种意境。
就好像现在,穿校服的尚垠与穿婚纱的馨曼,四目相对,眼中绽放出细密的火花。
尚垠掉眼泪了,在几百号目光下,毫不掩饰的流出泪来,他声音有些沙哑的说道“馨曼,我等这天很久了…”
“傻子…”馨曼笑着哭出声。
“我…”尚垠有些激动,不知说什么。
“从看到开始讲!”丁煜忍不住提醒。
“好…”尚垠深吸一口气,随即说“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你上初中,穿着校服,扎着马尾边,放学冲我眼前路过,那个时候,我坐在摩托车上,染着黄毛,叼着烟卷,在校门口收保护费,其实你看我这个人什么都想,谁都猜不透,其实内心非常不自信,当时我给自己的理由就是,如果我也是学校的学生,我就追你,所以从那以后,我就天天坐在栅栏边上,看着你上学放学,盼着你能上体育课,能在操场上玩,这样我就能多看看你…”
“傻子…”馨曼又哭了。
“不是傻,你不懂那种感觉,看到你就像是春天一样,花都开了”尚垠抓着馨曼的手又道“后来就我把黄头发染回来了,变成黑头发,就是为了不让门卫能发现,我好趁机溜到学校里,等你上体育课的时候,我能借一身校服,然后看你的时候,中间没有铁栅栏,真的,能近一点就好…”
“你怎么早不跟我说!”馨曼哭着问道。
“胆小,配不上你”尚垠也抽了抽鼻涕“看了你半个学期,然后你就进高中了,封闭学校,我在栅栏外边也看不到你的影子了,后来我发现你每个周五都回家,还有车来接,刚开始我是跑,后来发现跑不过,我就抢了个自行车,跟在车后面,有时候找好角度,能从后视镜里看见你的脸,真美,看一眼我都能开心一个星期,呵呵,又一次没看路,给车撞了,就是我后背的那道疤,那个时候留下的,在医院住了半个月,我真的要憋疯了一样,看不见你,比不让我呼吸还难受…”
“再后来,我知道你是彭老大的女儿,那个时候水哥因为点事进去了,我就自己,所以我就想破脑袋要进入彭家的队伍,不为别的,就为了能多看你几眼,还是没自信,真的,我就想看着你上学、放学、然后慢慢长大,记录你每个笑颜的瞬间,甚至有一天你结婚了,我也能名正言顺的在下边喝杯喜酒,然后看着你和爱人相拥、怀孕、生子,其实从我进入彭老大家的那天起,我就在想要和你把关系出来,不为别的,就是等你有孩子那天,能叫我一声干爸,我也心满意足了…”
“馨曼,这么多年你和我在一起,哭的时候多,开心的时候少,其实我真不想惹你生气,只是我不知道你开心之后会是什么样子的,因为你哭了,我有信心让你打我一顿,骂我几句,这让我们就又行驶到了正常轨道,你是我的初恋,我也没有经验,十几年来我就想:舌头和牙齿天天碰撞,但又不能分开,一旦不碰撞了,它俩就分开了…”
“傻子…”馨曼哭着拥入尚垠的怀里,拳头一遍遍锤着尚垠的胸口。
尚垠也乐于让她这样,眼里布满浓雾的说道“其实有件事我必须向你坦白,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女人,也是唯一一个,还记得二零零八年冬天么,你上大学,回来没告诉我,想要给我个惊喜,然后正好看见我和一名女性从宾馆里面出来”
“其实,那个时候我的自卑感还没完全消除,还是习惯在暗处偷偷地看着你哭、看着你笑,那几天我一直在大学旁边陪着你,看着你上课、看着你吃饭,后来有一天我看到你和一名男同学一起去食堂,还说说笑笑的,我就想,你以后是白领,我到最后还是流氓,也不知道能活到哪天”
“放弃吧,你应该有更好的生活,当时我就站在你背后,看着你买的回惠南的票,你坐火车,我就坐客车回来的,很不巧翻车,高速路上太滑,我不想让你担心,就在路上拦了一辆运木头的,就差几十公分,差点没死了,好在他骂我几句之后也让我上车了,我头上有伤,在流血,其实当天你在宾馆门口看见的我额头上的红色不是口红印,而是血迹,只是你站的太远,没看清…”
“当时看着你离开,我也在哭,可是我知道那是对的,我就望着你的背影,我记得你穿白色的羽绒服,很美,和当天的雪是一个颜色的,我想,这个女孩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子,也要回到画中去,所以我就习惯了在楼下望你映在窗帘上的影子…”
“有一次我记得你是在跳舞,用的彩带,我在窗帘上看到影子,以为你要上吊,呵呵,所以我就爬上楼,还好三楼不高,下面都有防盗窗,当我从缝隙中看到你的舞姿的时候,陶醉了,真美,我从未能想过我与这样的女子,能有交集,我当时就在想,这辈子死了都值了,然后你把彩带挥过来,正好打在窗帘上,我,就从楼上掉下去了,就那次,你看到我在医院的时候,还故意气我,带着张斌过来…”
“我知道你心眼小,我心更小,有了你,就装不下别人了,其实就在昨天的时候,我还在想,要不要去你家,站在窗外偷偷的在看你一眼,我真不敢来,真的,可还没等行动,就被这几个王八蛋给绑架了,把我塞到箱子里,硬生生的给我抬过来,馨曼,从我看见你第一眼开始,到现在五千三百二十八天,我从未停止过爱你,今天,胆小了将近十五的我,要大声说出来,女神,你做我老婆好不好,我们相濡以沫,相扶到老…”
说着,尚垠从校服中掏出戒指,半跪在馨曼面前,仰望着身着婚纱的女神。
馨曼已经停止了哭泣,倔强的睁着眼睛,并没立即看尚垠,而是看向彭老大的背影,喊道“爸爸,女儿不孝,如果有下辈子,我不会答应这个男人,这辈子,您放纵我一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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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老大背影一晃,没有回话,“大哥,人,我早就处理了,您放心,他这辈子不会开口…”
尚垠说完,现场又陷入寂静当中彭老大身影开始颤抖。
良久过后“女大不中留啊,走吧,走罢!”
“谢谢您,让我这个社会流氓,娶了您的女儿…”
彭老大依然不会答话,迈步走下台子,背影越来越佝偻。
“水哥,到您了…”丁煜声音沙哑的提醒道。
相比较而言,刘一水则比较识时务,他微微一笑,转过头,煞有其事的说道“新郎把解释戴在新娘的无名指上…”
尚垠照做。
“新郎现在可以拥吻新娘了…”他依旧笑眯眯的说道。
尚垠猛然抱住馨曼,两人在灯光下,激情相拥。
美好的画面总是让人来不及多想的,有个沙哑的声音,传入耳膜,张斌万念俱灰的趴在地上仰望着二人,抬手喊道“应该是我媳妇儿啊…”
“亢…”老关嘴里还在咳血,半睁着烟说道“不让说话的,别瞎说话,祸从口出,谁说谁死…”
老关这一枪,不仅仅是蹦了张斌,更是把所有拉回现实,唯美的画面都要承担现实的后果,警察,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