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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鹰舰上,感受着呼啸而过的风,看着天边近在咫尺的白云,还有偶尔飞过的小鸟,叶辰第一次感到如此的惬意,如此的放松。
自进入暝狱开始,压在自己身上的压力,以及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啊……”
叶辰仰天肆意的长啸。
长啸过后,他又恢复到往日的平静,不过眉宇之间明显多了一丝色彩,眼神更加的明亮、深邃。
激动的心情渐渐的平复下来。
当他再次望向这天、这云、这风,突然有了不一样的感觉。
这天,晴朗如火,阳光照耀着山河大地。
这云,静若处子,似一捧白雪,又似一团絮棉。
这风,是静止的空气,却因为自己的前行而在身旁律动。
真是奇妙的感觉。
突然,他脑海中回想起天阶武技浮生印中所述。
若要习得浮生印,需堪透生死。
对于经历了阴阳狱的生死大劫之后,可以说对生死看得算是透彻。
而第二步,便是感应这天地间的势。
势,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玄妙的东西,正如现在这般,这一缕阳光、一朵白云、一阵清风,都是一种势。
势,由念起;势,由心生。
他突然有一种明悟:势,无处不在;势,就在身边。
叶辰伸出一只手,张开手掌,感受着风从指缝间划过,“这就是风之势么?”
他闭上双眼,全身放松,将身体置于这天地的势之中。
这一刻,他感受到了风之势,感受到了云之势,感受到了光之势,感受到了围绕在身边说不清道不明的势。
“原来我一直身处其中,却不自知。”心中顿时觉得开创这天阶武技的前辈高人,当真是心细之人,能够发现常人忽略的细节,能够从细节中感悟本质。
也许这就是我与前辈高人的差距吧。
镇定心神,叶辰开始尝试去控制身边的势。
浮生印中曾说,将天地之势凝聚成印,浮生印方可成。
然而势本就是虚无缥缈的存在,如何才能够去控制,就如同一捧清泉,任你如何用力,也难以阻挡它从指缝之间流逝。
叶辰微皱着眉头,陷入困惑。
感受着风强势而来的压迫,似乎想要将自己向后方推去,你越是挣扎,压迫感就越发的强烈。
这……
叶辰感觉似乎有一丝玄妙的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
突然,他皱着的眉头舒张开来,平静的脸色浮现出淡淡的笑意,“原来如此。”
他感受到,势,需顺势而为,你却逆势而行,必将与势背道而驰,更别谈控制势。
“如若我顺风而行,就和顺水行舟,随波逐流一般,岂不是逆了本心?”
在这暗流汹涌的武道世界,本就是逆天而行,若是随波逐流,与武道之心背道而驰,谈何踏足武道巅峰?
“逆势不行,顺势还是不行,那应当如何呢?”
这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将他从思考着惊醒,他睁开眼,望着不远处展翅的小鸟,自由的在空中翱翔,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却线条飘柔,在空中舞出优美的舞姿。
叶辰看着鸟儿的眼睛渐渐变得明亮,似有所悟的说道:“原来如此。”
鸟儿也身在势之中,而能够随意的控制自己的身体,丝毫不受势的影响,因为它在借势。
对,就是借势。“既然不能逆势,也不能顺势,那便借势,让势为我所用。”
只见他再次闭上眼睛,手中开始掐出奇怪而复杂的法印,在他周身,原本呼啸的狂风戛然而止,似乎受到某种号令,围绕在叶辰身边。
随着他手上的速度加快,周身十丈的空间全部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而不断的律动。
叶辰的脸色凝重,只差最后一步了。
“凝!”
随着他一声大喝,周身十丈的天地之势如听他号令,迅速汇集在他身前,慢慢的凝聚成一方手掌大小的印。
“印成!”叶辰又是一声大喝。
那一方印也渐渐成型,如手掌一般大小,散发着一种浩然的气势,静静的漂浮在他眼前。
看着眼前的一方浮生印,整体呈透明之色,意念感应,叶辰能够从这一方印中感受到强大的势,不禁微微动容。
“这若是爆发出来,想来造成的破坏力必然极强。”不过当下他倒没有试验的心思,意念一动,这方浮生印便进入自己的脑海之中。
叶辰微微一笑,对于领悟了天阶武技浮生印,心中也是有些兴奋,尽管只是一重印。
浮生印共九重,一重震虚空,九重灭苍穹。
接下来的时日,叶辰便在感悟天地之势中度过。
五天后。
叶辰没有再继续修炼,因为鹰舰已经到了鹤山的范围。
看着远处若隐若现的鹤山,叶辰心情激动,深深的吸了口气,控制鹰舰降落在鹤山脚下。
欲上清风观,需徒步走上去,这便是鹤山的规矩,他自然也不例外。
将鹰舰收回纳戒之中,叶辰踏上了通往清风观的上山之路。
此刻的山脚下,依旧是冰雪覆盖,奇寒无比,过路的行人都身着貂皮大衣,裹得严严实实,路过叶辰身边时,都露出惊异的神色,这人真是不怕冷啊。
叶辰此刻只穿了一身黑色布衣,看上去显得很是单薄。
刚走出去没多久,他就发现了一丝异常。
“嗯?今天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按往日来说,也是有人步行上青云观上香,但都是些山下平头百姓。而今日上山之人却是多了很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赶集,而且个个都是三五成群,穿着华贵,不像是山下的百姓。
“喂,这位兄弟,你也是山上拜师学艺的吧,不如我们结伴而行,怎么样?”
突然从身后窜出来一个比叶辰略小一点的少年,略显肥胖,穿着也是一般,此时正对着叶辰咧嘴笑个不停。
拜师学艺?
叶辰有些不明所以,当下也答应下来,刚好可以问一些情况。
从胖少年口中得知,一个月前,鹤山来了一对师徒,扬言要与鹤仙人的弟子切磋一番,但鹤仙人弟子却无一人能够在那人手上走过三招,大败鹤山弟子。
最终这对师徒飘然而去。
临走时,还放下豪言,三年后会再前来讨教,若是输了,就滚出鹤山。
说到一对师徒,不禁让他想起了池沐风和他的师父,眼中寒光一闪而过。
胖少年显然没有发觉,他自顾的说着:“所以,鹤仙人突然对外宣称,要招收弟子,这不,都是前来拜师学艺的,我反正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就过来碰碰运气,嘿嘿。”
胖少年就像个话唠一样,一路说个不停,看到什么都能说上两句,简直就是个子弹打不完的机关枪。
不过此时,叶辰哪里还有心思听他废话,脚下加快速度,他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鹤仙人。
那个待自己如亲人一般的老人,竟被逼迫到这种地步。
“三年么?我会让你有来无回。”叶辰心中杀意闪现。
鹤山虽不是生他却是养他的地方,鹤仙人虽不是亲人却胜似亲人的人,在叶辰心中,亲人就是他的逆鳞。
龙有逆鳞,触之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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