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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敏妈妈一言不发的盯着宋权,宋权突然灵机一动,眼泪和口水还有鲜血混合着流淌下来,希望能够用现在的惨状引起这个老东西的同情,只要自己能够脱身,这个仇早晚可以报:“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放我一马,以后我就算做牛做马,也一定要弥补对你们周家的亏欠。”
周敏妈妈因受病痛的折磨,这些年日渐憔悴,头发白了一半,原本四十来岁的人现在看起来像是六十岁的老太太,仇恨早就被时间和病痛所冲淡,他慢慢转动轮椅回到自己屋子,她发出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算了,你们都回去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就算杀了他也不能挽回什么。”
“妈!”周敏眼眶泛红,妈妈的声音里充满了失望和惆怅。
林兵的目光落在周敏身上:“我把人带来了,你想怎么办?”
“我想杀了她!”
这些年来周敏和病痛的母亲被宋权折腾得有苦说不出,如果不是因为他,周敏怎么会屈身去KTV陪酒?
“可是,杀了他又有什么用呢,妈妈说得对,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一切早已注定,什么也不能改变。林兵,谢谢你为我做这些,我累了,你们走吧!”
回到出租车上,昆其问:“兵哥,现在怎么办?”
“先回赌场!”
当他们再回赌场的时候,赌场早已收拾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宋权死猪般的躺在地上,他一直苦苦求饶,把这辈子的眼泪一次性流了出来。
林兵看着宋权,脑子里浮起一个完整的计划:“昆二,你按照我刚刚吩咐的做,赌场你继续经营,还跟平常一样,明天早上我会再来。你让兄弟们做好准备,三天之后,我们要一口气把宋权的地盘吞下。从今往后,宋权的产业就归我们了,你们记住一点,我林兵对待敌人从来不会心慈手软,但对自己弟兄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跟着我不会让你们吃亏受人欺负。”
人往高处走,特别是渣区最底层的年轻人,只要一有机会他们会想方设法往上爬,眼下无疑就是一个机会。
“兵哥,真的可以吗?会不会太不切实际了?”
“对啊,兵哥,宋权怎么说也算一号人物,手底下的赌场,KTV少说也有二三十家,怎么可能一夕时间吞下?”
“哈哈……”出气多进气少的宋权突然放声大笑:“真是笑死人了,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多少斤两,还想吞下我的地盘,别做梦了!”
林兵一脚把宋权踩在脚下:“这就是证据,弟兄们,我们现在是绑一条船上的蚂蚱,成了大伙吃香的喝辣的,要不成在场的都没有好下场,你们要想屡屡无为过一辈子就立马滚蛋,要是想飞黄腾达就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豁出去。”
“兵哥,我跟你干。”昆二第一个表态,他是赌场里的老大,他一表态手底下的小弟也跟点头。
“好,大家做好准备,三天后我们大干一场。昆二,这里就交给你了,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天刚刚擦黑,音皇就开门了。
林兵提前了半小时来到音皇,毕竟现在是主管了,在其政谋其位,很多事情都需要亲自去监督审查,不能似是而非,马虎大意。
今天生意音皇不错,途中有客人酒醉闹事,都被林兵简单摆平。身为主管,他可以随意调动岗位,原本想让周敏换一份既轻松又赚钱多的工作的,谁知道她今天没来上班,打手机也没人接。
深夜一点,客人陆续离开,做完今天的工作,林兵也下班了,他像无家可归的浪子无所事事的在街上晃悠,微风袭来脸上感觉凉凉的,抬头看向天空。
天穹漆黑深邃,像是一块黑布,没有一颗星辰。
渐渐的,细细的雨丝在天空飘落。
“妈的,什么鬼天气。”
林兵不由自护加快了脚步,可他却不知道自己要去什么地方,下班后自然是要回家了,可自己现在有家吗?他忽然想起了躺在病床上需要人照顾的妹妹,想起了记忆深处的舒雅,想了很多很多……
白天的时候,已经让昆二去打听了,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虽然很想念他们,但现在显然不是抛头露面的时候,要是被人知道自己还活着那就大事不妙了。
当他转到另一条街的时候,发现前面露天广场上灯光闪烁,甜腻的歌声由远到近的传来,声音好听极了,林兵寻声而之。
舞台上,一位妙龄少女手拿话筒,深情唱着不知名的曲儿。
“梦雅,我们爱你。”台下只有区区数人,并且还是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但少女却满含热情,非常真挚。
林兵无聊的走上前去,站在舞台下面,低头点了一支烟深吸了一口。
舞台上挂着一张巨大的海报,上面是少女陶醉在花海中的美丽倩影,整个人和自然融合在了一起,非常有感觉,很漂亮,画的左侧写着“2016梦雅渣区演唱会。”
“明星?”林兵想了想,觉得不对,明星怎么会来渣区这种地方?
对于明星,他没有是没兴趣,不过,看台下的小屁孩就知道这女孩就算是明星也没什么名气,恐怕是那种自以为能唱几首歌不入流的歌手。
过了十分钟,天空中雨越下越大,那些小孩也逐渐走了。
林兵站在雨里,衣服湿透,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凉意。
女孩握着话筒,深情忘我的唱着:如果还有明天,你要怎么装扮你的脸,如果还有明天……
这首歌据说是某位歌曲创作人,得知了一位歌手一人患了癌症所创,歌曲的意思表达了唱歌者强烈的求生欲望。
林兵听着歌声,仿佛有种灵魂的共鸣。
冷风吹拂,混合着歌声带来了彻骨的寒意。
林兵紧了紧衣领,又向前面走了一段距离,静静的站在雨中静静聆听女孩的歌声。
“真不知道她要搞什么。”
不知什么时候,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这样的问题我问过很多遍了,但她每一次都避而不答,或者是沉默。”
林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笑问道:“怎么,她是你女朋友?”
“呵呵,怎么看也像是兄妹吧!”青年撑着伞,递给林兵一根烟,还给他点上:“我对这些没什么兴趣,不过,她从小就喜欢唱歌,一直梦想自己能够拥有一个舞台用歌声给别人带来快乐。不过,你也知道,明星这条路不是我们这些人能走的,今年是她十八岁的生日,做个个的没本事,只能用这种方法来实现她的愿望。”
林兵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妹妹,他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你是个好大哥。”
青年呵呵一笑:“我可不这么认为,呵呵,不过,情况比我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你竟然可以不惧风雨的停她唱歌,这就对我对她都是一种肯定,我相信,妹妹她心理一定很高兴。”
林兵摇头:“这你可错了,我是无家可归,闲着无聊打发时间。”
“额,好吧!”青年没有在说话。
雨越下越大,而这两个大男人却坐在外面东侃西侃的聊着。
青年看了看乌云密布,雷电闪耀的的天空:“看来这场雨短时间停不了了,也差不多了,再唱下去人会受不了的。”
“轰隆!”
一道闪电将天空霹得七零八碎。
青年脸色刷的一下子成了惨白。
林兵朝他的方向看去,发现唱歌的女孩轰的一声倒在雨水中,话筒滚落一旁。
“梦雅,梦雅……”青年丢掉雨伞,疯了似的冲上前去,他抱着使劲抱着妹妹,仿佛是想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眼泪和雨水混合着流淌下来。
林兵觉得不大对劲,走上舞台才发现女孩脸色白得像一张纸:“情况不对,快送她到医院。”
“不用了!”青年的声音充满绝望,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更显无奈:“她说过,要在我怀里安静的死去。”
“妈的!”林兵给了青年一巴掌,青年当时就懵逼了,直到怀中的妹妹被对方抢走才反应过来。
而这个时候,林兵依旧抱着女孩飞快跑出去二十多米,着速度简直不是人。女孩身体冰冷得厉害,这种感觉让林兵感觉非常不妙,他觉得自己仿佛是抱着一具尸体。
“滴!滴!滴!”
刺耳的鸣笛声响起,一辆出租车迎面飞驰而来,林兵不躲不逼,反而站在马路中央。
司机急忙打方向盘,同时一脚将刹车踩到底,车轮摩擦的地面的声音穿破雨幕,传到很远很远的地方,车辆跟林兵擦肩而过,车停稳后,司机把脑袋从车窗位置弹了出来:“草泥马的,不要命啊,”
林兵把女孩放下,单手搂住,另外一只手伸进车船,大手掐住司机脖颈。
“把车门打开。”
司机吓坏了,急忙照做。
林兵一把将司机踹飞,然后把女孩彷如副驾驶,就要启动车子开往医院的刹那,青年追了上来。他趴在前面车窗上,猛力的敲打,张大嘴巴吼了一声,但因为雨声太大和出租车巨大的嗡鸣声,到底说了什么根本没有听到。
下一刻。
油门踩到底的出租车飙射而出,青年摔飞出去,感觉全身骨头都快散架了。
轰隆隆!
雷电闪电,大雨倾盆而下,林兵油门轰到地,出租车像是雨夜中的幽灵,在街道上一闪而逝,就连拐弯的时候也没有减速。
原本十分钟才能抵达最近的一家大医院的,但在林兵世界级的车技面前,只有了一分三十秒就到了医院。距离医院五十米远的时候,李远看见医院门口又防护栏,按了几次喇叭也没人理。
当场把心一横,车速提到极致,直接往上撞。趴在办公桌上的门卫下意识跳起来,睁眼一看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急忙拨通电话给保卫科。
下车后。
林兵抱着女孩来到急诊室,一声大吼惊醒打瞌睡的医生护士:“医院的医生护士都他妈的死了?怎么还不来?”
医生护士还有一些病人家属围了上来,迅速把女孩送入急救室。
急救室门口,林兵来回踱步,虽然和这个女孩素不相识,但青年的一番话让他联想到了自己的妹妹,爱屋及乌,他不想这个充满梦想的花季女孩出任何事情。
不一会儿,青年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林兵面前。
“情况怎么样?”他语气低沉,不报一丝希望。
林兵平静道:“刚进去一会儿。”
然而,话才刚刚说完,急救室的灯就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