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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我如此,李想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苦着一张脸,道:“哥,您跟我交个实底儿,这房子你诚心租吗?”
“不租我还来干什么?”
李想长叹口气,苦笑着说道:“唉,谁在这里混好了愿意回家呢?还不是没有证明给家人看,才被迫这样的吗?”
“他果然是个被生活强了的失意者。”这样想着,我没有言语。下意识的觉得其中一定有很多不足为外人道的故事。我也很乐于遇见这种事。从心理学的角度来看,我这大概不是什么健康的心态。于是,我示意他坐下来,给他点上一支烟,安静的准备聆听他的故事......
果然,在一根烟抽了一半的时候,李想打开了话茬。“我今年23,刚毕业,辽大的。211,很牛逼了吧?是啊,我一度是这么觉得。虽然比不上清华北大那些学霸,那也比省内的很多同学强多了吧......”
“呵......现实呢?现实就是那些很多不如我的人,出国的出国;接手家族企业的接手。我还是一无所有的困惑在这城市里。”
李想顿了顿,狠狠的把剩下的那半支烟吸进肺里,缓缓吐出。就像是放下了什么拘泥于心中的郁气一样。继续开口讲述着他的经历......
“我家是一座小县城。就是你给出租车50块钱,能够绕整个县城一圈的那种。在那里任何事情都很单调,单调的会让你觉得,生活就仅仅是吃喝拉撒而已......”
“不知道许哥你看没看过韩寒的那部《后会无期》,里面有一句话说的挺对的。越小的城市,机会越少。相反的,大城市很大,机会也很多。我不往上爬,就会往下掉。我呢,就抱着这样的心态,在这里挣扎着。结果......相处了两年的女友跟土豪走了,混了大半年,还是给不了她想要的路易威登......”
说到这里,李想眼圈泛红。这是一个被生活玩腻了的年轻人,可以想到发泄方式。我能嘲笑他吗?谁给我的资格?
可以说,我比他更懂得这种滋味。作为一个早他很久就被生活强上了的过来人,足以做到感同身受。
拍了拍李想的肩膀,试图宽慰眼前这个年轻人,道:“兄弟,生活给了我们太多不如意。但,只要你是个站着撒尿的爷们,趁着年轻可劲折腾,没什么大不了的!”
李想笑了笑,有苦涩也有解脱,“哥,我也想。但父母年纪大了,身为人子总不能事事让他们操心不是。看见我这样,他们担心。我也心疼。所以啊,我也看开了。回家也挺好,至少在家里那一亩三分地上,我父母可以给我安排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给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可以......”
说着说着,李想竟然有些哽咽。一个男人,确切的说是一个刚步入社会的追梦男孩儿,被生活扇了一个又一个巴掌之后选择妥协。他有错吗?不,他没错。错的是这个狗娘养的社会风气,打疼了一个又一个处于襁褓中的男人。
如果在另一个情境下,我会跟他把酒言欢,喝的酩酊大醉之后,痛骂这虚伪而又现实的一切!
想到今天的目的还没有达成,我听他讲述过后,整理了下思路,“兄弟,不管是回家里的那个县城也好,还是未来的某一天再到大城市去拼搏闯荡也好。只要你还活着,生活就会给你不同的惊喜。这个世上每天都会有人离开,至少你比他们是幸运的。”
李想有些感激的看着我,可能是跟我倾诉能让他感觉好点,或者是我这个过来人的话能起到些宽慰他的作用......顿了顿,继续说道:“我从来不是什么得意者。可能你不会相信,就在20天前我婚礼的现场,把我青梅竹马的白富美妻子一脚踢开。只因为我......呵,我后悔吗?至少现在没有。”
“因为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有因果的。今天你能跟我说这些,我很荣幸做一个倾听者。但是既然你选择继续,生活还得向前看不是?”
李想怔怔的看着我,片刻后点了点头,“哥,你说的对。”
我见他情绪渐渐平复了下来,知道该跟他谈正事了,斟酌了下,说道:“你房子的价格可以说非常合适,但是说实话兄弟我......兄弟我经济水平实在有限,恐怕不能直接给你七个月的房租。”
说实在的,让我说这些话真就是比要了我命都难受。但是面临这个窘境,已成事实,不接受还能怎样?
李想在我说完这句话的时候愣住了,想来,他是想不到今天来租房子的这个人会这么“坦诚”。过了半晌,他好像任命似的接受了现实,对我说道:“哥,那三个月一交总可以吧?”
如果不知道这件事的人看到了,大概会以为我是房东,他是租客吧?
我现在身上唯一的资金,就是那张额度5000的信用卡了,按照他给我的房费来计算,三个月就是4500。一下拿出这些,仅剩500块对我而言是不够生活的......
既然已经跟他说了我的实际情况,不如就厚脸皮到底,“你看两个月一交行吗?房子在这,我是跑不掉的。”饶是我脸皮再厚,此刻也是感觉脸上发烫。
李想顿了顿,苦笑道:“哥,你是今天特意来玩我的吗?”
见他如此凄惨,我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机会仅此一次,我不想放弃,有些不甘的问道:“兄弟,谁都有个难处,通融通融行吗?”说过之后有些期许的看着他,就像盯着一颗水灵灵的白菜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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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李想还是选择了妥协,我也如愿以偿的租下了这座位于北街的老房子。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在签订的合同条款上,有一点很有趣,那就是不可以上二楼最里面的那间屋子。用他的话来说就是这是房东的硬性规定。二楼三间卧室,不去那个还有两间,所以我也就没计较那些......
回去的路上,我觉的由内而外的轻松,经过这一个月的起起落落,我终于又有了一个安身之所。这是值得庆祝的一件事情。只是,李想的经历,让我久久无法平静。他跟我是何其的相似。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理想今年究竟几岁?为什么总是诱.惑我们这些年轻人,直至把一个人生生的变成行尸走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