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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井冬香的热切,唐哲不着痕迹地退了半步拉开距离,瞥见她的助理打着伞迎面而来,他将目光移道她身上,道:“太阳大,井小姐注意防晒。”语气很淡,淡得像天气预报不待一丝一毫私人感情。他自然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只不过很多时候懒得应付。他相信这句话能让井冬香无限脑补,她怎么脑补他不在乎,只要她能好好完成眼前的拍摄就行。
话音刚落,井冬香的助理撑着伞到了近前,小姑娘走得急有些喘,什么都不说直接把伞撑井冬香和唐哲头顶,烈日被遮挡顿时清爽不少。井冬香对外宣称身高168,实际上撑死了162,倒是唐哲人高马大,苦了矮个子的助理。自家艺人跟大老板套近乎,她不能只给艺人打伞,也不能让大老板头皮贴着伞面吧?伞虽然没有多重,也经不住撑了一上午,手早就酸到发软。
井冬香对助理替她打伞没有任何表示,还自顾自地说话。唐哲根本没听她唠叨,看了眼满头大汗的助理,伸手接过她手里的伞,淡淡道:“我来吧。”小姑娘不容易,晒得黑黢黢的,跟井冬香站在一起简直云泥。
助理大大吃了一惊,还记得他上次在饭局上狠狠甩井冬香的脸,他不苟言笑的形象深入人心,没想到竟有热心肠的一面。不过她可不敢劳烦他,赶紧摇头说不用。井冬香不耐烦地朝助理挥手,“行了,这里没你的事。”没眼力的家伙,看不出来唐总想替她打伞吗?可是她话还没说完,毒辣的阳光又倾泻而下,怎么回事?
回头见唐哲撑着伞到了叶小夏身旁,她顿时火冒三丈,感情他要伞是给这个小妖精遮阳?小妖精还跟到海南来了?唐总对他还真上心啊,到哪都要带在身边!哼!新鲜劲还没过吧?
梁默厚着脸皮挤在伞下,男人也人,是人都要防晒。看到井冬香怒目相对,他嘻皮笑脸道:“阿香,你的助理有眼力,雪中送炭。”他指着头顶的伞,够大。
井冬香没搭理梁默,目光扫过叶小夏,因为梁默硬挤进来,叶小夏只能紧挨着唐哲。她款款走近两步,笑道:“叶小姐也来了?刚刚没留意,还以为是片场的打杂小妹。”可不就是打杂小妹的打扮?她怎么好意思穿成这样出门?t恤,运动短裤?现在就连初中女生都不穿这个出门了好不好!
叶小夏干笑两声,井冬香确实惊艳,虽然是第二次见她,她还是要感叹她漂亮,怪不得会火。漂亮归漂亮,她可不喜欢。觊觎唐哲不说,光是她对待助理趾高气昂高人一等的态度就叫人看了不爽。镜头前装可爱,镜头下趋炎附势,偏偏就有不明真相的脑残粉喊着颜既正义,对她不离不弃,可笑!
至于她说她像打杂小妹,她尽管逞口头之快吧,她不需要向她解释什么。像井冬香这种女人,自以为自己举世无双,不论你说什么她都觉得可以用美貌艳压真理。所以,不需要浪费时间,跟她争辩才是有傻。
显然在场的两个男人也不想跟她多费口舌,唐哲目光一如既往地默然,梁默指着中间的场地笑道:“阿香,那便要开始了。”快滚吧,别在这碍眼。
井冬香朝场地望过去,眉头皱了皱,录制这个节目真的很讨厌,晒太阳不说,也没得到力捧。不过她转向唐哲的时候又挂上了笑,“唐总,太阳这么大,能不能送我一程?”
“不能!”叶小夏抬着下巴耀武扬威,不要以为长得漂亮就可以随便撩汉。
井冬香没想到叶小夏会这么直接,顿时沉了脸,在这里还没有谁敢这么不给她面子!她算什么东西?唐哲不等她撒泼,就先开口道:“伞借一下。”说着就拥着叶小夏走开了。井冬香气得咬牙切齿,叶小夏这个小妖精,把唐总的魂都给勾走了,前两天唐总还陪她吃盒饭来着,她一来就全变样了!
梁默看着她近乎扭曲的脸,暗暗啧了一声也开溜了。这女人真难搞,要不是看在她有用的份上,他实在不想搭理。在片场各处转了一圈,搭讪一下小助理,跟工作人员闲扯几句天气,再到探班的粉丝那蹭点零食,然后才晃回去找唐哲。唐哲跟叶小夏在导演休息的遮阳伞下坐着,他把蹭来的冰棒递给过去,问叶小夏,“怎么样?片场好玩吗?”
叶小夏接过冰棒看了看,很普通的盐水冰棒,解渴不错。“没有看电视好玩。”都不如看电视,她以为是真的,实际上有剧本。
唐哲咬了口冰棒,咯吱咯吱的,他想起了早上梁默在电话里发出的奇怪声音。叶小夏见井冬香再次被ng忍不住道:“井冬香真拖进度。”
梁默不屑地哼了一声,“除了脸就没一处拿得出手。”
“粉丝不是说颜即正义?”
“双眼皮割的,鼻子垫的,胸是丰的,角色是睡来的。”梁默平淡中带着轻视,娱乐圈就这样,没几个干净。所以,他从来只搭讪艺人身边的小助理。这些助理多半刚刚毕业,青涩懵懂,对娱乐圈充满向往,比艺人单纯可爱多了。
叶小夏吃了一惊,整形?没听说啊。梁默笑笑,“你真当她们都天生丽质啊?别人整了她不整岂不是被压下去了?女艺人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比自己漂亮。”
“整形也好,□□也好,也算付出。”
梁默点头,这个他认同,可不是吗?睡得不对被白-剽都没地方哭去。唐哲突然开口,“靠美-色不是长久之计。”
“不靠美-色靠什么?”梁默反问,娱乐圈不好混,韶华易逝,哪个女星不想嫁豪门嫁富商?可豪门不是回收站,富商不是接盘侠,都当人家傻吗?
叶小夏咬着冰棒,含糊道:“别聊这么沉重的话题,带我四处转转,我要看帅哥!”她一个女人对女明星没什么兴趣,要看就要看帅哥。
梁默一本正经地指着自己道:“看,帅哥!”见叶小夏用那种眼神看自己,又指着唐哲,“天天看他还不够?”
“不一样!”叶小夏起身催他带路,唐哲肯定没没兴趣一起去,索性不叫他。梁默念叨着现在是女人的天下,男人都成了女人的消费品,一边撑起井冬香的伞跟叶小夏并肩走了出去。
片场其实很忙碌,每个人都在满负荷工作,艺人尤甚。大牌艺人的片酬高,分分钟都是钱,为了省钱自然得赶工。因为在海滩拍摄,休息区一溜的遮阳伞,没有差别待遇,只不过有的艺人带的助理多些。
叶小夏刚刚才见过井冬香的助理,这会儿一眼就看到她的遮阳伞,东西真不少。梁默跟她走去把伞还回去,井冬香的东西他才不想留着恶心自己,况且片场有传闻井冬香对助理非打即骂。不还回去,她逮着机会绝对会对助理骂骂咧咧。
那个小助理见梁默特意把伞送回来连连道谢,刚刚井冬香就把她狠狠骂了一顿,说那把伞很贵,要不回来就从她工资里扣。她还在愁怎么去要伞,梁默就把伞送回来了。不知道梁默是真的爱笑还是职业需要,他总是在笑,这会儿也是,“小秋,给阿香买两罐王老吉去去火,我都不敢跟她说话了都。”
叫小秋的助理苦着脸,“梁总,你别拿我寻开心了。”井冬香心情不好就对她们这些小助理发脾气,她比谁都希望她能消消火。
梁默哈哈一笑,挥手走了。叶小夏心里有些感慨,唐哲怎么会跟梁默谈得来?性格上风格迥异,真难为梁默对着那脸能笑容不掉。走出不远,梁默带着她在一个遮阳伞下站定,介绍说这是林远廷的休息区。
叶小夏眼睛一亮,林远廷?最近很火的鲜肉,代言广告不断,刷屏的节奏。他不在休息区,应该在拍摄中。梁默在椅子上坐下,招呼叶小夏也坐,“林远廷是公司的签约艺人。”
“你们公司的?你们是怎么签下他的?他很贵吧?”
梁默笑得意味深长。“不贵。”见叶小夏不解,接着道:“两年前签的,签了八年,两年前他还什么都不是。”什么都不是能贵道哪里去?要不是公司运作他能火?什么阳光情人,还不是刷人设刷出来的?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叶小夏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来,一直以为明星风光无线,赚钱赚到手软,原来背后的经济公司赚的才是大头。为了维持面上的风光,保持门面的钱也不能省,竞争舆论压力大,粉丝更是分分钟可能移情别恋。这份工作实在没什么保障,红了就赚大发了,不红,大好的青春搭进去血本无归。怪不得女明星都想找富商嫁了,做阔太太比当女艺人舒坦太多了。
这么一想,叶小夏又觉得自己是妥妥的人生大赢家,她可是老板娘呢。
没坐多久,那边的拍摄告一段落,大家纷纷回来休息。远远地,叶小夏看到林远廷朝这边来了,井冬香跟他一起过来,看着两人还颇为亲密。叶小夏有些不解,井冬香刚刚还对唐哲献身,怎么转眼就跟林远廷一副亲密好友的模样?她指着林远廷的方向,问梁默,“他们……”
梁默扯着嘴角,“捆绑炒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