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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三章层出不穷
溶液中的每种杂质,都有一个比移值,也叫RF值。不同比移的物质,都有一个上升高度,也即是说沿纸条爬升的高度各不相同。譬如某种杂质能上升到三厘米处,第二种物质可以爬升到四厘米,第三种杂质上升到五厘米,当然,青霉素也有自己的比移值,譬如上升到七厘米处。
只要物质固定,比移值就不会改变,也即是说爬升的高度就不会变,七厘米左右处就只有青霉素能到达。
公输念槐就是利用物质的这个特性,利用毛细现象的原理来进一步排除溶液中的杂质,从而得到更为精纯的青霉素。降低使用青霉素的过程中出现不良反应的机率。
再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剪下青霉素聚集的那段纸条,将其浸泡在蒸馏水中,让青霉素再次溶解,这时得到的溶液,就是纯度更高药效更强的青霉素了。
这样一来,好处多多。
将吸饱青霉素的宣纸晾干之后,密封保存,便于携带。不管是行军打仗,还是居家旅行,只是带上一包宣纸青霉素就可以了。
至于蒸馏水,那就更容易获取了。只要有水有烧柴,带上一个提取蒸馏水的简易装置,就可以随时随地提取,不必提前储备好。
如此一来,在不能制造出后世那种针剂的情况下,而用坛坛罐罐装蒸馏水,除了携带不便外,还有一个缺陷,就是不能真空储存,时间一长,就会变质不能使用了。
宣纸青霉素,只要保存得当,不受潮不沾染杂物,随时都能使用,因此反而显得更有优势了。
四人一刻不休的工作,直到掌灯时分,才算收了尾。院子里除了偶尔风吹过,吹得晾晒着的最后一批宣纸哗啦啦响之外,寂然无声。
只有方琼还算矜持,捶着腰坐在地上不住地进气外,另外三人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倒在地上,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公输念槐并没把全部宣纸青霉素变成青霉素溶液,从三类中各选了十条制成了溶液,其他的看试验效果再定。
上午,张言就从军营里取回了化脓物,用小瓷罐盛着。青霉素溶液制成后,用纸片蘸取少许,放进瓷罐里观察。如若放纸的地方出现了一个大圆形,就说明青霉素把细菌赶走了,也就是说此种浓度的青霉素具有药效。
当然并不会立竿见影,需要一些时间。
“念槐,我是怎么了,明明很累,但心里却依然很高兴,”孟之经仰躺着,脸上挂着从心底里漾出来的笑意,眼睛瞧着挂在绳子上随风随荡的宣纸纸条。
“哦!”公输念槐轻哦了一声,他可没有孟之经的心境。身子一有了依靠,浑身就像被蚕茧包裹起来的蚕蛹,只想进入休眠状态,眼皮早已经阖上了,睡意如同钱塘江潮汹涌而来。
“念槐,石头送回来的兔子不是受伤了吗,要不给它们上些神药,只是试验脓胞是不是有些慢了。”孟之经眨巴着眼睛,双眸精光四射,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星。
“我没意见,孟兄,请你去试试兔子有没有发烧,要是发烧了最好,要是没发烧的话,说明兔子自己已经控制住了伤情,用上神药也看不出效果来。”公输念槐闭着眼睛瞎说一通,他实在没有精气神应付这些奇谈怪论了,只好梦呓般敷衍着。
“哦?念槐,你说只要发烧就可以用神药?”孟之经一骨碌爬了起来,两手撑着地,像只作势要从荷叶上跳下水的大蛤蟆。
“孟公子,李叔与阮叔身上都有伤,不知发烧没?我去看看?”躺在孟之经身边的张言又开始动人的注意了,浑没把公输念槐的告诫放在心上。他们以为这跟熬草药一个道理,熬得了就喝呗,哪里有公输念槐所说的过敏之类的概念。
“嘿嘿,”公输念槐干笑两声,“张大哥,你若能保证石头长大后不打死你,我不介意你拿这些药给李军使用。”公输念槐真是服了。他现在反而希望制出来的这批药是毒药,毒死几只兔子,让他们看看药既可以拿来治病救人也可以用来杀人。
“念槐,这神药还能把人治死了?”坐在一边闭目养神的方琼睁开眼睛,望着公输念槐一脸的凝重。
公输念槐轻叹一声,看来想猫睡一会儿的愿望也要泡汤了。“方叔,这药治不死人。只是会有杂质排除不干净,注进人体后可能引起不良反应,严重的可能会导致哮喘、发热或者休克,再严重就能要了人命,您说,小侄能不谨慎些吗?”
“哦,是这样啊,那......,谨慎些是应该的。”方琼似乎明白了,身子往后一仰,忽又挺直了,“念槐,这药不是喝的吗,为何你说是注进人体?”
“方叔啊,小侄啥时说过这药是拿来喝的?您让鹿木匠做的注射器就是用来把这些药水注进人体来用的。”公输念槐再暗叹一声,原来以前自己所说的,都被这些人自动过滤了,根本没听进心里去。
“啥?”果然,方琼这才想起那根用铁梨木镂刻成的注射器来了,“念槐,你说用注射器往人的身体里打这些药水?”方琼眼珠子差些掉出来,还有这样治病的?
只是制药的过程就已经颠覆了包括方琼在内的三人的观念了,不过,一步步做下来,眼看着从长着绿毛的脏水变成清湛湛的药水,三人眼见为实,慢慢也就接受了。
现在又用针管往人的身体里灌药水,哪里见过这样给人喂药的,喂药不用嘴,用上针管了。而且不走嘴,哪走哪里?
不仅方琼在一边发呆,就连孟之经与张言也张着嘴盯着公输念槐看。不过,公输念槐直挺挺地躺在地上,连眼皮也没动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三人围在公输念槐身边,在向遗体做最后的告别呢。
“念,念槐,注射器怎么用,呵呵,让小兄试试?不,请你为我们演示一下,如何?”孟之经涎着脸,笑呵呵地盯着直挺挺的公输念槐。
“念槐,可否一试?”方琼两眼放着光,幸而公输念槐闭着眼,否则看到的就是一道绿幽幽的光,在暗夜来临的时候,西边天空上最后一抹霞光早已消逝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