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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瀞瑶目露狰狞的看着殿内将徐昭团团护住的大臣,脸色蜡白,声音尖锐:“你、你们,这是要造反吗?”
徐昭呵的一声笑出来,看着此刻依然高站在玉台之上的林瀞瑶,轻轻地揉着自己柔软的耳垂,像是听见了天底下最大的笑话:“造反?——”徐昭拖长了音调:“若论造反,恐怕还要属太后娘娘你最高明。”
声音一沉,眼底冷漠的颜色越来越重,“事过多年,也许太后早已不记得当年之事,如今,我来给太后提醒一二如何?当年,你是怎么一步一步登上至尊之位的?是如何心急歹毒的杀害皇子皇女的?又是怎样逼疯了先太子上官无痕的?这些,太后可还记得?如果真的记得,那你就没有资格说造反二字,因为你!本就名不正言不顺,造你的反那是天经地义,杀你的人,是为名除害!”
铿锵之音、尖利之词,字字句句、如刀锋利刃,一刀一刀的狠狠刮在林瀞瑶的身上。
林瀞瑶身子一晃,脸色蜡白的‘噗通’一声跌坐回凤榻上;睁大的眼睛里,盘旋着死沉的气息,似乎被徐昭的那些话所触动,可触动过后,却渗出腐臭的血腥味;一双发红的眼睛渐渐不是狰狞之色,更是一片目冷之光。
将徐昭之言听的一清二楚的保皇党们则是诧异的看向徐昭,难以置信她一个邻国皇后怎么会说出这番话?如此震天彻底的言语,随便流传出去一句就能在大宛的朝堂上掀起轩然大波,可她却像是不在乎一般,势必要将这腐朽的朝堂掀个底朝天、搅的天下乱,才肯甘心甘愿。
老孙头毕竟是朝堂上的中流砥柱,他虽然不满林瀞瑶,可他更不愿意看见天下大乱;所以,在听见徐昭之言后,他沉下眉眼,厉声喝道:“徐皇后,我等敬你身份尊贵,这才拼命相保,可是,你若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扰乱视听,也别怪我们不念两国交好之情。”
徐昭哂笑着看向老孙头:“孙老太傅,我看你是大宛的三朝元老,也是对你礼遇三分;可你怎么就越来越糊涂了呢?”
“你说什么?不准你污蔑我朝老臣!”
“是啊,你虽然身份高贵,可毕竟也只是大梁的皇后,我们尊敬你保护你那是为了两国邦交;但并不代表为了这些我们就能站在这里随你满口污蔑、张口侮辱。”
看着跳出来为老孙头叫屈护短的其他大臣,徐昭依旧保持着笑容,目光连动都没动,继续看着老孙头:“老太傅经历三朝,对大宛的江山社稷有辅佐之功,大宛的朝臣、百姓、乃至于君主都对你感念几分;可是,老太傅啊,你真的临老了,便老眼昏花、有眼无珠了;这些年来,你食君之禄,当应分君之忧;可你做了什么?你眼睁睁的看着先帝的孩子受害蒙难,眼睁睁的瞧着先太子被幽闭软禁,你虽然也纠结了这些人一起跟林瀞瑶唱反调,可是你这么做有多大的用处?这个女人依旧站在高处草菅人命、为非作歹,百姓在她的手中只是用来烘托她高贵身份的蝼蚁,百官在她的面前是用来稳固她至尊权利的棋子;你一没有做到真正的忠“君,二没有做到真正的护民,三没有做到真正的保国;你就差认贼为君,辅佐与她了!”
“你、你!”
老孙头眼神颤抖的看着面前的女子,她字字珠玑、言辞凿凿,那镇定的神态、痛心疾首的表情是如此的真诚坦然,好似他真的做了对不起天地主君之事,成了那万恶之人。
孙博一把扶住爷爷,眼神中的警惕之色不减:“徐皇后,你有什么话大可直说,用不着在这里危言耸听;我爷爷一生忠君爱国,纵然没有多大建树,可我孙家世代供奉朝堂,自问也是无愧于心;你不觉得自己刚才的那番话,对一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来说,实在是太重、太无情了吗?”
“我承认我的话是重了些,可是忠言逆耳,而你们这糊涂虫,如果不用最直辣的语言点醒,恐怕至今还不明白自己这些年来究竟做错了什么。”说到这里,徐昭伸手一指坐在凤榻上的林瀞瑶,眼睛里的厉芒闪闪点点:“这个女人,当年假借姐妹之情,对先帝说要照顾先皇后去大梁灵台山寻神医朱悬保胎救命,实则却是包藏祸心、蛇蝎手段;她趁着先皇后临盆之际,利用龙腾军调走了先帝派在先皇后身边保护的黑鸦队和段老王爷,跟着,杀死所有随身照顾在先皇后身边的婆子宫侍、丫鬟奴仆,然后趁先皇后产后虚弱,将她活活溺死在水盆之中;如此丧心病狂之举,岂是一个人能做出来的?”
所有人都惊愕的看向孤身一人坐在华丽凤榻上的林瀞瑶,此刻的她,却是安静的抿着嘴唇紧盯着徐昭,甚至是紧盯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阴冷发木的眼神,根本不像是人类能迸射出来的,倒像是从地狱深处走出来的鬼魅,虽然她还有呼吸,眼珠子还能转动,可给人的感觉却像是她已经死了,死气沉沉、重压心口。
大殿内,所有人的呼吸都在这一刻变轻了许多,甚至连杀气腾腾的御林军都因为徐昭的话而震惊在原地;要知道,这可是惊天彻底的秘辛之事,纵然是打死送命,也不能随便说出,更不能随便听见的。
忽然想到林瀞瑶往日的作风手段,御林军们都忍不住深吸一口凉气;如此惊心的真相此刻被他们听了去,那是不是也说明了他们的性命,恐怕也活不多今晚了?
御林军儿郎手中提着的兵刃还是微微颤抖,本是坚毅忠诚的眸子也跟着开始闪烁,甚至有几个心智不坚的,双腿一软,‘噗通’一声栽倒在地,兵刃落地时发出的‘吭跄’之音,不断地在殿内回响。
跟御林军比起来,保皇党中的老臣们也各个脸色刷白,要知道,当年先皇后暴毙与大梁,当时可是震惊了整个朝堂;也正是从那时起,先帝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而更让人惊心的是,先皇后的暴毙就像是一个噩梦的开端,紧跟着,先太子就疯癫被囚,两位本是身体健壮的皇子皇女也跟着身体出现状况。
那时,也有人曾跳出来质疑过、怀疑过,可是,这等惊天之事谁又敢真正揣测多想?就算是有人胆大想多了,可又有谁敢跳出来之言?更何况,那是先帝重病、身体虚弱,林瀞瑶的手已经从后宫伸到了前朝,他们就算是想要去找先帝言说,陷入重病之中的先帝,又能听见多少?明白多少?
当年之事如今再被提起,锥心真相,又被人这样直言说破;也难怪刚才徐昭指着孙太傅的鼻子斥责他‘就差投身辅佐、认贼做主了’;要知道,如果当年先皇后之死就是这个女人一手为之,那么先帝的驾崩、两位皇子皇女的去世,甚至是先太子的疯癫,会不会也是她……
保皇党们都睁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他们不敢再想、不敢去想;因为这个真相,实在是太无法承受,太精心锥骨。
看着变了颜色的诸位大臣,徐昭冷冷笑着:“为了这至尊之位,太后也算是费尽心机了;杀皇后,弑君主,灭皇子,逼东宫,一步一步、一局又一局,真是环环相扣、步步算计,纵然是一路走来尸骨成山、血流成河,而最终,你终究是如愿以偿,也算是得偿所愿;所以诸位大人,你们刚才纠缠着太后只是质问她是否与外男苟合这样的宫闱之祸又算什么,要知道比宫闱之祸更狠更绝的事,咱们的太后娘娘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做过了。”
保皇党们皆为之一抖,脸色霜白的看向林瀞瑶;所有人的眼睛,此刻再看向她时,眼底已没有对这个高高在上的女人的敬畏,而是唾弃、是憎厌、是对极其恶心之物的排斥。
“徐皇后,这些事你又是怎么知道的?”一直沉默的扶着身体快要摇摇欲坠的老孙头的孙博在这时候开口问道。
看着孙博眼神里的怀疑之色,徐昭微微垂眸,在这般锥心刺骨的真相面前,几乎所有人都相信了她的言说,不是说她真的就取信了这帮老臣,而是她说出来的真相实在是太惊人,惊人道让他们反应怀疑都来不及,便迷迷糊糊的接受了她的所说之言。
而这么多人里面,也不乏在官场上混迹已久的老辣之人,可偏偏只有孙博第一个反应过来对她提出质疑,可见此人的心性之坚定,绝非他人能及;可以想象,未来一旦新君登基,大宛的朝局中,只要有孙博在,就一定会有他孙家的一席之地。
被孙博之言提醒,保皇党们都不约而同的朝着徐昭看过来,眼神中的震惊之色慢慢平复,反倒是对她产生了好奇疑惑之色;要知道,这些秘辛可是连他们都不甚了解,而她身为一个邻国皇后,怎么可能知道的这么多,这么详细?
莫不是梁帝专门派了他的皇后来蛊惑朝臣之心,搅乱这本就已经乱成一团的大宛朝堂的?
而高坐在凤榻之上的林瀞瑶也看向徐昭,那双目然的眼睛里,终于在此刻转动起了一丝波光;她刚才一直沉默不语,任由她将当年之事说的如此详尽,等的就是此时此刻。
身为高位者,这么多年来她玩权弄权自然清楚这些站在朝堂之上的朝臣之心;大宛虽说现在已不复当年,可毕竟依然是一个独立的国家,有专属于自己的疆土,也有自己的臣民,这些老家伙们之所以牟着一股劲儿的跟她作对,还不是为了这整个国家,整个朝局?
如果此刻,徐昭敢说出自己就是当年先皇后产下的那个女婴,众人纵然会一时欣喜公主命不该绝、皇天庇佑,可紧跟着这些老尔弥辣的老东西们就能反应过来,此刻他们口中的公主早已嫁给梁帝为后;现如今大宛的皇帝只是一个宗亲孩子,多年来被她压迫的毫无建树,身为先帝至今存活下来的嫡亲血脉,自然会有人高呼公主继承大统,正式登基为新君,要知道大宛历代朝局中,也不是没有出现过女帝临朝。
可是,现在的公主她能随便临朝吗?
她是梁帝的妻子,如果一旦临朝,依现在大宛势微与大梁的局面来看,那是不是就也说明了从今往后,大宛将会随着女帝的临朝成为大梁的附属之国?
成为附属之国便要俯首称臣,年年岁贡,届时,国不是国、朝不是朝,这对于这些心高气傲的清流朝臣来讲,能接受?能允许吗?
林瀞瑶就是要看看她徐昭会如何选择,如果她敢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固然能为自己刚才的那番言谈迎来众人的信服之感;可如果她想到了这层关系不敢承认自己就是先帝的嫡亲血脉,那她刚才的那番话就会在后面缀上一个大大的问号,再无强悍的说服力。
徐昭看着林瀞瑶眼底的算计,这个老女人不愧是玩了这么多年朝政的人,就算是此刻被她道破当年之事,也想在临死之前还要将她一军;手腕不可谓不老辣,心智不可谓不歹毒。
只是,她徐昭如果没有万全的把握,又怎么会将自己的这块肥肉送到她面前让她看着呢?
徐昭从怀里掏出一面玉牌,‘啪’的一下就往孙博的怀里扔去。
孙博只觉得扔过来的东西极为重要,忙伸出双手去接,而当他在接住玉牌看清楚那玉牌上刻着的铁画银钩的字样和瑰丽溢彩的图案时,刹那间睁大了眼睛。
徐昭看着孙博的惊愕之色,双手背后,自是镇定自若,淡定说着:“当年先皇后蒙难,黑鸦队也随之遭到了龙腾军的猛烈追杀,纵然段王爷一身武功超绝,也防不过小人,重伤之下唯有躲进大梁京城的监牢之中避祸,而我也是在一次无意之间撞见了这位铁骨铮铮的王爷,同情他的遭遇,感慨大宛皇族的命运,这才决定跳出来帮他一帮。”说到这里,徐昭回眸看向孙博:“这面玉牌乃属于镇北王府之物,孙大人才思敏捷、眼里超群,应该能认出这是不凡之物;你们就算是不信我,也应该相信段老王爷一身的忠骨耿直,他亲言所述,觉不会有假。”
“是段逸,老段他还活着!”老孙头忙从孙博手中拿过玉牌左右翻看了几遍,跟着,便老泪纵横的捧着玉牌就差嚎啕大哭起来:“这是老段的东西,是老段的!苍天啊,你虽然瞎了眼让贼子搅的我大宛天下日不安宁,可你总算是没昧了良心,让好人再遭苦难啊!”
老孙头的这一声吼哭,立刻就让保皇党们都微红了眼睛。
这一刻,在看见这面玉牌的时候,所有人都在沉默中相信了徐昭的话;要知道段逸的为人他们可是最清楚的,世间谁都可能会反了大宛,只有他段逸,是绝对会忠心护国、至死方休的;所以他的话,他们绝对相信!
林瀞瑶骇然睁大眼,难以置信的看着徐昭。
不敢信她居然放弃了自己的公主身份,将所有的一切都推到了段逸的身上。
要知道,那可是堂堂公主的身份,如果运用得当,甚至可能将来会成为女帝;难道这个女人就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三言两语究竟放弃了什么?
她不敢相信,这世上真的会有人不爱权势、不爱高高在上的尊荣、不爱千呼万唤的万岁之音吗?
看着林瀞瑶抽动的脸皮,徐昭冷漠的看着她,似乎将她的心事一眼都看穿了:“不是所有人都如你一样,丧心病狂到灭绝人性,霸占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来填补自己的扭曲之心。”
林瀞瑶的嘴角咧出一个冷冽的笑,既然她等不到她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那她就自己为自己制造机会。
“徐昭,看不出你着实巧言令色,只是这舌灿莲花的功夫是像先帝还是像哀家那个妹妹?”
此话一出,徐昭一下就听到身边传来无数倒抽冷气的声音。
跟着,她就感受到一道道火热的视线不断地往她身上猛射,而且大部分都射在自己的脸上;徐昭咧嘴一笑,再次在心里将林瀞瑶这个老女人浑身上下问候个遍;你个十六岁就下垂的老女人,心坏、嘴坏、脑子坏,到这地步了居然还敢在她面前使坏?
她徐昭要是真能绕过这老女人,就让她这辈子都生不出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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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同时
远在宛城之外百里之处的一道官道上,一队飞驰的人马披星戴月、马不停蹄的飞速赶路,奔驰在最前面的一个高大的人影身型如猎豹般微微弓着,随着马儿的动作动作轻小的移动,可正是这移动的小小动作,让他近乎完美的身型更带出吸引眼球的弧度;实在难以相信,世上怎么会有人将骑马的动作做的这般行云流水、酣畅淋漓。
只是,就在惊叹于那包裹在身下的完美身型时,一声喷嚏从男子的嘴里喷出来,惊得护在他身边的侍卫忙上前查问:“主子,可否要休息一下?”
男子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子,嘀咕了一声:“一定是那个不省心的女人在骂朕;哼!先一个裴峥不够,现在居然连段清都纠缠不清,还要去当段王妃?朕捏断她两条腿。”
护卫听到男子轻言的嘀咕声,顿时一头黑线;主子啊,从接到素玄的飞鸽传说到现在,您已经把这句话颠来倒去的念叨了不下数百遍了,只是每次您捏断的地方都不一样,您要是再这样捏下去,皇后娘娘非得被你给捏残废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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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昭嘲讽的笑着看向林瀞瑶,坦然的脸色丝毫没被众人的注视而闪现出半点尴尬和怪异的情绪:“在大梁我就听说过大宛的仁德先帝乃是一个治世明君,更要人人称颂的人,这样一个风采绝艳之人,还是一个深情多情的情种,至于昭和先皇后,那更是貌美如花、温柔善良,这样神仙般绝妙的人儿,我若是能像他们几分,那可真是上辈子积下来的福气。”
徐昭说着,便摆出一副十分向往的表情,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憧憬之感,立刻就让这些不断在她脸上扫射的臣子们发出一声声心满意足的感叹之意;要知道,徐昭的这一举动着实满足了他们对已逝帝后的尊敬之情;当下,便也不再冒冒失失的盯着徐昭的脸去看了,甚至先才还嘟囔着说这大梁的徐皇后眉眼之间真有几分像先帝的一位臣子也立刻改了口,变成看来大梁徐尚书也是容貌非凡之人,要不然怎们能生出徐皇后这般貌美聪慧的女儿。
林瀞瑶见自己的计策就这样眼见着快被徐昭拍进泥土里,跳起来就指着她又要出声责难,可徐昭怎么可能还会给她机会。
当下,便拦住林瀞瑶的话,对着站在身侧的保皇党们就是一通煽风点火:“各位大人,按理来说你们大宛的事儿我实在是不想掺合,可是,只要一想到当年的惨事尽是眼前之人为之,可能枉死之人难以瞑目、遭难之人难以成眠,连我这个涉外之人都辗转难测、良心不安;而今,刺目真相已摆在眼前,且事事件件皆与你们大宛未来国运息息相关,难道你们还要充耳不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吗?”
老孙头手中的龙头拐杖有些颤抖,一直发虚发软的身子终于在这时慢慢的挺起来,然后站在面前的孙博,终于,再次站在忠臣之首,端出了他三朝元老的忠直之态,目光如炬、声音如刀:“林氏,当年先皇后受你残害由镇北段王爷亲眼所见,先帝驾崩,先太子疯癫,虽说没有证据,可我等相信,只要有人掀起当年之事,就一定会有知情人跳出来告知真相;你谋害皇室子嗣,杀害我朝皇后,甚至可能也对我朝先帝也痛下毒手;其罪恶滔天、人神共愤,你可还有什么话要说?”
听着老孙头的指控,林瀞瑶目眦欲裂,红口大涨着哼哼冷笑:“罪恶滔天?人神共愤?哈哈——就算我做过这些事,你们又能耐我何?”
众人听到这话,皆是一惊,没想到林瀞瑶会真的在这时候一口认下自己所做之事,甚至还有恃无恐?
“林氏!你这个妖妇!”老孙头气的浑身发抖,站在老孙头身后的保皇党们更是恨不能变成猎犬,冲上去将这恶毒妇人一口一口的分食干净。
已经破罐子破摔的林瀞瑶此刻已是不顾一切,目光冷冷的在每个人的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徐昭的身上:“本还以为哀家要再费些功夫才能抓住你,却没想到你自己傻兮兮的在这时候跳出来;既然如此,那就跟着他们一起到地下去见先帝吧。”
“林氏,你要做什么?”
“哀家要做什么?”林瀞瑶看着被金甲刺破的掌心,伸出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已经结痂的伤口,“既然当年之事都已经被你们知道了,那么你们,就更留不得了!”
保皇党们脸色一变,一听林瀞瑶这口气就知道,这女人是彻底动了杀心,今晚就要在这正阳宫中灭了他们。
林瀞瑶又是一阵诡异的轻笑,目露讽刺的看着徐昭等人:“其实仔细想想,你们也真够傻的;居然跳到哀家的面前大喊大叫,试问在这个宫城里,但凡是哀家的猎物,就算是他有通天彻地的本领,也难逃哀家的手掌心。”
“是吗?”徐昭哂笑着上前一步:“那么请问,王岳是怎么逃出去的?”
提到王岳,林瀞瑶就忍不住蹙了下眉心,派出去捉拿王岳的御林军到现在还没回来,可见那个贼滑的家伙可能真的已经离开了皇宫;不过,好在她已经派人去找上官无策,只要有上官无策在,十个王岳都翻不出浪花来。
看着林瀞瑶略带侥幸的眉眼,徐昭又开口:“太后是不是在想,王岳逃掉就逃掉吧,反正他的九城兵马司也没多少人,跟能征善战的龙腾军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了什么;此刻,恐怕就算是王岳平安离开了皇宫,遇到上官无策那个杀神,也只有求死的份儿了。”
一听到上官无策这个名字,保皇党们又是抖了一抖。
要知道,上官无策可是林瀞瑶手中最锋利的一把宝剑,如果王岳真的碰到他,恐怕……
想到这里,众人的脸色就露出微微难看之色;谁也想不到,骄傲的上官皇族中居然会出现上官无策这种败类,为了苟延残喘,居然肯给林瀞瑶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卖命;保皇党们的脸色又是一阵鄙视,甚至有几个干脆淬了吐沫在地上,好似那口吐沫就是上官无策一般,伸出脚就是一阵蹂躏般的乱碾。
林瀞瑶惊讶的看着徐昭,难以相信她居然能如此巧妙地猜到自己的心思。
可是,在林瀞瑶脸上的惊讶还未收起,徐昭又一声话缓缓响起:“只是太后,你现在真的确定自己手中的这把最锋利的宝剑,还会听你的话吗?”
如果徐昭猜得没错的话,上官无策和林瀞瑶之间只是表面上维系着看似亲和的关系,实则在上官无策的心目中,林瀞瑶根本连个屁都算不上;要不然,他也不会在明知她的目的后,故意将她带来宛城。
林瀞瑶的难色一下变得极为难看:“你已死到临头,还敢大放厥词?”
徐昭呵呵笑出声:“究竟是谁死到临头?太后,从刚才我就一直在注意,你用来通风报信的小宫侍是不是到现在还没回来?他应该是去通知上官无策调兵的吧,据我了解,上官无策的府邸就在皇宫附近,骑上快马这一来一回撑死一炷香的时间,可现在,两柱香的功夫都过去了,可小宫侍还没回来。”说到这里,徐昭摆出一副恍然觉悟的样子:“哦!可能他已经回不来了,上官无策最喜欢杀人了,也许他见太后你调教的下人十分得他的心,就一刀下去将人砍死,让小宫侍到地下去伺候先帝去了。”
林瀞瑶的脸色越来越白,尤其是在看见徐昭一张一合的嘴巴时,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来人!再派人去靖南王府看看,瞧清楚靖南王在做什么。”
随着林瀞瑶的一声命令就见又有几个宫侍从殿里离开。
徐昭则是洋洋洒洒的笑着,很是不以为意的样子:“太后娘娘,您先别动这么大的怒火,我还有两件礼物正要送给你,你现在气坏了身子,等会儿气不起来,会让我很失望的。”
听见徐昭这么说,围在徐昭身边的保皇党们都忍不住侧目看向这位传说中的大梁皇后,齐齐心里暗叹一声:这丫头真够坏,也不知梁帝怎么驯服她。
素玄毫无存在感的同样站在徐昭的身后,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好几次都想出声提醒他家皇后娘娘,在人家的地盘还是不要这么霸气侧漏比较好,太招人羡慕妒忌恨了!
可徐昭才不管此刻他人对她的看法,想她一路从大梁赶来大宛,路上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如果在这时候还要憋屈着她,那她还不憋出毛病来;此刻这辈子最大的仇人就在眼前,她打死都不准备放过这个恶毒的老女人。
这时,一个身着御林军官服的男子从殿外急匆匆的跑进来,在林瀞瑶耳边耳语几句后,就看这个女人霍然瞪大了眼珠,脸上一闪而过几丝慌乱。
看到这抹慌乱,徐昭笑嘻嘻的说道:“看来第一个礼物已经来了,太后娘娘,如果镇北军的军属离开了宛城,彻底脱离你的控制,猜猜看,在段家父子的号召下,四十万镇北军会用多少时间将你荣华富贵的美梦彻底戳破?!”
林瀞瑶脸色青白:“是你!是你要人带走的镇北军?”
“就是我,你以为我来见你之前就真的什么准备都不做吗?林瀞瑶,报应来了,当年被你害死的人向你讨债来了,纵然你是大宛的执政太后又如何?如果这整个江山都是你的靠山,那么,我就要把这座江山毁了,看你还能依仗什么。”说着,徐昭又是展眉一笑,道:“既然第一个礼物你已经收到,那么第二个礼物我现在就提前告诉你吧;我与我夫君,哦,也就是现在大梁的天子已分开数月,前段时间我着实想念他,就要人飞鸽传书告知了我对他的思念;楚烨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受不了我撒娇,相信很快,他就会飞马来找我;到时候,内忧外患,林瀞瑶,你觉得自己还能撑到什么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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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烨:听说你跟人家说,我受不了你撒娇?
徐昭:嗯(羞涩的眨眼睛)
楚烨:你对我撒过吗?
徐昭:嗯(肯定的眨眼睛)
楚烨:什么时候?
徐昭:(开始撒娇)夫君,让为妻给你生个儿子吧!
楚烨:……(靠!果然受不了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