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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徐昭这么说,素玄忙趴下往殿里一看,这不看倒好,一看差点崴了脚。
就看被麻绳绑住双手的沈正河一身狼藉、衣衫不整,连头上的金冠都快歪到耳朵上,更要命的是,此刻他衣衫大敞,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布满了引人遐想的红红点点,再配上他走路双腿发软、后腰无力的模样,可不就是一副被人掏空了的虚弱模样吗?
只是,他刚才将人交给王岳的时候沈正河虽然被欺负的不轻,但也没到如此地步;不过是半盏茶的功夫,好好地一个大老爷们咋就变成了比小娘们还要虚弱的神态了呢?
素玄顶着徐昭的一眼促狭和满脸坏笑,摸了摸下巴,目光落在王岳那威武雄壮的身子上:“娘娘你尽管放心,就算属下是个属狼的,也不会对这外强中干的沈正河耍流氓;不过……”素玄眯着眼睛直盯向王岳的大腿根,一脸的坏笑:“王岳属下就不敢保证了,要知道沈正河可是给他戴了顶实打实的绿帽子,如果王岳一个想不通,觉得自己的媳妇被人睡了太糟心,想要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一时抽疯睡了敢睡他媳妇的沈正河也未可知。”
徐昭被素玄如此大胆的话惊的打了个嗝,目光也随着素玄的话望向腿壮肩宽、走路带风、孔武有力的王岳,学着素玄的动作也摸着自己的下巴,深深觉得,王岳真的很有可能做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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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顶上两个猥琐的家伙对着沈正河的胸口乱歪歪,大殿内,随着沈正河被拽出来的那刻,整个大殿的空气都诡异的凝重了。
林瀞瑶难以置信的看着如此狼狈的沈正河,刚才不是让他走了吗?为什么又会被王岳抓住?还有他这一身糟糕的模样,究竟是发生了何事?跟着目光又在沈正河的胸前裸露肌肤上一凝,红红点点、暧昧不明,这些印记可不是她留下来的,如果不是她,又可能是谁?
林瀞瑶自然不会想到可能会是王岳使得坏,她只会想到会不会其他女人在沈正河身上留下的;看着那些暧昧的痕迹,指不定当时是有多颠鸾倒凤、被翻红浪;想到这里,林瀞瑶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再次被挑起,只要一想到这个被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男人居然敢背叛她、期盼她、玩弄她,林瀞瑶此刻看向沈正河的眼神里,着实夹杂着难以掩饰的愤怒和杀气。
林瀞瑶愤怒着,王岳勾着嘴角冷笑着,至于站在一边的诸位保皇党清流们,却是还在惊愕着。
面前这一身狼狈的男人会是那个总是趾高气昂、耀武扬威的清河王?众人都傻眼了,甚至还有几个忍不住伸手狠狠的捏了一把自己的脸,只要一阵阵的疼痛袭来,这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默默地告诉自己,真是沈正河啊,这下,似乎是有好戏看了呀!
孙博反应最快,大跨一步上前来到王岳面前,犀利精明的目光与王岳相视一对,王岳悄无声息中冲他点了下头,孙博便立刻洞悉了一切,“深更半夜、宫苑森森,清河王怎么这副模样出现在太后的寝宫?莫不是与我们一样,是来面前太后商量大梁大军压境之事?”
此刻的沈正河早就被王岳在进来前欺负的丢了半条命,他是个文臣,根本没有半点武功,落在武夫王岳的手中岂能讨到好处?
正如素玄所讲,他这一身的狼狈正是王岳的杰作,只是王岳这种直男,怎么可能会玩弄他这种表面上金玉娇贵实则却是一团草包的废物;想要把他折腾的不成人形实在是太简单,先找根绳子捆上一捆,再抽出腰带抽上一抽,担心他乱吼乱叫会引来他人,直接脱了棉袜塞进他嘴里;九城兵马司也专门设置有监狱,关押之人尽是军中犯了事的将士;而九城兵马司总提督这个位置不仅有管辖九城治安之权,更有将这些犯了事的将士们定罪之权。
只是王岳是个大老粗,最是不喜欢学着地方官员的样子拍着惊堂木、戳着水火棍,大喊几声’威武‘升堂之类的;凡是落在他手中的犯了事的将士,基本上都会被他二话不说的甩进监牢里先过上几道刑罚再说。
通常这一招还是很好使的,要知道军武之人最是烈性嘴硬,就算是犯了事也未必会乖乖的给你交代;但王岳这二话不说先上刑的手段更是狠厉,这一招不知让多少军中的硬骨头纯爷们中的纯爷们最后都哭天喊地、哭啼流泪的大喊招供。
所以,对付像沈正河这种软蛋,他根本就用不着兵马司中那些光是看见就犯怵的手段,只要一根绳子一条腰带,出不了半盏茶的功夫,就能把沈正河折腾的进气比出气少。
故而,眼下当孙博质问沈正河的时候,沈正河就算是想控诉王岳对他做下的禽兽之举,他也只能张了张嘴发出几句宛若蚊蝇般的声响;可就是他的这幅有气无力的模样,更是让在场之人臆想连篇。
大家同为男儿,自然知道是在什么情况下能让一个男人变成这幅有气无力的样子,再加上沈正河这满身的‘证据’更像是在暗中提醒着众人,一定是他身上发生了荒唐之举。
林瀞瑶看着沈正河这般模样,更是气怒到了极点;可这个女人毕竟是多年来掌握朝局之人,纵然是被王岳的这一手弄得有些手忙脚乱,可很快就冷静下来,咄咄逼人的眼神直射王岳:“王岳,你真是好大的胆子,不管怎么说清河王也算是我朝王爷,官拜一品,你不过是个二品武将,居然敢用一根麻绳绑着他?以下犯上,你该当何罪?”
王岳一听林瀞瑶这话,顿时松开手重的麻绳,做出一脸无辜状:“请太后明察,微臣是因为担心太后安危这才在后院角落无意间碰见了王爷,当时遇见王爷时,王爷便是这幅模样了,甚至比现在还要癫狂厉害;微臣这是担心王爷无状会冲撞了太后,这才用绳子绑了带上来。”说到这里,王岳声音一沉,目光扫向周围的保皇党一派:“请大家细想,如果真是我做下了以下犯上之举,还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在这里吗?这样做了,岂不是要给自己留下口实,对自己不利吗?”
王岳的这番话说得占情占理,立刻就赢来了不少人的迎合之声;再加上在场之人皆是喜欢与林瀞瑶作对的,换而言之,只要是林瀞瑶认为错的事,他们只要对着干认为是对的就好,只要林瀞瑶大喊着是对的事,他们只要跳脚嚷嚷是大错特错就行;王岳可是他们保皇党一派的人,此刻就算是王岳真的绑了沈正河,他们也会装作没看见;更何况,眼下明显是要有事情发生,他们才不会在这时候扯了王岳的后退。
林瀞瑶被王岳的这番话堵的脸色发青,目光向沈正河看过去,希望沈正河这时候能争气跳出来,哪怕是说一句‘是王岳大逆犯上’她也会立即要御林军进来,将他就地抓住。
可是此刻的沈正河,早就被王岳折腾的浑身发软,骨头发酥,别说是让他说句话了,就算是让他此刻哼唧上两声,他也必须要有那个力气才行。
孙博看着一滩软泥的沈正河,又瞅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的林瀞瑶,步步逼近,道:“既然清河王此刻身体不虞,那就请太后给我等一个说法吧,为何王爷会在此时出现在正阳宫。”说着,孙博还看了眼王岳,将后面的这几个字咬的极重:“而且,还是被人在后门发现的。”
林瀞瑶手指猛攥成拳,一眼警惕的看着孙博;该来的总算还是来了,这些不让她省心的家伙们,她早该处之而后快。
“王爷也是听说今日大宛边陲不宁,这才前来找哀家商易,怎么?孙爱卿你是不信吗?”既然对方阵仗已经拉开,林瀞瑶反倒是慢慢冷静下来;此刻摆明局势对她不利,切先不讲孙博是怎么知道梁帝发难是为了一个重要的人故意为之;眼下这一团乱麻才是她此刻最先解决的。
这些年来,她不是没听说过低下有传言说她与沈正河之间有些不清不楚,只是那时就算是有些人想要兴风作浪,可苦于无证据,也不敢跳到她面前指证;但眼下不同,沈正河被王岳在她的寝宫抓了个正着,而且还是这副模样,如果她真的不给这帮老臣一个交代,接下来她要面对的事,只会更加棘手。
这要林瀞瑶想到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朝堂之乱,当初如果不是上官无策率领龙腾军以强悍之姿一手将她捧上垂帘听政的至尊之位,恐怕她在那场洪流中也难独善其身;如今这场局面,虽然不似当日那般险恶,可一旦被这些总是对她作对的保皇党抓住诟病,她在想站稳朝局,恐怕只会是南柯一梦;毕竟,大宛是容不下一个跟外臣勾结、水性杨花的太后执掌朝政的。
孙博才不会相信此刻林瀞瑶之言,这些年来他们费尽心机只会扶持皇室正统,眼下这般好的局势,只要他利用得当,一定会扭转朝局;千载难逢的好时机,他必然不会让其从指缝中溜走。
孙博看着林瀞瑶闪亮着慧光的眼睛轻然一笑,轻飘飘的几个字,就从他的嘴里吐出来:“微臣,不信!”
林瀞瑶豁然瞪大眼睛疾言厉色的看着孙博,孙博却是依然保持着淡笑从容的模样,甚至还心情甚好的理了理自己的袖边,再抬头时,清亮的眼睛里锋芒正盛。
一旁,站在孙儿身边的老孙头手持着龙头拐杖看向自家这明显已经和林瀞瑶飙起来的爱孙,张了张嘴本想说句话阻止,可是忽然想到爱孙先才劝说自己阻止王岳的话,梗到嗓子眼的话立刻又被他咽下去;默默地攥紧手中的龙头拐杖,稍稍退后一步,却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孙博的身后。
这个永远站在保皇党一派中最前端的三朝元老,此刻正在用自己的方式,支持着一支茁壮成长的后起之秀,给予他厚望,希望他能给死气沉沉的朝堂带来一方希望的亮光。
此刻,趴在房顶的徐昭将这一幕看的一清二楚,一抹敬服之色出现在她的眼底:“这祖孙俩还真是个了不得的存在,林瀞瑶如此心狠手辣,怎么就给自己留下了这么大的一道阻力?”
素玄在一旁道:“自古以来都是这样,再混沌的朝局中,或多或少还是有一两个持身心正之人,很显然,孙家就是这样的存在。”
“看来在我出手之前,林瀞瑶会先在这些人面前狠狠地栽上一个跟头。”徐昭笑了:“不过栽的好,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由他们先出手,倒是能给我省不少劲儿。”
就在徐昭话音刚落,漆黑的夜空中,忽然一道刺眼的火花在天空绽放。
夜色森冷,雾气浓重,火花耀目异常,立刻就能吸引有心之人的注意。
听着那在空中骤然炸开的爆破声,看着那四散如花朵般的光火,徐昭微微扬起头,晶亮的瞳孔中照映出火花七彩斑斓的光彩,“开始行动了。”
与此同时
宛城厚重的城楼门口,原本聚集扎堆在一起的一帮人在火花升空的刹那瞬间集结,本来负责看守城门的护城兵诧异的看着忽然聚在城门口的这些人,举着手中的长矛,大喊:“时辰已到,已经关城门,尔等如果要出城就等明天,如果敢在城门前聚众闹事,小心尔等性命。”
“我们,就是要聚、众、闹、事!”一声清越温润的嗓音从后面传来,跟着,就看见这聚集在一起的百十号人齐齐朝两边散开,让出二个人能行走的一条小路,一个身着淡青色短衫的男子如月下漫步一般,不急不慢的走上前;待走到众人的最前面时,那人微微抬起头,一双含着细雨春风的眼眸似六月浮柳,带着盈盈的一弯笑容,亮相于众人眼前。